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吾之姓,冠汝之名(18)
司衍在他面前停留了一會,卻遲遲等不到回答,他疑惑地看了祁琛安一眼,臉這么紅,難道是生病了? 他走上前,用微涼的手背輕輕觸碰了一下祁琛安的額頭,他還沒有真正碰到什么,祁琛安卻好像被嚇到般突然后退一步,臉變得更紅了。 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十分怪異,他掩飾般地解釋道:“我...我沒發(fā)燒,可能是酒喝多了。” 才不是因為喝酒臉紅,只是因為眼前這人,美的如同謫仙人,卻偏偏美而不自知。溫潤寒涼的手只是輕觸過他的額頭,卻好像拂進了他的心里,雖然知道這可能是來自長輩的關懷,卻讓他不得不多想,心跳的更快了。這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眼前這人的一張臉,仙姿玉貌,儀容絕世,長得哪像是長輩的樣子,明明正是風華最好的時候。 明明他已經過了少年懷春的年紀,一看到眼前這人還是止不住的臉紅心跳,局促的連話也說不利索。 司衍點點頭,“沒事就好,醉酒的話回去多喝些醒酒湯?!?/br> “多謝慕公子(叔叔)關心,我先回營帳了?!逼铊“蔡右菜频仉x開了,背影怎么看都帶有一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司衍沒注意到他的異樣,或許真的是酒喝多了,狀況橫生,走起路來都不穩(wěn)了。 祁琛安心想,再不走,再不走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情來,在這人身上,他可不能相信自己的自制力。 又過了一會,司衍也準備回去了,他身體不勝酒力,酒意已經上來了,不若回營帳里好好休息。他出來的時候是獨自一人,明明說好只待半刻鐘的,不知不覺已經快過去半個時辰了,再不回去子書子文他們該著急了。 快走到營帳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一個溫雅的聲音喚住了他“院長......” 司衍轉過身去,原來是自己以前的弟子,他露出一個清淺略帶溫柔的笑,說道:“鐘璟,好久不見?!?/br> 不是好久不見,他在心里說,是他離開江南后的一千八百四十個日日夜夜,恍若隔世。 他一直都知道院長容色絕好,只是他氣質太過清冷,尤其是那雙看過來的眼眸帶著霜雪般的涼意,給人一種不容褻瀆、自慚形隨的距離感,此刻這樣燦爛一笑,仿若春日里百花一起盛開,名眸善睞竟不似凡人,讓太久沒見的文鐘璟登時就愣在當場,耳朵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紅了起來。 不枉他在宴會散了之后,在這里等了多會。 兩人寒暄了一會,文鐘璟細心地發(fā)現(xiàn)司衍臉色有種不正常的暈紅,又隱隱約約聞到司衍身上清冷的檀香中帶了一點淺甜的梨花釀的味道,就知道司衍絕對有點醉酒了,也沒有舍得拉著他聊很長時間,簡單說了幾句就道別了。 反正這人回了京城,以后時間還長的很。 司衍離開后,文鐘璟在他營帳旁邊站了許久,眼色深深淺淺,在黑夜的陰影中有一種可怕的深沉與偏執(zhí)感。 ....... 不遠處,祁琛禹從藏身的樹上跳下,眼帶思量與算計,“有意思,五哥和文尚書居然都與這個慕少艾有交情,看來回去我要好好調查調查了?!?/br> 沒想到意外之下發(fā)現(xiàn)了這樣一個大秘密,利用的好的話,或許能給他帶來很大收益。 慕少艾,慕少艾,他在心里默念著這個名字,哪怕這人無心官場,只是個白身,依舊在朝堂之上有著極大的影響力,畢竟近些年朝中許多優(yōu)秀的年輕官員都是出自旬陽書院,而他們無一例外都對院長慕少艾十分仰慕信服。而且據(jù)他得知,父皇與他是知交好友,平時也極為推崇他,得了他的支持,也許父皇那里也能對他多一分好感。 一定要拉攏他!這是祁琛禹仔細思考后得出的結論。 他不喜歡那些虛偽文縐縐的文人儒士,雖然他的大業(yè)一半還需要依靠這些文人雅士。但也不得不承認,慕少艾此人才華橫溢,出塵絕世,有著謫仙之貌,就算是他對文人有著極大的偏見也對他生不出半點不喜歡來。 他回味著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從他的視線看過去,微淡的月光下,司衍的皮膚邊緣甚至有點半透明,光線順著穿過他的皮膚,顯得他整個人都朦朦朧朧的,有種不真實的存在感。 他目力極好,能清楚地看到司衍臉上一抹醉酒的嫣紅,帶著一種與平常截然相反的極致誘惑感,昳麗之極。 他的視線劃過司衍清冷深邃的雙眼,高挺的鼻梁,最后停留在他淺粉色的嘴唇上。 