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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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處找得不錯,院子里有一個天井,滿眼綠色還有紅果子,蔣少夫人就唉一聲氣,數(shù)一個果子。 手中有針線,再扎一針。 “撲通!”一個果子熟透了掉下來。因果子好看,也不等它下口,主人就一直留著看著取樂。不想,今天掉一個下來。 這一掉,把蔣少夫人才要出來的嘆氣噎在心里,正難受的時候,大門讓人用力敲響,還有人狂喊:“蔣家嫂嫂,快開門,有急事兒!” 那人聲音狂喊亂嘶的,先蔣家的人全嚇了一跳。過去人家最怕的,就是這種敲門。講究的是從容的他們,聽到這種亂蓬蓬的敲門聲和腳步聲,在家里有人當(dāng)官的人家里,只代表一件事,出事了! 出大事了! 不是丟官,也離抄家不遠(yuǎn)。 蔣少夫人就擔(dān)心自己丈夫,他在外面不是嗎?聽到這敲門聲,蔣少夫人驚得一跳下了榻,是從來沒有過的敏銳,已經(jīng)不像她平時的婦人樣子,急急往房外去,同時喊:“快開門!” 家人不用她交待,更是快手快腳打開門,見一個人披半頭亂發(fā),還有半邊頭發(fā)散挽著,歪得不像樣子,奔跑得發(fā)上首飾都不見了,只有一個長長的寶石耳珠在耳朵上,隨著亂奔打秋千般晃悠。 卻又晃悠得不分前后和左右。 是個婦人,嘴里狂喊:“蔣家嫂嫂,蔣家嫂嫂,我家公子讓人抓了,”她滿面淚痕,仔細(xì)一看,卻是曹少夫人。 蔣少夫人飛出去的魂回來一半,走到廊下的她扶著廊柱,一泄氣,人就往下堆。奔出去的兩個丫頭回來一個扶她,見蔣少夫人面無血色,是嚇的,丫頭哭喊起來:“少夫人,你怎么了?”守門的家人就嚇得又魂飛魄散,急忙過來看視。 見蔣少夫人悠悠一口氣這才到嗓子眼里,對著曹少夫人凝眸,氣都?xì)獠怀鰜?,只氣弱游絲:“你呀,你呀,你呀,好好的不能說嗎?” 硬生生要把人嚇?biāo)馈?/br> 曹少夫人半邊披亂發(fā),鬼一般。上前來一把握住蔣少夫人的手,哭哭啼啼:“我的丈夫,讓人打了,讓人抓了,讓人告了……” “前天我們大爺勸他什么來著,”蔣少夫人實(shí)在頭暈氣喘,本來話不會中氣足,硬是讓曹少夫人這三句“讓人打了,讓人抓了,讓人告了”給激的,一氣沖口而出:“勸他不要太任性,勸他做事想一想,為什么勸,我也不明白,不過送茶時聽到幾句,也覺得有原因。” 其實(shí)蔣少夫人是知道原因,她在曹公子走以后,就追問自己丈夫:“蕭護(hù)不給他差使做,你也這么說他不好?!?/br> 蔣大公子苦笑:“我不說,誰來說?我最年長,再者,也不能明說。”見妻子只是關(guān)心,蔣大公子才疲乏地道:“他打著蕭護(hù)名義,在外面幫人討要錢?!?/br> 今天曹少夫人讓曹文弟讓人打了讓人抓了讓人告了,蔣少夫人不稀奇。只是恨曹少夫人:“你是小家子出來的嗎?有這樣打門的嗎?” 曹少夫人死死攝住她手:“嫂嫂,幫幫忙吧?!笔Y少夫人在此時也恨她。蔣少夫人是個遇事愛顯擺的人,也不會和哪一個人生分到疏離的地步。她恨聲道:“你找我又有什么用!” “我不知道大公子在哪里,求嫂嫂打發(fā)個人去請他來看看?!