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羅興財(cái)連忙跟了上去。 “爹,這回孫寡婦可真沒瞎咧咧?!绷_興財(cái)拿了鋤頭松羅老爺子身邊的地,說道:“您不知道,老二跟果兒他舅學(xué)著編了好些小玩意,讓果兒拿去鎮(zhèn)上賣,便宜的三文錢,貴的八文錢,那一竹簍子,得賣多少錢?。 ?/br> 羅老爺子手里的鋤頭停了停,眼睛里掠過一抹陰郁。 “您說這老二也是,咋分出去了就好像不是咱老羅家的人一樣,有這賺錢的事,不說跟我們說一聲,就是昨兒,他嫂子想讓他教教咱富貴也被一口給回了。爹,您說他眼里還有您嗎?” 羅老爺子將手里鋤頭狠狠的往地里一撅,嗡聲嗡氣的說道:“行了你,你這嘴怎么跟個(gè)娘們似的?!?/br> “爹,我這不是替您不值么?”羅興財(cái)委屈的道:“您打小可沒少疼老二。” 羅老爺子還要說什么,田垅上忽的便急急的跑來一個(gè)身影。 “爺,爺,您快回去,我大姑跟我二叔吵起來了,奶讓我來喊您快家去?!绷_富貴站在那扯了喉嚨喊道。 羅興財(cái)手里的鋤頭一歪,差點(diǎn)撅了自己的腳,嚇得他一把扔了鋤頭,“老二跟大妹吵?這是為啥?” 只是,沒人回答他的話,那邊,羅老爺子已經(jīng)扔了鋤頭急急的跑上了田垅,跟羅富貴一前一后往村里跑去了。 ☆、34會生崽的銀子 “怎么就吵起來了?” 羅老爺子一邊跑,一邊問羅富貴話。 “大姑要帶青萍走,二叔不讓,還把大姑給的銀子砸大姑身上了?!绷_富貴說道。 “老二他這是想翻天啊,他……” 羅老爺子一聲吼,地里干活的人頓時(shí)都朝這邊看了過來。 羅興旺在另外一塊田里,見了情況連忙趕了過來,“爹,出啥事了?您這急急忙忙的?!?/br> “你二哥跟你大姐吵起來了?!绷_老爺子說道。 羅興旺還指著羅香菊在他的婚事上能貼補(bǔ)貼補(bǔ),一聽這話,當(dāng)即抗了鋤頭說道:“爹,就咱大姐和娘在家,可別讓大姐吃了虧,得趕緊回去?!?/br> 一口氣跑進(jìn)村,遠(yuǎn)遠(yuǎn)的就能聽到陳氏尖著嗓子的叫罵聲。 “你這個(gè)黑心了心肝爛了腸的sao爛貨啊,你沒進(jìn)門,興祖是個(gè)多孝順的,自打娶了你,眼里就再也沒我這爹娘兄妹了……” 村里人再次將青果家圍了個(gè)泄不通,有人眼尖看到羅老爺子三父子往這邊來,老遠(yuǎn)便讓開了條路,有好事的還招呼了一聲。 “全有哥,您可來了,趕緊勸勸老嫂子吧,這再罵下去,林家的祖宗都得從墳里爬出來了。” 跟在羅老爺子后面的羅興財(cái)便瞪了回去。 “我娘教訓(xùn)媳婦,關(guān)著你什么事,我二弟還沒吱聲,要你瞎cao個(gè)什么心?!?/br> “哎,我說興財(cái),老話說路不平有人踩,我這看不過眼,說兩聲怎么了?” 羅興財(cái)還要回嘴,被羅老爺子瞪了一眼。他悻悻然的閉了嘴,跟著羅老爺子往青果家院子里走。 小院里,青果一家五口站在一邊,陳氏三母女則占據(jù)另一邊。 羅香菊坐在個(gè)小板凳上,手撫了額頭一臉痛色的垂了頭,她的身邊站著羅香園和許氏,正小聲的勸說著,見羅老爺子來了,許氏連忙幾步走上前。 “爹,您給說句話吧,看看這老二家的把咱大妹欺負(fù)成什么樣了!” 青果在一邊聽了,就差嗤笑出聲。 尼瑪,果真人不要臉,則天下無敵,明明是她們上門胡攪蠻纏,現(xiàn)在還反咬一口,說被欺負(fù)了! “這是怎么回事?” 