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高世昌來了就是想聽聽這件事情,便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汪白成說:“有人走露了風(fēng)聲,上面可能要查這件事??傊厝ブ笠欢ㄒM快把手里的東西收拾干凈,可千萬別給人留下什么把柄?!?/br> 高世昌聞言便知事態(tài)嚴(yán)重,因此不再多說,叫過宋開便繞路回了自己以往銷臟的地方。而那些集裝箱則由宋開點來的那批人依次用皮卡拉回去,走的與他們不是一條路。 高世昌先到了目的的,見路上聯(lián)系的買主還沒到,便令人趁這個時候把集裝箱全部打開,有心想給自己的外孫子挑點什么然后趕緊離開,誰知這時原本安靜的集裝箱里突然多出了一堆奇怪的聲音,緊接著便從車的底盤處,冒出來一堆持槍特警將他團(tuán)團(tuán)包圍起來!為首的,赫然是他所熟悉的人?。?! “賀正平,你瘋了嗎?!” “高世昌,你真以為不讓外來車輛進(jìn)入就抓不著你了?老子藏集裝箱里讓你親自接進(jìn)來。”賀正平森冷地笑了一聲,將高世昌用力一推推到下屬腳邊,“給我?guī)ё?!?/br> “賀正平,你好大的膽子!”高世昌用力躲避抓捕,急得臉色漲紅,聲音都走了調(diào),但還是試圖拿出自己的威嚴(yán),“你一個臭當(dāng)兵的就敢抓我?反了你了!” “誰跟你說是個當(dāng)兵的要抓你?”賀正平笑了笑,擺了擺手,待轉(zhuǎn)身便朝后敬了個軍禮,高聲說:“報告首長!高世昌非法扣留走私車輛,人臟并獲,請指示!” “干得不錯?!北环Q為首長的人還了一禮,拍拍賀正平的肩,“人臟并獲,這下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br> “丁政?”高世昌一聽這聲音就知道壞了,可是他實在想不明白,這些人到底是怎么知道誰跟他接洽的?那人可至今都沒有跟他正面接觸過! “難為你還記得我?!倍≌?,賀正平的首長站到燈光下,眼里閃過一絲狠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怪就怪你自己偏偏搭上了宋超這條線。他當(dāng)年害得我女兒慘死,你以為我會放過他?老子這輩子最恨的就是走私!” “你,是賀家找的你對不對?他們給你多少錢?是不是賀征宇這個畜生!”高世昌惡狠狠地看向賀正平,“高賀兩家可是世交,賀正平你忘了建華還叫你一聲二叔嗎?” “那你還記得我爸叫你一聲兄弟么!”賀正平冷笑,突然湊近到高世昌的耳邊,“你以為我哥當(dāng)年真的不知道你做過什么?他只是沒有證據(jù)證明那些事情是你做的罷了。不過你放心,以后你一定會有時間慢慢去思考這些問題。你是怎么對我們賀家,怎么對我樂魚嫂子的,我們也會加倍還給你?!?/br> “建華可是你們賀家的孩子!你們……” “你省省吧,那種扶不上墻的爛泥會是我哥的種?真會說笑。” “你什么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我哥眼里從來就沒有高白蓮,不過是你們一廂情愿而已?!辟R正平突然笑笑,“我猜,這個時間我哥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跟高白蓮說這件事情了吧。你說你那個寶貝女兒要是知道自己的丈夫從沒碰過自己……” “你們這兩個小畜生!”高世昌突然眥目欲裂地瞪著賀正平,似是想沖過來掐死他,卻被兩名警察制服著無法動彈。 卻說這時,本該留在營地的賀征宇,則輕輕推開了自家臥室的門。 由于他的動作太輕,屋里的人似乎并沒有察覺,直到他將燈打開,床上衣衫不整的兩個人才驚恐地坐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凌琤:哥,我們這章都沒有露臉! 賀馭東:恩,不過高屎蒼和白蓮花終于要解決了。 凌琤:是啊,然后過幾天我就要去外地拍戲了。 賀馭東:……我們再去買個大行李箱吧? 凌琤:???做什么? 賀馭東:我可以考慮一下藏在里面被你拖走…… 凌琤:…… ☆、第42章 放下 賀征宇的表情沒有任何松動,因為對高白蓮沒有任何感情,所以也不覺得高白蓮身邊躺著自己以外的男人有什么不對。而他看著高白蓮的眼神卻讓高白蓮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原本想要出口的辯解都覺得沒有了上場的意義,就連緊張的感覺也很快散得無影無蹤了,只余下滿室嘲諷。 這個男人愛過他么?一瞬間,高白蓮腦子里竄過這樣的問題。 結(jié)果她發(fā)現(xiàn)自己愈發(fā)可笑。 張照心里撲通撲通直跳,但是在離開和留下之間糾結(jié)了半晌,他還是快速穿上衣服火速離開。