魔頭
覺醒想與他爭辯,不光是為了天衍宗,有人敢侮辱秦晌,他絕不能忍。 秦晌輕飄飄道:“狗咬人你還要咬狗嗎?” 覺醒:“……” “上次誰差點丟了性命,怎就不長記性?!鼻駱s東把霓裳拉到身后,冷笑挑釁。 秦晌瞥了他一眼,笑瞇瞇說:“邱長老背后偷襲的本事秦某佩服,不敢領教了。” “給我住口!”張逢夏猛一甩袖,隔斷兩人之間暴起的真元:“覺掌門恕罪,我們先行一步。師兄、霓裳,走!” 覺醒心中不快,拱手相送。 三人漸行漸遠,霓裳撅嘴頻頻回望秦晌,被邱榮東擰回來。他給了秦晌一個飽含殺意的眼神,秦晌依舊笑臉以對。 等他們走遠,覺醒追問:“師伯,您受傷是怎么回事,是邱榮東干的?”他雙拳緊握,如果不是秦晌制止,他絕不會放邱榮東離開。侮辱天衍宗師門長輩,邱榮東死不足惜。 秦晌說:“邱長老是我的紅娘啊,我要謝謝他。” 覺醒以為秦晌想息事寧人,怒道:“師伯您不必替他說好話,我們天衍宗不能讓人騎在頭上……恕我直言……” “掌門請說。” “…您和張宗主是道侶,難道他不知此事?我不想責備張宗主,他護短也該顧著您吧?!?/br> 秦晌定定看著這個竭力維護他的晚輩,笑了:“多謝掌門關(guān)心,邱長老脾性耿直沒有惡意,張宗主和我都沒有放在心上。” “沒有惡意?剛才他明目張膽釋放殺氣,絲毫不掩飾,師伯,此人包藏禍心?!?/br> “恩,我想此事張宗主不會置之不理的,掌門放寬心吧?!睂τX醒好一陣勸:“邱長老為了門派興衰,不顧一己之身直言相諫,是我輩典范啊,我又怎會責怪他。” “……” “如此爽快之人我樂得結(jié)交,有機會一定去把誤會解開?!?/br> “師伯!” 秦晌油鹽不進,覺醒簡直抓狂。別看他試煉時狡詐狠辣,對張逢夏竟如此癡迷,全無理智。他打定主意要私下與張逢夏追究此事,他不能放任邱榮東對秦晌造成威脅,秦晌要是有個萬一,師尊定會將他抽筋扒皮。 “……師伯你多加小心,離邱榮東遠點吧。”覺醒扶額,眼見著邊走邊說已經(jīng)到了會場門口,周圍修士們的說話聲漸響,秦晌還在一味說好話,吵得他頭疼。 他沒有聽到秦晌的嘟囔:“邱長老固執(zhí),他有再大的忠心也罷,不能礙我的事啊。”。 鑒寶會第一天是競拍會,所有路引的法寶一一亮相,請五大門派掌門人進行品評,后由修士們競價,交換的物件得原主青眼就算成交。 鑒寶會上人人是贏家,都能得償所愿,因此人數(shù)逐年激增。就算封一才把會址擴建了三倍,會場內(nèi)依舊坐席緊張,人頭攢動。 覺醒是天衍宗掌門,要在中間上座品評法寶,秦晌卻沒有資格坐上去,本該落座在觀眾席中,周筱卻迎了上來,將他領到了上座。 “這……”秦晌看著紫檀木的高背椅,規(guī)格同掌門之位,訕笑道:“不合適吧?!?/br> 周筱說:“先生請坐,我們掌門說了,先生是天衍宗輩分最高的前輩,不能怠慢。今天來參加鑒寶會的修士們也希望能得到陣法大師的指教呢?!?/br> “封掌門有心了,請?zhí)嬗X醒謝謝封掌門?!?/br> 周筱回禮:“今天來的修士太多了,我沒得空來好好招待二位,請勿見怪?!?/br> “鑒寶會越來越熱鬧了,周長老里外打點辛苦。”覺醒左右看看,問:“怎么不見西葫洞主?還沒到嗎?!?/br> 這個時候該到的都到了,主位上的西葫洞洞主尚未現(xiàn)身,難保有人以為他擺架子。 周筱無奈地說:“覺掌門知道的,百歲相士的嗜好,想來跟往年一樣,要晚到了。在下已經(jīng)著人去請,希望能趕在開場前吧?!?/br> 秦晌疑惑,覺醒傳音:“百歲相士好酒?!?/br> 秦晌了然。 漸漸離開場時辰近了,還是不見西葫洞主,他的門下弟子都去找了。 眼見不能再拖了,封一才與在座掌門打個招呼,示意周筱開始。 周筱走上主主臺,道:“諸位前輩,感謝大家不遠萬里來參加鑒寶會,此次鑒寶會設于東海之上,羅霄派已布下五重十八境結(jié)界,上有空域,下有水域,琉璃寶鼎飛天入海能擋神魔外侵,各位盡可放心……” 各界修士點頭稱贊,贊羅霄派設想周到。來人都身懷異寶,最怕遭人劫掠。鑒寶會更是個寶物齊聚的難得機會,難說會有人設下埋伏來個一鍋端。 再強悍的結(jié)界也是死物,防得了一時終會能量耗盡。