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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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周mama,外頭軟轎也被抬來了,幾個婆子合力把展歡雪移到轎子上抬著走了。 江氏目送了轎子離開就扭頭朝展歡顏看過來道:“你meimei不懂事,你就多擔(dān)待著一些,兩個大家小姐鬧成這樣,這要是傳出去豈不叫人笑話?” 琦花和巧玉兩個是后來聽聞動靜趕來的,這會兒也只是站在門邊,琦花聞言真心的替展歡顏叫屈,可是動了動嘴唇到底也沒敢當(dāng)著江氏的面說什么。 “母親教訓(xùn)的事,是女兒莽撞了?!闭箽g顏像是不堪打擊一般,嘴上應(yīng)著,臉上卻是神色悲切,身子也不穩(wěn)的晃了晃。 “大小姐,您還好吧?”琦花和巧玉連忙走上來攙扶。 “沒事,可能是方才在院子里曬的時候久了,有點(diǎn)頭暈,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展歡顏道,被兩人扶著坐下去。 江氏看著,心里暗惱,但是展歡顏人也在重病之中,她也不好做的太過,就是只要想到展歡雪被這死丫頭氣的暈死過去,她心里就咽不下這口氣。 那邊展歡顏靠在椅子上,整個人都搖搖欲墜。 古大夫當(dāng)然知道她根本沒病,而是刻意找借口留自己下來問話,連忙掏出脈枕過去道,“讓小的給大小姐看看,可別是中了暑才好?!?/br> 江氏看著越發(fā)心煩,就道,“你先好生的給顏兒診治吧,一會兒記得過去回我的話?!?/br> 古大夫心頭一凜,知道她是為了展歡雪的事情起了疑心,面上卻是恭順的應(yīng)著,“是,夫人!” 江氏扶著李mama的手款步離開。 古大夫裝模作樣的給展歡顏把了脈,便對琦花和巧玉吩咐道,“大小姐是染上了一些暑氣,她現(xiàn)在的身子不好不能亂喝藥,去煮些綠豆湯,再用溫水濕了毛巾過來給大小姐敷一敷就好。” “好!”兩人應(yīng)了,連忙下去忙活。 待到兩人一走,古大夫馬上退到三步之外對著展歡顏跪了下去。 展歡顏?zhàn)绷松碜樱辉賯窝b,只就目光清冷的看著他道,“說吧,方才你給二meimei診脈都診出些什么來了?!?/br> “這——”古大夫臉上神情尷尬,目光不安的四處亂飄,急的出了一頭的汗。 展歡顏也不著急,端起桌上的茶碗喝了口茶,好整以暇的等著。 古大夫左右猶豫著也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抬頭看向她道,“大小姐,這事情可是嚴(yán)重了,二小姐——二小姐她——有了身孕了?!?/br> “嗯?”展歡顏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卻沒有太多的反應(yīng),垂眸又喝了口茶,淡淡道,“有多長時間了?” 古大夫看著她寧靜平和的美麗臉孔,心里就更是忌憚,愈發(fā)覺得這大小姐深不可測。 這樣的事,尚未出閣的小姐懷了身孕,別說展歡顏一個姑娘家,就是老夫人和江氏那些經(jīng)過事兒的都一定頂不住,不暈死過去也要跳腳。 可是這個大小姐,遇到這樣泰山崩于前的境況猶且面不改色—— 只就這份定力,就不是夫人能比的。 “才一個多月。”古大夫道,心里發(fā)虛,額頭上更是冷汗直流。 這樣的事情,算是驚天丑聞了,若是報(bào)給江氏知道,也不知道江氏為了遮丑會不會滅他的口,可如果不報(bào),事情也不可能瞞的了多久,這會兒他是真的怕得要死,好不容易從崔姨娘的事情里暫時撿了一條命,不會就這么又交代進(jìn)去了吧。 展歡顏對于這個消息的表現(xiàn)一直很平靜,只是摩挲著手里瓷杯的外壁思忖著,半天沒有說話。 “大小姐!”古大夫試探著開口,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這事兒——您看要怎么處理?” “嗯?”展歡顏聞言,卻是笑了,“在這家里,父親才是一家之主,上頭又有祖母和母親,現(xiàn)在與人暗度陳倉珠胎暗結(jié)的又不是我,古大夫怎么這樣問我?” “這——”古大夫滿頭大汗,神色之間帶了乞求,“大小姐您的心腸是最好不過的了,方才夫人分明已經(jīng)起了疑心了,這事兒若是報(bào)予她知道,為了替二小姐遮掩,她指不定是要如何處置小的了,大小姐您行行好,就給小的指條明路吧!” 展歡顏看他一眼,只是但笑不語。 古大夫見她不肯松口,心一橫就咬牙道,“大小姐,還有一件事!” “什么?”展歡顏挑眉。 幾次的接觸下來,古大夫?qū)⑺钠庖裁牟畈欢?,知道她吃軟不吃硬,所以也不再試圖和她斗心眼,直言道,“二小姐患有隱疾,這個胎兒她是決計(jì)保不住的?!?/br> “你說什么?”展歡顏不由的倒抽一口涼氣,終于重新重視起來。 “二小姐染的疫病頭第一次發(fā)作的時候,夫人擔(dān)心她病情惡化,就逼著小的用了一劑猛藥,那藥傷身的很,就留了隱患下來?!惫糯蠓虻?,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了,把前面的事全部和盤托出,“二小姐的身子受了損傷,不說是這一胎,就算以后再有身孕,都一樣懷不住,多則兩個月,少則只在頭一個月內(nèi)都必定是要小產(chǎn)滑胎的?!?/br> 展歡顏聽著,久久不語,好一會兒才抬眸看向古大夫道,“這件事,她自己和母親都不知道?” “是!”古大夫道,“當(dāng)初是夫人強(qiáng)逼著小的用的藥,小的也沒奈何?!?/br> 展歡顏心里仔細(xì)的想了想,便是了然—— 當(dāng)初古大夫誤診,以為展歡雪得的是疫病,江氏慌不擇路之下才逼著對展歡雪用了那樣的虎狼之藥。本來展歡顏還一直奇怪,古大夫的醫(yī)術(shù)算是不錯的了,不可能一直看不出來展歡雪只是皮膚過敏,可是他卻知情不報(bào),讓展歡雪一直頂著個感染了疫病的名聲,卻原來是他的一劑藥在展歡雪身上埋了禍根,害怕被追究,所以就只能硬著頭皮走到底。 古大夫又等了一會兒,還是不得她的后話就有些急了,“大小姐,您要幫幫小的,夫人那里——” “你不是說二meimei肚子留不住嗎?瞞著有用嗎?”展歡顏反問,唇角牽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與其等著到時候東窗事發(fā),還不如自己主動去稟了母親知道?!?/br> “可是——可是——”古大夫終究還是害怕。 展歡顏笑笑,“或者——古大夫你也可以考慮馬上就卷包袱逃出府去?” 古大夫一愣,隨即心底就涼成一片。 他知道這府里主子太多的秘密,真要走了才是找死,那絕對是會被捉回來處置掉的。 展歡顏見他一副頹然的模樣也就不再嚇唬他道,“日后我還有事需要你幫忙,總不會害你的,你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是。二meimei的事,實(shí)話實(shí)說吧?!?/br> 古大夫還是不肯松口,只就期期艾艾的看著她。 “放心吧,就算母親容不下你,我也不會叫你有事的?!闭箽g顏道,頓了一下又補(bǔ)充,“不過,你只需要告訴母親二meimei身懷有孕的消息就好,至于她的隱疾,就莫要提了。” “可是,二小姐的胎也保不了幾天了——”古大夫遲疑道,“早晚會露餡。” “這世上小產(chǎn)滑胎的事情哪家哪戶沒有?二meimei年紀(jì)還小,又的第一胎,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闭箽g顏道。 