因為賀征宇進(jìn)來之后只掃了他一眼就再也沒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他覺得現(xiàn)在走起碼安全應(yīng)該不是問題。 高白蓮也沒去管他,只管坐直了身體問賀征宇,“你想怎么樣?” 賀征宇問:“放樂魚出來的想法,是誰提出來的?” 高白蓮乍然聽到這名怔了一下,許久才反應(yīng)過來,“是我和我爸。怎么?時間都過去這么久了,突然想起來要追究?” 賀征宇若有所思,平穩(wěn)的聲線里不摻雜任何感情地說:“我只是沒拿好主意要怎么折磨你和你爸而已。當(dāng)年你們想毀了小東,如今我就毀了建華那個野種,這樣不是剛剛好么?” 高白蓮愕然地瞪大眼睛,幾乎是在尖叫:“賀征宇你瘋了嗎?建華可也是你的親兒子!” 賀征宇聞言笑了,笑得高白蓮心里跟覆上一層寒霜似的,打內(nèi)往外透著涼。他說:“你忘了?結(jié)婚那天你喝多了,屋里又沒開燈。我記得我回屋的時候你已經(jīng)睡過去了,所以那晚的人根本不是我。當(dāng)然你如果想知道是誰我也可以告訴你,免得你一直想不通為什么建華那么蠢?!?/br> 高白蓮臉色煞白地看著賀征宇,仿佛見了鬼一樣,根本無法相信他嘴里說的是真的。她兩手緊緊攥著被子,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他不要太過慌亂。 賀建華不是賀家的孩子,這怎么可能!那可是她唯一的希望! 高白蓮眼里溢出一絲瘋狂來,顫抖地說:“征宇,你故意的對不對?因為你恨高家害了孫樂魚,所以你恨我?!?/br> “你終于承認(rèn)了?” “你那么多年都不提她,今天突然提起來不就是因為知道了什么么?”高白蓮冷冷地笑了笑,卻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大喊:“可是建華他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兒子!他明明……他明明是我給你生的……” 賀征宇厭惡地看了眼高白蓮所坐的床,“你也不想想,他如果真的是我兒子,我會看著他這么窩囊?你看看小東,再看看建華,你的孩子怎么能跟我和樂魚的比?你們根本不配!” 高白蓮?fù)蝗幌崎_被子跳下床,“賀征宇你給我想清楚!孫樂魚死了,她已經(jīng)死了很多年了,我才是你的妻子!你能有今天都是因為有我爸!可你是怎么對我的!” 賀征宇懶得跟高白蓮再多說,直接叫來管家,“寧伯,把太太關(guān)起來,就關(guān)在這間屋子里,以后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許放她出來?!?/br> 高白蓮嚇了一跳,用看瘋子一般的眼神看著賀征宇,“賀征宇你敢!我爸不會讓你這么做的!” 賀征宇這才想起什么似的轉(zhuǎn)身,告訴高白蓮,“忘了跟你說,你爸走私的事情被查,估計也沒多少日子可活。至于你二哥……我會送他去見你大哥的。你們每一個傷害過樂魚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高白蓮不敢置信地?fù)涞诫娫捙赃?,費了好大勁才撥出那串熟悉的電話號碼??墒请娫捓锔揪蜎]有聲音,明顯是被人掐斷了。她愣愣地拿著話筒,好半晌沒回過神來。這才短短一天的時間,怎么世界一下就跟換了個模樣似的? 賀征宇走了,高白蓮坐在床上,腦子里不停地回憶十多年前的景像??墒侨缃襁^去了這么久,她怎么想得起來?賀建華不姓賀?那他該姓什么? 對了她還有賀建華! 高白蓮跑到門口想要出去叫自己的孩子,可是門卻被從外面鎖住,她費了半天勁卻根本打不開。 寧伯在外面說:“太太,別費力氣了?!?/br> 高白蓮握著門把,“寧伯,你幫我把建華叫來我有話要跟他說!” 寧伯問:“十九年前你們抓走樂魚少奶奶時想過,她有一天也會跟小東少爺有話說么?” 高白蓮這才想起來,這個管家似乎是多年前孫樂魚救過的人,必然是站在孫樂魚那邊的,她諷笑一聲,似乎腦子一瞬間變得特別清醒,“這么說來,張照進(jìn)來的事管家你是知道的吧?” 寧伯皺眉,“多行不義必自斃,如果不是你當(dāng)年故意把小東少爺叫出屋,他又怎么會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死亡?害得他差點失語不說,性子也……” 高白蓮至此總算是明白了,這一家子人或許就沒有哪一個打心里真正接受過她??墒撬惺裁村e?賀征宇明明是她先認(rèn)識的,她先愛上的,誰讓孫樂魚奪走了他那么多視線!她死了也活該! 寧伯口中溢出一聲嘆息,轉(zhuǎn)身便去找賀征宇。 賀宅有一間屋子里專門放著孫樂魚生前用過的東西,那里平時很少有人去,也禁止有人去。只有賀征宇跟賀馭東,會在懷念孫樂魚時去坐一會兒。 賀征宇正拿著一張照片,聽到腳步聲,頭都不回地說:“寧伯,您說小東長得像誰?” 