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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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阮妤和霍青行思考此事的時候,站在蕭氏身旁的徐之恒也緊緊蹙著一雙劍眉。 母親先前的異樣,他自然也瞧見了,甚至于到了此時,馬車早已消失在眼前,她卻依舊臉色蒼白地看著馬車離開的方向,神情倉惶是他從未見過的模樣。 “母親?!?/br> 他輕聲喚她。 蕭氏這才如夢初醒,她眨了眨眼,轉(zhuǎn)頭瞧見徐之恒皺眉看她,勉強(qiáng)一笑,“走吧?!?/br> 卻是半句沒問就讓人扶著她上了馬車。 只是登上車轅的時候,腳步又是一個趔趄,差點(diǎn)沒摔倒。 徐之恒稍后一步,抬手想去扶人,蕭氏卻已匆匆忙忙進(jìn)了馬車,等丫鬟跟著進(jìn)去,里頭便傳來蕭氏的聲音,“回府?!奔词孤曇粼僭趺囱陲楁?zhèn)定,他也能聽出里頭的一份倉惶和后怕。 車夫看他。 徐之恒站在車旁,過了一會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 等馬車從他身旁離開,徐之恒沒有立刻跟上,而是站在原地看了許久,這才策馬跟上。 等回到府中,蕭氏并未像往常喊他去她屋中吃飯,徐之恒也沒提,他看著母親被人扶著回房,自己在原地呆 站一會才回屋,暮日已被黑夜取代,他在屋中靜坐良久才語氣淡淡同柳風(fēng)發(fā)話,“這些日子,著人盯著母親那邊。” 柳風(fēng)一怔,似是不敢相信,猛地抬頭去看徐之恒。 屋中并未點(diǎn)燈,只有月色傾瀉而下,身材高大的男人著一身黑衣,臨窗而站,柳風(fēng)看不見他此時的神情,卻能感覺出他今日的不同尋常……他抿唇垂眸,輕輕應(yīng)一聲才拱手離開。 …… 而此時蕭氏的房中。 丫鬟婆子都被趕了出去,只有心腹方嬤嬤服侍在蕭氏身旁。 見自家夫人一回來就是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她微微蹙眉,捧了一盞安神茶遞過去,正要詢問發(fā)生了什么事,卻見蕭氏死死握著一張字條,因為太過用力,手指都繃得發(fā)白了,看到上面那寥寥一句,方嬤嬤眼皮一跳,立刻伸手蓋住了那一串字,低聲哄道:“不過是胡言亂語,別看了?!?/br> 她說著想收起字條,卻被蕭氏用力握住了手。 那鋒利的指甲直掐進(jìn)她的手背,疼得她立時就皺了眉,卻壓下聲音,不曾泄出一絲痛呼。正想再安慰一番,卻聽她身前衣飾華貴的美婦人顫聲說,“……我看到了?!?/br> “看到什么?” “蕭明月的孩子,我看到了,他,他沒死!”蕭氏的聲音尖銳,卻又怕人聽到,只能極力壓著,“他還活著,還活著!” “嬤嬤,我,我該怎么辦?一定,一定是蕭明月讓他回來報仇了!” “啪——” 屋中燭火忽然被風(fēng)吹得一暗,枝頭上的鳥兒也不知感覺到了什么忽然瘋狂扇著翅膀,喳喳叫個不停,遇事從未慌亂的方嬤嬤在聽到這話之后,臉色也霎時變得慘白起來。 * 三日禮儀結(jié)束。 第四日清晨,霍青行著一身狀元服飾至午門,與楊功、周成一并進(jìn)宮朝見天子,從此之后,他們?nèi)吮闶钦嬲奶熳娱T生,翰林儲相。 霍青行受封六品翰林院修撰,楊、周二人為七品編修。 這兩個官職雖然品級不高,卻因侍奉天子,格外受人青睞,再加上如今內(nèi)閣眾學(xué)士皆出自翰林,旁人又豈敢輕慢于他們? 等受完天子封賞,便是游街和瓊林宴。 自此,霍青行徹底脫離學(xué)子的身份,進(jìn)入朝堂。 