古大夫的眼睛一亮—— 的確,若是把展歡雪的隱疾公諸于世,那雙母女必定都要恨上自己,現(xiàn)在也唯有隱瞞了,至于展歡雪與人珠胎暗結(jié)的事,那是展歡雪自己做的丟人事,江氏要瞞著老夫人的話,肯定還得借自己的手開打胎藥呢。 想通了這一點(diǎn),古大夫倒是不那么害怕了,感激道:“小的謝大小姐提點(diǎn)。” “去吧!”展歡顏笑笑,“母親那里該是等的急了?!?/br> “是!”古大夫爬起來,又躬身施了一禮便背著藥箱急匆匆的去了江氏那里。 展歡顏手里捧著茶盞坐在原處沒動,眸子里的光影卻沉的很深很深—— 自從發(fā)現(xiàn)展歡雪和北宮馳有暗度陳倉的嫌疑之后她的心里就一直存有一個困惑,直到今天,總算是完全開解了。上一世北宮馳娶她的目的本來就是為了利用,所以他最后會對自己下了殺手,她并不奇怪,她更恨的是那男人居然連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放過。他們成婚七年,她肚子里的也是北宮馳唯一的嫡出孩子,哪怕他就是容不下她,又為什么不將她關(guān)上個把月等到孩子生下來再將她處死?到了這會兒恍然大悟才恍然大悟,北宮馳不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那其實(shí)是因?yàn)樗缇陀辛烁玫娜诉x替他承繼香煙,因?yàn)椤?/br> 在展歡雪入宮之前就已經(jīng)懷了他的兒子。 北宮烈的嫡子是展歡雪只懷了八個月就早產(chǎn)生下來的,現(xiàn)在想想,那哪里是什么早產(chǎn),分明是展歡雪在入宮之前就已經(jīng)懷了身孕,后來入宮再有單太后只手遮天,兩個人硬是把個足月生產(chǎn)的孩子說成是早產(chǎn)。 那個孩子生下來就被立為太子,可卻不是北宮烈的骨rou,而是北宮馳和展歡雪做下的好事。 最后宮變的時候,北宮馳把弒君謀逆的臟水潑到了她和齊國公一家身上,而他自己則是出面平亂的功臣。他會縱容展歡雪對自己和孩子下手,其實(shí)也并不就是對展歡雪有多喜歡,而是為了后面更加長遠(yuǎn)的打算。他登基為帝,依舊把展歡雪和太子留在原來的位置上,因?yàn)樘用x上是北宮烈的遺孤,等他百年之后,也就相當(dāng)于皇位還是延續(xù)在北宮烈的血脈身上,這樣朝臣們便再不會懷疑他與這起謀逆事件有所關(guān)聯(lián)??墒聦?shí)上呢?太子根本就是他北宮馳的兒子,他只手遮天,改天換地,用了一個又一個的障眼法蒙蔽了世上所有人的雙眼。 當(dāng)真是好算計(jì)呢! 現(xiàn)在后知后覺的想通了整件事情,展歡顏也唯有苦笑—— 遇到這樣一個心機(jī)手段都絕對一流的高手,她會敗下陣來似乎死的也不是那么冤枉了,反而相對而言,北宮烈倒是死的更冤了些。 妻子背叛,兒子都不是自己的,那男人的一生竟也也一場徹頭徹尾的巨大悲劇了。 展歡顏兀自搖了搖頭,不再多想,只等著這件事的后續(xù),和江氏那邊的反應(yīng)了。 “你說什么?”翠華苑里,江氏聽了古大夫的回話,一下子就跳了起來,聲音尖銳的嚷著,整個院子都聽到了。 “夫人息怒,當(dāng)心動了胎氣?!崩頼ama連忙安撫。 江氏六神無主,還哪里坐的住,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目光凌亂的在屋子里掃了好幾圈都沒能找到一個落點(diǎn),最后還是覺得難以置信的重新看向跪在地上的古大夫,指尖顫抖指著他道,“你說,你給我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二小姐——二小姐到底怎么了?” 說到最后幾個字,她的聲音顫抖的幾乎就要哭出來。 “夫人,小的所言句句屬實(shí),二小姐她——是有了身子了?!惫糯蠓蚴箘诺拇怪^,語氣痛心疾首。 