寧伯看著賀馭東手里那張孫樂魚的獨照,心里有些悲涼,卻還是認(rèn)地回答了他這個問題,“少爺長得大部分像您,但是他的耳朵長得像樂魚少奶奶。” 賀征宇笑了笑,用拇指輕輕撫摸著照片上的人,就像撫摸著一件上好的珍寶。過了好半晌,他才將這張照片放到懷里貼身收著,問寧伯,“建華和吳遇春呢?” 寧伯說:“吳遇春帶著人走了,不過我估摸著建華還得回來,他哪里吃過什么苦。吳遇春帶他出去也不可能真的養(yǎng)得活他。” 賀征宇笑笑,“這樣也好,不過既然走了,就不用再回來了,老太太那邊我會說的?!?/br> 寧伯說:“您放心,這事我會辦妥當(dāng)?!?/br> 賀征宇擺擺手,寧伯便出去了。只是這樣一來屋子里就變得更靜,靜得好像能聽見那些人類本無法聽到的聲音。賀征宇出了會兒神,也跟著離開。他決定去b大附近的那套宅子里看看。如今那里一定很熱鬧,他想知道那個叫凌琤的孩子,為什么會知道得那么多。 凌琤本來在吃粘豆包,誰知吃得好好的,卻猛然有種發(fā)寒的感覺,弄得整個人都恍惚了一下。這豆包明明熱得很,他怎么會覺得冷? 賀馭東在這時告訴他:“外面下雪了,下得還挺大。” 凌琤趕緊三兩下把手里的東西吞進(jìn)嘴里,“這天氣還真是說變就變。希望別下太多,要不出門都不方便了?!?/br> 賀馭東正想說多下點可以打雪杖,就見窗外,一抹高大的身影正朝著宅子走近。那是他父親,他從來都不會認(rèn)錯。 賀征宇推門進(jìn)來,就見賀馭東跟凌琤兩個小伙子在那兒愣模愣樣瞅著他。他于是難得地彎了彎嘴角,問他們:“這么晚還沒睡?” 賀馭東說:“爸,您怎么回來了?” 賀征宇看了凌琤一眼才回答這個問題,“忙完了,就回來了?!?/br> 凌琤眼珠一轉(zhuǎn),心說這話聽著怎么跟以后再也不走了似的呢。這么看來高家的問題差不多都解決了? 賀征宇見凌琤不語,便朝賀馭東說:“小東,去幫爸爸弄杯熱茶。” 賀馭東當(dāng)下就知道他爹這是要支開他跟凌琤說什么,卻還是點點頭進(jìn)了廚房。 凌琤看著眼前的老丈人,然后他發(fā)現(xiàn)他老丈人也在看他。于是他輕咳了聲說:“賀叔叔好?!?/br> 賀征宇仔細(xì)地打量了凌琤一番,開門見山地問:“你是怎么知道汪雷這個人的?”那是汪白成的叔叔,真正跟高世昌有聯(lián)系的人,因為從沒有跟高世昌見過面,所以連他都無法得知,結(jié)果凌琤居然知道。 凌琤說:“對不起賀叔叔,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br> 賀征宇問:“那我要是偏要你回答呢?” 凌琤攤手,“那您就抱著這個想法糾結(jié)著唄,反正我不會回答?!?/br> 說了實話太離奇,說了謊話賀征宇早晚也會識破,對他印象反倒不會好了,如此一來倒不如什么都不說,反正以賀征宇的為人又不可能真的動手揍他。 賀征宇果然不再堅持,換了個話題問凌琤,“你接近小東有什么目的?” 凌琤大大方方地說:“這個有,我就是想對他好,這就是目的。” 剛走到近前的賀馭東:“……” 賀征宇拿過茶杯,見兒子壓抑不完全的感動,什么都沒說。不過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卻把凌琤給弄到客房去了。父子倆一起睡,像是要聊聊過往。 凌琤一個人抱著枕頭想,他老丈人一定知道什么,只是不知道會不會跟賀馭東說。不過好在他也快去外地了,這樣一來大家都能給彼此留一些空間。 說起來最近賀馭東對他的好已經(jīng)超出了兄弟界線,他這一走真不知道是不是該再回來。 有時候他會忍不住跳出這個世界,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看待這個社會,然后感受自己跟現(xiàn)實是多么格格不入。這種時候,好像只有賀馭東是連系他跟這個時代的媒介。 他知道誰離了誰都能活,可是以后自己一個人,能不能活得精彩,他真的不太確定。 這一宿凌琤睡得不是太好,但第二天他起得仍然很早,還像以往一樣跟賀馭東去跑步。這時候他才知道,原來賀征宇已經(jīng)走了。 賀馭東說:“我爸工作的地方是他跟我媽相識的地方,他對那兒有份不一樣的感情。而且有些事情也還需要處理。不過你記得白天見到奶奶時先別提他回來過的事情。” 凌琤不知道這爺倆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只能說好。 白天賀馭東沒出去,凌琤到公司里報了道之后開了會,把具體要出發(fā)的日子訂了下來,隨后便去了魚塘二街找趙凱。 這幾天忙活一堆雜七雜八的事情,這店里營業(yè)的進(jìn)度反倒被耽誤了。如今大事成定局,凌琤便跟趙凱商量著試營業(yè)一下,趁他還沒走,看看到底能不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