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架子的花紋有些復雜,凌琤畫得也不是特別好,但是大致是那么個意思。而在座的人又都是了解這個行業(yè)的,便一看就都明白了。 凌琤說:“會覺得顏色濃艷的花跟丹頂鶴起沖突,是因為在地面它們二者離得太近,不如試試這種,有一定距離,而且成排的路燈都掛上這種同一款的架子和花,整體看上去也更有層次感?!?/br> 設計團隊的人都有一定的繪畫能力,有兩個當場就開始刷刷刷用凌琤的想法畫了簡圖,看著效果確實很好。 秦畫說:“那就再繼續(xù)修改,爭取明天上午前出效果圖?!?/br> 有人問:“秦姐,為什么是明天上午前?” 秦畫說:“因為小老板明天就走了,他還要去拍戲呢?!?/br>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看向凌琤。其實他們想要簽名,但是他們不太敢??傆X得這個小老板看著挺和善,但是卻讓他們有點兒不敢接近。 如果凌琤知道他們怎么想的,一定會忍不住告訴他們,那真不是因為他,是賀馭東恨不得在他周身筑一道墻,并且上面用油漆噴上生人勿近。 凌琤走前跟秦畫借了兩本書,一本是園藝設計相關的,一本是園藝中常用的植物介紹。后來賀馭東又帶著他去了幾家果園轉轉。這時候桃花都已經(jīng)差不多謝了,但是蘋果花卻剛開始開,一樣美不勝收。賀馭東拿數(shù)碼相機給凌琤拍了好幾張照片,又讓果農(nóng)大伯給他們來了幾張合照。 第二天上午,凌琤跟賀馭東去苗圃看過新的設計圖,拍板定案,隨后賀馭東把他送回月牙河村,然后又馬不停蹄地趕往s市。 三天不見,月牙河村的工作伙伴們非常熱情。 成圣君感嘆,出去玩一圈回來又得重新醞釀感情。他坐在半舊不新的自行車上看凌琤,“怎么辦?我心情太好了,會不會演不出那種哀傷的效果?” 凌琤奇怪地看他,“現(xiàn)在拍的不就是心情正好的階段么?你提前醞釀悲傷的感情做什么?腦子玩兒壞了?” 成圣君從座上跳下來,“對啊……??!” 凌琤看著被自行車砸了腰的蠢搭檔,決定去找找呂清。 呂清這小子也不知跑哪去了,來了半天他還沒看見?;匦麓逯纷∷薜牡胤剑飞弦娭愋◆~才知道,呂清的愛人要過來了,呂清就到鎮(zhèn)上去接人去了。 凌琤沒什么事,便去鄰居家借了自行車去孩子們念書的學校去看了看。主要是想聽聽老師怎么講課的。雖說自己上學的時候也常常聽課,但是差得有點兒多,而且也想看看老師跟孩子們怎么互動。 許二虎的扮演者目前在上小學三年級,平時沒戲份的時候就會在這里跟著一起上課,有不明白的地方這邊的老師也會教他。許二虎眼尖,先從窗子里見到凌琤,便對他做了個鬼臉。 老師正要點名,就見那小子歪頭往外看,便隨著那道目光也跟著一起看了過去。后來見是凌琤,老師就把凌琤給請到屋里加了把椅子,讓他旁聽了。 這村子的人對于陳魚的事情總是很關照的,因為他們這村子能有今天,孩子們能這么容易上學,全是因為陳魚和關新。這一代一代的孩子們都不會忘記,月牙河村曾有過一名叫關新的支教老師。 凌琤也是今天才知道,原來這個負責教三年級的班主任老師曾經(jīng)就是關新的學生,叫許瑩,是許二虎本尊的堂姐。 許瑩目視著舊村址的方向說:“當年關老師來了之后,最先教的班級里就有我。那時候老師少,孩子們都是排隊等著學習,我印象特別深刻,我們在班里學習,外面一堆孩子扒在窗口看著。后來關老師就把那些孩子全都叫進了教室里,他讓我們兩個人坐一張椅子,一起聽他講課?!?/br> 凌琤疑惑,“能一起講不同年級的課?” 許瑩笑,“怎么可能啊,孩子們理解能力不同,肯定不能一樣教。但是關老師第一天來的時候教我們團結互助,所以那節(jié)課是可以一起上的。后來高年級的孩子們上體育課,就帶低年組的一起做活動。關老師教我們做游戲,讓低年組的學生們?nèi)煨∈?,用小石子擺數(shù)字,擺完之后高年組的開始用這些數(shù)字算題,贏了就不用把石子再放回原地,輸了的則要當勞力,把這些送回原地。” 