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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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這么久以來她受到的最大的沖擊和侮辱。 以往的北宮烈對她雖然心里不敬,但至少面上客氣,這一次,對方明顯是沖著她來的。 “皇上!”單太后心里氣惱的厲害,滿面兇光的厲聲質(zhì)問道:“下面你是不是也要把哀家也一并拖下去處置了?” “這些奴才伺候的母后不盡心,也是時候該換幾個懂事的了!”北宮烈道,卻是避開不再與她正面沖突,只道:“朕瞧著母后進來的身子也不太好,管理宮務(wù)的那一部分事情,母后若是覺得力不從心,大可以交給皇后處理,您也可以安心靜養(yǎng)!” 太后聞言,立刻便是一股熱血直沖天靈蓋—— 北宮烈這是要奪權(quán)?要切切實實的架空她手中權(quán)力? 如果后宮要落入展歡顏手中,這里還哪有她的立錐之地? 單太后死咬著牙關(guān)不吭聲。 北宮馳也不管他,只是遠遠的看著,在聽了北宮烈的這句話之后,唇邊更是若有似無浮現(xiàn)一抹冰涼的笑意—— 北宮烈這么急功近利的舉動反而暴露了他此時外強中干的真實狀況。 他之前的猜測沒有錯,果然是這個男人的身體終于出了問題。 他只是要借著最后的機會,不遺余力的在替展歡顏鋪路? 可即便是這樣,又能改變的了什么? 單太后孤立無援,雖然她不松口,鳳印北宮烈也不能強取,可只就眼下的這個處境也足夠叫她七竅生煙。 舉目四望,茫然無助。 明晃晃的陽光打下來,單太后突然就覺得眼前色彩繁雜,紛飛的一片熱鬧。 她的身子晃了晃,抬手想去遮陽,緊跟著卻是眼前的景色一白又一黑,轟然一聲栽倒了下去。 ☆、第九十三章 宮婢和侍衛(wèi)都被清理干凈了。 北宮烈和展歡顏都站著沒動。 北宮馳在大門口,和兩人遙遙相望,眼見著單太后昏倒,卻竟然也是全無所動。 單太后的名分畢竟是擺在那里的,展歡顏雖然不想理會,卻也不想留了把柄下來叫人詬病,就對墨雪吩咐了一聲道:“送太后娘娘回萬壽宮,傳太醫(yī)過去好生看看!” “是,娘娘!”墨雪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拖住單太后將要落地的身體,將她攔腰一抱就帶了出去。 北宮馳站在遠處,別有深意的看著這院子里面。 北宮烈似乎并不想要理會他,從頭到尾就連一點眼角的余光都不曾給他,徑自就又轉(zhuǎn)身進了殿中。 展歡顏只覺得他這舉止反常,更是無暇他顧,緊跟著也走了進去。 目送了兩人的背影在門內(nèi)消失不見,北宮馳的唇角忽而牽起一抹森涼的笑意,一撩袍角轉(zhuǎn)身,從容不迫的走了出去。 進了殿內(nèi),展歡顏第一時間就追到北宮烈的跟前去。 卻不想她才往前跑了一步,走在前面的北宮烈卻是脊背驟然一彎,一手捂住胸口的同時,另一只手已經(jīng)一把按住了桌角。 因為他撲過去的力道太大,桌上的一套茶具被撞歪,險些從桌子上砸裂在地。 “皇上!”展歡顏心下一驚,趕忙一個箭步?jīng)_上去,伸手要去扶他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他出邊血色蔓延,竟是又吐血了。 北宮烈的臉色蒼白,嘴唇發(fā)青。 一只手用力的抓著衣襟,他用力的閉著眼,似乎想要竭力的壓抑什么,額角的青筋明顯的暴露出來。 “你怎么樣了?”展歡顏手足無措,想要去扶他,卻又恐懼的不敢隨便碰觸他,仿佛站在眼前的是一件易碎的琉璃,唯恐一不小心就將他損壞了一般。 北宮烈不語,只是面沉如水靜默的站著,過了許久之后他才聲音低沉的說道:“沒事!” 