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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努力還不能的話，那只能用盡力來表達(dá)了。已經(jīng)足夠努力，足夠的盡力。

    ☆、第八十四章，小廝們成親（二更求月票）

    蕭家世代武將，有一個(gè)別人的沒有好處，辦事從來快速，不拖拉！

    第二天，蕭西和蕭北的房子就收拾好。蕭西從自己家里出來，雖然第二天就要成親，也不避嫌的去到秀蘭兒家。

    秀蘭兒是家生子兒，就住在府里面大門內(nèi)。因?yàn)槊魈炀鸵k喜事，來道喜的家人們絡(luò)繹不絕。秀蘭兒的爹娘得了兩天假，在家里招待人。正笑得合不攏嘴，見外面走進(jìn)來蕭西，跪下叩頭問：“嫂嫂在嗎？”

    蕭西和以前一樣，喊秀蘭兒是嫂嫂。

    坐著的家人們哄地一聲笑起來，但是全都站起來打趣：“蕭西，你今天還能上門??？”秀蘭兒父母更笑得眼睛只有一條線。

    換成幾年前，秀蘭兒要為蕭東守寡的時(shí)候，秀蘭兒父母哭傷了心?？膳畠簣?zhí)意要守，他們也不敢得罪少帥，勉強(qiáng)答應(yīng)。

    現(xiàn)在見到新女婿一表人才，蕭西蕭北都是清秀少年。他們忙笑道：“快坐，你要找她，只怕她不肯出來?！笔捨餍σ恍Γ骸皩ι┥┱f，我接她去拜大哥。”秀蘭兒父母一愣，趕快進(jìn)去傳話，秀蘭兒聽說，換上一件素凈衣服，大大方方出來。

    沒有人再笑話他們，這一對人讓人羨慕得不行，可他們的姻緣是由蕭東而起，是由秀蘭兒肯守前約，而蕭西也慧眼識人，且情意無價(jià)上來。

    “換件衣服，”蕭西只對秀蘭兒掃一眼，就這樣道。秀蘭兒才愕然，蕭西雖然帶笑，神色卻帶著寂靜：“明天是我們的喜事，我要你打扮得出落去拜大哥，讓大哥在天之靈放心。”秀蘭兒明白了，道：“你等我?！?/br>
    進(jìn)去換下身上的月白色羅衣，重新穿一件桃紅色衣衫，換上幾件珠釧，這才出來。兩個(gè)人一前一后出門，蕭西趕車，只帶秀蘭兒一個(gè)人往城外去。

    蕭東是為護(hù)蕭護(hù)而死，蕭大帥允許他在蕭家的墳山上埋葬。這里，秀蘭兒不是頭一回來，她在家中每年都來，因此熟門熟路上山來，離得還遠(yuǎn)，先見到那墳前有一行人在。秀蘭兒忙道：“少帥和少夫人在?！?/br>
    蕭西眼圈子一紅，又忍住，見山路陡，伸手去扶秀蘭兒。秀蘭兒面上一紅，把他甩開，低聲道：“有人在?！?/br>
    再說是走過的路。

    藍(lán)天悠悠，青山疊翠。蕭護(hù)負(fù)手在蕭東墳前，喃喃自語：“蕭西是個(gè)好樣的，沒想到他肯娶秀蘭兒，這樣也好，以后你也就有了子嗣。明天他就要成親，我?guī)俜蛉藖砜茨?，你地下有知，可以安息?！?/br>
    聽到身后腳步聲，料想是蕭西，不然誰還會往這里來。蕭護(hù)不回頭，見腳后跪下蕭西和秀蘭兒，兩個(gè)人叩了三個(gè)頭，蕭西痛哭流涕：“……大哥放心，以后嫂嫂我來照顧。還記得你在戰(zhàn)場上對我說，嫂嫂是個(gè)有情意的人，果然不假，被你說中。明天兄弟就要成親，生下孩子來以后讓他來拜你。房子是少帥賞的，定禮八件首飾，一般的人家也不過如此。夫人賞了四件，少夫人賞下四件，大帥喊爹娘去，又給了一百兩銀子，一對金花，晚上兄弟我簪起來，大哥地下有靈，到兄弟洞房來看看，就像大哥你進(jìn)洞房一樣……”