辈苌俜蛉送纯蘖魈椤JY少夫人惱怒地道:“他在蕭家,你自己不認(rèn)得路!”曹少夫人大哭:“我,我,我去不得呀?!笔Y少夫人一手指頭點(diǎn)在她額頭上,點(diǎn)過自己都驚奇,她從來是個言語上拿大的人,卻不是動手的人。 蔣少夫人總算自己是個會說話的人,扶著丫頭起來,打一個寒噤,覺得魂又回來一些,不冷不熱的道:“來吧,進(jìn)來說話。” “嫂嫂!救救他!” 才要走動,手腕上如冰爪子般,曹少夫人暈了頭,就不松手,也不隨著進(jìn)來。蔣少夫人正一肚子氣,打迭起不少話要說她,見曹少夫人這樣,更氣得白了臉。 這個不愛與人吵架,只愛和風(fēng)細(xì)雨般說人的少夫人柳眉倒豎:“你還讓我?guī)筒粠停俊辈苌俜蛉四抗獯魷?,這才手一松,蔣少夫人轉(zhuǎn)身就走,曹少夫人沒有了依靠,“砰”摔在臺階上。 蔣少夫人長長出一口氣,難怪手中這么疼,和著她身子剛才全壓在自己手上。就更氣,一甩袖子坐好,對曹少夫人眉宇陰森:“請進(jìn)來吧。” 一個丫頭去幫忙,把曹少夫人扶進(jìn)來,癱軟在椅子上,掩面再泣。 蔣少夫人撣撣衣裳,手翹起蘭花指來,優(yōu)雅的捧起茶碗,款款的開了口。認(rèn)識她的人都知道,頭一句,必然是:“不是我說你啊,” 果然,蔣少夫人道:“不是我說你啊,你行事也越來越?jīng)]有個度量?!?/br> “嗚嗚,”曹少夫人嗚嗚。 “不是我說你,咱們看在大帥面上,也不該罵蕭夫人,當(dāng)著人罵,就更不應(yīng)該了。” “嗚嗚,”曹少夫人嗚嗚。 “不是我要說你,你不約束你丈夫,才有今天這事,”蔣少夫人說過,曹少夫人有話回,還是雙手掩面:“蕭家對你們好,你當(dāng)然要說嘴?!?/br> 蔣少夫人冷笑,不是我說你這一句也氣丟下來:“你是來求人的,不是來說人的?!辈苌俜蛉嗽賳鑶瑁骸八屓藖泶蜻^我們,你們當(dāng)我想罵她?!?/br> “誰?”蔣少夫人馬上精神頭兒來了。 曹少夫人哭道:“蕭夫人?!?/br> “蕭夫人讓人打你作什么?”蔣少夫人半點(diǎn)兒不相信。 曹少夫人此時方寸全亂,哭道:“是為了娟秀要給大帥作平妻?!?/br> “砰!”蔣少夫人手中茶碗滑落,張口結(jié)舌:“這這…。我覺得你小姑子上京來得尷尬,閑著也亂猜過,不過關(guān)乎她的名譽(yù),我就沒有敢再想,不想,這是真的?”蔣少夫人問在點(diǎn)子上:“這是誰的主意?” “是……公子的,”曹少夫人還是沒敢承認(rèn)。蔣少夫人冷笑:“只怕是你的才對!”她心思聲迅速掉了一個過兒,冷笑道:“那就難怪了,你倒不知道她的嫉妒性子?!?/br> 這個她,是指蕭夫人。 對于吃醋過頭,女眷們也是有微詞的。有些家里有妾的女眷,會嘲笑家里沒有妾的人家:“你們家置辦不起還是怎么樣?” 不然就要說不賢惠,可以襯托出她自己的賢惠來。 在這種話題上,蔣少夫人保持她自己的意見。別人家里都有三幾個,蕭夫人房中沒有,也太不像話。 就像如今的男人外面沒有小三,一定的朋友圈里會有人笑話一樣。 是以女人,提高自己最要緊,不要無事揪住不相干的事情不放! 大環(huán)境么,從古到今,都有不好處。 得到援助,曹少夫人哭哭啼啼說出來,她說完了,蔣少夫人心思又變了:“這還敢讓人罵江南來的小賤皮,這不是她。