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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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一箭射在了那只雄鹿的后腿上。 便見那只雄鹿哀鳴一聲,竟是發(fā)起狂來。它一頭將最近的侍衛(wèi)頂下馬,竟徑直朝著不遠處的森林中沖了過去。 周遭眾人都慌了手腳,急忙要去追。但這又是皇上的獵物,皇上不發(fā)話,他們誰也不敢動手獵殺它。 便見后主四下一尋,竟一轉(zhuǎn)馬頭,朝著江隨舟去了。 “五弟,還不去幫朕把那頭鹿追回來!”后主高聲道。 江隨舟一愣。 他去追? 可是,不等他拒絕,后主已然沖到了他身側(cè)。他拽著韁繩要躲,卻見后主竟揚起馬鞭,狠狠的一鞭子,甩在了他的馬上。 那馬嘶鳴一聲,朝著那匹鹿的方向便沖了過去。 江隨舟大驚,連忙拽起韁繩想將馬停住??蓞s在這時,身后隱有一道破空之聲,極快地一下,便聽見他的馬又長嘶了一聲。 這一回,這馬像是瘋了一般,直往前飛奔而去。 江隨舟瞳孔驟縮。 分明是暗器! 可他卻顧不得其他,只拼命在馬上穩(wěn)住身形,防止被從馬背上甩下來。眼看著前頭便是茂密的叢林,再往前去,便是隱沒在層林中的群山了。 要想辦法讓它停下來! 可這馬分明中了暗器,已然發(fā)了瘋,此時只顧著往前沖。旁側(cè)似有侍衛(wèi)想要上前阻攔,卻聽到身后傳來了后主的聲音。 “都讓開!”后主道?!熬竿跫敝ソo朕追獵物,你們擋什么路!” 江隨舟心下一寒。 劇烈的顛簸和狂風(fēng)之中,他隱約想起了方才后主的神色。 滿臉的不懷好意,還頻頻與龐紹對視,原來,龐紹給后主準(zhǔn)備的這么多大禮中,自己才是壓軸的那個。 —— 鹿沖進林中,飛快地便跑不見了。 緊接著,江隨舟的馬也沖進了林里。 林中枝葉繁茂,總算絆住了幾分這馬的速度,讓江隨舟隱約能看清周圍的情況。 但這馬仍舊是在飛跑著,甚至隱約有幾分踉蹌。江隨舟連忙試著去拉韁繩,即便拽不住它,也要控制住它的方向。 可江隨舟本就騎術(shù)不佳,身體又弱,此時已然耗空了渾身的力氣,非但控制不住馬,自己也漸漸握不住韁繩,要被從馬背上摔下去了。 他緊咬著齒關(guān),嘴唇都抿白了。 他知道,這馬本就高大,在這樣的速度之下,摔下去非死即殘。林中又多枝杈,比起平地里,更是危險。 他逼迫自己盡量冷靜下來,去想此時的對策。 這馬跑得快極了,眨眼之間,他已經(jīng)沒入了一片深不見底的森林中。他知道,天平山地勢險峻,前方非但群山連綿,而且多峽谷深淵。若這般一直跑下去,他即便不摔下馬,也必死無疑。 可見這些時日之后,龐紹有多恨他。 就在這時,江隨舟看見,不遠的左前方,有一顆朽斷了的大樹,橫亙在林中。那樹高大,又有旁側(cè)的樹木撐著,正橫在半空中。 這里! 江隨舟要緊了牙,用盡最后一點力氣,扯著韁繩,將座下的馬扯向了那個方向。 一聲巨響,馬匹一頭撞在了巨大的樹干上。 那馬嘶鳴一聲,便摔倒在地。借著它驟然慢下來的速度,江隨舟躬下身子,同它一并摔倒在了地上。 馬摔倒在地,江隨舟也摔在地上,只覺渾身都摔散架了一般。但在這樣摔打的痛里,他的足踝卻發(fā)出了一陣極其尖銳的刺痛。 那是方才他最后摔在地上時,腳下?lián)瘟艘幌?,?yīng)當(dāng)是扭到了。 江隨舟痛吸了一口氣,深深喘息了起來。 還好。他心道??偹闶谴箅y不死,停下來了。 可是,還不等他松一口氣,隨著他摔躺在地的視角,他看見了周遭茂密的樹冠之上,有幾道黑影。 有人! 緊跟著,熟悉的破空之聲迎面而來。 一支銳利的箭映入了他的瞳孔,箭尖向著他,破空飛來。 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江隨舟早精疲力盡,更何況這箭速度極快,不過眨眼之間。 他知道自己是躲不開的。 他迎著那支箭,閉緊了眼睛。 卻在這時,一陣勁風(fēng)襲來。 