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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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行:“沒多久?!?/br> 阮妤看他這副古板模樣就撇撇嘴,往嘴里扔了一塊,等到那股子酸意在唇齒間蔓延開,她整個人都變得神清氣爽起來,余光瞥見小幾上的食盒,她神色微動,笑瞇瞇地放下手中的果脯,把食盒推到他那邊。 “我給你做了吃的,打開看看?!比铈フf完托著下巴看著她。 霍青行一怔,倒沒想到阮妤居然還給他另做了吃的,其實(shí)他已經(jīng)吃過了,這會也還飽,但他舍不得拒絕阮妤的好意,自是如她所愿打開了食盒。 剛剛打開食盒就有一股子臭味沖了出來。 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東西,霍青行不由愣住了。 阮妤每次和霍青行相處的時候,就喜歡打破他那張少年老成的面具,想看他穩(wěn)重自持的臉上流露出別的表情,這會見他臉上微微錯愕的表情,更是好心情地托著下巴,眨眼道:“怎么不吃,這可是我特地為你準(zhǔn)備的?!?/br> 本以為他會問句“這是什么”,誰想到霍青行只是錯愕了一瞬就什么都沒說,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臭豆腐吃了起來。 阮妤眼睜睜看著他吃了一口才回神問道:“你問都不問就吃?你以前吃過嗎?” 霍青行看她,“沒?!?/br> “那你不問一句?”阮妤好氣又無奈,“你就不怕我故意逗你拿不能吃的東西給你吃?” 霍青行仍看著她,薄唇微啟,語氣肯定,“你不會?!?/br> 他的神情和語氣都飽含著信任,不禁讓阮妤看得一怔,心臟又無意識的砰砰跳了兩下,面對一堆為難她看她笑話都能如魚得水的阮妤,此時看著這樣的霍青行卻變得有些口不能言,好一會才訥訥吐出兩個字,“呆子?!?/br> 心里卻是柔的。 像被人灌了暖春水,五臟六腑都帶了暖意。 眉梢眼角也不禁含了笑,柔聲和他說起來,“這是臭豆腐,聞著臭,吃著卻香,我想著你應(yīng)該沒嘗過就特地給你留了一些?!闭f著又打開第二層食盒,里頭放著幾張餅,隱約可見是干菜rou餡,“不夠吃的話,還有這個。” 她說著又用帕子包了兩張,遞給外頭的孫大。 要坐回來的時候,余光瞥見右側(cè)的府邸,頓住了。 “怎么了?”霍青行一直注意著她的神情,見她露出這般模樣也跟著往外頭看去,待瞧見那朱門大戶外頭掛著的門匾寫著“阮府”二字便知曉她為何會如此了。 放下手中的筷子。 他看著人,溫聲說,“你若想進(jìn)去,我們便在外頭等你。” 阮妤聽到他的聲音倒是回過神,聞言笑了下,“不了?!眲偤腿钤剖嬲f了那么一頓,這會過去,指不定她該怎么想,還是等祖母回來再說吧。 她笑著放下手中布簾,重新回到原處坐好,見盤子里的臭豆腐,他已經(jīng)吃了兩塊,便問,“好吃嗎?” “嗯?!?/br> 霍青行點(diǎn)頭,“好吃?!?/br> “你慣是不挑嘴,什么都覺得好吃?!比铈テ财沧欤缇涂赐杆?,她自己也挺喜歡吃臭豆腐,不過這會卻不敢吃,怕太油膩回頭更難受,又挑了一塊果脯含進(jìn)嘴里,語氣含糊地和人說,“我先睡一覺,到了喊我?!?/br> 聽人輕聲應(yīng)好。 她剛要入睡,想到剛才醒來時的場景,怕自己回頭睡著睡著又變成那副模樣忙把雙手都放在腦袋下面,頗有些做賊心虛的想,這樣……總不至于再去抓人的手了吧? 霍青行不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看著她閉起眼睛等呼吸變得均勻知她睡著了,便拿過一旁的毯子替她蓋好,而后才回到原處繼續(xù)吃那個叫臭豆腐的東西。 其實(shí)阮妤剛才有句話說得不對。 他是不挑嘴,什么都能吃,卻不是什么都覺得好吃。 …… 這一路,相安無事,什么都沒發(fā)生。 冬日太陽落得比較早,到金香樓的時候,頭頂?shù)奶栯m然還在,卻沒先前那么明媚了,日頭淡了,這天也就變得冷峭起來。