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放著?!鼻喙p聲說道:“用錢的地方大了去了,過完年開春后哥要上私倌不說,我們這屋子冬天刮風夏天漏雨的,得蓋新屋子?!?/br> 守門的羅小將聽到,連忙回頭說道:“果兒,我可以不上私倌的,我們先蓋屋子!” “胡說!”青果對羅小將沒好氣的說道:“屋子可以等,你年紀能等的?越小,學東西越快!” 羅小將被青果訓了,也沒生氣,只是撓了撓頭,憨憨的笑了。 “哎!”青果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說道:“我真恨不得天上能掉銀子下來,咱家要用銀子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 青萍看著她小小年紀愁眉不展的樣子,不由輕聲笑道:“瞧把你愁的,怕什么,咱不是接了醉仙樓的單子嗎?這往后,錢只會越來越多的!” “嗯!”青果重重點頭,小肚子一收,抬頭挺胸,鏘鏘有力的說道:“咱要脫貧治富奔小康,做地主,做土豪!” 做地主,青萍是知道的,可是這土豪是什么? “果兒,啥是土豪???” 呃! 說漏嘴了。 青果訕訕笑道:“就是比地主還有錢的人!” “那就是大地主!”青萍說道。 “不對,是當官的,縣城里最有錢的就是官老爺!”羅小將在一邊說道。 青果嘿嘿笑著退到一邊,讓這二人去爭。 羅家老宅子。 羅老爺子聽完陳氏的話,半響沒吱聲,拿了一側(cè)的旱煙袋,裝了筒煙,慢慢的抽了起來。 “我說,你到是說句話??!”陳氏對羅老爺子不滿的說道:“現(xiàn)在,老二家的日子是越來越好過了,可是老二和林氏也越來越不聽話了!早知道,當初就不把他們分出去?!?/br> “這事你跟老二家的說沒用?!绷_老爺子將抽完的旱煙往腳上磕了磕,說道:“你得跟老二說,還有,你別動不動就罵人打人的,你得把話說得好聽些,然后在老二跟前哭上一哭?!?/br> “我跟他哭!”陳氏不干了,“我是他娘,我跑他跟前哭個啥!” “你就是個棒槌!”羅老爺子把旱煙拍得啪啪響,瞪了陳氏說道:“我早跟你怎么說的,老二那,你得拿好話哄著,哄得他心甘情愿把錢掏出來!” 陳氏嘴巴噏了翕,臉上很是不以為然。 羅老爺子知道,陳氏還把羅興祖當過去的那個兒子看待。少不得加重了語氣,喝斥道:“我說你怎么就跟那茅坑里的石頭似的,又臭又硬!” “你才是那茅坑里的石頭!”陳氏沒好氣的吼了回去。 羅老爺子嘆了口氣,大多時候他其實是滿意陳氏的作為的,必竟這有唱白臉的就得有唱紅臉的不是?陳氏能抹開臉,關健時候又肯聽他的。 可這回,陳氏實在太不讓他滿意了,當然這也跟自己的估算失誤有關。他也沒有想到,老二和老二家的短短時間會變成這般強硬。 裝了一鍋煙,羅老爺子深深吸了一口,末了說道:“再想想,老二那孩子我知道,心軟。你只要讓他心疼了,他肯定得往外掏銀子?!?/br> 陳氏點了點頭,眼珠子一轉(zhuǎn),看向羅老爺子說道:“他爹,我到是有個主意?!?/br> “什么主意?”羅老爺子看向陳氏。 “要不,我們裝病吧?!标愂险f道:“我們病了,老二拿錢給我們看病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嗎?” 