在他前方,清脆地“鐺”的一聲,竟有什么東西,將那支箭攔下來了。 江隨舟不可置信地睜開眼。 可不等看清面前的情況,他便被人握住了胳膊。極強的一股力道,將他一把從地上提了起來。 他順著慣性,徑直撞到了一個高大挺拔的人的懷里。 下一刻,他腰上一緊,被這人緊緊攬在了身側(cè)。 電光火石之間,他腰側(cè)的佩劍便被一把抽出。江隨舟眼前銀光一閃,便見那人攬著他,單手將那把劍舞得滴水不漏,十幾聲清脆的銳響,便有被砍斷了的箭簇,簌簌掉在了他周圍。 江隨舟愣愣地抬起頭,便見棱角利如劍刃的側(cè)臉,映入了他的眼簾。 長睫之下,是一雙銳利如鷹的黑眼睛。 ……霍無咎? 第63章 江隨舟愣在原地,一時間只覺是自己出了幻覺。 不過下一刻,他便被拉回了現(xiàn)實里。 只聽嗖嗖幾道風(fēng)聲,伴著樹杈和枝葉簌簌的聲響,幾道黑影轉(zhuǎn)瞬間便將他們二人團團圍住。 不等江隨舟反應(yīng),他便覺腰身讓人一帶,便被那人緊緊護在了身前。 “小心?!彼犚娕詡?cè)那人短促地低聲說道。 那群人圍攏上前,便如黑夜里捕食的狼群一般,從四下里密不透風(fēng)地沖上前來。 以少敵多,且被團團圍住,分明如死局一般。 但是,一柄在他那里不過裝飾的長劍,卻在霍無咎手中成了見血封喉的利器。那劍鋒不見半點花哨的架勢,卻讓周遭數(shù)個刺客根本無法近身,只十?dāng)?shù)個來回,撲上前來的黑衣人便一個一個地倒了下去。 一陣凌亂的枝葉聲響,周遭恢復(fù)了平靜。 唯獨霍無咎足下橫了七八具尸體,鮮血將褐色的泥土都染上了深色。 他定定地抬頭,便見霍無咎單手握劍,垂眼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尸體。 他手上的劍鋒上還淌著血。 “……霍無咎?”江隨舟愣愣地開口道。 是他瘋了還是幻覺?為什么霍無咎會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還好端端地站在他的面前,雙腿像是根本沒受過傷一般。 可不等霍無咎回應(yīng)他,便有一道細微的破空聲響起。 一枚銀光熠熠的暗器沖破黑壓壓的樹枝,直沖江隨舟的面門而來。 立時,他便被霍無咎帶著朝旁側(cè)一閃,那銀色的暗器將將擦過他的臉頰,削斷了他的一縷頭發(fā)。 與此同時,有一人徑直從樹冠上躍下,不過眨眼之間已到眼前,一柄短匕直取霍無咎的咽喉。 竟是這群殺手的首領(lǐng),以暗器吸引走霍無咎的目光,再趁他分神時偷襲。 霍無咎因著方才那一躲,此時已迎著那刀鋒而去了。他雖已不及阻擋,卻半點不慌,手下的劍花沉著一挽,下一刻,那人溫?zé)岬难呀?jīng)濺上了他半邊身體。 不過,那把匕首,也徑直插進了他的肩窩。 江隨舟離他極近,電光火石之間,他連那二人的招式都未曾看清,只在短促的幾個來回之后,聽見了一聲微不可聞的悶哼。 是從貼著自己后肩的那道胸膛中發(fā)出來的。 他瞳孔驟縮,回頭看向霍無咎。 卻見霍無咎的雙眼四下逡巡一圈,繼而緩緩松手,當(dāng)啷一聲,將劍丟在了地上。 “可有受傷?”江隨舟聽見霍無咎沉聲問他。 而他自己,則頗為淡然地抬手,拔出了自己肩上的匕首。 鮮血漫出,和殺手的血融在了一起。 不知怎的,江隨舟的眼眶,頓時泛起了一陣熱意。 “……你受傷了。”他說。 —— 后主眼看著那匹發(fā)了瘋的馬將江隨舟帶進了林中。圍場前那片森林,是天平山原就有的,里頭地形復(fù)雜,枝杈茂密,且深不見底。 周遭的侍衛(wèi)和大臣們皆大驚失色,唯獨后主昂首挺胸地坐在馬上,頗像一個得勝歸來的將軍。 “誰也不許進去。”他盯著那片吞人野獸一般的森林,道?!半抟纯?,朕這個五弟,究竟有沒有本事,替朕獵回那頭鹿。” 朝堂上下誰不知道,那位靖王殿下因著身子弱,從小沒習(xí)過一天武? 他自然沒有獵鹿的本事,只有在叢林深處摔斷脖子的本事。 但是誰也不敢說,因為這是皇上的家事。 皇上要他去獵鹿,他就得去獵;皇上要他死,那他也不得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