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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一品田園美食香在線閱讀 - 第206節(jié)

第206節(jié)

    宏寶自由自在的等在房間里,胡柳兒不光不盡義務(wù),還不跟他同房,說是怕他夜里壓著他了,但胡柳兒的房間就在隔壁。之所以宏寶敢如此大膽的引誘婢女,便是因?yàn)榇藭r胡柳兒并不在府里,說是去買布料了,要給未出世的孩子做衣服。宏寶想想就覺著好笑,不管怎么看,他也沒看出,胡柳兒那粗枝大葉的,還能拿得起針線,簡直笑死人了。

    他一邊品著茶,一邊朝門口張望,想著婢女突兀有致的身材,想著她承歡在床上的模樣,光是想著,便讓久未沾女色的宏寶欲罷不能。

    越是心急,越是等不得。他急的在屋里直轉(zhuǎn)悠,加上天氣炎熱,里衣全都汗?jié)裢噶?,他索性把外衣脫了,省得待會還得再費(fèi)事去脫。脫著脫著,最后只剩個大褲衩。

    終于,他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人家給盼來了。

    “哎喲,我的小美人,咋才來呢,可把本公子急壞了,”宏寶扔掉扇子,撲上去便把她抱住。

    這婢女也不掙扎,只任他抱著,臉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公子爺,您這樣做,就不怕惹了我家小姐生氣嗎?”

    宏寶正在撕她的衣服,可又等不得去撕,一只手便探進(jìn)她衣服里,撫著她的胸前,好久沒這么大刺刺的透快過了,宏寶滿足的直嘆惜。聽見她的問話,他懶散的道:“她又不在家,你怕什么,那只母老虎,哪有你這小模樣來的誘人,你只要把本公子伺候好了,爺以后一定納你做小妾?!?/br>
    他覺著光摸不過癮,一伸手,便把她摟進(jìn)懷里,對著她的臉一陣狂親,正要一路往下親,或是直接把她推倒在地時。他忽然覺著門外吹進(jìn)來一陣涼風(fēng),不該啊,這么熱的天氣,他咋會覺得有冷風(fēng)呢!

    ☆、第178章 上刑

    宏寶停了嘴上的動作,眼睛朝門口看去,可是摟著婢女的手卻沒有放開,甚至腰身還低在人家腰間,以緩解他的堅(jiān)忍。只看了一眼,他便嚇的魂不附體,猛的放開手,直往后退,“你!你!你什么時候來的?”

    婢女離了他的魔掌,已經(jīng)站到一邊扣衣服去了。

    胡柳兒跨著步子走進(jìn)來,揮手遣退了婢女,并招來四個身強(qiáng)力壯的老婆子,“相公,你看見我,咋會是這樣的表情呢?好歹咱們也要成親了,你想染指我家的婢女,至少也應(yīng)該告訴我一聲,我也好給你安排下,選個好地方,再備上一桌酒席,讓你玩的盡興嘛!”

    “不……不用了,我只是……只是跟她開個玩笑而已,沒有別的意思,”她越是笑,宏寶越是覺著滲人,他干脆躲到床上,抱著床柱子,防備的盯著她,生怕她一個箭步撲過來,把他生吞活剝了。

    胡柳兒怒了,猛的一拍桌子,剛剛的笑意蕩然無存,“你當(dāng)我是瞎子呢,我看你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既然你這么想找女人,好啊,那我就成全你,”她一抬手,那四個壯婆子便朝宏寶靠了過去。

    “你們要干什么?你們……你們再過來我可就要還手啦!”宏寶一見胡柳兒好比耗子見了貓,哪里有洞,就得往哪躲。

    可那四個壯婆子卻越手越近,近到跟前,其中兩個,把宏寶一把揪起來,拎著他雙腳離地。另外兩個婆子,立即蹲下,猛的扯掉他的褲子??粗劬饴愕哪腥?,四個婆子眼睛眨都不眨,那兩個剝掉他褲子的婆子,返身到胡柳兒那邊拿了個鞭子。

    看見她們手里的鞭子,宏寶一陣心驚rou跳,“娘子,娘子別啊,是,是那個丫頭先勾引我的,不關(guān)我的事啊,娘子你饒了我吧,我發(fā)誓,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絕不再犯了,行嗎?”

    胡柳兒站起來,晃著水桶腰,走到他跟前,從上到下,看了看他的身體,嘖嘖的道:“我的眼光還是不錯的,雖然你心里骯臟了些,可這皮囊還是挺不錯的,特別是……”她附在宏寶耳朵低語了什么,卻把宏寶嚇的小臉蒼白。

    看著宏寶抖得篩糠似的,胡柳兒卻是恨鐵不成鋼的生氣,心道:這男人也太沒骨氣了。在她看來,骨氣是錘煉出來的,多磨練幾次也就練出來的,她從小不也是被打大的嗎?也沒缺哪少哪。宏寶就是缺了鞭策,所以才這般不像個男人。

    看著胡柳兒臉色變的難看,四個婆子的其中一個問道:“小姐,打哪里?”