司衍的嘴唇很薄,這種嘴唇會顯得人很無情涼薄,但是他的唇形狀極其優(yōu)美動人,偏偏唇色又是淡粉色的,唇角天生帶著一點微笑的弧度,如果單看這人的嘴唇,就會覺得他好像永遠在溫柔地對著你笑。 祁琛禹現(xiàn)在也有點明白為何京城這么多人對他念念不忘,終身不婚了。 這樣的人,就算是拉攏,他也絕對是心甘情愿的拉攏,就算是放那里看著也是賞心悅目。他的心里帶著一點自己都不明白的考量。 突然,祁琛禹將一枚石子朝某處擲了過去,他速度十分快,幾乎看不到手的動作,他悠悠地轉著手腕,看也不看藏人的那個方向,說道:“出來,我知道你在哪里,別讓我說第二遍?!?/br> 顧婉蓮剛才還在僥幸自己沒被男主發(fā)現(xiàn),誰知道飛來橫禍,一枚石子就這樣突然砸在她的肩上,她只能揉了揉被打到的肩膀,暗罵一聲倒霉,被發(fā)現(xiàn)了,被迫從藏身的草叢里現(xiàn)身。 顧婉蓮很有自知自明,雖然她也特地學過一些的功夫,但只是花拳繡腿,打打地痞流氓或許還可以,但是和武功高深的男主比起來就只是一個笑話了。 祁琛禹看到她也不是很意外,兩人之前有過一些簡單的交集,“顧二小姐,你怎么在這里?” 顧婉蓮雖然心里慌,但是面上絲毫不慌,她十分冷靜地整理著被弄皺的衣服,回道:“自然是路過,那七皇子又為何出現(xiàn)會在這里呢?皇子們的營帳可是在另一個方向?!睋Q言之,你大半夜的不回去睡覺,出現(xiàn)在與自己營帳相反方向的營帳旁,究竟是抱著何種見不得人的心思,竟然還理直氣壯地問她為何出現(xiàn)在這里,她的營帳就在這附近,出現(xiàn)在這里是有正當理由的。 “自然也是路過,只不過天黑有些認不得路了。”祁琛禹面色平靜地回復道。 放屁,你會迷路?習武之人可是最會分辨方向的。 兩人心里各懷心思,都不信對方的鬼話。 不過這一點小事也不用揪著不放,顧婉蓮不想和男主有過多的交集,就在她優(yōu)雅行禮,要離開的時候,祁琛禹淡淡地開口了。 “有一件事情我百思不得其解,想請顧二小姐為我解答一下,你真的是顧婉蓮嗎?” 顧婉蓮腳下一頓,身體僵硬了片刻,她回過頭來,姿態(tài)自然大方,反問道:“七皇子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我是妖怪會變臉不成,我就是真正的顧婉蓮啊?!?/br> 祁琛禹眼睛微微一瞇,慢慢吐出三個字,“饕餮樓?!鳖櫷裆復讋×乙豢s,他怎么會知道饕餮樓的主人是她,此事她自認做的十分隱蔽,每次去饕餮樓的時候,她都會易容改裝避開所有人,明面上酒樓主人用的也是別人的名號,平時處理事務也是極其小心隱晦的。 難道主角光環(huán)就這么大? “還要我繼續(xù)說嗎,最近京城大火的口脂生意也是你的吧,蒔花館的生意也不錯吧?!鳖D了頓,他繼續(xù)說道,“我調查到的顧婉蓮可不是這樣的,一個姨娘養(yǎng)大的庶女,此前十幾年,一直致力于勾引嫡姐的未婚夫,成為二皇子妃,她可沒有你這樣大的本事。所以,你到底是誰?” 顧婉蓮愣在原地默不作聲,她看了一眼周圍,咬了一下下嘴唇,出口道:“七皇子,借一步說話?!?/br> 畢竟兩人談論的話題說起來都不是什么能見人的東西,太過隱秘危險,他們找了個十分隱蔽的地方,重新繼續(xù)剛才的話題。 顧婉蓮本想死撐著不承認,畢竟穿越這事說起來跟天方夜譚一樣,估計沒人會信,她也怕說出來之后會被抓去殺死。但是她知道男主這人十分謹慎,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會和她說起此事,他手里一定握著可以證明她不是真正的顧婉蓮的證據(jù),她不能冒這個險。 還不如就說自己是殺死了真正的顧婉蓮,找神醫(yī)給她換了臉,這樣說起來還可信一些。反正她看出男主對她沒有殺意,并不想在眾人面前揭穿她,真正的目的是盯上了她的賺錢能力。 她索性換了一種比較囂張自信的性格,坦然道:“七皇子好本領,我的確不是真正的顧婉蓮。我自認隱藏的極好,其他皇子沒發(fā)現(xiàn)的事情都能被你發(fā)現(xiàn),想來市井傳聞中說的那個平庸無奇、愚笨無知的七皇子并不可信?!?/br> “我自有我的方法。所以呢,你覺得我如何?”是否有資格坐上那個天下共主的位置,是否愿意輔佐他。 顧婉蓮聽得出他話里隱藏的意思,她明媚一笑,頓時艷光四射,“的確比起其他蠢笨的皇子更聰明一點,我喜歡和聰明人合作。作為最先發(fā)現(xiàn)我的人,你有資格得到一點獎勵?!?/br> ※※※※※※※※※※※※※※※※※※※※ 好想擁有一個崽崽。題外話:而且我真心覺得,穿越后與原主性格差那么多,真的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 六一兒童節(jié)的作者也在努力碼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