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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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飯。 阮父去了書房,譚柔姐弟拿著碗筷進后廚,阮妤陪著阮母在堂間收拾。 “怎么了?”阮母總覺得女兒今天看起來怪怪的,平時飯桌上說話最多的就是她,今天卻只是偶爾才說上一句,這會更是心事重重的模樣,她停下手里的動作,看著阮妤問,“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想到什么,臉色又是一變,“杜家去酒樓找麻煩了?” “沒。”阮妤握著阮母的手安撫道:“酒樓一切都好。” “那你是怎么了?”阮母皺著眉。 阮妤想了想,開口問阮母,“這陣子是不是有人在外頭說我和霍青行的閑話?” “小行?”阮母呆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立刻拉下臉,“那群吃飽了沒事干的女人,肯定是覺得你上次請了別人沒請她們,不高興了!看我下次見到她們不撕爛她們的嘴!” 知道她娘的脾氣,阮妤笑道:“我是無所謂,他們愛說什么就說什么,不過也不能因為我的緣故,讓旁人吃了沒必要的虧。” 她心里還是不高興的,不過也知道人言可畏四個字,雖然覺得小古板一個男人比她一個女人還在乎這些名聲讓她很不爽,但怎么說也是因為她的緣故惹出來的事。 還是讓她娘看著些吧。 她娘在青山鎮(zhèn)一向有威名,有她出面,那些閑著沒事干說閑話的人也能少一些。 “你放心,我明天就讓你王嬸她們幫著去看看,誰敢說,我就撕爛她們的嘴!”阮母還一臉生氣,被阮妤哄了幾句才見好。 等哄完她娘出去,阮妤就看到了走過來的譚柔,她正有事同她交待,看到譚柔就說,“你明天到酒樓后把霍青行的賬算出來,回來后拿給他?!敝白屓水嫯嫷腻X,都還沒給,本來是想著過年的時候一起給,不過如今看來也沒以后了。 一想到這個,阮妤的心里氣又起來了。 譚柔自然應(yīng)好。 她原本還想說些什么,但看到阮妤今天明顯不大對的神情,想了想,還是按捺住了。 …… 這天之后,阮妤就沒再和霍青行見過面,說來也奇怪,都是鄰居,以前隨便出趟門都能見到的人,現(xiàn)在居然一次都碰不上,就連晚上散步,兩人也沒碰著。 也不知道是有人故意躲著,還是真的沒這個緣分。 這天阮妤回來的比較晚,這陣子金香樓是越來越忙了,火鍋還沒上,但廣告已經(jīng)打了出去,阮妤打算等到十二月再正式出售,許是進入寒冬的緣故,天也越發(fā)冷了,她今日穿著一身秋香色的長襖,底下一條草綠色的長裙,外頭還披著一件兜帽上圍著一圈狐貍毛的斗篷,天已經(jīng)很黑了,到了該睡覺的時間,可阮妤洗漱完卻沒有入睡的興致。 她這陣子心情不暢快,晚上也睡不好覺。 與其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好,她索性打算去院子里走一會,剛走到院子那就瞧見了隔壁的光亮,以及輕微的腳步聲,知道是誰,阮妤小臉一沉,當即就想走了。 但想想又停住了。 憑什么,這是她家,她走她的,關(guān)他什么事? 這樣一想,阮妤不僅沒走,還把步子踩得格外重,一腳一腳踩在掉落在地上的落葉上,生怕隔壁聽不到似的。聽得隔壁停下來的腳步聲,她還覺得格外暢快,只是沒一會,她又覺得自己這樣實在無語。 都多大的人了,居然還跟人這樣置氣?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腳步慢了下去,卻也沒和霍青行說話,她走自己的路,走了兩圈,心里逐漸平靜了便想回去歇息了??蓜倓偦厣砭吐牭酵忸^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人在撬門,因為撬不開還在輕聲嘀咕。 阮妤一直都以為鎮(zhèn)上民風(fēng)淳樸,沒想到居然還能讓她碰上這種事。 身子一下子緊繃,她隨手從旁邊找了一根木棒握在手上,沉著小臉看著大門,嘴里叱道:“誰!” “怎么了?”一直不曾說話的霍青行聽到她的聲音立刻低聲問道,見阮妤沒說話,而隔壁大門似是被人推開,他也顧不上別的,當即翻過墻去,握過阮妤手里的木棒護在她身前。 41. 第 41 章 哥哥回家。 