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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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點,左鄰右舍都睡了,蕭常也已經(jīng)去歇息了,兩個人就牽著手慢慢在院子里散著步,三春月的風(fēng)已經(jīng)不似從前那般寒峭了,但夜深了,還是有些涼意。 霍青行先前想替阮妤去拿外衫被她拒絕了,便只好抬手,想把人攬到自己懷中,手剛抬起,忽然想起自己已經(jīng)有九天沒洗澡了,貢院人多,雖然每人每日都能領(lǐng)一壺水,但又得喝又得用,也只能將就著洗個臉。 也不知道……身上有沒有味道。 阮妤見他皺起鼻子,“怎么了?” “……沒事?!被羟嘈性趺春靡馑己退f這個,搖搖頭,繼續(xù)握著她的手,把肩膀微微傾斜替她擋風(fēng),兩人從這走到隔壁,又從隔壁走回去,走了兩圈,阮妤卻一句話都沒有,霍青行心中覺得奇怪,偏頭看,見她神情有些不大對勁,不由問道,“阿妤,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不是第一次覺得她不對勁了。 近來,阿妤出神的時候越來越多了,有時候和他說著說著就看著他出神,有時候又欲言又止,仿佛有什么話想和他說,又因為什么而不能說出口。他停下步子,站在阮妤面前,長眉微蹙,疏朗清雋的面上帶著關(guān)切和擔(dān)憂,“你要有解決不了的事,一定要和我說,我們可以一起想法子?!?/br> 阮妤也知道自己近來不對勁。 有些東西,知道了和沒知道還是不一樣的,即使她隱藏得再好,但霍青行一向心細(xì),會察覺并不奇怪。 看著眼前的男人,一身深青色直綴,于月光之下,是真正的有匪君子……有那么一瞬間,阮妤很想把所有事都全盤托出,可也只是一瞬,她就退縮了。 他現(xiàn)在這樣挺好的。 有朋友,有家人,有向往的事。 她不希望他在知道那些事后傷心難過,即使上輩子他表現(xiàn)得很好,可誰又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何況如果他真的不在乎,當(dāng)初去凌安城的時候又豈會是那副模樣? “再過幾個月,我們就要成婚了?!?/br> 她還是說謊了。 明明說好不騙他的,卻三番兩次欺騙他。 但霍青行顯然沒想那么多,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心里就什么想法都沒了,耳根微紅,心里卻高興,同時,還有一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緊緊握著她的手,半晌,輕輕嗯了一聲。 再過幾個月,她就是他的妻子了,明媒正娶,拜過天地的妻子。 “我已經(jīng)和景舟他們說過了,屆時他們會當(dāng)儐相,幫我一起來迎親?!彼麖臎]和阮妤說過,卻一直在私底下默默安排著一切?!皶簬讉€同窗和先生,我也打算送帖子,我在書院那幾個月,他們幫我良多?!?/br> “莊相那,也主動問過我?!?/br> …… 他絮絮說著,說完,看一眼阮妤,問她,“阿妤,你覺得如何?” 阮妤笑著頜首,“很好,就按你說的來?!?/br> 霍青行聞言便笑了起來,這抹笑容和平時那個溫柔的笑容不同,帶了一些少年氣的高興,似乎是心心念念的事即將到來,以至于沉穩(wěn)如霍青行也有些按捺不住自己雀躍的心情了。 