羅老爺子抽了腰好的旱煙袋,羅富貴連忙從他身后鉆了出來,上趕著替羅老爺子裝煙絲。 “咋回事?”許氏冷聲一哼,指了羅興祖和林氏說道:“咱大妹的一片好心成了驢肝貨唄!” “好好說話,不會說你就滾一邊去,讓別人來說。”羅老爺子對著許氏吼道。 許氏臉色一紅,不敢再夾槍帶棒埋汰青果家,將事情清清楚楚的說了出來。 “就是二弟他們家今早反悔了,突然說不讓青萍去做丫鬟了,大妹跟他們說了幾句,他們不非但不好好說話,還罵起大妹來?!痹S氏說道。 羅老爺子將裝好旱煙的煙桿指著羅興祖問道:“你不讓青萍去做丫鬟了?” 羅興祖不敢看羅老爺子,只是重得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羅老爺子手里的煙桿頓了頓,稍傾,他沉聲道:“為啥?” “爹,我……” 青果看了眼臉都憋紫了的羅興祖說道:“爺,我爹就沒答應(yīng)過讓我姐去做丫鬟,哪有什么為什么?” “你給我閉嘴,我在跟你爹說話,沒跟你說。”羅老爺子青果怒聲道。 青果雖然心里氣,可羅老爺子必竟是長輩,她只能隱忍的閉了嘴,站到羅興祖身邊。 羅老爺子這才看著羅興祖,繼續(xù)問道:“為啥?” “就是果兒說的,我沒想過讓青萍去給人做丫鬟?!绷_興祖輕聲說道。 羅老爺子哼了哼,看了羅興祖說道:“娃不去賺錢,你們這一家子吃什么用什么?還有,既然沒想過,昨兒又為什么要收下你大妹的銀子?” “我爹沒收,是大姑扔下銀子就走了?!绷_小將搶了話說道。 羅老爺子瞪了眼羅小將,再指了羅興祖怒聲道:“你這嘴巴是啞了還是縫上了?不會說話,光讓別人替你說!” 羅興祖打小就怕羅老爺子,被羅老爺子幾句話給說得腳都軟了,腰上又隱隱的痛了起來??墒茄劢怯喙庥U到牢牢護(hù)著林氏的三個(gè)孩子,咬了咬牙,心一橫話就說出了口。 “爹,總之我家青萍不去給人當(dāng)奴才!” 羅老爺子懵了懵,似乎沒弄明白羅興祖的意思。等明白了,他手里的旱煙槍掄起就對著羅興祖敲了下去。 “你早前咋不說,等你meimei這都應(yīng)了人了,你來說這混帳話?!?/br> “我啥時(shí)跟大妹說過,要把青萍送去給人當(dāng)丫鬟?” 羅興祖也是急了,自家大meimei之前連音都沒漏一個(gè),突然間跑回來就說要送青萍去當(dāng)丫鬟,不去還不行! “好,是我狗拿大耗子多管閑事,是我沒事吃撐了來管你們家的破事?!绷_香菊騰的一下就從小凳子上站了起來,指著羅興祖喊道:“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話都說出去了,你突然間就說不叫青萍去,你讓我怎么跟人交待!” “我……”羅興祖瞪眼看著羅香菊。 “二哥,我要不是想著你家孩子多,你又傷了身子,日子難過,我干嘛來cao這份心?”羅香菊沒錯(cuò)過羅興祖眼里的那點(diǎn)猶豫,口氣一軟勸道:“這是多少人家想求都求不來的事,你干嘛就要這樣讓我難做?” “可不是嘛!”許氏在一邊咂舌道:“果兒他爹,你可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要這樣,往后誰還敢待你們家好啊!” “大伯娘,你這么稀罕你讓惠芳姐和惠芳去唄!”青果在一旁說道,“大姑,家里也不只我姐一個(gè),誰愿去誰去,反正我姐不去。” 哼! 要是說開頭還只是懷疑有鬼,到現(xiàn)在,青果幾乎是可以確定這里面肯定有不為人知的齷齪。 羅老爺子到?jīng)]多想。 他之前也不過就是氣羅興祖不識好歹,自家親妹子難道還會害他不成?!