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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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后悔了,可后悔已經(jīng)沒什么用了。 他知道他的這一生都將與他所求無緣,他心心念念的功名,心心念念的阿柔都不再屬于他,他會活在極度的懊悔、痛苦之中,用余后的一生去懺悔。 余光瞥見不遠(yuǎn)處的人影,他先是一怔,繼而反應(yīng)突然大了起來。 他想朝她那邊跑,最終步子卻生生頓住,然后就像是怕被她看到一樣,轉(zhuǎn)過頭,拼命往前跑……可他的結(jié)局也如杜輝一樣,還沒跑出一步,鞭子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官差一邊打,一邊罵,“今天一個兩個都怎么回事,讓你們老實點,聽到?jīng)]!” 許巍已經(jīng)感覺不到疼痛了,他只是拼命埋著頭,不想讓譚柔看見。 遠(yuǎn)處圍觀了這一切的譚柔看到這樣的許巍,并沒有引起什么波瀾,她只是平靜地看著,而后轉(zhuǎn)頭看向阮妤,柔聲說,“jiejie,我們走吧?!?/br> “嗯。” 阮妤點頭,想了想,又說了一句,“你要是心中還恨他們,我就讓人去打點下官差?!?/br> “不用了?!?/br> 譚柔笑著拒絕了,“我跟他已經(jīng)沒什么關(guān)系了,以后他如何都與我無關(guān)了?!睙o論是那個疼她呵護她的許巍,還是最后那個把她送到杜輝床上的許巍,都與她沒有關(guān)系了。 “其實——” 她笑著,頭頂是難得的好晴日,碧海藍(lán)天,“我還挺感激現(xiàn)在就看清了他的面目,若是再遲些,那我該多慘?!?/br> 阮妤沉默著沒有說話。 她不知道前世的譚柔是什么樣的結(jié)局,是不是被杜輝糟蹋了,是不是受許巍的脅迫為了譚善活了下來,她只知道前世她的生命中,從來就沒有譚柔這個人。 她看著身邊這個溫柔的少女,抬起手,輕輕撫了下她的頭,“走吧,我們回去?!?/br> “好。” 譚柔笑著應(yīng)道。 而遠(yuǎn)處匍匐在地上的許巍看到她離開的身影,終于哭出了聲。 33. 第 33 章 大不了我們公平競爭!…… 沒幾天就到了菜煲上市的時間。 早些時候門口貼出去的告示以及那個從來沒有人見過的銅器讓眾人又新奇又期待, 到菜煲上市的那日,金香樓幾乎還沒到飯點就迎來了一群人,到飯點那會, 樓中更是全部坐滿, 外頭甚至還排起了長隊。 對于這樣的盛況—— 珍饈齋也終于注意到了這家死而復(fù)生的金香樓。 …… 寧家老宅。 剛到飯點,小廝就遞來了外頭的消息,聽到金香樓這樣的盛況,在座的寧家眾人互相對望了一眼, 最后看向坐在主位的寧家老太爺。 老太爺今年七十有二, 鶴發(fā)白須,精神氣卻還十足。 他如今早不管事,在家里寫字作畫如閑云野鶴一般, 但顯然, 他依舊是寧家最有話語權(quán)的那位,就連如今珍饈齋的掌權(quán)人, 寧家二爺也得聽他的話。 “爹, 您怎么看?”寧二爺在一旁恭謙問道。 寧老太爺捋了一把長須,沉吟一會才道:“沒想到金香樓居然到了如今還能有這樣的一天。”他見過金香樓的盛況, 甚至與故去的阮老太爺還有些交情,看著當(dāng)初大魏皆知的酒樓走向落寞,雖然也曾因為少了競爭對手而感到慶幸,但終究還是有些遺憾的。 尤其人到了這個年紀(jì),對這些虛名看得就更加淡了?!八麄兒臀覀冏叩牟皇且粋€路線,不必掛懷。” 這就是讓他們不用管了。 