    秀蘭兒就在一旁哭。

    蕭護(hù)紅了眼睛，慧娘忙送上自己帕子，想到戰(zhàn)場上猙獰，也忍不住要哭。蕭西且哭且說，一直說了有一頓飯功夫，才收淚。和秀蘭兒又給蕭護(hù)和慧娘叩頭拜謝，主仆數(shù)人下山來。

    蕭西送秀蘭兒回家，蕭護(hù)攜慧娘：“走，去看看蕭南?！鄙賻浽隈R上，慧娘在車?yán)?，伸頭出來悄笑：“不想蕭西天天嘻嘻哈哈，竟然這樣有情意？”

    蕭護(hù)往自己臉上貼金：“那是你夫君我教導(dǎo)有方，就像十三，不聽話就打！”一句話勾起來慧娘回憶往事，擰身子低頭回車?yán)锶?，不再說話。

    蕭南家在府門外，離蕭家隔幾條街。蕭北趕著車，在門外停下，讓跟來的小廝蕭守去通報(bào)。里面蕭南的娘才迎出來，見少帥和少夫人已經(jīng)進(jìn)來。

    蕭南睡在炕上，聽說少帥和少夫人來，忙喊自己媳婦：“快打掃屋子。”簾子打起，蕭護(hù)笑道：“不必掃，你這奴才，近來可好？”蕭南見少帥身后就是少夫人，急了：“奴才這屋里不像樣子，少夫人進(jìn)來只怕褻瀆?！?/br>
    慧娘這是第二次看他，頭一回是初回家和蕭護(hù)來看過，盈盈一笑：“我已經(jīng)進(jìn)來了?！币娛捘鲜志执伲妥屖捘霞业谋Ш⒆咏o自己看。

    孩子一周左右，穿虎頭鞋，紅色繡鯉魚小花薄襖，吃自己手指頭。蕭護(hù)也逗了他一回，見他笑，就大笑起來，問蕭南：“這孩子身子長，長大了不會比你矮?！笔捘暇蛣莸溃骸暗人罅?，讓他侍候小哥兒，”對少夫人瞟瞟。

    蕭護(hù)一笑，當(dāng)著蕭南家的在，看蕭南身上炕上：“也干凈！”又問有沒有生褥瘡，蕭南家的紅著臉：“不敢不給他弄干凈，大帥和夫人不時(shí)叫進(jìn)去問，不敢怠慢他?！笔捵o(hù)只點(diǎn)點(diǎn)頭，還是問蕭南：“如今可安心？”蕭南家的更低下頭。

    蕭南的娘外面聽到，滿面堆笑進(jìn)來，倒為媳婦說幾句好話：“她勤快呢，家里家外的全是她收拾?！笔捘铣蜃约合眿D一眼，雖然睡著起不來，也沒有好臉色：“她不敢！我對她說了，以前我容讓著她，是覺得對不住她沒有孩子?，F(xiàn)在有了孩子，她要不安心，我起不來打她，回夫人去，讓夫人打她?！?/br>
    蕭南家的臉上下不來，說孩子撒尿，抱著孩子走出來。慧娘跟出來，想安慰她幾句，見她解衣服喂奶，白生生的胸前有一片紅。蕭南家的急忙掩衣，慧娘已經(jīng)看到，覺得自己不必再說什么，含笑重新進(jìn)來。

    蕭護(hù)在問蕭南家長里短：“多少天上一次藥，醫(yī)生說可有起來的指望，”又罵醫(yī)生：“全是不中用的，我再給你找好醫(yī)生?！笔捘暇鸵獰釡I盈眶，他雖睡在炕上，卻照顧得好，并沒有極瘦弱，反而面色紅潤，他哭道：“只恨我起不來，只恨我不能再跟著少帥鞍前馬后的侍候。要不是少帥尋來的藥，也不會有孩子。我是不中用了，以后等有了小哥兒，讓我兒子侍候小哥兒，代我盡心?！?/br>
    他傷的地方是神經(jīng)，古代沒有神經(jīng)這一說，只知道他不能再起來。

    蕭護(hù)拿好話安慰他，又喚進(jìn)蕭南媳婦，板起臉交待：“他好，你就好！這話我來一次，對你交待一次！你要記??！只要我聽到他說半個(gè)字不好，我打斷你的腿！”蕭南媳婦跪下來哭了：“是！”