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的身影以及手里落空的木棍讓剛剛還凜然以對的阮妤不由目光呆滯地看著眼前人, 不算明亮的月色之下,她只能依稀看到一個少年的側(cè)臉,往上看, 輪廓分明的臉清貴俊美, 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似乎因為如今的狀況,長眉也忍不住緊緊鎖了起來。 往下看。 握著木棍的那只手,白皙, 修長, 因為用力,指骨都微微凸了起來。 比起不知道怎么會跑到自己家里來的小毛賊,眼前這個男人更讓阮妤詫異, 不是要保持距離嗎?現(xiàn)在又是什么情況? 她在觀察霍青行的時候, 外頭的小毛賊也終于成功地把門栓弄掉了,漆紅木質(zhì)有些年頭的門栓掉在地上發(fā)出一聲沉重的悶響, 緊跟著木門被人小心翼翼打開, 就在那個白色的身影在暗色中微微顯露出來的時候,霍青行手里的木棍也朝人砸了過去。 “什么東西!” 那人看著朝自己飛過來的東西嚇了一跳, 忙側(cè)過頭,他身手敏捷,可即使如此,那根木棍也讓他的肩膀狠狠挨了一下,那人似乎是個少年,音色清亮,此時哎呦一聲,痛呼道:“靠,誰打我!” 霍青行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就皺了眉, 只是先前皺眉是擔憂,此時皺眉—— 他深邃的目光落在門口那人身上,在瞧見熟悉的一襲白衣時,終于確定這個“小毛賊”是何人了。 阮妤聽到那人的聲音也察覺到不對勁了,一般偷雞摸狗的小賊哪有這么囂張,聽到家里有人醒著還不跑,目光從霍青行的身上收回,而后越過眼前男人朝不遠處看過去。 白衣少年背著一只藍色包袱,低著頭,看不到他的臉,只能瞧見他一邊揉著自己的肩膀一邊彎腰去撿剛才打到他的東西。 然后轉(zhuǎn)頭朝院子里看過來。 院子里沒點燈,就堂間的門前點著兩盞大紅燈籠,但因為燃燒的時間太長,此時已趨向昏暗,再者就是頭頂?shù)脑铝亮?,只是今日恰逢烏云閉月,那少年看了一會也只瞧見兩個身影,一個高大一個嬌小,隱約猜到是誰,他朝他們走了幾步,離得近了,青衣少年的容貌也清楚地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了。 他頓時氣道:“霍啞巴,果然是你!” 想到自己肩膀上的疼痛,更氣了,一邊扔掉木棍,一邊繼續(xù)揉自己的肩膀,“你干嘛打我!” 少年就是幾個月前離家出走的阮庭之。 阮庭之是個跳脫且不記仇的少年,雖然莫名其妙挨了一棍子,但大致也清楚是因為什么原因,想到自己離開前的交待,剛剛還氣呼呼的少年又拍了拍霍青行的肩膀,他彎起眉眼,露出潔白牙齒的笑容,“好兄弟,就知道我沒看錯你?!?/br> 說完就去看被他擋在身后的少女。 雖然心里奇怪才隔了幾個月,霍青行居然這么維護云舒了,但阮庭之也沒多想,依舊探頭朝他身后看,明亮的眼中含著璀璨明媚的笑,聲音也揚得高高的,“小云舒,哥哥回來啦!想哥哥沒!” 可笑容在看到他身后女子的時候,立刻僵住了。 他眨眨眼,又眨眨眼,確定自己沒有眼花,伸過去的手忙收回,步子也往后退了一步,“你是誰?!”說著又連忙看向四周,似乎是在確定自己有沒有跑錯地方,別黑燈瞎火的跑到別人家去了,那就尷尬了,但一看墻邊那幾株老橘子樹,還有那張熟悉的石桌,又松了口氣,還好還好,自己沒跑錯地方。 不對啊,他沒跑錯,那這個女人是誰?! 難不成是他爹背著他娘在外面的私生女?阮庭之想到以前看的那些話本小說,倏然瞪大眼睛,看著阮妤的目光也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就在他天馬行空胡思亂想的時候,阮妤也從霍青行的身后邁出步子與他并肩而立,而后朝眼前那位不知道處于什么之中的白衣少年看過去。 她前世第一回見阮庭之是在阿娘的葬禮上。 那個時候爹爹已經(jīng)死了,她陪著阿娘度過人生之中最后幾個日子,而后親自替她cao持喪儀,阮庭之就是在那個時候回來的,他顯然是聽說了這事,一臉落拓,跟失了魂魄似的踉踉蹌蹌走到阿娘的棺木前。 她那會還未和阮庭之相處過,又兼之知曉他是離家出走,自然對他親近不起來。 再后來她回到阮家,他也被阮陳氏他們趕出了青山鎮(zhèn),她知道這事后,讓人帶了一些銀錢給他,之后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都沒有見過面,再見面的時候,她已經(jīng)是別人眼中的惡女,霍青行的夫人,而他也成了一代豪商,許是知道她不喜歡他,他很少在她面前出現(xiàn),不過年里年節(jié),他都會托人送來一些禮品和銀錢,記憶中她跟阮庭之的最后一次見面就是她和霍青行和離的時候了。 處于阮妤腦中,關(guān)于阮庭之的記憶。 