    宏寶很想說,哪里都不打成嗎?可是貌似不可能,因?yàn)楹鴥阂呀?jīng)揮手讓婆子們動手。

    婆子們將宏寶綁到床柱子上,不顧他的掙扎,還把他嘴給堵上了。其中一人拿了鞭子,開始往他身上招呼。

    其實(shí)這鞭子挺細(xì)的,并不粗,也不像傳說中的,帶著倒刺,一鞭子下去,剜下一塊rou來。這就是普普通通,用來趕馬車鞭子。

    可即使鞭子普通,可打在宏寶身上,也確實(shí)能叫他疼的死去活來,他自小被嬌寵慣了,宏寶娘連句重話都沒敢對他說過,更別提用鞭子打了。

    胡柳兒靜靜的坐在一旁,婢女給她端了杯水,因?yàn)樗辛松碓?,不能喝茶水。她看著宏寶身上漸漸多出來的鞭痕,心時里卻一點(diǎn)都不覺著痛快。

    此時,胡府的下人忽然來報(bào),說是宏桂芹在外面敲門,說是要見宏寶一面,給他送些東西。

    胡柳兒看著身上多了幾道鮮紅鞭傷的宏定,一揮手,讓婆子們把他放下來,但不許松綁,把雙手雙腳都綁上,扔在炕上,蓋上被子,嘴也堵著,也不準(zhǔn)給他傷口上藥,就這么晾著。

    四個婆子隨著胡柳兒離開了房間,留下只能干瞪眼的宏寶。

    宏桂芹之所以會來胡府,實(shí)則是受了宏寶娘的慫恿,讓她無論如何都要來看上宏寶一眼,順便再跟他商量商量,她就不相信,胡家還能只手遮天,他們得想個法子,把宏寶偷出去。

    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思,宏桂芹站在胡家大門外,她敲門時,胡府的門房過來開門,見著是她,也沒說要趕人,只是讓她在外面等著,隨后把大門一關(guān),便去稟報(bào)胡柳兒了。

    宏桂芹站在門口忿忿不平,再怎么說,她也是縣丞夫人,大小也是個官太太,咋能把她晾在門口,叫過路的人看見,還以為她還胡府求什么事呢,這多丟人!

    正在她生悶氣時,胡府的門開了,胡柳兒掐著腰,站在大門口,滿臉不屑的道:“你來我家有事嗎?要是沒事,就請回吧,我可是很忙的?!彼z毫不給縣丞夫人面子,一個不受寵的縣丞夫人,有什么好怕的。她一早就知道謝文遠(yuǎn)對這個夫人不滿意,現(xiàn)在是找不到由頭,若是找著了,換掉她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宏桂芹死死捏著自己的裙角,深吸了幾口氣,才算把滿腔的怒火平復(fù)了下去。想到娘的囑托,想到弟弟的前途,她忍了。宏桂芹十分勉強(qiáng)的擺出比哭還要難看的笑臉,“妹子,我也很忙的,可是為了你跟宏寶的婚事,我才跑的這一趟,既然你們要成親了,再怎么說我也算是你jiejie,咱們就這樣站在門口說話嗎?”她這話已經(jīng)說的很白了,要談事情,至少也應(yīng)該先請她進(jìn)去,這是最起碼的禮節(jié)吧?

    可胡柳兒又豈會管她那一套,她命下人送到兩只小板凳,就在門房邊上擱著,“坐就坐唄,你有話快些說,我身子不方便,忙了一上午,還得去睡會呢!”

    宏桂芹臉色僵了僵,若是擱在她以前的脾氣,早一蹦三尺高的,跟她干架了,拽什么拽,她有什么拽的資本,長的這樣丑,一點(diǎn)女人家的樣子都沒。想歸想,但這會她可不敢能,免得真被她轟了出去。

    宏桂芹坐下道:“妹子,我就想見見宏寶,跟他說幾句話,你們要成親了,我得問問他需要我送點(diǎn)什么,弟弟成親,我這個做jiejie的,肯定得隨些禮,他在府里嗎?你不讓我進(jìn)去,讓他出來見我也成,就說幾句話?!?/br>
    胡柳兒雙手抱胸,冷哼道:“你話講完了吧?”

    宏桂芹愣了下。胡柳兒忽然站起來,“說完就走吧,我得去睡覺了,送客!”

    還沒等宏桂芹明白過來,就有人把她拉起來,推到門外邊,隨后當(dāng)著她的面,把大門砰一聲關(guān)上了。

    “噯,你們……你們太過份了,胡柳兒,你別欺人太甚,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有種的你就出來,”宏桂芹死命捶著門。她吼的聲音太大,引來不少圍觀的人,已經(jīng)有人議論紛紛了,她趕緊閉嘴。但是回頭一想,胡柳兒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既然好說不行,那就來狠的。

    想著此時謝文遠(yuǎn)還在縣衙辦公,她便直奔縣衙而去,找著謝文遠(yuǎn),讓他跟縣令大人陳情一番,她就不相信,胡柳兒連縣令大人的話都敢不聽。

    她本來是想找謝文遠(yuǎn)的,可還沒到縣衙大門口,遠(yuǎn)遠(yuǎn)的透過人群縫隙,便瞧見謝文遠(yuǎn)從縣衙出來。

    莊縣縣衙門前四通八達(dá),出了縣衙有三條路,走其中一條,可以回謝家,中間一條,可以去城門,另外一條,一直往前,有個岔路,也是四通八達(dá),但再往前,卻是通往玲瓏巷。

