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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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是得到消息后逃出來的,有些人連盔甲都來不及穿上,一群人以圍圈的方式把晉王包圍在其中,不少人身上都流著鮮血。 看不到晁建和晉王,應(yīng)該是在最里面。 “找副盔甲給他?!毙熘悴碌交羟嘈袨槭裁磥?,沒有讓他離開,只跟身后一個將士發(fā)話。 聽人應(yīng)聲退下,又朝身邊看了一眼,將士明白他的意思,往那邊喊道:“降者生,戰(zhàn)者死!現(xiàn)在繳械投降,還能留你們一命!” “混賬!” 晁建見身邊將士竟真的猶豫起來,怫然大怒,“你們真以為他們能放了你們!亂臣賊子,焉有活命的道理!不如隨我殺了這群人,再領(lǐng)兵北上,扶持殿下登基,屆時榮華富貴,數(shù)之不盡!” 他氣喘如牛,臉上身上都是鮮血,就連握著長劍的手也在微微發(fā)抖。 左胳膊處一道破開盔甲的劍傷是之前護送晉王離城時被徐之恒所傷,他的手臂至今還有些發(fā)麻,手中的重劍幾乎抬不起來,他只能死咬著牙,把長劍橫放馬背,以此抵消一些力氣,也不至于讓旁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異樣。 “可我們就這些人,如何能護送殿下北上?” “即使僥幸贏了,可從涼州至長安還有幾百里,路過那么州府,我們這點兵馬怎么夠?” “而且——”一些將士對視一眼,聲音更輕了,“我們也不想當亂臣賊子?!?/br> 他們之中許多人至今都不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前陣子,晉王忽然屯兵于涼州,前幾日,又有從長安來的人拿來圣旨,可圣旨上說了什么,他們根本不知。 今夜他們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城門突然被破,緊跟著是一群以前從未見過的將領(lǐng)闖進涼州。 都穿著黑色輕甲,騎西域?qū)汃R,手中的弓.弩長劍也要比他們鋒利許多……如從天而降的神兵,有的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當場拿下,而他們雖然逃離了涼州,但身后是緊追不放的黑甲軍,前方是望不到頭的沙漠,此地馬兒難行,還有許多流沙,若是一不小心踩進流沙坑中,他們照樣活不了。 “我們是大魏的將士,不是大魏的賊子,若我們出事,我們的家人怎么辦!我,我不要做賊子!我,我要活!”說話的是一個年輕將士,他臉上都是鮮血,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此時蒼白著一張臉往外驅(qū)馬,儼然是一副要投降的模樣。 可還不等他驅(qū)馬離開幾步,就察覺到背部傳來劇烈的疼痛。 他看到身邊那些人驚恐到不敢置信的眼神,而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回頭一探究竟,就從馬上摔了下去。 晁建收回長劍,鮮血從尖端滴答滴答落下,他寒著一張臉掃向四周,沉聲,“誰敢做逃兵,下場就和他一樣!” 四周將士不由打了個寒噤,卻也真的不敢再往外撤逃,只是看著晁建和晉王的目光也不似原先那般忠誠,而是帶著懼怕。 “殿下,請您先率領(lǐng)其余兵馬朝賀蘭山去,那里易守難攻,他們絕對攻不上來!”