他繼續(xù)牽著阮妤的手,邊走邊說,“我還打算把我們的房間再好好修葺下,院子也重新收拾下,你看看你有什么喜歡的,明天我去請工匠過來?!?/br> 阮妤之前就有這個想法,只是那會霍青行要準(zhǔn)備考試,她怕吵到他便一直沒弄,這會聽他說起便接過話,“等工匠來了,我們一起看怎么收拾比較好?!?/br> “好?!?/br> 霍青行笑容燦爛。 頭頂月亮依舊明亮,兩人就在這月亮之下,邊走邊說著話。 阮妤看著身邊男人側(cè)臉輪廓上的溫和與笑容,另一只藏于袖中的手又收緊一些,心里更加不希望他知曉那些事了。 * 這天之后。 阮妤和霍青行又變得忙碌起來。 春闈成績還沒下來,兩人先是請了工匠,說了自己的想法,請他們幫忙添置一些東西,又請了花匠重新收拾了下兩個院子。 這些事都是由霍青行監(jiān)督著。 至于阮妤—— 她近來也不大去酒樓了,而是待在屋中繡自己的嫁衣。 她上輩子嫁給霍青行,雖有長安最好的繡娘替她繡嫁衣,但對此卻不上心,這次她的嫁衣由阿娘和譚柔完成了大部分,如今她自己只要往上頭添置花樣即可。 霍青行的婚服自然是由如想在弄。 很快。 日子到了三月下旬。 這天阮妤正在屋中做著女紅,阮庭之散值回來,還沒進(jìn)門就大聲嚷道:“meimei,meimei!” 他嗓門大,驚得樹上鳥兒都跑開了。 阮妤就坐在窗邊,聽到聲音,推開半掩的軒窗,笑著應(yīng)道:“哥哥,我在這?!?/br> 阮庭之立刻跑了過來,他臉上喜氣洋洋,渾像是得了什么好事,阮妤見他跑得額頭都汗津津的,笑著遞過去一方帕子,“哥哥今日怎么這么高興?” 他接過去擦了擦額頭,神秘兮兮笑了下,“你猜?!?/br> 阮妤不愛猜,卻也樂得哄他,從善如流問,“哥哥升官了?” “咳,” 阮庭之面露尷尬,摸了摸鼻子,“這倒是還沒有。” 如今長安太平,他這次又沒跟王爺他們一起去攻打大秦,怎么可能無緣無故升職?不過想到自己今日得到的消息,他又笑著彎起眼睛,“你再猜猜看。” 阮妤唔一聲,手托著下巴,靠在窗邊,見哥哥眼中含笑,想了想,“和霍青行有關(guān)?”見他不語,但笑容明顯更加濃郁了。 “難不成……” 阮妤一頓,腦中閃過一個想法,聲音也輕了下去,“是春闈成績下來了?”說完又搖頭,皺眉,“成績不是還沒下來嗎?” 阮庭之笑道:“成績是還沒下來,但我今日在宮中當(dāng)值,豫王親自和我說的,霍啞巴是第一,還是陛下親自批的!” “啪嗒——” 阮妤手里的繡繃掉在地上,她看著哥哥嘴唇一張一合,卻一個字都聽不清了,只有那句“陛下親自批的”在耳邊環(huán)繞。 161. 第 161 章 赴殿試。 “meimeimeimei!” 阮庭之說了半天也沒見她有什么反應(yīng), 看過去,只瞧見一張失神的臉,他在她面前揮了揮手, 見她眼中光芒重新聚攏, 又笑起來,“是不是嚇到了?” 他的聲音揚得高高的,滿是藏不住的高興。 “我聽到的時候也嚇到了!” “知道霍啞巴成績不錯,但我沒想到他能考這么好, 這么多人呢, 他居然拿了第一!爹娘若知道,肯定高興!” 他說著就想立刻把這個消息告訴爹娘去,剛轉(zhuǎn)身卻被阮妤握住了袖子, 阮庭之一愣, 停下步子回頭,還是笑著的模樣, “meimei, 怎么了?” “你剛剛說——” “是陛下親自批的?” 阮妤問他,聲音啞得幾乎聽不清楚。 若是霍青行在這, 肯定會察覺出她的不對勁,但阮庭之只當(dāng)她是高興傻了,只笑道:“是??!”