相比金香樓,他更關(guān)心的還是寧宥,他的長孫,他皺眉問身后隨侍, “宥兒呢?為什么現(xiàn)在還沒出來?” 隨侍看了一眼旁邊的寧二爺,見他依舊恭恭敬敬垂著頭坐在一旁,猶豫一會才輕聲說,“少爺好像又去楚樓了?!?/br> 楚樓,江陵府最大的青樓。 寧老太爺一聽這話,果然氣得拍了桌子,怒斥道:“這個混賬!” 寧二爺見此,又是撫背又是遞茶,嘴里溫聲勸道:“宥兒還小,貪玩一些也正常。” “貪玩!” 寧老太爺火氣未散,漲紅著臉罵道:“他十三歲那年就做出這樣的混賬事,我原本還以為當(dāng)年那一頓家法能讓他聽話一些,沒想到他如今是變本加厲!”說完又紅了眼眶,“他爹在他這個年紀(jì)早就能打理產(chǎn)業(yè)了,他呢?這讓我以后怎么把寧家交給他?!?/br> 旁邊的寧二爺一聽這話,溫和謙遜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鷙,但也只是一瞬,他便又笑道:“宥兒還小,回頭您和他好好說,他肯定是聽的。” “再不然,不還有我在一旁輔助他嗎?” 寧老太爺長嘆一口氣又搖搖頭,連用飯的心情都沒了,讓隨侍扶著自己回房,等他走后,其余寧家眾人紛紛道:“爹真是越老越糊涂了,二哥管家管產(chǎn)業(yè)管得挺好的,非要把咱們家交給那小子。” “那小子除了喝酒睡女人還會做什么?”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爹是怎么想的?” 屋子里鬧鬧哄哄,全是夸寧二爺貶寧宥,寧二爺?shù)人麄冋f了一會才出聲阻攔,“好了,爹自是有他的考量,而且咱們家原本就有這個規(guī)定?!彼f得溫和無私,可等他吃完飯出去的時候,立刻拉下臉,壓著嗓音罵道:“我為寧家辛辛苦苦幾十年,那個老東西居然還記著他那個孫子!” 事關(guān)老太爺,身后長隨自是不敢隨意搭話。 好在寧二爺也只是氣急敗壞了這么一會,很快又沉聲問道:“寧宥那小子真在楚樓?” “是,小的親自派人去查過,點的還是樓中那位云煙姑娘?!遍L隨恭聲回道。 寧二爺負(fù)手站在庭院中,目光望向遠(yuǎn)處,嗓音陰沉,“他要真這么紈绔風(fēng)流,我倒是還能留他一條命,保他富貴。” 長隨心下暗驚,“您的意思是……覺得大少爺在做戲?” “誰知道呢?”寧二爺嗤道:“畢竟他從前可是咱們寧家孫輩中最出色的那一位,比起我那早死的大哥都不遑多讓。” …… 楚樓最好的廂房中,一個穿著黑色金紋長袍的男人靠坐在長榻上,他側(cè)著身,支著一條腿,雙目微合,伴隨著屋中琴女的歌聲有一下沒一下地在幾上輕點著。 琴女一曲完畢,見榻上男人依舊不曾睜眼,嘟起嘴唇,扭腰倚了過去,“寧公子怎么都不理奴家?!?/br> 男人生得極為秾麗,薄唇,長眉,五官深邃而優(yōu)越。 聽到聲音,他睜開眼,手依舊放在幾上不曾去攬人,一雙無情亦顯風(fēng)流意的桃花眼就這樣微微低垂看著人,剛剛還在撒嬌埋怨的女人頓時就什么抱怨都吐不出來了,嫵媚的雙目只余癡望貪戀。 寧宥這才笑起來。 他握著女人的下巴,比旁人稍顯喑啞的嗓音本就勾人,更不用說此時還伴隨著低笑,“爺整日都宿在你這,你還想如何,嗯?” 琴女是樓中最火的云煙姑娘。 她幼時便墮入風(fēng)塵,善舞善琴,還足夠聰慧,在其他女孩每日想著偷跑的時候,她已經(jīng)開始跟著樓中的先生學(xué)習(xí)生存的技能,她用足夠的本錢為自己爭取到一個說話的權(quán)力。 待價而沽,讓人看得到得不到,也讓她不至于被千人騎萬人枕。 在沒有碰到寧宥之前,她從來沒有想過為自己贖身,伺候一個男人和伺候多個尊貴的男人于她而言并沒有什么不同,可在碰到寧宥之后,她竟然也和那些愚蠢的女人一樣,想從一而終。 