    等出門，慧娘先到馬前，小聲告訴蕭護(hù)：“人家兩個(gè)人好著呢，”再告訴他蕭南媳婦身上有紅印子。蕭護(hù)莞爾：“看你眼睛尖的，我何嘗看不出來他們好，不過是多告訴她，蕭南我照看到老，讓她不要有花花腸子。”白慧娘一眼：“看你急的?！被勰镄ξ骸斑@不是怕你灰了她的心。”

    “到底是個(gè)女眷，”蕭護(hù)聽著挺喜歡：“十三你的心慈善?！彼像R：“快上車去，回家去還有事呢?！被勰锲鋵?shí)還想問問蕭南起不來，蕭南媳婦起先不愿意這親事，這洞房是怎么過來的？慧娘要不是蕭護(hù)力氣比她大，圓房可以把夫君攆房外去。

    再一想不用問，自己這夫君什么事兒都干得出來，他要想讓蕭南圓房，他就有主意。

    房中，蕭南媳婦坐在炕沿兒上垂頭還在哭，孩子交給蕭南的娘抱出去。蕭南輕聲細(xì)語哄她：“你不要有怨言，少帥是疼我，疼我不就是疼你?！辈荒芄质捵o(hù)來一回說一回，蕭南媳婦生得面如桃花，身段兒也妖嬈。這有過孩子，更是該豐滿處豐滿，該輕盈處輕盈。

    蕭南媳婦泣道：“我知道，可是，少帥總不信我，我這心里多難受?！笔捘弦宦牼蛺懒耍骸笆悄阋郧疤?！為嫁給我，你還要去尋死！”他起都起不來，生氣不會砸桌子打板凳，就是氣得臉漲得嚇人，青筋迸起來多高。

    蕭南媳婦忙哄他：“看你急的，你要不喜歡，不是我遭殃?！蹦门磷咏o他擦迸出來的汗水，蕭南慢慢的好下來，聽孩子哭，讓她出去看孩子，自己一個(gè)人出神想以前跟少帥的舊事。想著想著正在去睡，聽外面有人悄聲說話。他吼一聲：“進(jìn)來！”

    蕭南家的忙對如柳meimei道：“你坐著，我進(jìn)去說說。”如柳meimei急得只是哭，一個(gè)人在外面抹眼淚兒。蕭南家的進(jìn)去，對蕭南道：“如柳得了不是，我對你說過，二門上打了二十板子，被少帥攆出來，這不，聽說若荷和蕭北成親又能進(jìn)去，如柳meimei來求你，說只怕少帥進(jìn)京以前來看你，想托你求個(gè)人情兒?！?/br>
    她低聲笑：“多相與一個(gè)人不是更好，再說如柳進(jìn)去，在少夫人身邊，也能照應(yīng)咱們?！笔捘洗罅R一聲：“放屁！”如柳meimei在外面，聽到里面蕭南咆哮：“讓她走！少帥要她，自然叫她。不要她，誰說也不行！”

    如柳meimei哭著跑進(jìn)來：“好哥哥嫂嫂，幫這一回吧。等我jiejie進(jìn)去，自然有人情還。若荷jiejie沾了蕭北哥哥的光，聽說成親后就要隨著往京里去，我jiejie要不能跟去，少帥和少夫人再往軍中去，三年兩年才回來，以后就更沒有她的份了?！?/br>
    “你……糊涂！”蕭南又氣上來，嚇得蕭南媳婦抱住他：“這不是咱們家的事，你別生這么大氣。”她也急出淚水，對如柳meimei道：“好meimei，我才還為你說話來著，可你，也不能把我男人氣著了。少帥剛才來，還說不能虧待他。他要是有個(gè)不好，我和孩子可怎么辦！”

    蕭南是一氣就冷汗直冒，青筋暴露。聽自己媳婦說的傷心，慢慢緩下來，一字一句告訴如柳meimei：“你不要再東托西托的，聽你說話就是個(gè)糊涂人，你jiejie我以前見過，那時(shí)她還是個(gè)小毛丫頭，沒想到她還是不機(jī)靈。說什么你jiejie進(jìn)去，自然有人情還！我是廢人一個(gè)，全仗著大帥少帥有情意，按月給我一口飯吃，少帥來看我，是少帥的恩德高。我用到你什么人情！再者說，就重新讓你jiejie進(jìn)去，再也不能做背主的事！”

