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節(jié)
沒有一句哀求的話,也沒有半分的猶豫! 慕容歡才走,魏氏便對身邊的吳mama說道:“去把這里的事,跟三爺、七爺還有九爺說一聲?!?/br> “是,夫人。” 吳mama起身退了下去,去了福熙院后邊原本空置著,現(xiàn)在收拾出來用來安置葉明霖的一個云翠閣的小院。 云翠閣里。 葉羽又請了太醫(yī)來替葉明霖診治,他和葉楠以及葉鈺則坐在了宴席室沉默的喝著茶。不多時,太醫(yī)自屋里走了出來,三兄弟齊齊站了起來,迎上前。 “廖太醫(yī),怎樣?” 須發(fā)俱白的廖太醫(yī)是太醫(yī)院院首,是皇帝的人。 葉羽之所以請他來,其實為的也就是通過他,讓宮里的人知道一些,他想讓她們知道的事! 廖太醫(yī)一手捋著頜下的白須,一邊搖頭,對葉家三兄弟說道:“老夫先開副方子,吃兩貼先試試吧,若是有起色,便有希望,若是沒起色,你們就再另請高明吧!” 葉楠連忙請了廖太醫(yī)去寫方子,一邊使了個眼色給葉羽。 葉羽待葉楠和廖太醫(yī)去了左側(cè)被用來做書房的耳房后,回頭以葉鈺說道:“七哥,這事你看怎么辦?” 葉鈺一夜未睡,舉止間仍舊溫雅從容,但神色間卻是頗為惟悴,下巴上甚至冒出了青色的胡渣。聽了葉羽的話,他抬頭看向葉羽默了一默,輕聲說道:“廖太醫(yī)是太醫(yī)院之首,連他都說沒辦法,想來我們也不必再枉費心力了?!?/br> 葉羽嘆了口氣,沉聲道:“雖是這樣說,但我們做子女的,哪里就能說沒希望就不給看呢?” “九弟,你的意思是?” 葉羽目光堅決的說道:“宮里不行,我們就在民間尋訪吧,只是……” 葉鈺輕垂的眼頰下肌rou便抽搐了幾下,他有心不接葉羽的話,但卻知道,葉羽若想讓他接話,既便他現(xiàn)在不接,回頭換個方法,他還是得接! 扯了抹苦笑,葉鈺輕聲說道:“我們是兄弟,有什么話不能說的,九弟不必覺得為難,為兄做得到的,自不會推辭。” 葉羽便點頭道:“七哥,我和三哥都有公職在身,母親年紀也大了,朱mama一死,她也跟著塌了,眼下父親跟前便只能有勞你了。” 葉鈺眸中苦笑愈濃。 事情一出,他就想到了,會是這個結果。也罷,其實這何償又不是一個機會呢? 葉鈺心中拿定主意,他一臉為難的看著葉羽。 “怎么了?”葉羽挑眉,目光微帶寒意的看向葉鈺,“七哥覺得為難?” “不是,侍候父親是我應盡的本份,便是九弟你不說,我也會這樣做的。只是……” 這便是要談條件了? 葉羽目光含笑的看向葉鈺,“七哥剛才也說了,我們是兄弟,有話直說便是,不必為難?!?/br> “九弟,七哥想請你替你七嫂和天賜侄兒求個情?!比~鈺訕笑著看向葉羽,“你看能不能在三哥跟前……” 葉鈺的話還沒說完,外面便響起小丫鬟的聲音。 “吳mama來了。” 葉鈺話聲一頓,心漏跳了一拍,不由的便朝門外看去。嘴里的話,便沒接著往下說。 而這個時候,葉羽已經(jīng)朝著吳mama迎了上前,“mama,可是大伯母那邊有事?” 吳mama向葉羽行了個禮,便朝葉鈺這邊看過來。 “不是,是夫人讓我來跟七爺說幾句話。” 葉羽便轉(zhuǎn)身朝葉鈺看過來。 葉鈺咽了咽干干的喉嚨,踩棉花似的走了上前,對吳mama說道:“mama,大伯母可是有事要吩咐?” 吳mama干干的笑了笑,輕聲說道:“夫人就是讓我來跟七爺說一聲,七奶奶打算去廟里住些日子替二老爺祈福,心疼七爺身邊沒個人侍候,打算把落翹開了臉,侍候七爺?!?/br> 葉鈺身子僵了僵,他想對吳mama笑笑,說,我知道了,有勞mama??墒撬旖遣怕N起,一抹巨大的悲傷突然就撲天蓋地的朝他涌來。 腦海里揮之不去的是新婚夜,他和慕容歡的話。 “我娘親一生悲苦,便因為她是個妾,所以你放心,這一生,我都不會納妾!” 現(xiàn)如今,不是他要納妾,而是慕容歡要給他納妾! 慕容歡! 那個把他放在心尖尖上當眼珠子疼當眼珠子愛的人,要給他納妾,納的還是她最為依重的丫鬟! 葉鈺覺得心口好似有無數(shù)把刀在一進一出的戳著,滿嘴的血沫子,讓他連嘴都不敢張,生怕一張嘴,便會吐了出來。 好在,吳mama也不是非得等著他說話,她只是來傳話的,話傳到了,別的便不關她的事了! 吳mama向葉羽笑了笑,問了幾句葉明霖的病情,便退了下去。 葉羽站在那,側(cè)身看著如同被雷劈了一樣站在那的葉鈺,稍傾,挑了挑嘴角,輕聲說道:“七哥,你看……” 葉鈺擺了擺手,他返身朝內(nèi)室走去。 不多時,屋子里便響起壓抑的啜泣聲! 葉羽挑了挑眉梢,側(cè)身正要去書房,卻見葉楠和廖太醫(yī)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在了門口,正一臉若有所思的朝他看來。 “廖太醫(yī),您這一下衙,就被小侄請了來,為表謝意,我讓下人備桌了酒席,請移步去前院,用點東西吧?!比~羽笑了上前說道。 廖太醫(yī)點了點頭。 葉楠則是回頭看了內(nèi)室一眼,對葉羽說道:“七弟怎么了?” “吳mama適才來回傳話,是說七嫂要去廟里替父親祈福,你也知道的,他們夫妻微來佳麗情深,眼下父親又這個樣子,七哥難免傷心失態(tài)?!痹捖?,對廖太醫(yī)抱拳道:“讓廖太醫(yī)見笑了?!?/br> 廖太醫(yī)笑了笑,擺手道:“七爺和七奶奶都是至孝之人,生子如此,得婦如此,是二老爺?shù)牡母獍?!?/br> 葉羽笑了笑,三人邊說,邊往外走去。 而第二日,果然天色才微微亮,吳mama便帶著下人來了明珠樓。 好在沒讓她多等,慕容氏便帶著兩個小丫鬟走了出來,箱籠什么的自有婆子往外抬,因著是去家庵,東西到也不多,在右不過就是兩箱子的衣物。 葉鈺昨夜后半夜才回了明珠樓,今兒也起了個大早,抱著睡眼朦朧的葉天賜送慕容歡出門。落翹已經(jīng)梳了婦人發(fā)髻,行走在葉鈺身后。 “七奶奶,馬車都備好了,奴婢送您出去?!?/br> 慕容歡對吳mama笑了笑,輕聲說道:“有勞mama?!?/br> “七奶奶客氣了?!?/br> 吳mama說著,揮手示意身后的婆子上前去接手了慕容歡院里婆子手里的箱子,一路走出內(nèi)院,直至垂花門外。 “七爺,回去吧?!蹦饺輾g對抱著葉天賜的葉鈺說道,又抬手摸了摸葉天賜的臉,輕聲說道:“天賜乖,娘不在家,你要聽你爹的話?!?/br> “娘,你去哪?為什么不帶天賜一起去?”葉天賜癟著嘴,眼里的淚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 慕容歡看得心頭一痛,強忍了悲傷,笑了說道:“天賜乖,祖父病了,娘去廟里替祖父念幾天經(jīng),等祖父好了,娘就回來?!?/br> “那天賜可不可以跟父親一起去看您?” 慕容歡撇臉,眨落眼里的淚,點頭道:“可以的,天賜乖聽話,爹就會帶你來看娘?!?/br> “天賜會很乖的!”葉天賜抱了葉鈺的脖子,說道:“爹,你答應了,天賜乖,你就帶天賜去看娘。” 葉鈺紅了眼睛,用力點了點頭。 “爺,進去吧,早晨的天冷,別凍著了天賜?!?/br> “好!”葉鈺點了點頭,對懷里的葉天賜說道:“天賜,親下你娘,跟你娘道別?!?/br> 葉天賜便往前雙手摟住慕容歡的臉,“叭噠”親了一口。 葉鈺趁這機會,以慕容歡耳邊又快又輕的說一句,“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盡快把你接回來的?!?/br> 隔著衣物慕容歡捏了捏葉鈺的手,下一刻,轉(zhuǎn)身決然的上了等候在那的馬車。 葉府內(nèi)院。 芮氏聽了葉楠的話,不由便輕聲問道:“照說,把人送走了,最好就是把天賜養(yǎng)到娘跟前,這樣的話,就算他們再有異心,也要掂量掂量再行事,怎的就……” 葉楠輕聲哼了哼。 這原本也是他們想的,可誰知道……葉楠搖了搖頭。 芮氏轉(zhuǎn)眼一想,便也明白過來。 怕是朱氏嫌惡著那邊,不肯沾那邊的事! 當下便重重的嘆了口氣。 自家這婆婆似乎永遠都只顧眼前,而不知道什么叫一勞永逸! “你別嘆氣了?!比~楠聽見芮氏嘆氣,少不得上前輕聲安慰道:“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只得再另外想法子,你還在月子里,這些勞神的事,就別過問了。” 芮氏點頭,“我知道,我也就是隨口問問?!?/br> 葉楠點頭,看了看時間,對芮氏說道:“我走了,有事叫人來傳話?!?/br> 芮氏點頭,讓云錦替她送了葉楠出云。 稍傾,云錦回來復命。 芮氏問了幾句葉天恩,便跟云錦說起閑話來。 “其實這樣也不是沒法子,咱們七爺本就長著一副好皮囊,人又溫文爾雅,只要是個姑娘家就沒有不歡喜的。想來,那落翹若是沒意,也不會答應。” 云錦想了想,說道:“可落翹是七奶奶的人??!” “那又怎樣?”芮氏撇嘴道:“現(xiàn)在她是七奶奶的人,但等她有了自已的骨rou,她便是自已的人了!與七奶奶可沒什么相關!” 云錦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芮氏便吩咐道:“你想辦法插個人云明珠樓,盯著落翹?!?/br> “是。” 葉家的事到此,勝負便暫時有了個判定。 且說,青果這邊,左等,沒等來葉府的貼子,右等,沒等來葉府的人! 就在她想著,是不是葉羽純粹只是逗她玩時,鳳梨卻是把外面?zhèn)鞯梅蟹袚P揚的消息帶了回來。 “姑娘,您都知道了吧?” 青果翻了個白眼,知道?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