他撐著桌面站直了身子。 展歡顏的心中恐懼,面上卻還要竭力的維持鎮(zhèn)定,想要去握他的手。 兩個人的指尖相觸,剛剛搭在了一起,展歡顏卻是覺得指尖上驟然一痛。 然后下一刻,砰然一聲,北宮烈就是膝蓋種種的彎下,單膝跪在了地上,又是以口鮮血自口中涌出。 展歡顏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來,撲過去跪在他身邊,伸手去擦他唇邊血跡,一邊慌亂無措的對外面喊道:“藍湄,藍湄快去宣云墨進宮,快去找云墨過來!” 話到最后,已然是泣不成聲。 藍湄和陸行聽聞了動靜從外面奔進來,看到眼前的場面也俱都嚇了一跳。 藍湄的臉色刷白,反應(yīng)了一下才如夢初醒,趕緊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陸行則是一個激靈,趕忙過去幫著攙扶北宮烈起身。 北宮烈卻是沒讓,直接隔開他的手,冷靜的吩咐道:“調(diào)派御林軍守住重華宮,然后啟用暗衛(wèi),照朕之前交代你的去做!” 陸行的神色憂慮,滿目復(fù)雜的看著他,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什么,最終卻也知道多說無益,只能應(yīng)下,“是,屬下這就去辦!” 說完就又滿心憂慮的看了殿中攙扶在一起的兩人一眼,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殿門合上。 展歡顏跪在厚厚的地毯上,用了很大的力氣抓著北宮烈的手臂。 她已經(jīng)沉默了好一會兒,只有面上淚痕猙獰,眼淚不住的從眼眶里往外涌出來。 北宮烈又閉眼緩了一會兒方才抬手撐住旁邊的圓凳站起身來。 展歡顏擦了把眼淚,連忙也跟著起身幫他支撐,即便是這樣,他站起來的時候身子還是不可避免的踉蹌了一下。 展歡顏看著他蒼白而全無血色的側(cè)臉,剛剛止住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一邊用了很大的力氣支撐,扶他回到床榻前。 兩人在床沿上挨著坐下。 因為隱忍的太過厲害,彼時展歡顏的嘴唇已經(jīng)被她自己咬破了,血色彌漫而出,滴在鳳袍的襟擺上,醒目異常。 北宮烈皺眉看著她,眼睛里滿滿凝聚的都是心疼。 可是這一刻,他想要擁她入懷,細細的安慰,這個時候卻只能以理智控制自己的動作,只就抬手以指腹蹭掉她眼角淚痕,一邊道:“北宮馳已經(jīng)看出端倪了,他一定會趁機采取行動的,朕已經(jīng)都安排好了,如果我再昏睡過去,陸行就會帶暗衛(wèi)先結(jié)果了他,屆時——有他和齊國公一家護著你跟孩子,應(yīng)當是不會有什么閃失的!” “我不要!”展歡顏的眼淚才止,聞言就又幾近崩潰的痛哭出聲。 她扯著他的袖子,神色乞求的抬頭去看他的臉,“昨晚你才剛答應(yīng)過我,不會自私的拋下我和孩子不管,君無戲言,你是九五之尊天下之主,怎么能出爾反爾,先對自己的妻兒食言?我不要陸行護我,就算外公他們再如何疼我,那也是不一樣的。你答應(yīng)過,你說要看著我們的孩子出世,你說過不會拋下我一個人去承擔一切的!” “顏兒——”北宮烈的心中絞痛,可即使再痛,這一刻他也依然保持理智—— 自己的身體狀況,他十分的清楚。 如果不能趁著這會兒把一切該交代的都對他交代好,一旦他再度昏睡過去,恐怕就真的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朕只是說萬一!”北宮烈道,盡量的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和,“凡事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朕只是——” “只是什么?”