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變化
西涼國,夜晚—— 段弈墨正在習(xí)書,他的桌案前正對著的是窗戶,此時涼風(fēng)送爽,好不暢快,伴隨著絲絲清爽的,還有屋外墻角下盛開的花香,夜晚的闡蟬鳴有規(guī)律的合奏,沁人心脾。 剛感覺有些乏了,準(zhǔn)備上床睡覺時,段弈瀾卻是來了。 段弈墨合上書本,站起身說道“怎的這個時候來了?” 段弈瀾四處看了下,起身將窗戶關(guān)上,回來說道:“哥,你還記得九弟嗎?” 段弈墨抬起頭,不知他這時候提起故人是為何,只是說道:“段弈楠?怎么了,我記得他被封為宣陽王去了蜀地有幾年了罷,這幾年都沒怎么見面了?!?/br> “他來了?!?/br> 段弈墨錯愕地抬起頭,不知他說這話是什么意思,段弈瀾坐下說道:“他的人和我的手下取得了聯(lián)系,得知段弈楠已經(jīng)到西陽關(guān)了,等過了關(guān)口,最多五天的時間就會到達(dá)這里。” “段弈楠來這里做什么?” “肯定是來見我們的吧,楠兒那小子,幾年不見,如今也快十七歲了,據(jù)說去年成家之后,還帶著妻兒一起出海游玩了一段時日,最近才回來,剛回來,聽聞西域政變,就急急忙忙趕過來了?!蹦┝?,段弈瀾又補(bǔ)充道:“是偷偷過來的?!?/br> 段弈墨騰的站起身,說道:“胡鬧!我現(xiàn)在是梁國的罪人,他這樣來見我,不就等于是叛國了嗎,萬一如今朝堂上那些好事之徒逮住把柄,他這個宣陽王是不想做了!” “哥,你冷靜些,我倒是覺得無礙,楠兒以前在皇宮里的時候就跟我們關(guān)系不錯,如今分隔兩地,又是這等大事,總是要來看望一眼的,就是不知道他是真的只看看呢,還是想勸說我們一番。” 段弈墨背過身去,重重嘆一口氣道:“不見。” “哥!” “你還搞不清楚狀況嗎?我們現(xiàn)在是梁國的罪人,任何人巴不得跟我們撇清關(guān)系,曾經(jīng)我們還在皇宮的時候,手下雖不如太子的人手多,但好歹也算是半壁江山,那時還義父還在,他們都唯我們馬首是瞻,如今呢?我在西域被太子的人追殺,可曾有任何人來救過我?最后,還是被羌人搭救,撿回一條命。情勢就是這樣,我雖再沒回去過中原,也能想到中原百姓對我的謾罵,還有朝廷上肯定很多人都想著趕緊將我殺掉,段弈楠現(xiàn)在過來,就算捂得再緊也一定會走露風(fēng)聲,不能見?!倍无哪f道。 段弈瀾看著他,說道:“那好吧,可是,我要怎么跟他的人說呢?” “你就說羌人將我們管的很緊,根本沒有出去的機(jī)會,就算他們到了,也進(jìn)不來,讓他們趁早回去。” 段弈瀾點點頭。 段弈墨又嘆了口氣,回身坐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一飲而盡,隨即將杯子“啪”地摔回去。 段弈瀾不禁說道:“哥,都怪我,是我想的太簡單了?!?/br> “不怪你,你趕緊回話就好,別等著他們真的來了,以挈克的脾性,絕不會讓我們見面的,偷偷見的話,這影響更不好?!?/br> 段弈瀾點點頭,自知惹了他不高興,便轉(zhuǎn)移話題道:“聽說,最近月氏和羌人爆發(fā)了不小的內(nèi)亂,死傷慘重,昨日挈克和部落的長老們一起商討了這件事。” “沒錯,我看這個事情不好好控制的話,西涼國也撐不了多久?!?/br> “那哥你有什么看法?不過這樣也好,任由西涼國墮落,也就不會進(jìn)攻中原了。” “那我們也會死的更快。”段弈墨說道:“挈克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老早就對臣服于我一個中原男子感到十分不爽了,現(xiàn)在還只是月氏人死的多,等哪一天發(fā)現(xiàn)羌人也因為內(nèi)亂死了不少后,就一定會下令打回去,然后將我這個國王踹掉,我覺得,他都迫不及待了呢?!?/br> “不會吧……這個西涼國這么辛辛苦苦地建立,挈克他就看著他毀掉無動于衷嗎?” “無關(guān)國家榮譽(yù),羌人,永不為奴,這是他們民族的氣魄,就算前功盡棄,也絕不會為了這些而讓自己的人受到迫害,更何況,他還不是國王,不滿遲早有一天會爆發(fā)?!?/br> 段弈瀾想了想,不急女說道:“還是哥哥你想的周全,看來我是目光短淺了些?!?/br> 段弈墨說道:“所以,不論西涼國生存與否,長遠(yuǎn)看來,都對我們不是有利的,眼下只有一條路可以行得通?!?/br> “什么?”段弈瀾立馬抬起頭問道。 “把這個國王,當(dāng)下去?!?/br> “這是什么意思?” “假戲真做,順勢而為,建立我們自己的勢力,直到有一天挈克抗衡不了的地步?!?/br> 段弈瀾說道:“這當(dāng)然第二條路,可是,重點就是這太難了,哥你也看到了,挈克根本沒有給我們?nèi)魏螌崣?quán),我們要如何翻盤呢?而且,眼下就只有我們兩個人,這個可能實在是太小了。” “是個人,他就有弱點,挈克亦然,而且缺點還無比明顯,憑他的能力,是管理不好一個國家的,我們就可以利用這一點,所以,眼下只要默默等待時機(jī)就好了?!?/br> 段弈瀾嘆了口氣,說道:“也只能這樣了。” 說完這句話,兩個人斗都沉默了,各自都有著心事,無以言說。 良久,段弈墨站起身將窗戶重新打開,享受著涼風(fēng)的侵襲,不禁說道:“這里的夜晚,可比京城要涼快多了,倒也是樂哉?!?/br> 段弈瀾說道:“是啊,沒有京城的夏天那般悶熱?!彪S即頓了頓又問道:“哥,你后悔過嗎?” 段弈墨知道他問的是什么意思,便說道:“沒有什么后不后悔的,我若是安心待在皇宮里,安心爭奪皇位,最后也比不得太子的狠心,所以,還不如盡情享樂,出宮游玩,看得多了,能承受的事也就多了,四年前,我去武夷山的時候,在山上遇到了個道士,他給我算了一卦?!?/br> “怎么說?”段弈瀾直到哥哥一直都不是信這些牛鬼蛇神的,如今他突然提起,定是有什么記憶深刻的事情。 “那道士告訴我,我的一生會很艱辛,所幸苦盡甘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