看著眼前這個風(fēng)流秾麗的男人,云煙有那么一剎那想脫口而出“讓奴家永遠(yuǎn)跟著爺吧。” 但也只是一剎那,她就抹掉了這個貪念。 她太聰明了,聰明到早就看透這個男人的薄情,云煙笑笑,把自己的玉臂掛到了男人的脖子上,含著盈盈笑,嬌聲道:“自然是想讓爺再多疼疼奴家呀。” 寧宥笑笑,把手中酒盞奉到她唇邊,等她一口口飲盡,俯身品嘗她唇角流下的酒水,并未回應(yīng)她的話,抬頭的時候招來小廝問道:“近來城中有什么趣事。” 小廝機靈,立刻彎眉笑道:“倒還真有一件趣事,寧公子可聽說過那家金香樓?”見人不咸不淡點了頭才又笑道,“也是神了,這金香樓之前瞧著都快關(guān)門了,沒想到如今換了個東家,這生意竟然越來越紅火了!” “說是今天還上了個新煲,門口都排起了長隊。” “哦?”寧宥低頭咬過云煙遞來的橘瓣,在幾上輕點的長指微頓,半晌,笑道:“這倒的確是件趣事?!彼f完垂眸看向云煙,長指抬起她的下巴,“爺帶你去瞧瞧?” 這話雖是疑問,卻并不容人拒絕。 云煙自是柔聲笑道:“早聽說如今金香樓幾款新菜式不錯,奴家早就饞了。”她說著起身服侍男人穿戴好,轉(zhuǎn)頭吩咐小廝,“還不快去準(zhǔn)備馬車?” …… 兩刻鐘后,金香樓。 阮妤和譚柔從三樓緩步下樓,這會已過了飯點,但樓中依舊有不少人……阮妤還未到樓下就聽到底下傳來,“這就是楚樓那位云煙姑娘,長得可真美?!?/br> “當(dāng)然美了,不然怎么做花魁?” “那她旁邊那位就是寧家那位大少爺?” “不是說云煙姑娘被寧家那位大少爺包下來了嗎?不過珍饈齋的人怎么跑到金香樓來了?” …… 底下議論紛紛。 阮妤垂眸,恰好瞧見剛剛步上二樓的一男一女,女人穿著一身薄衫,露出玲瓏身段,流云髻上斜插價值不菲的玉石簪子,挽著男人胳膊,容顏嫵媚。至于男人,男人穿著用金線繡祥云紋的黑色錦服,頭發(fā)用青玉冠而束,眉眼秾麗,容色風(fēng)流,修長的手指隨意搭在女人的腰肢上……竟還是個認(rèn)識的。 寧宥也看到了阮妤,他似乎并不錯愕,只是停下腳步看著她笑,“阮小姐?!狈Q呼剛吐出,目光在她身上微微定了一下,方笑道,“我怎么忘了,如今該稱呼一聲阮老板了?!?/br> 寧家富有,與阮家也偶有往來。 她從前時常替徐氏cao持宴會,出席走動,自然也認(rèn)識這位寧家的大公子。 寧宥少時富有才名,是江陵府出了名的神童,阮妤還記得十三歲之前的寧宥謙遜溫潤,如一塊溫和的玉石,被寧家給予厚望,可十三歲那年,就在寧老太爺?shù)难鐣?,他卻跟寧家大爺,他父親的小妾鬼混在一起。 寧老太爺當(dāng)場暈倒。 寧家大爺也連吐了幾口鮮血,沒幾日就身故了。 而寧宥也徹底從天之驕子變得令人唾棄。 再后來,阮妤就沒在什么宴席上見過他了,他的事情倒是聽了不少,什么沉迷煙花之地,什么為花魁一擲千金,什么終日醉生夢死,無其父之風(fēng)。 如今再見這位老朋友,她的神情既不生疏也不熱忱,只是平平淡淡的一頜首,“寧公子。”說著對身后領(lǐng)路的阿福,“帶寧公子上樓吧?!?/br> 樓梯狹窄。 寧宥攬著云煙,又看了阮妤一眼,才笑著避讓了身子,“阮老板先請?!?/br> 阮妤倒也沒同他客氣,點了點頭,便領(lǐng)著譚柔往樓下走,囑咐道,“我明日要出去一趟,你一個人沒事吧?” 譚柔笑道:“jiejie放心,我可以的?!?/br> “好?!?/br> …… 等到翌日。 阮妤便和霍青行踏上了去留蘭鎮(zhèn)的馬車。 這次趕車的是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