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顧云箏笑著附和:“是該打。” “日后不許說這種話。” “嗯,那你以后也不許不理我、不見我。” “好?!?/br> 顧云箏更深地依偎到他懷里,深深呼吸,感受著他的氣息,“恍如隔世。霍天北,我想你了?!?/br> “我也是?!被籼毂蓖衅鹚哪槪p唇落下。 唇舌間的戰(zhàn)栗迅速抵達(dá)心尖,心里數(shù)日來充斥的紛雜情緒終于可以放下一時,唯剩喜悅。 晚間安營扎寨,歇下時,顧云箏取出隨身攜帶的藥膏,遞給霍天北,“大夫說長期用著,可以去掉背上的疤痕,你幫我一下?!?/br> 霍天北點(diǎn)頭接過。 顧云箏褪掉上衣,趴在軟榻上。 霍天北道:“其實留著也無妨,我不也有很多傷疤?” 顧云箏笑道:“你是男人,當(dāng)然不在意??晌也恍?,那么多疤,想想就知道有多難看?!?/br> “我不覺得?!?/br> “我受不了?!?/br> 霍天北也就由著她,將藥膏細(xì)細(xì)抹在每一處疤痕上,在這過程中,與她細(xì)細(xì)說了這些日子發(fā)生的每件事。 顧云箏意外連連。沒想到祁連城、燕襲會出手幫忙尋找她,沒想到霍天北用熠航為把柄留下了云笛。她問道:“云笛在隊伍中么?” “在隊伍后面?!?/br> 顧云箏欣喜不已,“我以后可以見他么?” “自然?!?/br> 顧云箏緩緩呼出一口氣,笑意更濃,末了才問:“付雙成呢?你是不是已經(jīng)找到她了?” 霍天北將藥瓶蓋上蓋子,放到一旁,之后笑著覆在她身上,“你猜猜看。” 顧云箏因他這舉動又氣又笑,“你別胡鬧,把藥蹭掉不就白忙了?再說你也還沒涂完呢?!?/br> “我是才想到,不該急著抹藥?!彼麚荛_她耳邊的發(fā)絲,唇湊過去撩撥她耳垂。 顧云箏呼吸頻率亂掉,勉力翻身面對著他。 他一面褪掉彼此衣物一面問道:“行么?” 顧云箏失笑,“我說不行也沒用吧?” 霍天北也笑起來,探臂熄了燈,“明白就好?!?/br> 顧云箏環(huán)住他頸子,主動吻上他雙唇,身軀藤蔓一般纏上了他。黑暗之中,與他無縫相溶。 纏|綿不休。 離別、驚險、病痛之后再度擁有彼此,如同失而復(fù)得,真的恍如隔世。而身體的默契、自骨子里蔓延出的悸動,一如往昔,仿佛他們前生就在一起。 夜深時,一身倦怠的顧云箏窩在他懷里,這才想起之前的疑問:“你還沒與我說呢,到底找到付雙成沒有?” ☆、第052章 (修) 霍天北道:“找到了,賀沖會把人帶到戟城。這筆賬,來日清算。” 顧云箏就此心安。 翌日,顧云箏策馬去了隊伍后方,找到了云笛。 云笛見她恢復(fù)得不錯,漾出了喜悅的笑容,“夫人痊愈了,真是太好了?!?/br> 顧云箏笑意溫柔,“你這些日子過得還好么?” 云笛笑意漸緩,“不得不留在侯爺麾下罷了。” 顧云箏略一思忖,道:“為著熠航,值得。” 云笛點(diǎn)頭,“是這個理?!彪S后壓低語聲,“我曉得夫人對我有恩,很是感激。只是,眼下有一事不明,不知夫人能否告知。” “你說?!?/br> “侯爺平日對熠航好么?” “他與熠航很是投緣,一直盡心善待?!?/br> 云笛聽了放松許多,“我相信夫人的話,多謝?!敝蟛艈柶痖L久以來的困惑,“在島上的事,夫人能否告知原由?” “因為——”顧云箏斟酌著措辭,“我視你為手足,想要見你?!?/br> 云笛的疑惑更重,“這又是為何?” 顧云箏笑道:“你不必知曉,只要明白我對你無禍心即可?!?/br> 云笛無奈地扯扯嘴角,也只得接受。 顧云箏又問:“你對外人說的名字是狄云?” “是?!痹频蜒凵褚击?,“如今只能隱姓埋名?!?/br> “是該如此?!?/br> 云笛覺出寒風(fēng)愈發(fā)冷冽,笑著勸道:“夫人快些回車上吧,外面太冷,不要受了風(fēng)寒?!?/br> 顧云箏覺得心里暖暖的,雖然不舍,但眼下不是好好說話的時候,也就點(diǎn)一點(diǎn)頭,瞥見燕襲身影,點(diǎn)手喚他到了近前,“陪我走一段?!?/br> 燕襲稱是。 顧云箏道:“你與顧衡——” “不算反目,如今是各為其主,互不干擾,也不再來往。” “各為其主?” 