羅霄派將會場設在海上,真有情況,修士們各展本領,飛天潛海逃得快。再不濟,這個琉璃寶鼎的會場直接飛遁。 “魔頭來了這地方防不住?!鼻厣翁ь^環(huán)顧,低聲說。 覺醒詫異:“這里高手云集,又有無盡法寶可以驅(qū)使,師伯何以沒有信心?” “你見過魔頭嗎?” “上次師尊渡劫險遭魔頭侵體,覺醒認為,魔頭雖可怕,并非無計可施,至少我天衍宗的金剛伏魔能對付。” 秦晌抵唇而笑:“那個也算魔頭?不過是個半吊子魔修,連魔界大門都沒資格進?!?/br> 覺醒銅色俊臉上一雙眼懵懂天真,如果不是場合不對,要維護長輩形象,秦晌真想掐他的臉。 “真正的魔頭產(chǎn)自魔界,貪吃得很。修士的本命法寶是開胃小菜,最喜歡修士的元嬰,來者不拒,永不厭足?!?/br> 覺醒一愣,再看看滿場修士,心道,對魔頭來說,這里就是一場饕餮盛宴。不過,他還是相信只要修士們眾志成城,魔頭不足為懼。 “師伯,結(jié)界攔不住魔頭,修真界總有對付的法子吧?!?/br> “有啊?!鼻厣慰隙ǖ恼f:“佛修就能克制魔頭,得道高僧還能與魔王一戰(zhàn)呢?!?/br> “佛修避世,難得一見。” “所以,你就祈禱魔頭別來,不然麻煩大了。” 覺醒不服氣:“還有師伯的炫火,燃在人魔兩界,燒盡魔頭魑魅?!?/br> “……也是?!?/br> 魔頭出世必將修士魔化,他難道要將魔頭和修士一塊兒燒死?那場面絕對壯觀。 覺醒也在想,鑒寶會舉辦了多次,從未出過岔子。但凡修真界出了魔頭早就被剿滅了,秦晌只是隨口一說,這種可能性極低,不會發(fā)生的。 “秦先生?秦先生,封掌門有請?!?/br> 只顧著說話,沒留意主持人已變成了封一才,還將秦晌引薦給在場所有修士,坐在他左首的霖朽派掌門司徒適時提醒。 封一才為將秦晌推介給整個修真界,費了好一番口舌。本意是想讓秦晌上去說兩句,結(jié)果秦晌心不在焉,壓根不知如何作答,索性對著在場所有修士搖搖手,點點頭,再笑一笑,算打個招呼。 封一才借坡下驢:“今天是秦前輩頭一次蒞臨鑒寶會,他的威名三天三夜說不完,秦前輩為人又謙遜不肯自詡,但有一點,他古道熱腸,各位有關(guān)陣法、法寶的困惑都能請教他,秦前輩有求必應。” 在場修士都被封一的幽默逗笑了,他替修士們打了保票,到時有人請秦晌鑒寶,想推脫都不行。 “封掌門捧殺我了,我肚子里只有幾本快爛透的舊集,沒一樣拿得出手的。我現(xiàn)在如坐針氈,六神無主啊。” 誰知道天衍宗輩分最高的前輩像個幼童般赤子言行,修士們紛紛大笑出聲。 封一才見氣氛已足夠熱烈,宣布:“秦前輩的本領稍后自有分曉,鑒寶會開始吧,請周長老介紹下此次入會的寶物?!?/br> “是,掌門。”周筱臺上揮手,所有路引的法寶全部亮相。一時間會場內(nèi)珠光寶氣,靈氣逼人。 覺醒見三成都是咒術(shù)法器,轉(zhuǎn)頭對司徒說:“相士再不到,接下來場面只怕不好看?!?/br> 司徒說:“我也派人去找吧?!?/br> 張逢夏也道:“多些人去,相士不知又醉死在何處,昨夜封掌門的好酒都進了他的肚子?!?/br> 張逢夏于是也遣人去找,他手下人最多,都是沉迷詩書的文人,不肯外出,怕他們變成書呆子被張逢夏硬拉來了十來個,結(jié)果不肯入場。張逢夏逼于無奈只能讓邱榮東隨同出席,惹得秦晌不快。此刻他門下弟子正好派上用場。一聽能離開,一個個跑得飛快。 張逢夏又對秦晌說:“相士不在,秦先生能代為鑒賞咒術(shù)系法寶嗎?” 陣法和咒術(shù)有相通之處,秦晌略沉吟,道:“可以。” 張逢夏見他答得不輕松,打算也在旁幫襯一把。 或許是修士對秦晌好奇,不是五大派掌門卻占了首座,百歲相士至今不上場,難道是被他頂了下去?不明真相的修士對秦晌寄予厚望,除了封一才被指明鑒寶兩次,接二連三都找秦晌鑒寶。 秦晌不驕不躁,逐個講解,言語中贊揚居多,品評法寶切中要點,叫人聽不出恭維,又覺得舒服。如此三四個法寶經(jīng)他品評獲得高分,紛紛拿到后臺準備二輪競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