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女神的靈墓、血刃狂兵、玄學(xué)大佬穿成虐文女主[玄學(xué)]、最強(qiáng)兵王混城市、入戲(婚后H)、魅魔養(yǎng)成記、女配修仙后重回末世、極品邪修、末世之空間異能者、魔尊也跟我穿回來了
“你來的不巧,剛剛阿柔才問我要不要請宋先生過來……”阮妤把手中茶盞放回到桌子上,而后靠坐在椅子上偏頭看他,窗欞子外的白光打到她的臉上,露出一副美人愁容,“我就想著那人到底是你的朋友,無論好不好也得用用看。” “這會,” 她伸手點(diǎn)點(diǎn)眉心,看著霍青行一臉苦惱,“怕是已經(jīng)去喊人了。” 霍青行起初見她這副模樣還真以為她派人去喊宋轍了,心中倒也不急,宋轍從前與他是同窗舊友,便是來了,他同他說一聲也無妨,剛要說什么,察覺到那雙杏眸中藏著的幾分狡黠,頓時就明白這是她故意為之了。 心中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卻也因窺見她這鮮少示人的一面而歡喜。 他突然轉(zhuǎn)身提步往外走去。 “你做什么去?”阮妤愣了下,手撐在桌子上站了起來。 霍青行駐步回頭,“我去同他說下?!?/br> 阮妤根本就沒讓譚柔去請宋轍,霍青行這一去,她必定露餡,偏她最不會示弱,縱使?jié)M嘴謊話,也能裝得像模像樣,還要矜傲地仰著下巴說,“算了,就你這腳程,沒得人家宋先生到了,你還沒到他家?!?/br> “還是我找阿福去回一聲罷了?!?/br> 霍青行自然從善如流,笑著應(yīng)好,一點(diǎn)都不去揭穿她的謊言。 阮妤總覺得今日的霍青行格外好說話,可還是有些來氣,重新坐回到椅子后,一邊給人倒茶一邊說,“這次就算了,若是下回你再因?yàn)榕匀藥拙湓挿捶磸?fù)復(fù),就再也別登我家的門,”一頓,把手中茶盞往他那邊一推,依舊挑著眉冷聲道,“金香樓也不準(zhǔn)。” 霍青行走過去坐到她對面,還是從前那個位置,聞言看著她輕聲說道:“不會了?!?/br> 沒想到他會這么認(rèn)真的承諾,阮妤不由又愣了下,她跟霍青行好歹也相處了那么多年,自然知曉這個男人一諾千金,總覺得他有些奇奇怪怪的,阮妤這會不由有些狐疑地看著他,“霍青行,你怎么了?” 突然變化這么大。 霍青行原本正要低頭喝茶,聞言,動作一頓,他倒是也不緊張,抬起如常的鳳眸看著她,不答反問,“你不是說我們是朋友嗎?” 見阮妤怔怔點(diǎn)頭。 他握著茶盞繼續(xù)說,“我沒什么朋友,你這個朋友……”他把話一停,須臾才道,“我不想放棄。” “你總算想通了。”阮妤聽到這話總算展眉笑了起來,她笑時容顏明媚,杏眸也滿是爛漫,“我早和你說了,我們處我們的,管那些人說什么話。”說著想去拍他的肩膀,可這個從前對她而言十分尋常的動作,今日要拍下去的時候,看著眼前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她也不知怎得,心臟猛地一跳,竟有些拍不下去了。 “怎么了?”霍青行見她擰眉,壓下心里的酸澀,露出幾分擔(dān)憂。 “沒事沒事?!比铈ナ栈啬侵粦以诎肟盏氖?,輕咳一聲,“我讓人去準(zhǔn)備火鍋。”起身往外走的時候倒是問了句,“你想吃什么鍋底?” 霍青行看了她一眼,的確無礙,才道:“都可以?!闭f完怕她覺得自己搪塞,又補(bǔ)充一句,“我沒吃過,你決定就好?!?/br> 阮妤點(diǎn)點(diǎn)頭,往外走,到門外的時候才緩下步子,手撐著墻壁暗啐自己一聲,真是做了一次夢就過不去了? 從前她也不至于如此啊,難不成真是想男人了? 看來得了空還是得找人去物色一番。 要不然每次瞧見霍青行就想起那個夢算什么樣子? 57. 第 57 章(二更) 霍青行,你留下…… 很快就到了下旬, 而金香樓的火鍋也終于傳到了江陵府。 今日安慶侯府的郡主高嘉月擺宴請客,請了江陵府大半貴女過來做客,姑娘家擺宴請客端得是有無數(shù)名頭, 春日流觴彈琴, 夏日采荷泛舟,秋日便賞菊吃蟹,就算是冰天雪地的冬日也能賞梅看雪,賦詩作詞。 自然。 不是單單只是為了賞景或是做客, 更多的還是為了攀比, 比衣裳比妝容比誰的才學(xué)更好。 