    他不想再多說，閉上眼：“你走吧！”如柳meimei哭著走了。蕭南家的送她出去回來，蕭南罵她：“多相與什么人！相與這樣的人！是少帥聽她的，還是她聽少帥的！”蕭南娘抱著孩子回來，聽兒子生氣，也是大吃一驚。

    趕快進(jìn)來看，見媳婦跪在地上捂著臉哭個(gè)不停。孩子哇地一聲大哭起來，蕭南娘把孩子塞給媳婦，讓她出去，來勸蕭南：“你別氣，她惹你生氣，我還打她?！币郧笆捘舷眿D尋死覓活的鬧，蕭南娘也不客氣。

    蕭南嘆了一口氣：“不關(guān)她的事?！彼弦粫?，聽自己媳婦輕手輕腳進(jìn)來，不知道拿什么。蕭南睜開眼，見她哭得眼睛微紅，嘆氣道：“你別擔(dān)心！我好歹也撐到孩子大了，有個(gè)前程！”蕭南媳婦愕然過，又氣又急：“你這是什么話！醫(yī)生前天來，說你好著呢！就是起不來，”她面上一紅：“我將就你就是，”蕭南笑一笑，再有些沉痛：“我知道嫁我委屈你，”蕭南媳婦更急了：“你說這話，是想讓我吃什么虧！”

    “沒有，”蕭南見她漲頭急臉的，面上更是白里透紅，看上去更好。這是當(dāng)年蕭夫人房中的一枝花，蕭家硬壓而成。成親是捆著成的，圓房是強(qiáng)迫而成。成親后，蕭夫人三天兩頭喊進(jìn)去震嚇，又不斷賞東西，直到有孩子，才算松一口氣。

    蕭南讓她身邊坐下，見自已媳婦還是哭，放緩語氣哄她：“出去逛逛？家里錢隨你使，你愛什么就買什么，買過了興許就不生氣了。”蕭南媳婦啐他一口，破泣為笑：“蕭西蕭北明天成親，娘讓我去吃喜宴，我要收拾衣服，逛什么逛！”

    惹出來別人夫妻生一出子氣的如柳meimei，正一個(gè)人茫然不知所措，不知去哪里，只能回家。

    她回家要從若荷家門口走，剛才已經(jīng)去過，吃了一個(gè)閉門羹，現(xiàn)在才過去，見門上喜字刺眼，又有家里的人來來往往賀喜，只低著頭進(jìn)去。

    若荷的娘在門內(nèi)看到她，裝看不見的進(jìn)去。若荷在房里看賞的衣服，見自己娘進(jìn)來，自己想起來問：“娘，我分出來的藥，你送給如柳沒有？”若荷娘沉下臉：“如什么柳！管你自己明天成親最好！”

    “我就問問，”若荷嘀咕，忽然想起來：“咦？你不會沒送吧？”她動動身子：“這藥真管用，我好了許多。要是如柳也好了，明天也來多好！”若荷娘氣不打一處來，手邊有掃炕的掃帚，拿起來對女兒就是幾下子：“多事！”

    蕭北外面來，他們成親匆忙，送東西來去的避不了嫌，聽若荷在里面哭：“哎喲，哎喲，我還沒有好呢，”蕭北進(jìn)去，見若荷娘才住手，拎著個(gè)掃帚指鼻子罵：“我沒有送！你待怎樣！你就要重新進(jìn)去，知足吧你！攆出來的人，你見過幾個(gè)進(jìn)去的！要不是你有這親事，誰又為你求情！”

    若荷見蕭北進(jìn)來，更哭得兇：“我不就提一句，好好的，我還沒好就打人?！笔挶鄙锨皠瘢骸癿eimei怎么得了不是？”若荷的娘這才看到他，看到自己的好女婿，就氣不打一處來，把掃帚往蕭北手中一塞：“明天就是你的人，你自己管。這個(gè)糊涂人，還想著為如柳求情！”若荷哭道：“我們好上一場，我進(jìn)去了，她不在，只想上一想，這還不行?！蔽脝鑶柚皇强蓿秩嘧约荷碜涌蓿骸霸俅蚓驼娴氖裁匆膊恍??！?/br>
    蕭北本來不想笑的，聽到最后一句忍俊不禁，勸自己丈母娘出去，板起臉來問若荷：“如柳家里人幾時(shí)來找你？”若荷哭著道：“一次也沒見！這藥好，我說和她好一場，分她一半，讓娘送去，看娘這樣說，只怕不送。我怎么了不好，娘要打，你也來問！就不能有個(gè)來往的人！你倒沒有！蕭南還不是你回來，三天兩頭去看！”

