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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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這一天,大成長公主親自過來。 妯娌們正在一處笑:“你踩了我的鞋,” “七嫂,你歪了釵,” 一月中,雪化去不少,有新綠出來,這園子是兵亂中故去的兵部尚書大人的,有演武場,慧娘一眼就相中。蕭家是武將門風(fēng),這地方看著風(fēng)水就合適。 國舅府上,住著別扭。江寧郡王府上,看到壽昌郡主呆過的地方,也膈應(yīng)。 而前尚書大人府上,地方不僅是不小,還自帶一個園子。這下子房子多得住不下,由著人自挑。若荷和秀蘭攜手在大門里,見一處假山石后,芭蕉上還有雪,嫩得似初抽芽。 長廊是新漆的,紅得油亮。門窗上全是福字,若荷一眼相中:“這里好,我們住這里吧?!毙闾m也滿意,推門進(jìn)去看,清一色新床榻新錦被,帳子都是繡花的。 “少夫人待人寬厚?!毙闾m嘆口氣,在新床上坐下:“我真不敢相信這是給咱們的房子。”在家里也有,不過這是在京里,她們心中還覺得是客邊,客邊能如此舒服,是難得的事。 大鏡臺,清一色的銅鏡面。若荷做夢似的笑:“說這是什么尚書府。”秀蘭糾正一下:“以后是咱們大帥府?!眱蓚€人愣住:“回家去,兩個大帥怎么稱呼?”又自已笑了:“大帥如今是老帥了?!?/br> 門口出溜進(jìn)來一個人,又跳出來。秀蘭喊他:“小鬼,”蕭規(guī)笑成娘娘廟金童般進(jìn)來,小豁牙又多了兩顆。秀蘭好笑:“扔哪里了?”蕭規(guī)對著房頂子指指,若荷也笑:“你也來挑房子?”蕭規(guī)說話都漏風(fēng):“吃大叔讓我來看看,笨大叔說跟嬸嬸們住隔壁。” 秀蘭扶著腰:“哎呀不行了,吃大叔,笨大叔,這一對夠全的。合起來是笨吃?!?/br> 若荷要打他,又手指隔壁:“去吧?!?/br> 她也笑得彎不起腰。偏偏小鬼剛出去,就來了一聲響亮的:“笨大叔好!”蕭北罵道:“快長好你的牙。” 妯娌四個人在一處,先由著呂氏挑,三爺蕭拔擔(dān)架跟在后面,另三個兄弟倒不在,有沒收拾好的地方,看著收拾。 呂氏見這樣的榮耀,心花怒放。這種榮耀不是金榜題名時,也不是插花賜御酒。卻是家長里短的親戚面前得意的事。對于女眷們,外面人情冷暖,大門一關(guān)就行。家里人的相讓,卻是最光彩的。 她住了二進(jìn)房子里的正房,左右?guī)拷o七爺和九爺。水邊有幾間房,蕭據(jù)相中了,就住到那里去。 蕭護(hù)和慧娘帶著奶媽丫頭在最里面,張伯是守大門?;勰镌鐏磉^好幾回,看房子量尺寸,一樣一樣全在她心中。 她指給蕭護(hù)看:“琉璃屏風(fēng)不如家里的好,不過是宮中出來的。”說過吐吐舌頭,蕭護(hù)放聲大笑:“看你把嚇的,自己家里說句話有什么?!?/br> 才說到這里,有人回大成長公主來了。慧娘悄聲道:“她呀,是送丫頭來的,以后在家里說話,能不小心?”她極不習(xí)慣地想一想,才道:“大帥,您說是不是?” 蕭護(hù)也是才聽習(xí)慣,前幾天總覺得別人在叫父親。他轉(zhuǎn)身:“你就來吧。”慧娘把手中幾樣子窗花放下,理好衣服才出來。 客廳上,大成長公主談笑風(fēng)生,她是個美麗的人兒,如果不是她上了年紀(jì),慧娘醋性又要大作。見長公主妙目而對蕭護(hù),她太欣賞這個年青人了。 現(xiàn)在張閣老也不敢多話,獨長公主一家獨高,沒有蕭護(hù),長公主辦不到。見慧娘來,她就親切得如同母親:“快到我身邊來坐下,”見她只著一件藕荷色鑲銀比的長衣,就要嗔怪:“在家里也不能凍著,”慧娘拿她和婆婆蕭夫人比過,覺得自己婆婆眉宇上比大成長公主更優(yōu)雅。 