羅老爺子不贊成的搖頭,“這法子不錯,可是我總覺得有果兒在,我們很難如愿?!?/br> “那個小丫頭片子,”陳氏恨恨的啐了一口,咬牙道:“等著,再過幾年,看我怎么收拾她!” 羅老爺子不解的看向陳氏。 陳氏撇了撇嘴角說道:“這女孩子大了不都是要嫁人的?!?/br> 原來,陳氏是打算在青果的婚事上拿喬呢! “爹,娘,你們睡了沒?!?/br> 屋外響起羅香園的聲音。 陳氏連忙抬頭對外說了聲,“還沒睡,咋的有事???”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羅香園冷著臉從外面走了進來。 “怎么了這是?”陳氏看著臉色不好看的羅香園,問道:“這是誰給你氣受了?” “還有誰!”羅香園憤憤的在一邊的凳子上坐下,不高興的說道:“娘,您晚上是不是讓我二嫂送紅燒rou來了?” 陳氏點頭,“怎么,不好吃?” “當然好吃了。”羅香園悶聲說道:“就是太少了,我才吃了兩三塊,還都是肥的。我二嫂也忒小氣了,那么幾塊rou,一人一筷子都不夠夾?!?/br> “怎么可能!”陳氏看了羅香園說道:“rou是我裝的,滿滿的一大碗,肥瘦都有?!?/br> “不可能,大嫂端進來的時候,都見著碗底了,就那么幾塊還盡是肥的!” 陳氏這下子哪還有不明白的,她看了羅香園說道:“不是青萍送進來的?是你大嫂端進來的?” “嗯!”羅香園重重點頭。 “這個饞嘴貨,我找她去!” 陳氏當即趿了鞋子便往外走,走到東廂房門外,扯了嗓子就喊道:“許氏,你這個饞嘴的貨,給我滾出來?!?/br> 許氏正小聲的跟羅興財抱怨,說是老二這眼瞅著賺大錢了,怎么也不幫扯他們一把,猛的便聽到陳氏的一嗓子,愣是嚇得打了個抖,好半響,回過神后,才不情不愿的說道。 “娘,我這都睡下了,您老有啥事,明早再說吧!” “睡、睡、睡,你除了吃就是睡,你咋不去做那豬欄里的豬?!标愂蠈χ鴸|廂房的門窗便大力的拍了起來,“給我死出來,聽到?jīng)]!” 許氏捅了捅羅興財,示意他替自己說幾句。 羅興財晚上喝了點酒,早就昏昏欲睡,被許氏捅了兩下,哼哼道:“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惹娘不高興的事了?” “我怎么敢?。 痹S氏壓了聲音道:“富貴他爹,你跟娘說句吧,有什么事明天說不行啊,這才睡暖和的被窩……” 羅興財一只手沿著許氏的小衣滑進去,一邊扯了嗓子對外說道:“娘,天冷,早些睡吧,有啥事明早再說。” 對羅興財,陳氏還是愿意給幾分面子的。但前提是這個兒子得向著她,現(xiàn)在這兒子完全就是替媳婦說話了,她沒火都變成了有火,更別說這心里本就有火。 陳氏當即氣勢力洶洶的朝東廂房的房門口走去,抬腳大力一踹,“哐啷”一聲,門被揣開。 “?。 ?/br> 屋里的羅興財和許氏嚇得翻身坐起。 陳氏指著許氏,噼里啪啦的就罵起來。 “你個嘴舒舒就知道吃的糟賤貨,我問你,今兒那一碗紅燒rou是不是全進了你肚子!” “娘,您干啥哩,這大半夜不睡覺的,來問什么紅燒rou。”羅興財不滿的喊道。 “你給我閉嘴!”陳氏對著羅興財喝斥道:“你個沒出息的東西,被這sao娘們迷得三魂失了二魂半,連你是從誰肚子里爬出來的都不知道了!” 羅興財不敢出聲了。 