安慶侯府在遍地勛貴的長安城頂多算是一個不入流的門戶,可在這江陵府,卻是獨(dú)樹一幟, 不管旁人喜不喜歡, 高家占了侯府的名,總歸還是能讓人懷有幾分恭敬的。 高嘉月以前在長安城的時候, 因?yàn)樗菬o能父親行事所為總是被其余貴女譏嘲, 如今來了江陵府,倒是可以揚(yáng)眉吐氣了, 也因此,她如今有事沒事就喜歡請人來家里玩。 旁人礙著侯府兩字,自然不敢拒絕。 前些日子高嘉月聽下人說起城中來了個新玩意叫火鍋,她吃了之后覺得也挺稀罕,索性今天便開了這火鍋宴,這會酒過三巡,高嘉月一身華衣錦服,曳地長裙,眉間還貼著一塊梅花樣式的花鈿, 倒也是個明艷不可方物的姑娘,她手里握著一盞用金子打造的酒盞,好看的紅唇勾勒出一抹精致的笑容,看著這滿滿一桌子人漫不經(jīng)心地說,“我原本還以為江陵府這樣的小地方定然是沒什么有趣的,沒想到如今住了一陣子,倒也不錯。” 她仗著來自長安,一貫是看不起這些人的,每次說話都是頤指氣使。 底下的人雖不高興,卻也不敢明著和她作對。 任她說道:“就說這火鍋,我聽說是從一個什么鎮(zhèn)上傳出來的,雖說是不大入流些,但也少見,諸位姐妹覺得如何?” 底下眾人或是笑著應(yīng)好,或是動動嘴唇翻翻白眼附和一句,唯有阮云舒咬著紅唇,看著那火鍋不曾應(yīng)聲。 “咦,阮小姐怎么不說話?”一個坐在阮云舒身邊圓臉的貴女明知故問。 頓時,眾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阮云舒的身上,高嘉月臉上笑意微滯,半晌才放下手中的筷子看著阮云舒似笑非笑問道:“怎么,阮小姐覺得不好嗎?” 高嘉月不喜歡阮云舒,應(yīng)該說,她不喜歡阮家人,至于為什么不喜歡,還是和阮妤有關(guān)。 阮妤從前雖然只是區(qū)區(qū)知府的女兒,卻因?yàn)槿罾戏蛉说木壒蚀蛉肓司┏堑馁F女圈,從前阮妤只要和阮老夫人去京城,免不得要參加不少宴會,本以為一個小地方出來的人沒見過世面必定是要受人恥笑的,偏偏那阮妤琴棋書畫樣樣精湛不說,本人也是長袖善舞、能言善道,很快就打入了京城的貴女圈。 她跟阮妤比試過幾次,全敗在她手中。 高嘉月一貫是個倨傲的性子,比不過那些勛貴公侯家的小姐也就罷了,居然連一個知府的女兒也比不過,自然滿心憤慨,可她不喜歡阮妤,還有一個原因,卻是因?yàn)樾熘恪?/br> 徐之恒是忠義王嫡子,十六歲就被天子親封將軍,長安城的貴女們沒幾個是不愛慕他的。 高嘉月自然也愛慕他。 可少年封將的徐之恒和他的父親忠義王一模一樣,嚴(yán)肅剛正,穩(wěn)重老成,不茍言笑,偏偏這樣一個人卻對一個知府的女兒青眼有加,想到當(dāng)初兩人站在樹下時的情形,高嘉月本來就凝滯了的笑意更是緊抿成一條直線,攥著酒盞的手也因?yàn)樘^用力而有些泛紅。 知道爹爹被貶到江陵府的時候,她是非常不滿的,覺得丟人死了。 可想到江陵府有阮妤,她又有些興致勃勃了,她就想著到了江陵府,一定要隔三差五擺個宴會,“請”阮妤過來,看著她畢恭畢敬喊自己郡主,讓她知道她們有著云泥之別! 誰想到她剛拾掇好還沒請客呢,阮家就曝出了那樣的事,就像是緊繃著的一根弦還沒被人彈奏就斷了,高嘉月不僅沒有因?yàn)槿铈ルx開而高興,反而心里還總是悶著一口氣抒發(fā)不出去。 “我,我沒有覺得不好?!?/br> 在這,阮云舒的身份是除了高嘉月之外最高的那一個,可她因?yàn)椴坏酶呒卧碌南矚g,每次過來都束手束腳,就算被人嗤笑也不敢往家里說,都是一個人憋著。 這會被一群人看著,不由小臉發(fā)白,頂著高嘉月凌厲的視線,怯懦道:“真,真的沒有?!?/br> 她說話的時候,放在膝蓋上的兩只手不自覺絞著,頭也一直低著,倒是越發(fā)顯得楚楚可憐。 偏高嘉月最看不慣這副模樣,當(dāng)即就皺了眉,如果不喜歡阮妤是因?yàn)橐豢谟魵?,那么不喜歡這個阮云舒就單純是不喜歡了,這番做派,哪有一點(diǎn)貴女風(fēng)范,倒是和她兄長后院的那些玩物差不多。雖然礙著阮家的臉面沒太給人難堪,但聲音還是摻了一些冷意,“你若沒有這樣覺得,為何本郡主都沒見你動幾筷子?” “我……” 阮云舒小臉又是一白,剛要說話,先前說話的圓臉姑娘又笑盈盈接過話,“郡主不知,這火鍋來自金香樓,而這金香樓啊……”她稍稍一頓,又看了眼阮云舒,笑起來,“就是咱們這位阮小姐以前那個家的產(chǎn)業(yè)?!?