長公主近朝政,多少要上心。蕭夫人才是只管家宅的人。 長公主手一抬,走上來六個水靈靈的丫頭,粉紅輕紅嬌黃淡黃水綠青綠色衫子,六把子小香蔥一般,垂手跪下:“見過大帥見過夫人?!?/br> 因國喪中不敢太打扮,有顏色衣服也淡淡的。 慧娘總要一驚,才弄明白自己現(xiàn)在是夫人。 丫頭們都不時要喊錯,何況是本人。 “你們?nèi)耸植欢?,委屈大帥沒什么,可不能委屈你。”大成長公主殷殷。蕭護(hù)含笑欠身,把慧娘眸中的一絲不愿意看在眼中,怕她別扭上來,什么也不顧,醋壇子是惹不起的,忙提醒她:“快謝過長公主。” 把慧娘神色看在眼中的長公主見怪不怪,哪一家女眷,府中多幾個妖精一樣的人,她會喜歡?慧娘怎么想不重要,長公主只在乎蕭護(hù)怎么想。 “全會的一手好家戲,就叫玉笛微蕭清瑟瑤琴,輕揮是指琵琶,磬是明鐺?!贝蟪砷L公主一一說完,笑容更多:“大帥,讓她們唱一曲給你聽聽,你家里的想必更好,你不要笑話?!?/br> 人家這么客氣地說話,蕭護(hù)當(dāng)然不能推辭,再說他最愛的,還就是絲竹聲。 慧娘垂一垂頭,她是把討好夫君放在心尖子上的人,不過要讓她去學(xué)什么唱,這輩子也不可能。 丫頭們隨身就有樂器,在外面全拿進(jìn)來,輕揮手揮琵琶,邊彈邊唱,長公主府上出來的,怎么會差? 不說是歌裂云石,也是撕帛碎錦一般。 國喪不能宴樂,丫頭們就只亮亮嗓子。至于國喪不能宴樂,又送來六個會唱的丫頭難道等國喪完再唱? 大家心里有數(shù)。 不是一定要唱,別的也行。 蕭護(hù)是個聽曲子的知音人,微睞雙目,搖頭聽著。大成長公主眼色,看的卻是慧娘。新升的蕭夫人不時有不安,眼角分明醋意流連。 長公主深為了解她的心情。蕭護(hù)是個很英俊的人,又年青又能干,又很得軍心民心。這樣的人,怎么能讓一個人系住。 你房中一枝子獨秀,別人看著也不舒服。 身為女人的大成長公主,倒不是嫉妒慧娘房中獨秀,也不是有意和慧娘過不去。她由一個月前不得不留住蕭護(hù),到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他越來越重要,當(dāng)然送個妾是最好的辦法。 讓蕭護(hù)見到這妾,就時時地想到長公主的好。 要只是送個妾倒也罷了,長公主微瞇眼睛,微微地笑了。 長公主前腳剛走,蕭護(hù)就沉下臉:“你剛才還想哭呢?”慧娘瞪圓了眼,毫不讓步:“為什么留下!”蕭護(hù)臉更沉:“你也跟著我這么久,還不明白?!被勰锎舐暤溃骸懊靼?,所以你為什么留下!” 她倔強(qiáng)地?fù)P著下頷,蕭護(hù)忽然沒了脾氣,微笑道:“你就翻醋壇子吧,就是別當(dāng)著人翻,當(dāng)著人少惹我。”慧娘低低嘆了口氣:“我怎么兵慌馬亂的日子倒安心?!笔捵o(hù)想了一想,才明白過來:“你這不是好話。” 蕭護(hù)微微側(cè)目,看不出表情:“你就這么不相信我?”慧娘才一驚,蕭護(hù)這才笑:“是不相信你自己。” 這話激的慧娘剛才不開心全出來了,上前抱住蕭護(hù),問他:“我不相信自己,與誰有關(guān)?”蕭護(hù)還沒有回答,外面有人回話,在廊下見到少夫人抱著少帥,蕭北只在臺階下面:“大人們來了?!?/br> 蕭護(hù)如今是長公主面前第一紅人,今天新搬家,官員們也來慶賀。 慧娘沒聽到下面的話,對著蕭護(hù)背影怒目一下,再無精打采往內(nèi)宅里去。六個丫頭剛才就送進(jìn)來,奶媽請示安置哪里?;勰镉袣鉄o力:“等大帥來問他。” 和自己丈夫硬頂無用,且夫妻生分?;勰锸菍W(xué)過如何對待通房,小妾的方法,不過她不想用。壽昌郡主愛上自己丈夫,害得自己家破人亡,讓慧娘對這件事幾乎成病。 