凌琤聽著許瑩講的時候好像都能想象到當時的場景,也不知是許瑩講得太直接生動,還是其它原因。 許瑩說當年關新離世的時候所有月牙河村的老師和學生們都去了,她永遠都忘不了那天,學生們哭的聲音似乎這會兒都還在耳邊,還有老師和家長們動手去挖關老師的情形,可能很多人還記得。 上課鈴響了,許瑩重新回到教室去,而凌琤則一個人坐在cao場上,靜靜地看了會兒擺放在旗桿下面的石子。那些石子已經(jīng)沒什么棱角了,可以想見被人摸過多少次。 陳魚不知幾時來到凌琤身邊蹲了下來,看了凌琤一眼說:“聽小魚說你也做了很多慈善事業(yè)。” 凌琤慚愧地說:“和您比還差很多,只是想做更多有意義的事?!?/br> 陳魚笑了笑,“其實我本身并不是多善良的人,是關新,他影響我很多。起初我來的時候不過是想逃避,后來看見關新才覺得自己的想法太可恥了。可惜,當我終于想好徹底改變自己,能配得上他的好的時候,他卻走了。” 凌琤見到陳魚花白的鬢角,有那么一瞬間,真的希望在這世上的某個角落,關新也還活著。然后或許有一天,關新也會像他一樣,重新找到自己的愛人。哪怕他們可能也只剩下二三十年,卻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遺憾。 有時候人最大的痛苦在于,心明明已經(jīng)死了,生命卻還在繼續(xù)。 陳魚給人的感覺好像就是這樣的。 由于第二天下雨,原本定好的室外拍攝變成了凌琤在室內(nèi)講課。 凌琤坐在輪椅上,教孩子們讀課文,他念一句,孩子們跟著念一句。后來下課了,孩子們在屋里不能出去,便就求飾演陳魚的凌琤給他們講故事。凌琤講了一段神筆馬良,孩子們聽得聚精會神的。 午休時,雨變得更大了,卻非常適合拍攝一個場景。陳魚想要去方便,但是因為雨太大有些猶豫,后來關新過來給他打著雨傘,直接把人推了出去。 關新在雨里背對著方便中的陳魚說:“雨下這么大,我怎么可能聽見你尿尿啊!你就別別扭了?!?/br> 陳魚方便完出來之后重新坐在輪椅上,異常無奈地說了聲:“謝謝,還有你的衣服濕了?!?/br> 因為關新把傘都撐在了輪椅上方,所以輪椅沒濕,關新卻有一半的衣服上全是水。 關新無所謂地說:“沒事,把你送回教室我再回去換?!?/br> 陳魚那天是第一次聽到關新給孩子們講故事,而關新則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陳魚已經(jīng)結過婚,并且還有個孩子。 那晚上兩個人都沒怎么說話,直到后來陳魚說到自己離婚的事,才和關新一點點把心結解開。關新不在意他是不是結過婚,他只是不想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所以在知道陳魚已經(jīng)離了婚之后,兩人的感情就更進了一步,已經(jīng)趨于明朗。 陳魚不再介意關新對他付出得多,因為他也在努力地對關新好。后來學校放了暑假,陳魚就跟關新一起去了鎮(zhèn)里,陳魚給家里打電話,管家就把陳小魚給送來了。 這丫頭跟關新很投緣,相處沒幾天就親得跟什么似的了,害得陳魚這個親爹在一邊還有點吃味。不過女兒和愛人能相處好總比處得不好讓人開心,只是這孩子一來屋里就顯得有些小了。 晚上陳小魚睡著之后,陳魚就跟關心商量,如果在這里久住的話,不如就弄一間小房子吧,不住在宿舍了。 吳導演喊了一聲:“停!” 凌琤跟成圣君奇怪地看著吳導,好像哪里都沒錯啊,為什么停? 場記無奈地指了指凌琤懷里的小丫頭,只見那丫頭瞪著黑溜溜的大眼睛在瞅他。 這小姑娘是陳小魚朋友的女兒,這次也是放假過來友情出演一下,不過電影里拍的是放暑假,但現(xiàn)實里放的是勞動節(jié)的小長假。 小姑娘特別特別喜歡凌琤,沒事就瞅凌琤。 吳導演叫陳小魚,“小魚趕緊的,上去做做工作。”這小演員實在是太花癡了!聰明是聰明,就是太喜歡帥哥。特別是像凌琤一樣的,這小丫頭一看就忘了怎么走路了。 陳小魚哭笑不得地上去勸,“思思,咱們一會兒再看凌哥哥,現(xiàn)在先拍戲裝睡好不好?” 