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談話
幾個時辰前—— 段弈墨匆忙趕往養(yǎng)心殿,心急如焚,只期盼著父王這次可千萬別出什么事罷。 到了之后,太醫(yī)說沒什么大礙,只是一時急火攻了心,休息幾日便可。 趁著等待間隙,嚴大人和司徒大人將他叫了過去,到隔間說話。 段弈墨皺眉前往,一進入隔間,便見二位大人威嚴地坐在上首。 段弈墨行禮道:“義父,司徒大人?!?/br> “孽障!還不跪下!”嚴大人說道。 段弈墨應(yīng)聲而跪。 嚴大人顯然是還在氣頭上,怒道:“事到如今,你罪加一等,還有什么話要說?” 段弈墨不語,一旁的司徒大人見狀,忙說道:“小墨啊,嚴大人也是為你好,之前讓你交出那女子,也是為了避嫌,先放在嚴大人這里,如今確實惹出事態(tài)來了,還被太子黨的人抓了個現(xiàn)形,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哼!”嚴大人冷哼道:“這么大的人了,還被美色迷的團團轉(zhuǎn),怪不得你父王被你氣個半死呢!” “嗨!”司徒大人又上來打圓場道:“老嚴,話也不能說的這么絕對,小墨呢,也不是小孩子了,肯定自己也會權(quán)衡利弊?!?/br> “哼!”嚴大人一甩袖子說道:“你就在這跟我唱白臉吧!這孽障哪里知道利弊,這分明就是往火坑里跳!” 司徒大人見勸說無果,便轉(zhuǎn)頭對段弈墨說道:“小墨,你也是,你想護著那女子你護著便罷了,也不知道藏著掖著點,這不擺明了讓人抓住你的把柄嗎!” “住口!說什么呢你!”嚴大人不滿地看了眼司徒青冥,轉(zhuǎn)身對段弈墨說道:“什么叫藏著掖著,這本來就不是君子的行為,本就不該做!” 段弈墨心亂如麻,心里惦記著父王的病情,說道:“兒臣不孝,不能為父親排憂解難,還惹得父親舊疾復(fù)發(fā),實乃大不孝,兩位大人要罰則罰,兒臣定絕無怨言?!?/br> “哼!罰你?你倒是會擋箭,本來讓你交給我那里她興許還能活下去,如今她惹得皇上都不高興了,只有等死的份!” 其實段弈墨和他都心知肚明,就算當初把蘇丹寧交給嚴大人,她也絕對活不久,嚴大人做事嚴謹,怎會留個禍根在身邊? 段弈墨思索萬千,心里對太子的恨又多加了一分,他就是想要利用丹寧來除掉自己,他看準了丹寧是自己最在乎的人,不會置之不理,所以才精心布滿這整盤棋,就等著段弈墨上鉤呢。 這下東窗事發(fā),丹寧難逃一死!真是連一天好日子都不讓他過。 這下還是得先避避風頭,先將丹寧送出宮去罷,這一別,又不知何時能見面。 見段弈墨遲疑,嚴大人一拍桌子道:“怎么,你還準備護著那妖女?” 段弈墨說道:“她不是妖女,她是我的妻子,我們已經(jīng)成了親了!” 語閉,嚴大人和司徒大人皆是一驚,只聽得嚴大人怒道:“混賬東西!這種話豈是隨便說的?” 司徒大人忙說道:“小墨啊,就算你真的已經(jīng)要了那丫頭,也不能隨隨便便說成親啊,這要是讓太子黨的人聽見了,可如何是好??!” 嚴大人氣到渾身發(fā)抖,說道:“我看你是腦子進水了!你難道還不明白嗎?你現(xiàn)在處在什么境地!” 司徒大人也亂了陣腳,說道:“快不許說出這種話,你這不光是你個人的名譽啊,嚴大人也要跟著你黑,你讓她的女兒之后還怎么嫁人?” “夠了!”嚴大人一拍桌子,站起身說道:“你我十年恩怨就此了結(jié),以后別叫我義父,我嚴家與你一刀兩斷!” 說著拂袖而去。 屋里只剩下段弈墨和司徒大人二人。 司徒大人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段弈墨,說道:“你真是被那妖女蠱惑了心智了?什么好什么壞你分不清?竟是什么都敢說,唉,我瞅著你從小到大行事都沒有這番魯莽過,到底是為何?” 段弈墨搖搖頭,說道:“二位大人是知道的,我對這皇位從來沒有覬覦過,從小我便一直偷跑出宮,只為能再不回到這皇城,可是你們一次次抓我回來,把我推到權(quán)利的漩渦中來,有沒有問過我的意愿?” 司徒大人蹙眉,嘆口氣說道:“我知你還是在意環(huán)兒的死吧,這都過去這么多年了?你還是不肯放下過去?” 一提起環(huán)兒,段弈墨腦海里立馬浮現(xiàn)出些許場景,他拼命忍住不去想,只是痛心疾首地說道:“十年了,我一刻也沒忘記,所以我不愿回到皇宮,我想永遠逃離這里。” “那你也不能這么自私啊,嚴大人可是全靠你了,若是你沒有登上皇位,太子黨的人怎會輕易放過他?還有你的弟弟段弈瀾,他們的下場會如何?” 段弈墨苦笑,說道:“司徒大人,你以為我真的能改變這一切嗎?” 司徒大人張了張嘴,說道:“為什么不能?你當了皇帝,不正可以保護他們嗎?” “不?!倍无哪珨蒯斀罔F道:“當了皇帝,會招來更多危險,不當皇帝,也還是有很多危險,這就是帝王家的人,我們始終,都是要提心吊膽的?!?/br> 就在這時,一個下人在屋外報說:“殿下,陛下醒了?!?/br> 段弈墨立馬站起身朝養(yǎng)心殿跑去,司徒大人緊隨其后。 兩個人進了屋子,只見病榻上的皇帝微睜著眼,身體起伏不住地呼吸著。 段弈墨感到心痛難忍,一步步走上階前,隨后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皇帝看著他,隨后說道:“你來做什么?” 段弈墨的眼里噙著淚水,哽咽道:“孩兒不孝……” “呵,現(xiàn)在知道不孝了?當時在朝堂上我怎么記得不是這樣???不是很威風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造反呢!”皇帝云淡風輕地說道。 段弈墨哭著不停,說道:“還望父王恕罪?!?/br> “得啦,裝什么啊?!被实劭人粤艘宦曊f道,隨即遣散眾人,碩大的養(yǎng)心殿只剩下他們二人。 皇帝顫巍著坐起身,段弈墨忙起身攙扶,隨即為他端來一杯水,幫皇帝喝下。 皇帝也不躺下,只是靠著枕頭說道:“搬個凳子過來坐吧?!?/br> 段弈墨搖搖頭說道:“不必了,我便這忙跪著罷。” “怎么,怕良心不安嗎?” 段弈墨:“……” 皇帝呵呵笑了笑,隨即說道:“唉,老了,竟是能被氣暈了過去,馬上,我也該入土了?!?/br> 段弈墨立馬說道:“父王說的這是哪里的話,父王乃龍體,豈是說沒就沒的?!?/br> 皇帝看著段弈墨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隨即又笑了笑說道:“早知道你今天差點把我氣死,從小就不該那么疼你,省的慣出毛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