    蕭北撐不住，好笑道：“我也就問一句，你說這么多！”他手中本來就有掃帚，是他的好丈母娘塞給他的，此時(shí)隨手揚(yáng)上一揚(yáng)，還沒有說話。若荷不知哪里來的力氣，躥過來一腦袋頂在蕭北胸脯上，冷不防的，蕭北往后退幾步，撞在門框上。

    “砰”地一聲響！

    若荷這一撞，把她自己打出來的傷牽動，痛得嘴里絲絲吸著涼氣回炕邊上，邊吸氣邊瞪眼：“不許打人，你看少帥，幾時(shí)打過少夫人！”蕭北揉著胸膛，笑個(gè)不停：“算你狠！我要是學(xué)少帥，今天應(yīng)該給你一頓鞭子！”若荷忍著身上痛，叉腰：“你想把我拿下來，仔細(xì)著你！”

    蕭北一撣衣角，坐下來：“過來過來，咱們今天理論個(gè)夠！”若荷心里有點(diǎn)怕，面上冷笑依然強(qiáng)硬：“今天我還不是你家人，你能把我怎么樣！”蕭北笑瞇瞇：“那明天呢？”若荷更冷笑：“明天你敢打我，我就死給你看！”

    “你有能耐，就狠到底！”蕭北還能怕她，沒好氣道：“難怪少帥攆你們出來，一對糊涂人！我告訴你，以后你再到少夫人身邊，誰是忠心的人，你就和誰好！還說什么就不能有個(gè)來往的人，我告訴你不必！……?！?/br>
    說了一通話，若荷撇嘴聽著。蕭北說完要走，若荷不甘示弱地又甩給他一句：“我也告訴你，成親后我還是我，你少嚇人！”又自己嘀咕：“跟蕭南似的，起不來還罵蕭南嫂嫂！要是我，不敢給他一頓！”

    蕭北回身就抬手，若荷娘呀一聲，往炕上就跑。又牽到傷處，跪伏炕上又開始嗚嗚：“痛……”蕭北哈哈笑幾聲：“活該！”丟下一句：“明天晚上再說！”轉(zhuǎn)身出來，對家里人打聲招呼，出門回去。

    如柳在家里只是哭，再也找不到人去求。

    少帥的寶貝小廝要成親，不僅家里人都去，隔房頭年青的爺們也來。四叔公房里的三爺蕭拔一早卻和妻子在家里生氣。他換上出門衣服再問：“你到底去還是不去？”呂氏不耐煩：“要去自去，你這當(dāng)家的人去了還不行？一個(gè)小廝兩個(gè)小廝成親，看你這爺們忙的，像是你成親！”

    “這兩個(gè)不一樣！這是跟大哥戰(zhàn)場上出生入死的人，你看大哥對蕭南，像自己兄弟一樣照顧！”蕭拔這幾天就窩著火，讓妻子去少夫人面前請安，她也不去。蕭西蕭北成親，她也不去！他在心里惱怒。

    呂氏也窩著一肚子氣，她性子自傲，是娘家自給自足，嫁過來夫家也自給自足，有條件不滿意別人。見蕭拔還不走，呂氏道：“你再說也沒有用！我勸你也不要去！又不是兄弟們成親，你去幫忙應(yīng)當(dāng)！一個(gè)奴才，受家里看重，弄得人人要看重他！”又喃喃：“一個(gè)出身不好的人，少帥看重，就弄得人人都要敬重?！?/br>
    “你胡說什么！”蕭拔聽在耳朵里，大怒道：“原來你是這樣心思！”呂氏更帶著氣：“難道想錯(cuò)了！我勸你不要去，也是為你好！你看才攆出來的如柳，以前也是人人看重，十五弟妹見到她，就要喊她一聲meimei?，F(xiàn)在呢，讓十五弟妹喊她也未必喊吧！依我說，以后還有不待見少夫人的時(shí)候……”