陸思思就跟沒聽見陳小魚的話一樣,直勾勾看著凌琤,“凌哥哥,你等我長大嫁給你好不好?” 凌琤:“不好?!?/br> 陸思思瞪著黑溜溜的大眼,“為什么!” 凌琤單手支著頭說:“你連這么小的忙都不能幫我,我娶你干什么?” 陸思思馬上閉上眼睛招著肥肥的手,“快來拍快來拍!” 半個小時之后,陸思思又說:“好了,這下我?guī)湍懔耍L大我要嫁給你!” 凌琤:“不好?!?/br> 陸思思又怒,“為什么?” 凌琤:“因為我有喜歡的人了啊。” 陸思思,“是誰?我要找她打架!” 賀馭東:“阿嚏!” 趙凱:“怎么了小東,沒事吧?” 賀馭東擺擺手,“沒事,只不過是個信號而已?!?/br> 趙凱疑惑:“什么信號?” 賀馭東冷笑一聲說:“有情敵?!?/br> 趙凱:“……” 本來凌琤當時只不過就是逗逗小姑娘而已,但是他有喜歡的人了這件事還是像長了翅膀一樣飛快地從劇組里傳了出去,傳出月牙河村,傳出各大媒體。于是新一輪風風火火的猜測又開始了,什么拍戲拍出真感情,或許并不是單純的同學關系。又什么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娛樂圈的感情不作數(shù)等等,怎么說的都有。 見慣了這種事情的劇組人員依然非常淡定地拍戲,不過在拍戲之余,他們都有些同情成圣君??蓱z孩子,還沒正式出道呢就要面對這樣的娛論壓力,太不容易了。 對此,成圣君只想說,你們知道個屁! 最大的壓力根本不是什么媒體娛論,而是賀馭東那個霸道狂??!什么訂棺材之類的,想想就讓人了無生趣,太狠了! 這天拍完戲,成圣君偷偷把凌琤拉到墻角蹲下,“我說,你哥不會來揍我吧?” 凌琤勾了勾唇角說:“他不打人?!?/br> 成圣君長出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凌琤笑笑,“但是他喜歡折磨人,精神虐待聽過沒有?” 成圣君:“我沒聽過,但是我剛發(fā)現(xiàn)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嘗試了?!?/br> 凌琤:“聰明,繼續(xù)嘗試吧?!?/br> 成圣君:“……” 凌琤本來沒看那些報道,覺得反正說來說去都是那些狗血段子,不過今天卻因為成圣君的反應突然有些好奇起來,便讓呂清去給他拿來看了看。 正巧,呂清也要找他呢。他每天都會買些娛樂版雜志看,往天嘛也沒覺著有什么特別新聞,不過今天他還真看到一個值得八卦的。 凌琤接過呂清手里的雜志,就聽呂清說:“凌少,丁杰還記得嗎?跟你演《大清皇子》時演八皇子的那人,他跟黎長松現(xiàn)在在平西市拍戲呢。” 丁杰原來跟那個趙炎關系不錯,凌琤當然還記得,這小子一直對他有敵意來著。在娛樂圈,只要有靠山,很多事情都是可以扭轉乾坤的,黎長松能再次接到戲也不奇怪,畢竟他上一世就有些手段。 呂清見凌琤一直在看雜志,便問:“要不要跟賀董說一聲?” 凌琤搖搖頭,把東西隨手放到一邊,“不用。這圈子里出色的人有很多,他們想出頭也沒那么容易。再說了,靠山多,但真正靠得住的可沒幾個?!?/br> 不是誰都能像賀馭東一樣,愛得情深意長,而且那個平西市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凌琤(笑瞇瞇):哥,有人想嫁給我。 賀馭東(好奇):是嗎?誰? 凌琤(挑眉):一個姑娘。 賀馭東(淡定):哦。 凌琤(怒):你這什么反?。?/br> 賀馭東(繼續(xù)淡定):反正你不會娶,我想這些干什么? 凌琤(疑惑):你怎么知道我不會娶? 賀馭東(嘆氣):想跟你在一起得有寬度,有深度,有厚度,有長度,她有嗎?肯定沒有。 凌琤(繼續(xù)疑惑):怎么說? 賀馭東(深情):愛你要心胸寬廣,愛你要情深意長,愛你要財力雄厚,愛你要身高體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