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大事
姜之年的工作室從紐約搬了過來,搬到了夏至工作室所在的那棟樓,和夏月清在同一層,他的錄音師樂手調(diào)音師也跟著過來了,江昊忙了幾天,可算是把這事處理完了。 他的各個賬號都是江昊在管理,他以前幾乎從來不看,江昊讓他以后也不用經(jīng)???,畢竟網(wǎng)上的言論雜七雜八的,一般經(jīng)紀人都不會讓藝人上網(wǎng)沖浪。 姜念白對著手機哭了一下午,最后姜隨說放假了把她送去陪姜之年她才不哭了。 夏尤清抱著姜之年的手不讓他走,“年年別搬嘛,你走了我一個人可怎么辦???” 江昊像護崽子一樣把姜之年撈過去,“你這公寓安保系統(tǒng)太差了,就這兩天我都看到有好幾個狗仔進來了,必須搬?!?/br> “沒事,我會常來看你的?!苯晔怯X得沒必要搬的,但一直住夏尤清這里也不是長久之計,而且江昊堅持,他也只能搬了。 夏尤清今天沒課,非要跟著他去看新家,三人一起往新家走。 離得不遠,走也是能走過去的,但姜之年現(xiàn)在也是個公眾人物了,江昊留了個心眼,讓安冉開車,甩開了跟蹤的狗仔,沒幾分鐘就到了。 “這也太近了吧!”夏尤清欣喜萬分,已經(jīng)開始計劃沒課或周末的時候來姜之年這里蹭飯吃了。 房子是夏至給撥的,小區(qū)里住了很多明星,出門丟個垃圾都能碰到一兩個同行,所以安保設(shè)施也是出了名的好。夏至買的時候就買的是成品,裝修家具之類的都弄好了的,江昊按照姜之年的喜好布置了客廳,另開辟了一間房間裝成了隔音的錄音室。 姜之年喜歡鍵盤那一類的樂器,在紐約的家里堆了一屋子的琴,江昊也找人給他寄了一些回來。 晚上,姜之年一個人待在這間屋子里,覺得很不習(xí)慣,和夏尤清一起住了幾天,又回到了獨居生活,睡也睡不著,一直在想事情。 最后索性爬起來彈琴。 江昊說房子裝了隔音材料,姜之年也沒擔心會吵到別人,沒開燈,借著外面的月光彈了十幾分鐘的琴,卻忘了把窗戶關(guān)上,悠揚的琴聲順著流動的空氣飄到窗戶外,剛有些困意了,回到床上打算睡覺,卻聽到門鈴響了。 一看時間,凌晨一點半,會是誰呢? 房子的監(jiān)控系統(tǒng)還沒安裝好,姜之年只好披了件衣服起來開門。 寧之汌生日快到了,石苓把他扣在公司簽了幾百張海報才把人放回來了,他洗了個澡就想睡覺了,剛睡著又被隔壁的鋼琴聲吵醒了。 鑒于他的渣男男朋友也是個鋼琴師,搞音樂的人性子都怪怪的,于是寧之汌決定寬容大度包容一些,捂著被子睡了十分鐘還是罵娘了,爬起來跑到鄰居家門口,想捶門來著,最后忍了忍還是摁了門鈴。 這是他最后的尊重了。 門鎖響了,寧之汌肚子里憋了半天的臟話終于要罵出來了,看清開門的人是誰后又硬生生咽回去了。 “……” “……” 姜之年詫異,想問他為什么在這兒,寧之汌奪過話語權(quán),說:“你還說不喜歡我呢,都搬到我隔壁來了,別玩這套欲擒故縱了行嗎?咱坦率點兒,汌哥喜歡打直球,我答應(yīng)了?!?/br> “……你住我隔壁?”姜之年沒搭理他不著邊際的話,問了個自己很在意的問題。 “對啊,你別裝了,我知道你知道我住這兒,一看就是隨時隨地都在監(jiān)視我,我不笑話你。”真正找人監(jiān)視對方的寧之汌悄悄伸腳把門擋住了,怕姜之年一生氣就砸門。 