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他哄騙她孃孃在神國忙碌著,就想讓她去驪山守護驪山一脈——那里有剩余的信仰著女媧娘娘的子民,這里是摶土造人的發(fā)源地。 子民都是泥土捏做的人,身上還帶著一些屬于女媧的神性的光輝,他們建造了巨大的女媧神像,日日伏拜。 她守護著剩余的子民,對粟廣之野發(fā)生的事一無所知。 時間的飛逝,神明并不能察覺。 直到天帝奉神來此,想要接她上昆侖,當神國高高在上的帝女大人,說是帝女大人,實則不過是一個精美的傀儡。 天帝害怕她守護的驪山那一脈會重現(xiàn)洪荒時代的女媧榮光,又忌憚真的惹惱了帝女大人,她會做出什么極端的事來。 神國經(jīng)過權(quán)力的血洗后,已經(jīng)大不如前,無法承受這么一個危險神明的怒火。 她好像終于反應過來,烏黑的眼睛冰冷望著傳旨的神明,“為什么要讓我去昆侖,孃孃呢?” 那神明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威壓,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帝女大人節(jié)哀,女媧娘娘已經(jīng)隕落了?!?/br> “你胡說!”她一步一步朝傳旨神走來,眼睛黑不見底,唇角卻忽然溢出血來,神力化作滿天金緞要將他絞殺,“孃孃是偉大的母神,怎么可能會隕落?你膽敢對孃孃不敬,不如我讓你先隕落,好不好?” 她說話的時候,語氣毫無波瀾,卻讓人不寒而栗。 就在傳旨神以為自己要隕落在這個地方的時候,黃金打造的枷鎖忽然從身后襲來,將她四肢都給牢牢鎖住了。 她瞬間無法動彈。 身后傳來清冽的少年聲音,帶著柔軟的笑意,“抱歉,帝女大人是不會去昆侖的,因為,她是我的?!?/br> 作者有話要說: 珩崽是天生的戀愛腦,除了和意意戀愛,什么都不感興趣,其實也算是悲劇,他是被意意創(chuàng)造出來的,本能愛她,只是體內(nèi)被封存了戾氣,總是會冒出陰暗的想法來。 至于意意,她有點天然渣,她其實心也很狹小,沒有神女造福蒼生的的覺悟,她內(nèi)心是渴望陪伴。 另外,其實這一段我本來有比較大的想法,人們對神信仰的變遷可以看做社會的變遷,女媧信仰到頂峰的時候,應該是母系社會,然而后面生產(chǎn)力水平的變化,社會逐漸過渡到父系社會,女媧的死亡或許可以看作一個過渡標志,之前還看了一些相關(guān)的資料,想要雜糅進來,奈何筆力太差,寫出來就是完全的戀愛文。2333 第50章 燭火幻夢一般搖曳,烏發(fā)垂在雪白的冕服上,纖嫩的足上扣著一個精巧的黃金枷鎖,上面浮動著黑霧一般的咒文。 鎖神咒。 高殿露重深寒,帝女大人端坐在墊著柔軟皮毛的榻上,美麗的眼里帶著一層冰冷的霜色。 “阿珩,放開我?!?/br> 她這樣任性的性子,總是受不得忤逆的,酈珩望著她,聲音溫柔,“意意,有我陪著你不好么,你的孃孃早就隕落了,是她讓我?guī)銇眢P山,遠離神國紛爭。” “孃孃不會隕落,我要去幽都把她找回來!”她烏黑的眼里閃過一絲極為傷心的情緒,她自己不知道,酈珩看得清清楚楚。 不是因為他,而是她的孃孃, 腹內(nèi)宛如烈火灼燒。 又來了,時刻縈繞著他的陰暗情緒。 好嫉妒。 他捉住她的手背,輕輕地吻著,百般憐愛,“找不回來的,你的孃孃不在幽都,她的身軀化作山川河流,永遠守護著她的子民,而她的腸子,化作了昆侖十巫,守護著昆侖,意意,就待在驪山吧,這里還有孃孃剩余的子民,你是他們的帝女大人,我也會一直陪著你的?!?/br> 她冰冷地甩開他的唇,“我不要子民,我只想要孃孃?!?/br> 他鍥而不舍,頭枕在她膝蓋上,仰頭看著她,眼里溫柔又難過,“那我呢?” 她望了他一眼,毫無情意,固執(zhí)重復,“我只要孃孃。” 他所有溫柔的情緒退散,那種讓他癲狂的恨意又浮了上來,要將他吞噬。 他冷笑了一聲,“恐怕不行?!?/br> 她烏黑的眼睛好像一把寒光湛湛的利劍,凝視著他,手腕凝聚神力,想把枷鎖掙脫。 他任由她做無用功,“意意,這是我特地為你打造的鎖神鏈,你掙脫不了的?!?/br> 她眼睛落到他龍尾上,看到那浮動的煞氣,眉尖蹙了起來,“你早就墮落了,是不是?” 可他為什么可以隱藏得那么好? 他沒回答,伸手從側(cè)邊的小案上拿了一串葡萄,臉上笑意溫柔,“意意,這是驪山子民們供奉給你的葡萄,很甜,我剝給你吃,好不好?” 