要是她干的,只會偷偷摸摸的,她是個嫁妝也沒有,空身子到蕭家的人,怎么敢把江南人全罵光。再說,她虛偽的緊,最會做面子上功夫。你不記得讓她角門里進(jìn),她當(dāng)眾說的那一番話……” 省悟,忙停下不說,斷然道:“這大罵,不是她!” “那還能是誰,我們才到京里才到客棧,”曹少夫人哭個不停。此時和蔣少夫人說起話來,把自己丈夫的事也拋在腦后。 蔣少夫人正好在狐疑:“你們自己惹的事,你們自己知道。”反而是蔣少夫人想起來曹公子,從容往外面喊人:“去蕭家見大爺,讓他…?!鞭D(zhuǎn)向曹少夫人:“讓我們家大爺去哪個衙門口兒看?” 曹少夫人說了,家人出去。這里蔣少夫人慢慢的勸曹少夫人:“依我說,你真的再不和蕭夫人見面?” “不見,還怎么去見她,要是她,我恨之入骨。要不是她,我又怎生見她?”曹少夫人還是哭。蔣少夫人皺眉:“不是我說你,你這嫉妒性子,也不比那一位差。那一位呢,比你有緣法,人家和大帥并肩殺敵,嘖嘖,這是什么情分?不是我說你……” 蔣少夫人把曹少夫人好一通的說,說得通體舒坦,舒服淋漓。 曹文弟是關(guān)在單獨(dú)號子里,見有人來看,睜大眼睛急切尋找,蔣延玉、楊文昌、謝承運(yùn)。后面,再沒有人。 他還是找呀找,謝承運(yùn)忍不住給他一句:“蕭護(hù)還能到這里來看你?!币痪湓挵巡芪牡苊嫔蟽H有的希望全打掉。 他垂下頭,不無黯然。 蔣延玉實(shí)在頭痛:“你怎么就不聽勸呢?” 楊文昌是用眼光責(zé)備。謝承運(yùn)也來火:“我不是勸你別急別急,等過上幾天,讓你家夫人和蕭夫人賠個不是,你再和我們一同共事不遲?!?/br> 楊文昌這才細(xì)聲細(xì)氣說了一句:“我們?nèi)Φ貌恍校捵o(hù)在管全國的事……” “我知道!”曹文弟火大:“你們?nèi)苊Γ议e著只生事情!你以為我不想和蕭夫人和好,我家那位不肯去!” 曹少夫人一張嘴,就是她有充分的理由。她那個理由,也站不住腳,自己也不想想。 三個好友面面相覷。他們站在牢外,曹文弟在牢房內(nèi),自己就更難過起來:“幫我對蕭護(hù)說說,讓我出去,我以后不再打他名聲。” 蔣延玉怔怔著,對謝承運(yùn)使眼色,謝承運(yùn)怔怔,對楊文昌使眼色。楊文昌抓耳撓腮,對著地上頭頂一陣亂看。曹文弟慌了:“怎么回事?我是秀才,我不能過堂!” 這個時候,蕭護(hù)在書房里見一個官員。大帥面無表情:“他是我幼年好友,我們兩家有交情。不過弄出這樣事情來,又是打著我的名聲,不立案以后我難洗清。提他上堂讓他畫押,不過,”大帥嘆息:“秀才功名給他留著吧,不然,我怎么見他父母親?” 官員躬身答應(yīng):“是是,卑職回去就讓他畫押,好給大帥留個清白?!笔捵o(hù)心想,我本來就是清白的。算著蔣延玉等人去勸也該回來,蕭護(hù)端茶碗,官員告退出去。 唐夫人從一家門上出來,送她的是個男人。如果曹公子在這里,可以看到就是和他打起來,把他告了的那個欠錢的人。 “不用送了,這官司還沒有完結(jié),別讓人看到我認(rèn)識你。”唐夫人笑笑,這張借據(jù)是假的,那搶人錢的呆子也敢來強(qiáng)收。而院子里的這個男人,是唐夫人來京里以后認(rèn)識的,倒沒有茍且關(guān)系,只是對唐夫人愛慕,愿意為她做一切事情。 男人聞言關(guān)上門,唐夫人徑直來到蕭家,這一次有備而來,對張家道:“我要見夫人?!