瓊林宴結(jié)束后,天子額外多給了他們一日的假期,允他們休整一番,翌日再入翰林報備。說是休息,霍青行卻也不得閑,莊相那邊要拜謝,李璋又特意為他設(shè)了局,喊了馮賓、竇文為他慶賀。 這樣忙到夜里,霍青行才得以回來。 阮妤就在家中等他,此時時辰漸晚,霍如想先前陪她說了會話已經(jīng)回房去睡了,隔壁爹娘的聲音也早在兩刻鐘前漸漸消停了。 萬籟俱寂,這座不算繁華的巷子,許多人家都已經(jīng)睡了。 阮妤卻沒有困意,她坐在廊下,紅豆伏在她的膝上,任她抬手輕撫他的毛發(fā)。 聽到開門聲。 紅豆率先支起耳朵,看了一眼,自己摸著爬下膝蓋往一旁蜷縮著去睡了,阮妤跟著起來,走過去見霍青行兩頰微紅,顯然是喝了不少,不由蹙眉,“怎么喝了這么多?”卻也知曉李璋他們少年意氣,他也是盛情難卻,只好說,“不如改日再去?” 霍青行任她扶著胳膊,長指搭在緊繃的太陽xue上輕輕按著,聞言卻搖頭,聲音因為喝多了酒顯得有些喑啞,“日后怕是不方便。” 阮妤便沒再多說,只同蕭常說,“東西放在堂間。” 蕭常低聲應(yīng)是,進(jìn)去拿了阮妤提前備好的紙錢香火還有瓜果糕點(diǎn),一行人便乘著馬車摸黑去往東郊……除中秋元宵佳節(jié)、萬壽節(jié)外,狀元受封之后的兩日也是難得沒有宵禁的。 這日之后,許多學(xué)子將離京,也有許多學(xué)子將于各司赴任,也因此,今夜的長安格外熱鬧。 無論是失意還是得意,都將在這天子腳下酩酊一場。 阮妤和霍青行把去探望丹陽郡主的日子放在今夜,也是因為今夜不設(shè)宵禁,他們出城不受限制。 因為今夜不設(shè)宵禁,長安十二條大街上明顯要比往常熱鬧許多,就連城門口也有不少人,人多了,自然怕出事,城中的巡防營派了不少人出來。 徐之恒今夜剛從西山大營回來,回家路上遇見巡防營統(tǒng)領(lǐng)胡勇便聊了一會。 這會正要和胡勇告別,就瞧見一輛與自己擦肩而過的馬車,車簾翻動間,看到里頭熟悉的身影,徐之恒的神色陡然一變。 “怎么?”胡勇見他神色有異也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微微瞇眼,“那輛馬車有異常?”他說著便要抬手去將人攔下,卻聽身旁青年說道:“沒,只是以為瞧見熟人罷了?!?/br> 他言語如常,神色也未見異樣。 胡勇看了他一眼,不知是信還是不信,卻沒多說,只笑,“真不去喝酒?” 徐之恒搖頭,“不了,家母還在等我?!?/br> 胡勇聞言也就沒再勸,話別幾句便帶著人先離開了,等他離開,徐之恒繼續(xù)看著先前馬車離開的方向,這個方向是出城,這么晚…… 咸扶先前也瞧見了,這會壓著嗓音說,“是阮小姐和霍公子。” “嗯?!?/br> “要派人跟上去看看嗎?” 徐之恒手握韁繩,沉默一會,搖頭,“不必?!?/br> 他又看了一眼混跡于人群之中,逐漸瞧不見的馬車,語氣淡淡,“走吧?!敝髌投蓑?qū)馬朝王府而去,剛至府中,柳風(fēng)就回來了。 徐之恒見他神色凝重,解劍的手忽然頓住,過了一會,他才語氣如常詢問,“如何?”手卻牢牢握著佩劍,不曾放下,身形也繃得厲害,待柳風(fēng)低聲回答,佩劍墜于桌上,發(fā)出不輕的聲響。 而他閉目良久,手扶著桌沿,一身力氣散盡,須臾才啞聲,“知道了?!?/br> …… 出了城,官道換成小道,人聲便漸漸被他們拋在了身后。 只有兩岸猿聲不止,偶爾還能聽到幾聲狼嚎虎嘯,離東郊越近,這些聲音便越漸頻繁。 阮妤看著紗簾翩躚下一閃而過的風(fēng)景,從在城中鱗次櫛比的高樓到現(xiàn)在馬車兩旁橫生不止的荒草遠(yuǎn)道,風(fēng)景越來越荒蕪,而幾人的心情也變得越來越低沉。 