阮妤先前已被霍青行喊醒,這會卻還是覺得困頓,喝了口霍青行遞過來的茶才一邊揉著眉心一邊走下馬車。 鄭松和張平已經(jīng)進(jìn)去,霍青行跟在她身后,提著食盒低聲提醒,“小心臺階?!?/br> 阮妤輕輕唔一聲,算是應(yīng)聲,剛到門前就見阿福和譚柔跑出來,“東家(阿姐)!” 少見他們這般焦急模樣,倒讓阮妤的瞌睡一下子就醒了,她放下點(diǎn)在眉心處的手,擰眉問道:“怎么回事?樓里出事了?” “不是?!?/br> 譚柔搖頭,剛要答話,阮妤就瞧見一襲紅色身影正朝她這處走來,來人不過十三、四,穿著一襲紅色勁裝,手里握著馬鞭,一看就是那種飛揚(yáng)跋扈、打馬鬧長街的官家子弟。 他不知道是等久了,還是本性如此,滿臉寫著不耐煩。 看到阮妤的身影,神色倒是立刻變了,眼中閃過一抹歡喜,就連步子也不自覺快了幾步,但想到和阮妤的關(guān)系又咬唇放慢步子,到底是斂了一些本性,握著馬鞭的那只手微微垂落,有一下沒一下地掃著地面,走到阮妤跟前便跟從前似的,抬著下巴看她,哼聲道:“你怎么才回來?” 聽著這熟悉又陌生的嗓音,阮妤難得有些失神地看著眼前這道身影。 腦海中閃過許多片段,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啞著嗓音近乎呢喃地喊了一聲,“阮靖馳?” 阮靖馳輕哼一聲,“干嘛?”說完又有些不自在地拿著鞭子輕掃地面,低著頭嘟囔道,“你的事情,祖母已經(jīng)知道了,放心吧,祖母會為你做主的?!闭f到這,他又忍不住抬起頭,看著阮妤沒好氣地哼聲道:“你以前對付我的時候不是很有本事嗎?現(xiàn)在怎么了?又沒人趕你走,你干嘛來這個破地方?” 想起阮妤現(xiàn)在住的地方以及身后這座酒樓,他的臉上就忍不住流露出一抹厭惡。 也不知道阮妤這幾個月怎么過來的。 阮妤終于從他的話語中回過神了,沒想到會在這看到阮靖馳,她看著人問,“你怎么來了?”又朝他身后看去,聲音竟不自覺變得啞澀起來,“祖母她,也來了嗎?” “祖母才不會來這樣的破爛地!”阮靖馳氣她一心只有祖母,語氣十分不滿。 知道家里發(fā)生的事后,他和祖母就急著從長安趕回來了,又是水路又是坐馬車,總算是趁著年關(guān)前回來了,到了江陵府知道她已經(jīng)離開阮府回自己家去了,他和祖母更是連家都沒回就跑來找她了。 他一路風(fēng)塵仆仆,衣裳都來不及換,她居然連一句關(guān)切的話都沒有! 但生氣歸生氣,也不是第一次了。 阮靖馳也就不高興了一會,很快又晃著鞭子嘟囔起來,“走吧,祖母在那個破鎮(zhèn)子上等你?!闭f完就自顧自往外走。 想到祖母就在家里等著她,一向沉穩(wěn)的阮妤此時也有些按捺不住了,忙轉(zhuǎn)頭和譚柔說,“我先回家?!?/br> 譚柔自是點(diǎn)頭,“jiejie快去吧,這里有我看著。” 阮妤便未再說別的,余光瞥見身邊的霍青行,還未說話就聽他低聲說,“我陪你回去?!?/br> “好?!?/br> 兩人一道朝馬車走去。 阮靖馳剛剛是騎馬過來的,這會已經(jīng)在馬上坐著了,遠(yuǎn)遠(yuǎn)瞧見阮妤和一個陌生男人并肩朝馬車走去,他一時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瞧見他們要上馬車立刻策馬過去,拿著鞭子攔住霍青行的去路,冷著臉問,“你是誰?” 阮妤已經(jīng)上馬車了,瞧見這副畫面,立刻探出身子擰著眉訓(xùn)斥他,“阮靖馳,把你的鞭子移開?!?/br> 可阮靖馳是什么性子?怎么會聽她的話? 仍握著鞭子指著霍青行,揚(yáng)著下巴又重復(fù)問了一句,“你是誰?”想到阮妤那個家似乎還有個哥哥,他微微蹙眉,又問,“你是她那個哥哥?” 霍青行被他用鞭子指著也面不改色,聞言掀起濃密的眼簾看著他,語氣淡淡,“不是?!?/br> 不是? 那他是誰? 阮靖馳皺著眉,臉色也變得陰沉下來,既然不是,這個男人憑什么和她走那么近?而且阮妤居然還允許他一起上馬車! 他心里氣得不行,臉也徹底沉了下去,少爺脾氣一上來就想拿鞭子去抽人,可鞭子剛剛甩出去就被霍青行握住了。