睆埣页蛩偛豁樠郏屝」韨兞芰艘簧淼乃?,害得老子也一頭水,你還來? 十三少怎么會見這種人? 張家想也不想:“不在!” “去了哪里?” “不知道!” 唐夫人見他愣眉愣眼,就皮笑rou不笑:“蕭夫人回來,你也不會幫我傳話的吧?”張家馬上就瞪大眼:“你有什么話?” “我,不和你說了!”唐夫人硬生生被氣倒,肚子疼的往家里回。張家見他走了,才和門房里親兵打聲招呼,往里面去告訴慧娘。 見房中人不少,十三少支肘皺眉,奶媽坐著商議針指,四個奶奶交頭接耳,爺們中只有養(yǎng)傷的三爺蕭拔在,和小鬼在逗嘴:“你小子天天要幾個丫頭陪,喊一個喊兩個全在你身邊?!毙」砀粣偅骸坝懭讼幽?,女人真煩?!笔挵尉凸笮Α?/br> “找到了,”蘇云鶴大呼小叫進(jìn)來,把張家嚇一跳。見表公子舉著一本書:“我這是珍本兒,”然后念:“上兵伐謀,攻心為上……” 書頁上幾個大字:“孫子兵法。” 孟軒生手中早就有一本書,搖頭晃腦:“實(shí)則虛之,虛者實(shí)之,虛虛實(shí)實(shí),實(shí)實(shí)……”張家更呆?。骸耙蛘虇??” 沒有人理會他,張家去和慧娘把話回了,說是姓唐,沒有留話。慧娘點(diǎn)頭,要見她,自己會去請。 她繼續(xù)捧腮坐著。 張家繼續(xù)犯糊涂,就不走。 奶媽總算討論完花樣子,道:“不要急,哥兒遲早要回房的?!被勰镂⒓t臉表示自己在聽,可不是她在急,是家里人在急好不好? 小鬼想插話,又知道自己是個奴才,就咽下去。妯娌們商討完晚飯擺什么,笑道:“不然說大嫂病了,” 慧娘頭再低一分,不會裝病好不好。 三爺早就不耐煩,全是女人煩的事,把他也喊來。他繼續(xù)和小鬼逗嘴:“小鬼,你長大了娶幾個?” 蕭規(guī)想想:“娶兩個,一個掃地,一個鋪床,一個倒茶,一個添香,一個哭,一個鬧,” 房里人全哈哈笑起來,張家低聲告訴慧娘:“你說有了,大帥就回來了?!被勰锇籽蹆核睬穆暎骸暗劝l(fā)現(xiàn)沒有了呢。”張家一臉的瞧不起:“你多能耐,會殺人,會喝酒,就是跟著大帥一年多,下面的我就不說了。” 慧娘一閃神,黑了臉:“這事兒是你管的嗎?管你自己以后的老婆?!睆埣掖髶u大擺狀,還是不走:“我老婆,嘿,她在哪山上我還知道。” 蘇云鶴出去再次奔進(jìn)來:“找到了,我這是個善本兒,聽我念……” 身后一人問:“念什么?”蕭護(hù)在房外沉著臉。 房里的人全站起來,笑逐顏開。 “三嫂,你才說房里有什么給我們看,” 妯娌們走了。 三爺笑得意味深長,也走了。 小鬼推著張家就走,再對房中丫頭們瞪眼,悄聲:“出來!”奶媽們笑得合不攏嘴:“我們也走了?!泵宪幧刮囊欢Y:“大帥,我等回房去了。”說話客氣,手勢不客氣,揪住對著大帥撒嬌的蘇紈绔,推了出去。 蕭護(hù)這才對慧娘笑:“你們在商議什么,晚飯也不擺,我想你肯定貪玩,特地回來教訓(xùn)你。”晚風(fēng)輕送,慧娘這才注意到已是黃昏。 夕陽,又紅又沉,從蕭護(hù)肩后而起,斜斜掛在樹梢上。蕭護(hù)滿面春風(fēng):“十三,你可知道錯了?” 慧娘嚶嚀一聲,撲到他懷里,漲紅面龐再抬起頭時,從蕭護(hù)肩頭上去找丫頭們:“吩咐人傳晚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