/br> “哦?” 高嘉月不知道這事,面上露出些許詫異,“你以前那個家,那豈不是……”想到什么,她臉色猛地一變,握著酒盞的手驟然又收緊一些。 旁邊立刻有人說道:“是了,如今這金香樓就是阮妤管著呢。” 果然…… 高嘉月鼓膜轟鳴,心臟guntang,就連指尖也忍不住微微顫抖了起來,她的臉上閃過許多神情,最終卻笑著落下酒盞,以帕拭手道:“說起來,那位阮小姐同我們也是舊相識了,沒想到她如今竟淪落到這種地步了,也罷。” 她笑得眉眼明艷,美艷的面龐顯出幾分凌人氣勢,“到底是姐妹一場,總不能知道了還不管?!?/br> “來人!” 身側(cè)丫鬟應(yīng)聲躬首。 高嘉月慢條斯理擦著手,慵懶道:“你下帖子去這……” 身旁人提醒道:“金香樓。” “哦,金香樓……”她道,“就說我過陣子要舉辦宴會,請他們東家親自上門做菜。” 話音剛落,屋中頓時變得嘈雜起來。 有看好戲的,有不忍要反駁的,也有事不關(guān)己的,其中一個紅衣少女要起來,卻被旁邊一個白衣女子握住了。 “你做什么拉我?”那紅衣少女壓著嗓音不忿道,“她明顯就是故意看阿妤笑話的,要真讓阿妤來了,她還指不定被人怎么欺負(fù)呢!” “高嘉月是什么性子,你還不知?她既然下了決定,必定不會聽你的?!卑滓律倥p輕嘆一口氣,見她依舊不忿又勸道,“阿妤一向聰慧,不會讓自己受欺負(fù)的。” 紅衣少女聽到這話不甘不愿地抿了下唇。 這天宴席結(jié)束,眾人議論紛紛往外走,阮云舒照舊還是一個人,她蒼白著小臉由鶯兒扶著上了馬車,等馬車啟程,鶯兒見她神色低沉,知道她一定是又被人欺負(fù)了,不由皺著眉說道:“這永平郡主真討厭,您以后還是別來了?!?/br> “不行,” 阮云舒接過她手里的湯婆子,抿唇道:“阿娘讓我和她們多接觸,不能不來?!?/br> “那您就和夫人說她們欺負(fù)你,讓夫人給您做主!”鶯兒還是很不高興。 阮云舒卻沒接她的話,她坐在馬車?yán)?,回想剛才高嘉月的話,猶豫一會,低聲問鶯兒,“你說……”話剛起了頭,她又立刻閉上嘴巴。 這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 是高嘉月要喊阮妤過來的,就算阮妤過來受欺負(fù),也和她沒關(guān)系! 是的。 和她沒關(guān)系。 所以沒必要告訴母親,沒必要告訴任何人……她知道母親心里還有阮妤,每次提到阮妤的事,她都會大發(fā)脾氣,可倘若真的不當(dāng)一回事,母親又豈會如此? 想到這。 阮云舒握著湯婆子的手又收緊一些,指尖也不住磨著包著湯婆子的那層布,濃密的長睫下是一片晦暗。 “小姐?”鶯兒喊了幾聲才見她抬頭,不由奇怪道:“您怎么不說了?” 阮云舒壓下眼底的思緒,語氣淡淡,“沒什么。” …… 阮妤接到這個帖子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了,屠師傅等人臉色難看,譚柔也緊蹙了柳眉,坐在阮妤對面的霍青行雖然沒有說話,可看著那燙著金漆的大紅帖子也不由暗了鳳眸。 “阮jiejie,不如想個法子拒了吧?!弊T柔蹙眉勸道。 屠師傅也沉聲道,“若是不能拒,你想個法子托病,我和鄭松他們?nèi)ゾ褪??!?/br> “對對對,我和師父去好了?!编嵥梢哺f。 張平看了阮妤一眼,也舍得開金口了,“我也能去?!?/br> 阮妤看著他們一臉擔(dān)心的模樣,好笑道:“做什么這么擔(dān)心?不過是上門做菜罷了,難不成我還會吃虧不成?”她神情如常,半點(diǎn)不見緊張,把那燙著金邊的大紅帖子拿到手里把玩一會,遞給鄭松,“明天把這事傳出去,就說金香樓被請去安慶侯府給郡主侯爺們做菜了。” 鄭松一愣,訥訥接過。 屠師傅皺眉看著阮妤,“你真要接?” “當(dāng)然?!?/br> 阮妤撫著衣擺笑道:“大好的揚(yáng)名機(jī)會,我為何不接?”樓中燭火輕晃,暖橘色的燈光打在她溫柔清麗的臉上,她彎著眼眸,歪著頭,像一只小狐貍,“我啊,不僅要接,還要滿城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