阮靖馳一怔,顯然沒想到霍青行居然會接住他的鞭子,抽了抽,發(fā)現(xiàn)沒抽動,臉上的神色終于變得認(rèn)真起來。 這個看似文弱的男人居然有著他沒想到的力量。 阮靖馳心中驚駭,臉上倒是未表露出來,他看了霍青行一眼,而后拿鞭子繞了一圈手腕,還想再抽就見阮妤從馬車?yán)锍鰜砹耍皼]事吧?” 本以為阮妤是問自己,阮靖馳心下一動,手上力道也跟著松懈了一些,剛要答話卻見她是對著那個青衣男人說的。 在他眼中始終高冷矜貴,無論何時情緒都很少有波動的阮妤,此時臉上竟有著藏不住的擔(dān)憂和關(guān)切。 這一份從未窺見過的模樣讓阮靖馳徹底愣住了。 霍青行聽到這道關(guān)切的聲音,冷淡的眉眼倒是立刻泛起一抹柔和,他偏頭看著阮妤溫聲寬慰道:“沒事?!?/br> 阮妤仔細(xì)看了他一眼,確定無礙,這才看向阮靖馳,冷著臉斥道:“阮靖馳,你胡鬧什么!” 聽到這熟悉的話語,阮靖馳也不知為何,從前能夠嬉皮笑臉回?fù)舻乃袢瘴罩拮拥氖志谷滩蛔☆澏镀饋恚o咬著牙,紅著眼看向阮妤,用比阮妤還要?dú)鈶嵉脑捳Z回吼道:“你居然為了別人吼我!” 憑什么她對別人都要比對他好! 明明他才是她的弟弟! 因?yàn)樘^生氣,他的聲音都變得有些微微發(fā)顫了。 看著少年殷紅的眼眶,阮妤心里的怒氣不自覺散了一些,腦中又想起前世后來阮靖馳維護(hù)她的畫面,她有些無奈地抬手點(diǎn)了點(diǎn)眉心,語氣疲憊,“這是我朋友,你對他客氣點(diǎn)?!?/br> 倒是沒想到阮妤這次會跟自己解釋,阮靖馳心里的怒火平息了一些。 以前他惹惱阮妤,她總是冷冰冰,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然后理也不理轉(zhuǎn)身離開,或許是因?yàn)檫@個緣故,阮靖馳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但到底不肯這個所謂的朋友上她的馬車,仍冷著臉僵著嗓音說道:“我和你坐馬車,他騎馬?!?/br> 這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要不然大家誰都別離開! 阮妤聞言皺眉,還想說話,卻聽耳邊傳來霍青行的聲音,“就這樣吧,先回去再說?!彼浪睦镏比ヒ娝婺浮?/br> 他都同意了,阮妤便沒再多說,點(diǎn)了點(diǎn)頭,沖阮靖馳道:“下來?!?/br> 說著就先上了馬車。 阮靖馳怕她反悔立刻翻身下馬,把鞭子扔給霍青行的時候,壓著嗓音陰惻惻道:“這是西域來的寶馬,你可小心別翻下來?!?/br> 說完又露出一抹看好戲的表情。 他的赤電一向不喜歡別人靠近,最好讓他摔個大馬趴,讓阮妤看看他的丑樣! 霍青行看他一眼并未說什么,接過鞭子就走了過去,阮靖馳還抱手立在馬車旁等著霍青行被赤電摔下,哪想到男人翻身上馬后竟一點(diǎn)事都沒有,還握著韁繩策著馬踱步過來了。 “好了。” 霍青行虛握韁繩坐在馬上,低頭和馬車?yán)锏娜铈フf道。 他今日一身青衫大氅,高腰寬帶,耳后頭發(fā)垂在肩上,此時坐在這西域?qū)汃R上,竟比那些長安城的貴公子們還要多幾分矜貴之氣。 阮妤此時卻沒這個心情,見他無礙便頜首,又見車外阮靖馳目瞪口呆的模樣,知他是惡作劇沒成功,又有些無奈地捏了捏眉心,“阮靖馳,上來!” 阮靖馳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馬車。 馬車啟程。 阮妤因?yàn)樾睦锏胗浿婺?,一路看著車窗外的風(fēng)景,抿著唇?jīng)]有說話,自然也就沒有搭理阮靖馳。 阮靖馳這會倒也不似先前那般耐不住性子,見她緊抿著紅唇看著窗外,也就安安靜靜坐著,偶爾倒是會忍不住朝阮妤那邊看一眼。 馬車?yán)镬o靜的,暖爐里的炭火已經(jīng)滅得差不多了,茶水不再滾沸。 離了繁華的小鎮(zhèn),拐進(jìn)公道,外頭便變得安靜下來,阮妤就在那馬蹄噠噠聲中,回憶著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