她不答,他就自顧自剝了起來,驪山的葡萄又大又甜,皮又薄,這還是之前她領(lǐng)著自己興致勃勃種下的。 她那段時間特別上心,有狐貍妖怪鬼鬼祟祟想來偷她的葡萄,被她捆了起來,吊在藤下,嗷嗷懺悔后才放走。 葡萄成熟后來,狐貍又來了,一直瞧著那些長勢喜人的葡萄流口水,卻不敢越雷池一步。 她卻拿出一大串,讓它嘗嘗好不好吃。 她其實很孩子氣。 狐貍贊不絕口,她難得笑了起來,然后將種植的法子手把手教給了驪山子民。 其實這樣也很好。 他很快剝好一粒,晶瑩的果rou遞到她唇邊,帶著幾分討好,她睫毛輕顫,望了他一眼,終于還是張開了花瓣般的唇。 柔軟的唇瓣將他手指含在舌尖,卷著那粒果rou,又麻又癢,他喉結(jié)跟著動了動,指尖卻突然一陣刺痛。 她狠狠咬了他一口,腥甜的血裹著果rou被她吐了出來。 她冰冷地望著他,依舊帶著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你憑什么覺得我愿意永遠同你在一起?你是我創(chuàng)造出來的玩具,只要我厭煩了你,隨時可以把你丟棄,只有孃孃,我只愿意和她永遠在一起。” 玩具。 她又這么傷人了。 不可一世的帝女大人。 他摩挲著流血的指尖,琥珀色眼睛里流露出一絲懇求,“意意,可是我愛你,比你的孃孃還要愛你,我不想讓你再把我當作玩具了,你也多少愛我一點好不好?” 他帶血的指尖輕輕劃過她的臉龐,在她瑩白的臉上留下一條痕跡,他心里冒出一絲滿足來,唇卻下意識要來親她。 像是黏糊糊的小狗一樣,又將她臉上的鮮血一一舔去,她只能由他骯臟,也只能由他干凈。 她抗拒不已,想把他推開,語氣冰冷,“你別碰我,你是個下賤的臟東西?!?/br> 下賤。 臟東西。 她為什么總是那樣傷人? 明明他那么愛她,對她百依百順,時時刻刻包容她的任性。 她從來不會體恤別人。 如果沒有帝女大人的身份,她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東西,仗著天真,仗著天生靈竅未開,便可以隨心所欲地踐踏他。 他從來沒有這么恨她,恨得想把她美麗纖弱的神體剖開。 看看她可惡的身體里面,到底有沒有心存在,倘若有,怎么會對他的陪伴絲毫無動于衷。 對了,就算有又如何?她只是靈竅未開,天生遲鈍,這樣她就不會受傷了。 傷到的從來只有他一個人罷了。 他該怎么辦呢? 讓他又愛又恨的帝女大人,他陪著她那么久,就算是一只狗,也該有感情了吧? 他耐心了那么久,為什么一星半點的回應都得不到呢? 他感覺體內(nèi)洶涌著無數(shù)的陰暗情緒,無數(shù)把刀刃在攪著他的皮rou、骨骼。 他很痛,同時又莫名很快樂,因為終于可以撕開面具,將真實的他坦露到她面前。 他終于可以肆無忌憚了。 “叮鈴鈴……”她手腕間的鈴鐺劇烈振動,發(fā)出顫栗的、綺麗的聲音,仿佛邀請的信號。 那就把她骨頭折斷、皮囊撕碎、神體弄臟,打碎后,再重組,塑造出一個愛他的帝女大人吧。 他不顧她的掙扎,忽然緊緊將她纖細的身體抱住了,仿佛要把她美麗的骨骼擠碎,化作一團齏粉。 他聽見自己一遍又一遍呢喃著她的名字,“意意……意意……” 我真的好喜歡你。 她圣潔的面具總算裂開一些,像打架的頑童,狠狠掐他,咬他,踢他,美麗的眼里總是不是冷冰冰一片了。 帶著刀刃一般的恨意。 枷鎖發(fā)出悅耳的聲音來。 他感覺到一陣無法抑制的狂喜,手穿過雪白的冕服,來到她如絲如瓷的身體,輕輕握住。 她忍不住顫栗了一下。 又開始掙扎。 他很新奇,原來,她也會有反應,把她變成一個放蕩的艷女,只為他妖嬈綻放。 多好啊。 這樣她就沒有空隙去想她的孃孃了。 將她填滿,這樣她的思想也會被他慢慢蠶食,反正她一直都是個任性自我,只顧著自己舒服的自私鬼。 他要給予她最大的滿足,他又不是一開始那個丟盔棄甲,可憐兮兮的阿珩。 他是被她變成怪物的。 他是最聰慧的學習者,那一次只是意外。 她變成了一塊糕點,沾了花茶水,軟得一塌糊涂,她被他捏造,炙烤。 化成一灘糖心。 好像流沙的紅豆酥餅,也像融掉的櫻桃酥酪。 粉白相間,那么纏綿。 他輕輕握住她的足踝,繾綣地親吻她的腳趾,不知饜足,她美麗的眼里流淌出皎潔的眼淚,一粒一粒,宛如珍珠。 斷了線,從瓷白的手腕滾落,地板上發(fā)出清脆的回聲,那些寂寞的跫音,終于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