    說到這里，咽下去，若無其事的收拾著桌上。蕭拔問她：“十五弟妹喊她meimei，你幾時(shí)看到的？”呂氏冷笑：“我親眼看到的！現(xiàn)在她也知道怯了，前天來對我說，只怕少夫人一時(shí)高一時(shí)低的，又說十五爺趕著她去拜，她不能不去拜！我告訴她，我就不去！”把手中東西重重一頓，這一聲悶響，蕭拔忽然就明白了，狐疑道：“她說她是不想去？”

    “當(dāng)然！她不想去也罷了，也不敢說！”呂氏道：“你當(dāng)我是不敢說的人！”她挺胸脯昂起頭，一付要吵架你盡來的架勢。

    蕭拔只對她看一眼，道：“我有的是力氣，不在你身上使！”自己出來越想越不對，蕭拔前天才見過十五弟妹楊氏，當(dāng)時(shí)楊氏和少夫人在一處，楊氏臉上的那個(gè)笑，笑得說不出來的討好。

    蕭拔滿心里要跟蕭護(hù)出去，妻子不奉承他也無法。見天色不早，急忙到府中去，見兩間房子里坐滿了人，房內(nèi)坐的全是自己房頭，或隔房頭的兄弟們和媳婦們。

    楊氏也在，她滿面春風(fēng)幫著張羅，倒茶水遞瓜子兒，好似是她自家里辦喜事。蕭拔用心把她打量一回，怎么看十五弟妹不像是勉強(qiáng)而來的。

    勉強(qiáng)來的人，這座中有幾個(gè)。是坐著吃東西喝茶，眉梢雖有笑容，卻也有淡淡。外面歡笑聲更起，是蕭護(hù)和少夫人到了。

    少帥今天不是新郎官，也打扮得很好。他主婚，穿一件大紅色羅袍，更顯得面白如玉。在他身邊，是花枝招展的少夫人，含笑手搭在少帥手上，偏著頭聽他說話，是津津有味的表情。

    楊氏頭一個(gè)迎上去，不知她在房里，怎么眼睛這么尖的看到。她笑逐顏開地行禮：“嫂嫂這衣服好，嫂嫂好眼光，我們都不及呢?！?/br>
    已經(jīng)定下十五爺蕭據(jù)會跟隨上京，慧娘就更笑臉相迎：“你起來，”她帶的兩個(gè)丫頭，一個(gè)是小螺兒，一個(gè)是青兒，都在身后。楊氏就站過去，在另一邊扶起慧娘，殷勤地道：“嫂嫂慢些兒走，這里才放過鞭炮，有炮紙烏黑的，只怕染到衣服。”

    蕭護(hù)在另一邊松開手，把慧娘完全丟給楊氏，他神采奕奕和兄弟們打招呼，又看新房中輔設(shè)得整齊，滿意了：“這也罷了，還過得去?！?/br>
    他一到，所有勉強(qiáng)和不勉強(qiáng)來的人全起身。見這房中高柜明幾，少帥還只說過得去，都覺得自己今天來對了。

    蕭護(hù)還在看，忽然眉頭一皺，所有人都跟著心一緊，聽少帥喊：“賢娘，”慧娘總得他喊上兩聲，才想起來這是自己的名字，忙進(jìn)來垂手：“在呢?！笔捵o(hù)手指鏡臺：“你是怎么照看的！這喜事，怎么弄出來個(gè)鑲綠玉的鏡臺！前兒我說庫房里有紅漆鑲珊瑚鏡臺，不止一臺。你不用，也不拿出來給他們！”

    慧娘想想果然是的，趕快道：“是我錯(cuò)了，”現(xiàn)讓人去換，蕭護(hù)皺眉在房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從蕭西兩間房看到隔壁蕭北兩間房。蕭西和蕭北跟他后面滿面笑容，一起說：“夠了，”少帥才出來?；勰锂?dāng)著人，從來會裝相。對他笑靨如花：“我又去看過喜娘喜花，再不會出錯(cuò)?！笔捵o(hù)淡淡嗯上一聲，又是那一句：“這也罷了。”

    蕭南媳婦抱著孩子過來，慧娘自己接過來抱著，殷勤地送給蕭護(hù)看：“看看，他倒有兩顆牙?！痹篮⒆涌谒粩?，就弄到慧娘衣服上，慧娘一只手擦拭，不防孩子溺了，這就把衣服弄臟。