晁建沖李泓說道。 “你呢?” “屬下留兩千人為您殿后!”晁建此人兇狠嗜殺,軍中將士尊他卻無法敬他,加上他臉上還有一條刀疤,看著十分不好惹,可看到李泓望過來的目光,他咧嘴一笑,竟安慰起人,“您放心,屬下絕不會讓那些逆臣賊子傷了您!” 李泓沉默看他。 半晌,他低頭,“算了?!?/br> 他說。 風(fēng)沙太大,晁建沒聽清,又問了一句,“您說什么?” “我說——”李泓仰頭看著頭頂?shù)奶炜?,北境的夜,沒有長安那些高樓遮擋,是那樣的遼闊和明亮,可他在涼州這一年多,日日想著怎么回長安,何曾有閑心望一下頭頂?shù)奶炜铡?/br> 如今倒是終于有機會了。 他一笑,接著說完之前的話,“算了?!?/br> “殿下!” 李泓卻沒管他話中的不忿,只仰頭看著星空笑道:“你看,這夜色多好看?!?/br> “殿下……”晁建皺眉,竭力勸道,“我們還有希望!” “你扛不住,我也活不了。”李泓依舊仰著頭,身上紫衣獵獵作響,而他看著璀璨星河嗤笑一聲,“那個男人根本沒想讓我活?!?/br> 他這一生,從出生便無親母,衛(wèi)氏待他看似寬厚實則卻無人情,于她而言,他只是她棋盤上的一粒棋子,有用則留,無用便拋。 至于李紹—— 一個涼薄的君王,又豈能向他祈求普通人家的父子情分? 李璋倒是不錯。 可那也僅限于幼時。 在還沒設(shè)想那個位置的時候,他們兄弟之間的確有些情分,可在李紹如作壁上觀放任的爭斗之下,他們之間的情誼也早就沒了。 唯一還算不錯的,竟只有一個晁建。 他收回目光,看向身邊的晁建,“怕嗎?” 晁建沉默回望,須臾,搖頭,只握緊手中的長劍,“士為知己者死,殿下是屬下的知己,屬下不怕!” 李泓便笑了。 將死之前,能有心甘情愿為自己死的人,總算也不枉活了這一場。 他低眉抬手撫了下自己的衣擺,即使那一身紫衣上已沾滿鮮血和塵土,可通身天潢貴胄的氣勢依舊一覽無遺,等再抬頭的時候,臉上便只余冰霜。 他不后悔走到這一步。 勝者王,敗者死,他要的從來不是只做一個閑散王爺那么簡單,即使沒有這一次,他也會想盡法子走到那個位置—— 如今輸了,他無悔。 不過—— 他也不會讓那些人這么好受。 “讓開!” 衣袂飄飄,眾將士對視一眼,一點點往外撤開。 原本圓形的包圍陣仗朝兩邊散開,李泓手握韁繩,驅(qū)馬向前,他的目光從徐之恒、李璋身上越過,最后停留在了一個青衣男人的身上。 兩日時間,他還沒來得及去見霍青行,但看到那雙與他極為相似的眼睛,他就知道此人是誰了。 “大哥!” 李璋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朝李泓喊道:“你投降吧,只要你領(lǐng)兵投降,我們不會傷害你的?!?/br> 李泓這才把目光看向李璋,少年臉上滿是真摯和焦急。 還是那么天真。 他信李璋此時所言,卻不信遠在長安的那個男人,即使他認輸投降,也會死,何況這樣的投降,也不是他要的結(jié)局!即使死,他也要壯烈的死,而不是向這些遠不如他的人俯首稱臣。 “你喊錯了。” 他開口,嗤聲,“你的大哥可不是我?!?/br> 這一句話在場沒多少人聽懂,可除了霍青行和徐之恒之外,蕭常等人臉色俱是一變,蕭常更是握緊手中的弓.弩,打算在李泓說出那個秘密之前,殺了他。 可李泓卻沒再往下說,他只是披著滿身星河,看著神色微變的李璋說道:“你不會真以為沒了我,你就能坐上那個位置吧?李璋,今日他能為了這個人做到這個地步,焉知來日你不會淪落到與我一樣的下場!” 這話說完,就連徐之恒和霍青行的神色都變了。 霍青行抿唇不語,黑沉的目光隔著幾丈看著這位第一次見面的晉王身上。 徐之恒也已舉起弓.弩。 就在此時,一支羽箭率先向李璋射去,是晁建突然發(fā)難。 “殿下!” 眾人驚呼。 李璋看到那支向自己射過來的羽箭愣住了,那支箭的速度太快,快到他甚至忘記去躲。 “錚”的一聲,羽箭破開盔甲刺入胸腔,李璋卻沒有感覺到疼痛,他愣愣地看著擋在身前的霍青行,直到聽到身旁傳來的驚呼才回過神。 空氣中傳來濃郁的血腥味。 蕭??吹交羟嘈斜成系募?,當即紅了眼,他舉起手中的弓.弩跟瘋了似的一支跟著一支朝晉王射去,同時,徐之恒也沉下臉舉起弓.弩。 “噗——” 晉王連中幾箭,當即吐血,晁建震呼想去扶她,可緊隨其后的漫天羽箭也刺中了他,他的手還高高抬著,卻碰不到李泓的衣袖,只能眼睜睜看著李泓從馬上墜下。 而他緊隨其后,目眥欲裂。 “主子!” 蕭常見李泓倒下,顧不得旁人,立刻翻身下馬向霍青行跑去。 而李璋,他已經(jīng)看不到別人了,他甚至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他只是看著身前的霍青行,看著他沒有一絲血色的臉,看著他眼簾一點點合起來,然后看著他仿佛體力不支一般向前倒去。 “明光!” 他終于回過神,連忙伸手扶住他,身下馬兒不安踱步,而他死死抱著霍青行的雙臂,紅了眼,“你為什么……” 188. 第 188 章 結(jié)束。 阮妤渾身酸痛從床上醒來, 她睜開眼,看著頭頂陌生的環(huán)境,有些愕然。 她記得自己在地牢中看見霍青行后就撐不住暈了過去, 如今應(yīng)該是程遠他們在涼州落腳的地方?幾日不曾歇好, 雖然剛剛也只是囫圇睡了幾刻鐘,但連日來的疲憊終于好了許多,阮妤一邊揉著太陽xue,一邊坐起身, 剛要喊人, 門就被人推開了。 蕭英從外頭進來,她仍是舊時打扮,紫色勁服, 同色抹額, 高馬尾,從來不茍言笑的她, 此時看到靠坐在床頭, 手撐著太陽xue慢慢揉著的阮妤,竟忍不住激動道:“您醒了!” 她大步朝阮妤走去, 神色著急,“您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阮妤看到她,笑著搖了搖頭,“沒?!彼畔?lián)稳嗵杧ue的手,平鋪于錦被之上,又掃了眼四周,問她,“霍青行呢?” 剛醒來,她的聲音有些啞。 蕭英給她倒了一盞熱茶, 答道:“晉王出逃,主子去找徐世子他們了?!币娙铈グ櫫嗣?,知她擔(dān)心,忙又跟著一句,“您放心,蕭常也在。” 阮妤怎么可能放心。 霍青行根本就沒上過戰(zhàn)場,不知道戰(zhàn)場有多兇險,就算有蕭常在一旁看著,可兩軍交戰(zhàn),哪里能顧得上那么多?可她終究什么都沒說,只是輕輕抿起紅唇。 她清楚霍青行為什么去。 他心里覺得這場戰(zhàn)役是因為他和丹陽郡主才會發(fā)生,所以即使再危險也會過去,而不是待在這一方天地,任由他人耗盡心力來保護他們。 他一直都是這樣的人,遇到危險從不退縮,而是想法子去面對去解決。 輕輕嘆了一聲,阮妤沒說話,只低頭喝了一口茶,待喉嚨逐漸潤了,才又問,“哥哥……他們怎么樣?”這一句他們自然包含了徐氏和阮云舒。 蕭英聞言倒是沉默一瞬才低聲說,“阮夫人沒事,阮將軍把自己關(guān)在房里?!?/br> “怎么回事?”阮妤皺眉,似想到什么,她原本搭在杯盞上的手無意識握緊,沉寂了一會才低聲問,“阮云舒死了?”能讓哥哥如此失魂落魄的除了這個,她也想不到別的了。 “是?!?/br> 蕭英對阮云舒的死沒什么感覺,就算她不自刎,連累主子和夫人至此,她和蕭常也不會放過她,可阮云舒死前曾和夫人有過爭斗,她如今蹙眉也是擔(dān)心她的死會影響他們兄妹的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