許氏不敢再縮在被窩里,披了夾襖從被窩里爬出來,打著哈哈對陳氏說道:“娘,那紅燒rou本就沒幾塊,大家都吃了,哪里就是媳婦一個人吃了。” “我呸!”陳氏啐了許氏一口痰,罵道:“滿滿一大碗rou,你竟敢說沒多少!那多少才算多?明兒我煮半扇豬rou才算多是不是?” 許氏頓時不干了,她接過碗來的時候,明明就只剩小半碗了,哪里有滿滿一大碗! “娘……” 陳氏才不會給許氏說話的機會,她轉(zhuǎn)身便往外走,邊走邊說道:“我今兒身子不爽快,晚上你來侍候著?!?/br> 許氏頓時就僵在了那。 這凍死人的夜,陳氏又沒病沒災的讓她去守夜,這不是欺負人嗎? 許氏回頭就朝羅興財看去,這一看,頓時氣得眼前一黑,差點就倒在地上!羅興財早鉆到被子里背過身睡著了。 陳氏一邊往外走,一邊回頭對許氏喝道:“還不過來?難道還等我請你?。 ?/br> 許氏心里再不甘心,不樂意,她也只能跟著陳氏往外走。 一夜西北風,陳氏可著勁的折騰許氏。 一會兒說是要喝水,一會兒又說睡得胳膊腳麻了,讓許氏給捏捏。把個許氏支使得跟扇子似的團團轉(zhuǎn),臨到快天亮好不容易閉過眼去,雞叫了。陳氏拍著床板罵罵咧咧的讓才睡著的許氏起來去做早飯。 許氏睜著半閉半開的眼,吸一口冷氣,“哈嚏”打了個噴嚏出來,眼淚鼻涕頓時糊了一臉!幸好有惠芳帶著惠蘭在一邊幫忙,不然又得挨陳氏一陣好罵。 “娘,我奶她這是怎么了?”惠芳心疼的看著許氏問道。 許氏吸了吸鼻子,說道:“還不是為著昨天的那碗紅燒rou,你奶非得賴我偷吃了大半,天地良心,我……哈嚏……” “我奶咋曉得rou有多少?”惠蘭疑惑的問道。 “肯定是我老姑?!被莘荚谝贿呉а勒f道:“我老姑跟我奶告狀了?!?/br> 許氏點頭,能讓陳氏生這么大氣折騰她,除了為著那個老閨女還能為著誰? “我老姑心可真壞!”惠蘭在一邊啐道:“那一碗rou就僅著她吃了,還找咱麻煩!” 惠芳咬了咬牙,眼里閃過一抹陰霾,探頭朝外看了看對惠蘭說道:“別亂說話,小心被聽去了,你也跟著吃虧。” “我不怕!”惠蘭脖子一梗,說道。 許氏揉了揉癢得不行的鼻子對惠蘭說道:“聽你姐的,咱心里有數(shù)就行,別放嘴上嚷嚷?!?/br> 惠蘭這才低下了頭。 回頭,惠芳去淘米時,惠蘭跟了過去,輕聲問道:“姐,就讓老姑這樣欺負咱娘不成?” 惠芳抬頭往四處看了看,見沒人,抬手招了惠蘭上前,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咱這樣干吧……” 惠蘭邊聽邊點頭,臉上綻起抹笑說道:“姐,我曉得了,你放心,我肯定讓她吃大虧?!?/br> 惠芳扯住惠蘭的手,說道:“你記著了,咱只是教訓她一頓,可別把事鬧大了,不然回頭我爺和奶發(fā)現(xiàn)了,饒不了我們?!?/br> “我知道,姐,你放心,我有分寸的。”惠蘭忙不迭的點頭。 惠芳這才放開惠蘭的手,輕聲道:“去吧,做得仔細點,別被我奶發(fā)現(xiàn)了?!?/br> 惠蘭轉(zhuǎn)身便小跑著往家奔去。 惠芳站在井臺邊,抬頭,目光盯著不遠處,嘴角翹起一抹陰冷的弧度。 哼,羅香園,我看你下回還敢使壞不! ☆、59陳氏和許氏的內(nèi)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