不過自從那天把寧宜拉黑后他就沒繼續(xù)找人跟蹤姜之年了,最近網(wǎng)上全是關(guān)于姜之年的動態(tài),連他中午出門買了些什么菜每種菜買了多少斤都有人發(fā),寧之汌足不出戶沒花一分錢就掌握到了姜之年的近況。 但搬家這種事必須藏著來。 所以他此刻才知道姜之年搬家了,還搬到了他的隔壁。 寧之汌嘴角的笑又按不住了。 姜之年問:“那你來干什么?” 寧之汌摸了摸姜之年把著門的手,后者像被燙著了一樣迅速把手收回去,寧之汌趁機鉆進他的房子里,覺得姜之年肯定要生氣,馬上擺出受害者的姿態(tài),說:“你彈琴聲音太大了,把我吵醒了,我睡不著,自然是來討個說法的?!?/br> “?。繉Σ黄?,我以為隔壁聽不到的,很抱歉?!苯杲z毫沒懷疑他的話,要是沒聽見肯定也不會知道是琴聲。 “沒事沒事……”寧之汌自顧自地翻了翻鞋柜,找了雙拖鞋穿上,又不見外地溜進去這里瞧瞧、那里摸摸。 姜之年跟在他后面,“你在找什么?” “我看看你有沒有藏野男人?!睂幹畾鐾崎_臥室看了一眼,臥室的窗簾沒拉,今天是農(nóng)歷十六,月光像乳白色的薄紗一樣,在房間里來回蕩滌。 姜之年沒攔得住,寧之汌像中邪了似的直奔臥室窗邊的床,圍著床神經(jīng)兮兮地打量了一番,最后躺上去了。 “愣著干嘛?這床這么大你一個人睡可惜了,放心吧我不占你便宜……”說著說著打了個哈欠,抱著姜之年的被子就睡著了。 “……”過去推了幾下也沒反應(yīng),姜之年坐在床邊看了他一會兒,認命地爬起來,抱了張空調(diào)被去客廳睡了。 一夜無夢。 第二天卻是在床上醒來的,胸口還被一個大腦袋壓疼了。 姜之年艱難地挪開寧之汌的頭,掀開被子想起床,剛坐起來又被一只手撈回去了。 “乖,再睡會兒?!?/br> “……寧汌你先放開?!?/br> “別說話,我好幾天沒好好睡覺了,讓我抱著你睡會兒……” 寧之汌的腿死死壓著姜之年,聲音越來越小,營造出了一種他已經(jīng)睡著了的假象,只是…… 姜之年覺得腰上被某個yingying的東西抵著,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心里暗自嘆氣,盯了天花板十分鐘居然也睡著了。 不一會兒寧之汌睜開眼,看著離他只有不到十厘米距離的人,明知道兩人心里還隔著未曾跨越的坎,他還是感覺到了滿足。 就這樣,也挺好的。寧之汌不想追究姜之年當年離開的原因了,就算這人現(xiàn)在不喜歡他了他也要死皮賴臉地把人拐回來。 姜之年的手放在被子外面的,寧之汌看著那個像鐲子一樣繞一圈的刺青,好奇這到底是什么花,于是偷偷湊過去仔細看了看。 幾分鐘后他把姜之年的手放到了被子里,呼吸幾不可聞,看著熟睡的姜之年,被震驚和心疼溢滿了整個心房。 刺青下面的,分明是一道刀疤。 直到中午飯點姜之年才悠悠轉(zhuǎn)醒,床上只有他一個人,姜之年恍惚以為凌晨的一切是在做夢,看著窗外藍色的天空發(fā)愣。 “姜年年,起來吃飯了。”寧之汌推開房門,看到姜之年側(cè)著頭看著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聽到聲音看向他的時候眼睛里還帶著一絲哀傷,心頭疼了一下。 姜之年猛然清醒,先是看了看自己的手,確定它在被子里才放下心來,把睡衣的袖子往下扯了扯,“我知道了,你先出去,我換衣服?!?/br> “好?!?/br> 寧之汌又帶上了門。 姜之年以為就寧之汌那種不要臉的人肯定得花他一番功夫才能請出去,沒想到這么干脆就離開了。室內(nèi)開著空調(diào),姜之年起床刷了個牙,找了件白色的衛(wèi)衣套上。 “你等會兒,魚湯馬上就燉好了?!睂幹畾鲈趶N房忙活,看到姜之年起床了就把他推到餐廳坐著了。 餐桌上已經(jīng)有了幾個菜,都是姜之年喜歡吃的。 沒一會兒寧之汌就端著魚湯出來了,姜之年欲言又止,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接過筷子開始安安靜靜地吃飯。 寧之汌話很多,說的都是些不帶腦子沒有營養(yǎng)的話題,比如最近上熱搜營銷恩愛夫妻人設(shè)的那兩位其實早就離婚了,比如沈雁琦今天又換了個小愛豆碰瓷結(jié)果人家是財團少年,一招手就把她的資源都停了,又比如,那個叫寧之汌的糊逼影帝是真的很喜歡那個叫姜之年的大明星。 “咳咳,咳……”姜之年被嗆到了,喝了一口寧之汌遞過來的水,“你別亂說?!?/br> “怎么就亂說了?你又不是寧之汌你怎么知道我亂說了?”寧之汌看他咳得厲害,抽了張紙給他擦了擦眼角被嗆出來的眼淚。 姜之年急忙躲開了,“先吃飯吧?!?/br> “哦?!睂幹畾鍪栈厥?,嚼了兩口飯,又想說話:“我說真的,寧之汌真的很喜歡……” “吃飯?!?/br> “行?!?/br> 吃完飯姜之年覺得這人總該走了吧,哪想到寧之汌轉(zhuǎn)了幾圈又轉(zhuǎn)到臥室睡覺去了。 “……你回去睡不行嗎?”姜之年問道,他都懷疑寧之汌是不是真的糊了,整天無所事事的,一個工作都沒有。 寧之汌昨晚軟香在懷,完全沒睡著,這會兒困得眼淚都出來了,揉了揉眼睛,“乖,別打擾汌哥睡覺……” 這回是真睡著了。 門鈴響了,姜之年怕把寧之汌吵醒了,把房間門關(guān)上了才去開了門。 安冉來接他去錄歌,他收拾了一下,留了張便利貼在床頭,想了想氣不過,又把便利貼貼到了寧之汌的額頭上。 “年年,什么事情這么高興啊?”安冉在車里等他,見他眉眼含笑,昏暗的停車場仿佛都被照亮了,安冉心里直呼好美一男的,嘴上不禁問道。 姜之年才知道自己剛剛在笑,“沒什么,我們快去公司吧,麻煩你了?!?/br> “不麻煩不麻煩,我的本職工作嘛!”安冉笑著擺手。 . 寧之汌睡到傍晚才醒了,床上殘留著姜之年的沐浴露和香水的味道,他捂著枕頭深吸好幾口氣,覺得有點兒渴,“姜年年,我想喝水。” 房子里靜悄悄的,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寧之汌翻身爬起來找了兩圈,最后在床上摸到了一張便利貼。 “我去錄音室錄歌了?!?/br> 字跡和七年前差不多,一樣的工整,姜之年寫字喜歡一筆一劃地寫,給粉絲的簽名也只是稍微潦草了一些,但絕對一眼就能認出來。 寧之汌傻兮兮地把便利貼拍腦門上了,頂著一張便利貼離開了姜之年的房子,然后在自己家門口撞見了助理麥麥。 麥麥整個人都木了,在“汌哥似乎中邪了”和“汌哥是從鄰居家出來的”二者中間來回橫跳,最后歪著腦袋看了一眼隔壁的門。 隔壁不是一直沒人住嗎?麥麥真實地疑惑了。 寧之汌半分尷尬也沒感覺到,問麥麥:“你怎么來了?” 麥麥:“苓姐給你打一天的電話了,你一直沒接,她讓我來看看你是不是死了……不是我要這么說的是苓姐讓我告訴你的,原話?!?/br> “哦,那你跟她說,寧之汌打算談戀愛了,追到人就立馬公開,讓她做好公關(guān)準備吧?!睂幹畾稣f完補充了兩個字,“原話。” “?。?!”麥麥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