壁燈下,她身旁的青年依舊閉目不語,暗橘色的光芒與外頭明月的清輝相映,他看著要比平時更顯沉默。 阮妤沒有說話,只抬手把他的頭放到自己腿上。 青年長睫微動,卻沒有睜開,順從地躺在她的腿上,任她抬手輕輕替他按著太陽xue。直到馬車停下,外頭傳來蕭常的聲音,他才睜眼,握住阮妤的手,瞧見指腹通紅,不由目露心疼和自責(zé)。 他把阮妤的手捧到自己手中,輕輕替她揉著。 阮妤卻只是輕笑,“沒事,我們先上去吧。”夜路難行,今日雖無宵禁,但若回去的太晚,難免惹人起疑,雖然來前,她已同爹娘說過夜里要走一趟阮家。 掀開車簾。 東郊荒地,只有星月照出一條蜿蜒崎嶇的小道。 蕭常提燈引路,阮妤被霍青行牽著手一道向山上走去,阮妤雖不是第一次來,但一來,從前跟祖母來時年紀(jì)太小,還是上一世的事,二來,那時都是白日……如今黑燈瞎火,雖蕭常手中提著燈籠,但委實也沒有什么用。 也能瞧出兩人情緒的低沉。 她原想說些話開解一番,但張了張嘴,又不知該說什么,只能又用了些力握住霍青行的手……就這樣沉默著走到半山腰,蕭常正要轉(zhuǎn)身和兩人說話,忽然聽到一陣壓低的聲音。 那聲音因被風(fēng)帶著,似遠(yuǎn)似近,根本辨不出方向。 蕭常臉色一變,即使是阮妤這樣死過一次的人聽到這樣的聲音也不由脊背發(fā)寒……霍青行雖然臉色也難看,但還是緊緊握著阮妤的手,低聲安慰,“別怕。” 而后朝四周看去,待瞧見一處地方隱有亮光,壓著嗓音和蕭常說,“那邊?!?/br> 蕭常也只是先前驚了一下,此時聽到這話立刻回頭,待瞧清地方,臉色卻比先前還要沉,“是郡主的墳?!?/br> 深夜。 女聲。 微弱的火光。 卻也讓人可以知曉那并非鬼怪作祟,而是有人。 可會是誰呢? 三人沒有說話,只是互相看了一眼,而后蕭常吹滅燈籠,三人放輕腳步往那處前行,離得近了能瞧見跪在墳前的是個女人,她背對著他們,看不清相貌也辨不清年紀(jì),只能見她一邊顫抖著手燒著紙錢,一邊喃喃說著“慈悲”、“放過”…… 寒風(fēng)吹過,燈籠里微弱的燭火差點(diǎn)被吹滅。 她連忙抬手去擋,低頭的時候,余光瞥見了那地上被燈火拉長的幾道彎曲的身影,身形陡然一僵,她整個人癱坐在地上,臉色蒼白如強(qiáng)弩之末,但到底還有些膽子,短暫驚慌了一瞬便厲聲喊道:“誰在那!” 燈籠里的火搖搖晃晃幾下又恢復(fù)如常。 女人終于透過昏暗的亮光看清了身前的人,兩男一女,可本來還算鎮(zhèn)定的神情在瞧見霍青行的臉龐時,忽然一僵,不等三人出聲,她一邊慘白著臉往后倒退,一邊尖叫道: “鬼?。 ?/br> 175. 第 175 章 質(zhì)問。 蕭氏已經(jīng)連著好幾天沒怎么好好歇息了, 她整個人看起來明顯精神不濟(jì),臉色蒼白,眼下青黑, 這也難怪, 她這些日子整日恍惚不說,夜里勉強(qiáng)合上眼,沒個一刻鐘就又被夢魘驚醒,這樣的情況下, 她自然不好見人, 便托病在房中休養(yǎng)。 平時除了心腹方嬤嬤,便只留丫鬟柳鶯在身邊伺候,不見外人。 好在近來徐長咎父子在西山大營練兵, 不在家中, 也免去她要在父子倆跟前偽裝。 …… 方嬤嬤從外頭得知徐之恒回來的消息,目光微閃, 隨口打發(fā)了丫鬟下去, 自己端著一碗寧神靜氣的安神湯進(jìn)屋,剛掀起簾子就瞧見蕭氏擰著眉在屋中不住踱步, 滿臉煩躁和不安。 知道她心中緊張。 方嬤嬤把簾子放下,端著安神湯過去,輕聲哄道:“您先坐下喝碗湯,柳鶯估計還得有一會才能回來呢?!?/br> 蕭氏看一眼,皺眉,“我現(xiàn)在哪有心情喝?”說著又嘆道:“也不知道柳鶯怎么樣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