那是一個從青年到中年都一直沉默寡言,眉眼含著悲傷懊悔的男人。 可眼前的男人,或許尚且還不能用男人去形容,明明比霍青行還要大上幾歲,卻顯然沒有他的成熟和穩(wěn)重,他梳著高馬尾,衣袖褲腳都用布帶綁著,形容疏闊不羈,這會正抱著手臂用那雙和她頗為相似的杏眼睨著她,仿佛她是過來破壞他們家庭的人。 阮妤看著看著就忍不住笑出來。 藏不住的噗嗤笑聲在這寂靜的夜色里響起,她的笑聲清亮明媚,惹得院子里兩個男人都看了過去。相比霍青行看著她時的失神,阮庭之雖然也怔忡了一瞬,但很快就回過神,繼續(xù)抱著胳膊抬著下巴哼道:“你是誰?” 霍青行聞言便皺了眉,剛要解答就被阮妤拉住了袖子。 自打那日和她說了那番話之后,他跟阮妤就再沒碰過面,別說平日了,就連他上回過來教書,她也不在,他畫畫的那些錢也是譚柔送過來的,他還以為他們以后再也不會說話了。 可如今—— 他的身形僵硬,目光更是呆滯地落在那只握著他袖子的手上,沉寂許久的心臟卻仿佛又活了過來。 但院子里其余兩個人顯然沒注意到他的異樣,阮妤拉他也不過是為了阻止他說話,如今見他未再開口便松開手,言笑晏晏地看著阮庭之,故意逗他,“我姓阮?!?/br> 這三個字砸入阮庭之的耳中,讓本來還桀驁灑脫的少年立刻僵了臉。 果然! 老頭子果然背著他跟他娘在外面亂搞了! 氣死他了! 這要他面前站的是個小子,他這拳頭早就掄上去了,偏偏是個姑娘,阮庭之就算再生氣也不能對人姑娘做什么啊,只能憋著氣,壓著聲說,“你什么時候來的?” 阮妤“啊”一聲,“你等等,我想想?!闭f著果然歪了頭細細想了起來,“大概快三個月了吧?!?/br> 霍青行輕輕補了一句,“八十六天?!?/br> 他的聲音雖然輕,卻足以讓兄妹倆聽到了,阮妤目光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阮庭之卻一臉晴天霹靂的模樣,八十六天!那不就是他離家還沒幾天,這個女人就登堂入室了嗎?! 老頭子太不要臉了! 估計就是趁著他不在家好把他的私生女帶回來!一想到他娘和云舒,阮庭之這顆心立刻揪了起來,也不知道他不在的這些日子,娘和meimei有沒有受欺負! 阮妤見他臉一會青一會白,一會又紅得不行,她故意繼續(xù)逗道:“爹爹把金香樓也給了我呢?!?/br> “什么?!” 阮庭之這會已經(jīng)不能用晴天霹靂來形容了,他目光呆滯且震驚地看著眼前這個笑容明媚的少女,她生得杏眸彎眉,巴掌臉,帶著一種讓他說不出為什么的熟悉感直直看著他,老頭子這個不要臉的居然把金香樓都給這個私生女了! 他雖然不要,但也不能給這個女人吧! 他氣得捋起袖子,一副要去干架的模樣,但還沒走幾步,在他們說話間就亮起燭火的幾間屋子里就有人走出來了,阮父阮母披著衣裳走出來,因為是睡夢中醒來,聲音還有些啞,“阿妤,怎么回事?你在和誰說話?” 說話的是阮母。 阮庭之聽到這個聲音,鼻子立刻一酸,也顧不得去起疑她那聲熟稔親昵的“阿妤”,高聲喊道:“阿娘!” 阮母本來還睡眼惺忪,聽到這個聲音卻像是僵住了一般,她的眼睛立刻睜大,目光有如實質(zhì)一般朝聲音來源處看過去,待看到那襲白色的身影時,身形微晃。 好在身邊阮父扶了一把,她才不至于摔倒。 阮母的手緊緊握著阮父的胳膊,好一會才試探著喊他的名字,“……庭之?” “哎!” 阮庭之抹了下眼眶,笑著走過去,抱住他娘。 “你個混小子,你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跟你爹都快擔心死你了!”阮母被他抱住的那剎那頓時爆發(fā)起來,一邊哭一邊拿手重重去拍阮庭之的胳膊,哭得驚天動地,還是阮父怕吵醒隔壁鄰居,啞著嗓音說,“外頭冷,進去再說。” 阮母點點頭,可阮庭之看到阮父就氣不打一處來,不僅沒進去,還抱著胳膊重重哼了一聲。 阮父本來因為兒子回來還有些感觸,但看到這個混賬小子這副模樣也惹了火,平時對誰都溫和有禮的阮先生這會冷著臉看阮庭之,“你哼什么!” “你還有臉哼?” “誰給你的膽子讓你留一封信就離家出走?那么不喜歡待在這個家里就給我滾出去!” 阮庭之一聽這話,不由有些心虛,但想到剛才的事,他立刻又站直身子,繼續(xù)哼道:“你自己做出這樣的事,還有臉說我?我跟你說,這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說著又去看他娘,一副“有我在,你放心”的模樣,“娘,你放心,我現(xiàn)在回來了,以后看誰敢欺負你!”說到最后一句的時候,還特地挑釁般地看了一眼阮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