展歡顏一把推開他的手,她站起來,幾乎是失控的沖著他大聲吼道:“你提前在陸行那里把身后事都交代好了,云墨也說他對你身上的寒毒完全沒有把握,說得再多,你也不過就是在誆騙我罷了。當初你說可以給我撐腰,要給我依靠,許下的承諾就是欠下的債,你現(xiàn)在卻說要別人來找過我?你怎么可以這樣?” 在她能守住本心和他相敬如賓的時候他偏要不遺余力一步步的走近她,到了今時今日,在她不再設(shè)防準備接納他的入侵的時候,他卻說是要隨時準備抽身而退了! 這世間最可怕的莫過于此,得到之后再驟然失去。 心里和生命里空缺掉的那個位置又要拿什么來補償? 有陸行的衷心護衛(wèi),有齊國公那一門的鼎立支持,就算他為她安排好了一切的后路,鋤掉北宮馳,架空了單太后—— 高高在上的地位和冰冷無情的權(quán)上都不再帶有某一個人熟悉的體溫和心跳了。 曾經(jīng)她說她只要權(quán)力地位,她要自己為自己撐起一片天地,保護自己,可是現(xiàn)在才知道—— 被比人庇護在羽翼之下真心呵護,那感覺才是真真切切的幸福。 說到底,再剛強,她也不過一個女子罷了。 曾經(jīng)她以為可以撐起一切的肩膀,也許她足夠強大,可終究還是有留戀,不愿意再去體會作為孤家寡人的荒涼。 展歡顏的淚水泛濫,眼前男人的身影都被盡數(shù)淹沒在水光之中分辨不出表情。 北宮烈看著她這個樣子,心里所剩,卻只是深深的無力—— 想要安慰她都連一點的底氣也沒有。 最后,他伸手將她拉入懷中抱著,不住親吻她的發(fā)頂。 展歡顏靠在他懷里,還是哽咽不止。 兩個人靜默的相擁而坐,直至夜色彌漫鋪天蓋地的籠罩下來。 偌大的宮殿中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展歡顏有些茫然的自北宮烈懷中抬起眼眸四下里看了看。 眼前的空間寂靜,除了黑暗,再就半點額外的色彩也無。 她抬手捂住了嘴巴,不叫自己尖叫出來,眼淚滾落,從指縫間滲透,在滴落在腰間男人圈住她身子的手臂上。 這一刻,她能清楚的感知到自己肩膀的衣物被濡濕了一大片,有濃烈的讓人作嘔的血腥味彌漫。 她不敢再去喚他的名字,害怕出口的聲音就只剩自己的回音縈繞。 她亦是不想離開他的懷抱,害怕這一次離開,就再難得他重新收攏雙臂擁她入懷。 終究,還是再次沉睡了過去,甚至于沒人有知道下一次他還能否再度睜開眼。 整重華宮中的氣氛低靡之中卻又十分的安寧平靜,從外面看來,整個宮殿群掩映在燈火里,依舊還是華美異常。 北宮馳站在遠處的一座角樓上,雖然目力不及,卻是一直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那個方向。 他的面色冷凝,眸子里卻閃動著幽暗又妖異的光芒,仿佛視線可以穿透空間和歲月,直接窺測到那座宮殿里所發(fā)生的一切。 他十分確定,白天在重華宮見到北宮烈的時候?qū)Ψ绞呛懿粚诺?,只是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得要再等最后確切的消息拿到手才能采取行動。 夜風(fēng)很涼,吹著旁邊檐下的宮燈晃動不止,燈火落在他的面孔上,讓他慣常儒雅俊逸的連忙看上去很有幾分猙獰恐怖的味道來。 就在他兀自失神的時候,后面的樓梯上突然就有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北宮馳的唇角牽起一抹笑,轉(zhuǎn)身,果然就見孫遜神色凝重的從后面走上來,拱手一禮道:“見過王爺!” ☆、第九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