他把自己打聽到的事同人說,“原本是禮部幾位大人和莊相起了爭執(zhí),那幾位大人覺得霍啞巴雖然成績好,但到底太過年輕,想著壓低些他的名次,免得他少年得志太過自滿。” 十七歲的會元,太年輕了, 甚至比莊相當(dāng)年高中時還要年輕…… 禮部那幾位大人有此等想法也無可厚非。 這世道多的是少年得志卻過于自滿以至于最后不是行錯路踏錯道就是耽于眼前聲名開始享樂,不再上進(jìn),所以他們覺得給年輕人一點挫折也沒什么不好。 “可莊相不肯,讓他們就事論事,不要看年紀(jì)說事。” “豫王去打聽成績的時候恰好看到這副情形,索性就直接讓他們拿著考卷送到宮里,讓陛下評判誰得第一了?!?/br> …… 阮妤把始末都打聽清楚了,卻不清楚宮里那位還知不知道別的。 想來…… 是還不知道。 但不管知道與否,霍青行如今得了第一,還在天子那邊留了名,來日殿試,必定會被天子格外關(guān)注……想到這,她整顆心都揪了起來,一面安慰自己有莊相和祖母看著,霍青行必定不會出事,畢竟上一世霍青行的身世也沒被揭露出來,一面卻又想著那位畢竟是天子,是九五至尊,縱使因為種種原因不得公告天下,可霍青行那邊呢? 他能真的什么都不說嗎? 若霍青行知道了,又會如何? “meimeimeimei?”耳邊又傳來了阮庭之的聲音,帶著擔(dān)憂,“你沒事吧?” “……沒事?!比铈グ研睦锏乃季w全都壓了下去,勉強露了個笑,“我就是太驚訝了。” 是這樣嗎? 阮庭之看著阮妤,總覺得她今日有些怪怪的,卻又說不清楚是哪里怪了。 “哥哥這會是要和爹娘去說嗎?”阮妤主動換了話題。 阮庭之果然被她岔開了話,沒再糾結(jié),笑起來,“是啊,爹娘這陣子雖然不說,但我看他們時不時就要去大街上轉(zhuǎn)一圈,就是想看成績什么時候貼出來?!?/br> 阮妤知他如今得了這個消息,想來也是八九不離十了,便點點頭,只又提醒一句,“杏榜到底還沒貼出來,咱們自己高興下就好,切莫傳到外面去,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知道!” 阮庭之笑著抱起他那個禁軍頭盔轉(zhuǎn)身朝堂間走去。 阮妤目送阮庭之離開,卻又不像是在看他,她紅唇緊抿,一雙好看的柳葉眉更是死死揪著,手指也一直抓著床沿,前些日子才換的軒窗,木頭上還有些刺,這一握,她的手心立刻被扎得冒出血珠。 阮妤疼得皺起眉,連忙收回手,低頭看,細(xì)小的血珠在白皙的手心凝結(jié),很疼,她卻無心去管,只是想著回頭霍青行回來瞧見又得擔(dān)憂,這才轉(zhuǎn)身回屋找帕子。 她坐在椅子上,魂不守舍地擦著手,腦中思緒更是不停。 外頭殘陽斜照,烏金墜日,天空也漸漸染上一層好看的胭脂色,不知道過去多久,阮妤忽然聽到院子里傳來譚善和霍青行回來的動靜,她濃密長睫忽然動了下,心中也是一顫,她抿著唇抬頭朝軒窗外看去。 院中。 紫藤花下,霍青行一手牽著譚善,一手握著幾個寫著“陳記”的油紙包,是她近來最喜歡吃的油餅。 他面前站著聽到動靜特地出來迎接他的阮庭之。 兩人正在說話。 隔得遠(yuǎn),阮妤雖然聽不清,卻也能猜到哥哥說了什么。 阮庭之笑的眉飛色舞,看著竟是比自己高中還開心,而對面的霍青行似是有些怔忡,但也只是一瞬便點了點頭,有高興,卻也有凝重,但在哥哥詢問的時候又把臉上的擔(dān)憂收了起來。 他不知道問了什么,而后把手中多余的油餅遞給哥哥,便朝她的屋子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