    蕭南媳婦嚇得不行，趕快說著賠罪的話來接。蕭護(hù)哈地笑起來：“他倒機(jī)靈，自己母親身上不弄臟?！辈⒉灰姽?，對慧娘這才有個(gè)笑容：“快去換，就要到吉時(shí)?！被勰锎掖颐γΤ鋈?，少帥又來逗那孩子：“你長大了，一定是個(gè)淘氣的?！?/br>
    房中的人都跟著來逗他，人圍得太多，那孩子見全是生人，哇地一聲哭起來。蕭護(hù)哈哈大笑對蕭南媳婦道：“抱出去哄哄，以后多抱出來，就不怕人了?！笔捘舷眿D滿面紅光，抱著孩子對少帥欠身子，帶著他出去。

    白天在家里被少帥敲打的不多悶氣，就此沒有。

    蕭拔再看楊氏，靈靈巧巧地跟出去，幫著哄那孩子。這一切不管怎么看，全是出自內(nèi)心。蕭拔恨妻子不來，又認(rèn)定楊氏必定做了什么。見五弟妹也不在，走到五弟身邊問他：“五弟妹也不來？”五爺搖頭笑：“她是個(gè)怕見人的，再說三嫂也沒來?！笔挵涡Γ骸耙彩?，”又問：“十五弟妹倒伶俐，前天她到我家里去，聽說是從你家里出來的？”

    “我倒不知道，她們妯娌們見面不是常事?！蔽鍫旊S口說過，又去幫著取鞭炮。蕭拔打定主意晚上把妻子好好盤問，先丟下來也去幫忙。

    慧娘換衣服回來，等吉時(shí)到，花轎從角門進(jìn)來，攙下兩對新人一處拜堂。兩個(gè)小廝文武雙全，跟著少帥出生入死前程不用說，是光明燦爛。少帥主婚，少夫人cao持親事，蕭大帥和蕭夫人也有賞賜，因此人人稱贊。

    如柳的娘也在，見到這種熱鬧就只想掉眼淚。有人稱贊秀蘭兒守得云開見月明，也有人說蕭西有情意，也有人眼紅說風(fēng)涼話。

    喜宴是家里大廚房上辦，開了一處偏廳大家吃酒。酒吃到一半，見一個(gè)小廝過來，對十五爺蕭據(jù)附耳說幾句，蕭據(jù)笑笑，等他走了，又喝兩杯酒，說散酒出去。三爺蕭拔一直在看他們夫妻兩人，又認(rèn)得那小廝是跟蕭大帥，難免緊張，怎么叫他不叫自己？

    又見本房里七爺蕭執(zhí)也得了一句話，也慢慢地起來出去。蕭拔正坐立不安，身后多了一個(gè)人，有人悄聲道：“三爺，大帥請你慢慢地去見他?！笔挵我幌?，只點(diǎn)一點(diǎn)頭，席中正推杯換盞的用酒，沒有人太注意。

    蕭拔行了一個(gè)酒令，喝了一杯酒，說如廁出來。見小廝在外面等候，前面引路，帶他去見蕭大帥。

    蕭大帥在書房里，房中坐著少帥蕭護(hù)，還有四叔公房里十五爺蕭據(jù)，七爺蕭執(zhí)，再有一個(gè)是三叔公房頭的二房里九爺蕭揚(yáng)。見蕭拔過來，蕭大帥命關(guān)門。他在燭火下肅然，緩緩對四個(gè)侄子道：“我蕭家男兒的祖訓(xùn)，你們可還記得！”

    “記得！蕭家男兒，遇難當(dāng)闖！遇險(xiǎn)當(dāng)強(qiáng)！……”這里三爺蕭拔最大，由他回話，別人全雙手扶膝，坐得筆直。

    蕭大帥嘉許的夸獎道：“好！”目視四個(gè)侄子，微微有了笑容：“少帥后日就要動身。如今京中局勢動蕩不定，我想，你們四個(gè)人跟著一起去吧?！?/br>
    “是！”四個(gè)人都露出喜色，能選中隨侍少帥，這對于蕭家的男人們來說，除非他真的不圖上進(jìn)，這是臉面！

    “上京的人不能多，又個(gè)個(gè)要有用。我想，你們媳婦也都是好的，也帶去和少夫人做個(gè)伴吧。”蕭大帥沒有明著說是侍候，不過大家心中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