搬新房子,應(yīng)該喜歡而且忙碌,可慧娘半點兒力氣也沒有。在榻上坐下,問自己又有什么可沒精神的。 自己丈夫不是一般人家的丈夫,他為自己家里才和國舅生分,而且自己逃難到他身邊,要是負(fù)心人,可以不相認(rèn)。 窗外一株開得好的紅梅,慧娘癡癡對著,回想在軍中的日子。 夫妻相認(rèn),且丈夫把話挑明:“見你第一面就知道是你,還敢翻眼睛?!苯酉聛硪荒揭荒唬煞蚴且稽c一點誘導(dǎo)自己去他身邊,強(qiáng)迫,恐嚇,以勢壓人,這些全用上。 還有,就是他還會調(diào)戲人,哄著自己睡他床上。 那個時候,回想起來他是多么的得意。 夫妻把話說明,再想到丈夫挨軍棍不要自己陪夜侍候,慧娘此時心中好過許多,他是一片真心來避嫌。 可自己還擔(dān)的什么心? 他實在太英俊,又正在權(quán)力勢頭上。 慧娘嗟嘆一聲,見蕭西進(jìn)來。蕭西進(jìn)來就滿面陪笑,兩只手搓著?;勰镅鹧b不高興:“讓你來有什么說的?” 一看就是蕭護(hù)讓他來的。 蕭西笑逐顏開,先恭恭敬敬道:“夫人,”這樣子慧娘樂了:“坐下來說吧,有什么斥責(zé)我領(lǐng)著。你不是別人,坐吧。” “多謝夫人,其實也不是斥責(zé),”蕭西傳這種話是很為難的,不過也只有他和蕭北能傳。他笑得好似撿到金meimei:“大帥讓問,只怕是房中犯閑愁,把別的事情全丟下,外面有客,晚上要備酒,不要到時候不給人吃,大帥說他可以喝一晚風(fēng)沒事,就是客人怎么辦?” 他說一句,慧娘臉紅一分,最后咬牙罵:“就傳這些話?!边@不是罵蕭西,是罵新任大帥蕭護(hù)。 罵過,慧娘昂頭起來,掂著帕子:“去告訴大帥,廚房里早準(zhǔn)備好了,這事不用他吩咐,沒有時,他再來怪我?!?/br> 嬌嗔的出去了。 今天事情還真是不少。 六個丫頭在一間房里坐著,不給差使,又不說住哪里。看這夫人是伶俐的人,這是故意冷落?才來頭一天就冷落,真是個醋壇子。 她們不知道這夫人要是冷落,早把她們打發(fā)到下人房里,就是不敢冷落,一面打主意,一面等大帥自己來安置。 大帥酒到夜里才回來,進(jìn)房里就找慧娘:“舅爺們?nèi)鞄ぃ腿藗內(nèi)吡?,只是灌我。”慧娘板著臉,給他洗手臉,又取醒酒湯,見蕭護(hù)趴小桌子就要睡,輕推他:“大帥?大帥,丫頭怎么安置?!?/br> “丫頭的事兒你還來問我,要你有什么用?!笔捵o(hù)一張嘴,一口酒氣全噴慧娘面上。自己喝酒是一回事,聞別人酒氣是另一回事,慧娘拿帕子掩住鼻子拿他沒辦法,再問:“那我安置在弟妹們那一處了?!?/br> 大帥暈乎乎的,好似沒聽到,睜一睜眼:“對了,小丫頭我問你,你下午醋壇子翻哪兒了?”他滿面通紅,醉眸中平時懾人全不見,反倒如流水般水汪汪。 慧娘想生氣,這是個醉人,不生氣,他還等著自己回話。慧娘扶他:“起來,睡下來告訴你。”扶到床上,蕭護(hù)手一拉,把慧娘摔在身上,解她衣服:“看我收拾你,我最會收拾醋壇子?!被勰锫牫鰜硭皇钦孀砹?,把他手一推,坐起來再問:“丫頭的事你打的什么主意?” 蕭護(hù)一笑,這一笑更清醒,半坐起來,先指使人:“倒碗茶來?!被勰锼徒o他,蕭護(hù)徐徐的拿茶碗蓋,去浮沫,慢慢的喝,慧娘求他:“您別悶著我行不?” “說什么你還能不知道?”蕭護(hù)反問?;勰餆o奈:“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蕭護(hù)道:“給我先弄兩個在房里,”慧娘叫起來:“不行!”她垂頭弄衣帶:“人家,人家得先生孩子,又不是不侍候你?!?/br> 蕭護(hù)道:“那你還問我,你看著安置不就是了,過年過節(jié)的,出來唱一出,平時你我花前月下,有人吹絲竹,難道不叫妙?” “那你聽多了動了心?”