既然不是非青萍不行,那惠芳、惠芳哪個(gè)不行?一個(gè)月一兩銀子的月例呢! “行,就讓惠芳去?!绷_老爺子拍板說道,又指了羅興祖,“有你后悔的時(shí)候?!?/br> 羅興祖聽到說不用青萍去,連忙搖頭道:“爹,我不后悔,我肯定不后悔?!?/br> “哎,爹……” 羅香菊沒有想到羅老爺子會突然拍板,急得差點(diǎn)就跳了起來。怎么就同意讓惠芳去了,惠芳她……可是在看到許氏刀子似朝她刮過來的目光時(shí),羅香菊余下的話說不出來了。 事情好像就這樣定下來了。 許氏見羅香菊沒說不讓惠芳去的話,眼珠子一轉(zhuǎn),立馬對羅興祖說道:“二弟,青萍都不去給人做丫鬟了,那六兩銀子的定金是不是該還給大妹?” 羅興祖連忙點(diǎn)頭,銀子肯定是要還的,回頭對林氏說道:“果兒娘,你去把銀子拿出來?!?/br> “哎。”林氏正要回屋去取銀子,卻被青果給攔下了,青果抬頭看了許氏,“大伯娘,您剛說幾兩銀子啊?” “六兩啊!”許氏挑了眉頭說道:“你可別想夾私!” “啥六兩,明明是……” 林氏一聽急了,明明才留下五兩銀子,怎么現(xiàn)在就成六兩了?難不成這銀子還會生崽不成! “明明是四兩銀子!”青果搶在林氏跟前說道。 ☆、35老宅子吵起來了 許氏原本還想著訛一把青果她們,哪曉得青果直接就給她少了一兩銀子!許氏當(dāng)然不能同意,從來只有她精刮別人的,什么時(shí)候輪到別人精刮她了! “羅青果,你個(gè)賤癟貨,你大姑明明給了你五兩銀子,咋的就成了四兩銀子了!”許氏喊道。 青果哼了哼,嗤笑道:“大伯娘,明明就是四兩銀子,啥時(shí)變成了五兩銀子。” 許氏連忙回身尋了羅香菊,將她往前推了推,一迭聲的說道:“大妹,你來說說,到底是幾兩?!?/br> 羅香菊心里只將個(gè)許氏罵了個(gè)狗血淋頭。恨不得能撕開許氏的腦袋看看,她里面裝著的到底是腦子還是稻草,竟然讓個(gè)小孩子給挖坑埋了! 心里再怨,當(dāng)著這半村的人,羅香菊卻也不能不出聲! “我當(dāng)時(shí)也沒留心,應(yīng)該是五兩銀子來著。”羅香菊說道。 許氏立刻一臉兇悍的指著青果,“聽到?jīng)],你大姑都說了,是五兩銀子,你甭想賴了那一兩銀子。” 青果點(diǎn)了點(diǎn)頭,似笑非笑的說道:“嗯,我聽清楚了,我大姑說的是五兩銀子,不是六兩銀子來著?!?/br> “啥六……” 許氏剎那間明白過來,頓時(shí)一張臉青紅交替,僵在了那。心里悔得就差將自己舌頭給咬了!她不滿的朝羅香菊看去,輕聲嘀咕起來。 “大妹,我這記不清楚,您咋也能忘了呢?您昨兒不是說給了六兩銀子的嗎?” 羅香菊氣得就想大巴掌抽許氏。 她什么時(shí)候說過給了六兩銀子的話了?明明是許氏想訛人,偏偏自己蠢,事情敗露了,還敢想拖她下水!還當(dāng)她跟林氏一樣,是她能拿捏的不是?! 羅香菊當(dāng)即便惱了,沒好氣的說道:“大嫂,您這話我可不愛聽,我可沒說過是六兩銀子,明明是您自己想多賴二哥家一兩銀子?!?/br> 許氏沒料到羅香菊會突然翻臉,并且還一刀見血的指出是她想要賴?yán)隙业你y子,立即就不干了,嘴一張,便要撒潑。 羅香菊卻是猛的回頭對羅興財(cái)喝道:“大哥,您咋也不好好管管大嫂,我說二哥為啥跟我們越來疏遠(yuǎn),原來都是讓這家里的女人給攛掇著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