燕襲尷尬一笑,“如果夫人還愿意要我效命的話,您就是我日后主人。若是夫人不放心,那我就聽侯爺發(fā)落?!?/br> 顧云箏一時間難以做出定奪,最要緊的是,這件事要看霍天北是什么態(tài)度,“來日再說?!?/br> “理當(dāng)如此?!?/br> 這一年的年節(jié),顧云箏與霍天北是在路上度過的。兵荒馬亂的年月里,百姓哪里還有心思過節(jié),何處都不見一絲喜慶。 回程已不需日夜兼程,路上遇到叛軍或是民亂,霍天北點(diǎn)將派兵鎮(zhèn)壓,幾支數(shù)目不過三五千的叛軍頭領(lǐng)被殺后投降,被整編到軍中。是因此,軍隊人員越來越多。 在京城的元熹帝得知后,心安不少,甚至想讓霍天北就這樣游走疆域,將叛軍逐一消滅。大臣們當(dāng)然不會贊同,朝中沒有良將,整座京城人心惶惶,而霍天北既然沒有造反的行徑,那當(dāng)然就要迅速召回京城,以定民心。元熹帝思量多時,的確是這個理,便又親筆寫了一道圣旨,表彰霍天北在途中平亂,許諾來日重重犒賞。 霍天北寫了謝恩的折子,之后還是按照自己的計劃行事,抵達(dá)戟城之后,讓大軍休整。這些日子,將士們跟著他來回奔波,毫無怨言,卻一定是疲憊到了極點(diǎn),真該好好休息兩日了。 霍天北與顧云箏到了住處,賀沖已等候多時,道:“付雙成已經(jīng)帶回,只是,侯爺什么也問不出了,她已是個廢人,不知遭了誰的毒手?!?/br> 夫妻兩個有些意外,讓賀沖將人帶來。 看到如今的付雙成,顧云箏愣了片刻。 瘦弱不堪,口不能言,腳不能行,雙手也已寫不得字。是真成了廢人。 這一次,付雙成看著顧云箏的目光,再無一絲怨懟,只有木然。 誰會把付雙成折磨成這個樣子? 賀沖又道:“是在暗室中找到了她,讓名醫(yī)看過,沒辦法讓她再說話。而顧衡這個人——屬下無能,遍尋不著?!?/br> 付雙成聽到顧衡這個名字的時候,渙散的目光有了焦距,閃爍出深濃的憎惡。顧云箏留意到了這一點(diǎn),問道:“是不是顧衡對你下了毒手?” 付雙成立刻頻頻點(diǎn)頭,嘴里發(fā)出沙啞模糊的音節(jié)。 這是因何而起?霍天北吩咐賀沖:“帶下去,像夫人這樣詢問她。” 賀沖會意稱是。 熠航喜滋滋地帶著肥肥找過來,進(jìn)門就撲到了顧云箏懷里,“你好了嗎?” 顧云箏笑著把他抱到懷里,“好了,放心吧?!?/br> 肥肥跟著湊熱鬧,跳到了她身側(cè)起膩。 霍天北看著這一幕,蹙了蹙眉,卻沒說什么。 顧云箏腦海中閃過一些畫面,才知道他是真的接受了肥肥,那些模糊的記憶并非夢境。“真是件喜事。”她拍拍肥肥的頭,笑著看他一眼。 霍天北笑了笑,喚熠航:“你眼里只有她了?給我過來?!?/br> “做什么呀?”熠航不動。 “來跟我說說,近來都學(xué)了什么?!?/br> 熠航這才過去找他,把章嫣、三夫人這些日子教他學(xué)的東西娓娓道來。 霍天北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今年學(xué)文,明年起也該找人傳授你武功了?!?/br> 熠航有點(diǎn)失望的樣子,“今年不行嗎?” 顧云箏訝然失笑,“急著習(xí)武?為何?” “學(xué)好武功,可以保護(hù)你。嗯,是三伯母說的?!?/br> 顧云箏由衷地笑了,“三伯母說的對,但是你還太小,明年再學(xué)。” “好吧。”熠航不情愿地應(yīng)下,“今年就讓天北爹爹保護(hù)你。” 夫妻兩個被引得笑起來。 之后,三夫人、章嫣逐一過來了,見顧云箏只是有些消瘦,面上已無病態(tài),都是自心底地高興。平日話不多的兩人坐在顧云箏左右,問長問短,無形中就更親近了一些。 她們走后,顧云箏問霍天北:“我們找燕襲問一些事行么?” “行。”霍天北吩咐徐默將燕襲喚來。 顧云箏開門見山,“付雙成被顧衡折磨得不成樣子,你知道原因么?” 燕襲道:“這件事我真的不清楚,只是知道顧衡與付雙成早就相識,是蔣晨東要顧衡留心照顧付雙成。” 顧云箏又問:“他們兩個像是有恩怨的樣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