江氏聽的兩眼發(fā)暈,捂著額頭身子就是劇烈一晃。 “夫人!”李mama嚇的不輕,趕緊扶著她坐下,也是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道,“這——這怎么可能呢?二小姐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的——” 江氏聞言,額角就更是青筋直跳,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李mama心里一驚,連忙捂著嘴跪了下去。 如果展歡雪不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有了身子那就是天大的好事,她何至于這樣? 江氏臉上表情都不知道該是如何維持,只就憤怒的盯著古大夫。 古大夫也有點(diǎn)慌亂,連忙道,“就算是給小的天大的膽子,小的也不敢拿小姐的名節(jié)開玩笑,方才在墨玉齋,小的原也擔(dān)心是自己疏忽了,特意的又多診了一遍,這是千真萬確的,二小姐的確是已經(jīng)有了一個月的身孕了。夫人若是實(shí)在信不過小的,大可以再找別的大夫來看看。” “夫人,這事兒非同小可啊,還是——”李mama道,要是真如古大夫所言,展歡雪懷了孕了,那可就遭了,所以還是要再確認(rèn)一遍的好。 “我瘋了不成?”江氏一個凌厲的眼波橫過去,繼而努力的壓下心里的火氣,對古大夫道,“這件事,除了你還有誰知道?” “這樣天大的事情,小的哪敢亂說話,剛一忙完,緊趕著就來告訴夫人知道了?!惫糯蠓虻馈?/br> 江氏聽了,這才稍稍安心,用力的拍了好幾下胸口不住的勸慰自己要穩(wěn)住,定了定神就起身往外走,一邊道,“走,跟我去聽雪樓?!?/br> 古大夫和李mama兩個都不敢怠慢,趕緊爬起來跟上。 江氏再沒叫院子里的其他人跟著,三個人火燒屁股一樣行色匆匆的去了聽雪樓。 彼時展歡雪正因?yàn)榻蠜]替她出手教訓(xùn)展歡顏而生著氣,又在屋子里砸東西。 海棠被處置了,丁香膽子小也不敢勸,只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跪在旁邊。 “那個賤人,她分明就是故意的,竟然借了祖母和母親的手來給我難堪!展歡顏!你好,你好高的算計(jì)!”展歡雪恨聲說道,幾乎是暴跳如雷的大喊大叫。 正在發(fā)瘋的時候,外院的婆子就急匆匆的跑進(jìn)來。 展歡雪抓了一個茶碗朝她砸去,“慌慌張張的做什么?不會通稟一聲再進(jìn)來嗎?” “二小姐!”那婆子被砸了一下,卻沒空計(jì)較,只道,“夫人帶著古大夫正往這邊來了,奴婢遠(yuǎn)遠(yuǎn)的瞧見,夫人的臉色可不大好,二小姐您趕緊的!” 展歡雪一聽就慌了。 她之前在墨玉齋是裝暈,這會兒要是叫人看到她突然之間就又活蹦亂跳起來,那絕對是要露餡了。 “快!快把東西都收拾了?!闭箽g雪指著地上的碎瓷片道,趕緊的就脫了鞋子躺到床上。 丁香和那婆子兩個手忙腳亂的收拾,剛把碎瓷片規(guī)整到一起,還不等弄出去,外頭江氏就帶著古大夫和李mama殺到了。 “二小姐呢?”江氏一腳跨進(jìn)門來,語氣冷的像是在往外掃視碎冰渣子。 “見過夫人!”丁香兩人連忙匍匐在地,低聲道,“二——二小姐還沒醒!” “沒醒?”江氏冷嗤一聲,掃了眼地上的碎瓷片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可是這會兒她卻是顧不上了,只就利索的吩咐道,“丁香留下,其他人都給我退到院子外頭去,沒我的命令,誰也不準(zhǔn)進(jìn)來。” 言罷就徑自打開珠簾進(jìn)了里面展歡雪的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