慧娘舒坦了,不過得問清楚。蕭護(hù)要噴茶:“女人,難怪伍思德今天對我說,成親人最難挑,女人全都不聰明?!被勰锏纱笱郏骸鞍??明天我問哥哥。”又纏著蕭護(hù):“你還沒回答我。” 蕭護(hù)恨得要拿茶碗蓋放她額頭上:“大街上有絲竹聲,你以后天天跟著我,還給我當(dāng)小廝!不然我哪一天就動了心入了耳,把你打一頓攆到下人房睡?!?/br> 絲竹聲不多,卻也有。蕭護(hù)主管京都治安,他對先帝有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亂世才過沒幾天,不是太平時候,很多人不講究,也不想講究。 才亂過平息下來,不讓人松泛一下? 慧娘知道是氣話,玩笑話,也怒目:“你敢?我是你家三媒六證求聘的,是公婆面前圓的房。”她故意少說一句話,蕭護(hù)偏提起來:“角門里進(jìn)來的?!被勰锬闷鹋磷咏o他一下,蕭護(hù)笑得躲過去,把茶碗還給她:“好丫頭,這也還是我,換一個人,能讓你收拾得不清?!?/br> “是你怎么了?”慧娘舊話重提:“你許給我管家,你在外面我不管,你在家里就得聽我的。”嫣然一笑,背過身去解衣服。 蕭護(hù)和她胡扯:“那我以后悶了,就外面去?!被勰锘仡^白眼兒:“這不是隨口說說?!笔捵o(hù)失笑:“我真是服了你,來來,你不許我多看別人一眼,得變著法子侍候才行,今天晚上有一件不依著我,我馬上出去?!?/br> 他笑得有得色:“反正有六個。” 慧娘反倒讓他提醒:“啊,是了,我把幾個丫頭忘了,白天你不回來,我怕亂安置你不喜歡,讓她們在表弟和小孟先生中間的那房子里坐等著,這一天過去,茶飯不會少,她們晚上怎么睡?” “多事!惹上人火,又往外跑?!笔捵o(hù)探身子一把握住她手腕,雪白手腕滑不留手,蕭護(hù)仔細(xì)看看:“這又白了些,兵亂剛結(jié)束時,黃得都不中看?!?/br> 這話是個女人都不會愛聽,慧娘要是真生氣時,反而不擺在臉上,想想下午六個丫頭,水靈靈的一掐一把子水,而自己…。 十三真的生氣了,也不去管丫頭,床沿上坐著,著一件水紅色里衣,下面是墨綠色灑腳褲,一只手在蕭護(hù)手中,另一只手一指頭點在蕭護(hù)額頭上,蕭護(hù)笑:“把你慣的,這又為了什么?” 慧娘問:“六個丫頭水不水靈?” “水靈吧?!鄙賻涍€不敢說太真。 見十三眸子里風(fēng)雨欲來,這是小醋壇子打翻以前的征兆。十三是怕蕭護(hù)的,蕭護(hù)自己也知道。不過醋壇子發(fā)作時,就例外。 少帥要生氣,肯定有事情,十三就聽著。 醋壇子發(fā)作時,是一片愛蕭護(hù)的心,蕭護(hù)也不惹她。毛手毛腳摸她的手,看手腕白嫩,親一口:“香?!?/br> 小醋壇子還沒有問完,慧娘還是沉著臉:“水靈得一掐一把子水?”蕭護(hù)含含糊糊:“沒掐過,哈哈……”他大笑出來。 慧娘拿手?jǐn)Q他:“你再笑,我氣死了,你以前,就天天拿這話欺負(fù)我!”以前愛說,你嫩得一掐一把子水,不要相中草包郡主的丫頭。 蕭護(hù)翻身把她按倒床上,笑道:“既然你提起來,我少不得掐上一回。”又罵她:“幾個丫頭你都收拾不了,讓她們胡亂睡一夜就是,這會子我最要緊,你倒有功夫想她們。嗯?住表弟隔壁。” 往外喊人。水蘭和小螺兒是跟著主人住,在外面上夜,問:“要茶嗎?”蕭護(hù)道:“去告訴表公子,他隔壁有幾個丫頭,讓他挑喜歡的放屋里,以后就有使喚人了?!?/br> 蘇云鶴從出來,就一直沒有自己的使喚人。 丫頭們聽過還沒什么,慧娘喜形于色,且毫不掩飾,主動的親了一口,動聽的話全出來了:“夫君你真好,最是好夫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