    說起這玲瓏巷,聽名字就知道,街巷不寬,里面都是小門小戶的小宅子,住的大多是莊縣社會底層的人。街街巷雖然狹窄卻并不臟亂,從兩邊院里伸出的樹蔭,倒是給這條小巷增添了別具一格的風(fēng)味。

    謝文遠(yuǎn)走的方向便是這條巷子,宏桂芹納悶了,想不通他來這里是為什么,所以才一路不聲不響的跟著了。此時日頭偏西,夜幕即將落下,傍晚時分酷熱漸漸消散,可熱度依舊不減。每年夏季都有幾天是最炎熱的,過了最熱的三伏天,就會再幾場暴雨,酷熱也是緩解很多。

    謝文遠(yuǎn)走在前面,熱的后背衣衫都濕了。可不知為何,宏桂芹卻覺著后背透著涼意,心也慌慌的,心神不定。這幾日,謝文遠(yuǎn)時常深更半夜才回來,她一問,便推脫說公事繁忙。而她忙于看顧孩子,也沒有多問。現(xiàn)在想來,她最近對謝文遠(yuǎn)似乎太過放松了。

    宏桂芹不敢跟的太近,還好這條巷子有彎度,她藏在拐角便可??粗x文遠(yuǎn)步子不停歇的直奔巷子深處而去,在一扇紅漆木門前停下步子。在抬手敲門之前,四下看了看,覺著沒有熟人,才上前敲門。

    不多時,那門便開了,宏桂芹離的遠(yuǎn),看不清來開門的是什么人,只能瞧見謝文遠(yuǎn)隨后進(jìn)了門,隨后大門便關(guān)上了。

    她不甘心,跑上去,扒在門縫邊,想透過門縫,看到里面的情況,可惜這門縫小的可憐,門板又厚,別說看了,就是想聽見聲都難。

    宏桂芹急的在門前走來走去,有好幾次想上前敲門,可人家都說捉j(luò)ian要捉雙,等她敲了門,人家準(zhǔn)備好了才來開門,她還能看見個啥?到時謝文遠(yuǎn)就有無數(shù)個理由推脫,她闖也是白闖,還會引起他的不滿。宏桂芹雖然脾氣壞,可她也不笨。

    一個過路的婦人,見她站在那走來走去,對她投來異樣的目光。

    宏桂芹眼角掃到她,靈機(jī)一動,急忙把她拖到一邊,并從懷里掏出幾個銅板塞給婦人,“呃,大姐,我就想跟你打聽下,這宅子里頭住的是什么人,這錢你收著,回家買些好菜吃?!?/br>
    那婦人看了看手里的銅板,頗有深意的笑了笑,直言不諱的道:“別拿話糊弄我了,來小寡婦這里找相公的女人,可不止你一個,你還算聰明,知道先問問情況,不像有些女的,直接帶人闖進(jìn)去?!?/br>
    聽到寡婦一詞,宏桂芹心都涼完了。都要天黑了,謝文遠(yuǎn)跑來這里找個小寡婦,除了干那齷齪事,還能干個啥!

    那婦人見著宏桂芹臉色慘白,竟好心安慰她道:“大妹子,你也別怪我說話直,這男人找樂子,就跟那偷腥的貓兒似的,你要是打他罵它,把他惹急了,咬你一口,可你要是不管不問,只當(dāng)不知道,它在外面游蕩的夠了,自然也就回來了,不是我說,你這會要是沖進(jìn)去,或者帶著人來大吵大鬧,又能咋樣呢?大不了一拍兩散,男人可以,但你不行哪,你有小娃了吧,既是有了小娃,就該多為小娃想想?!眿D人說著說著,忽然一后大腿,她光顧著說話,差點(diǎn)把家里的活給耽誤了,急忙回家做飯去了。

    宏桂芹只覺著自己的身體都被掏空了,無力之下,只能扶著墻站立。不覺之下,滿臉都是淚水。她在巷子里站了許久,等到強(qiáng)烈起伏的情緒恢復(fù)些之后,最終還是轉(zhuǎn)身,回家去了。

    傍晚的時候,麥芽抱著牛牛,想要到黃大全那里買些菜種的,路過二妞的店,看著客人不是很多,便向她要了些臭豆腐吃。二妞現(xiàn)在賣的臭豆腐,都是她自己泡的了。這小店后面也有個院子,王大慶把院子收拾出來以后,便四處買臭咸菜水,用來泡臭豆腐。

    他們這小生意越做越順手,已經(jīng)不像起先那般顧前不顧后,總是出錯了。

    麥芽到的時候,王大慶帶著如意正在門店里頭洗面筋,前面有油鍋,二妞就怕如意淘氣,過來抓油鍋,萬一燙著,可就要了老命了。

    見著麥芽過來,二妞把臭豆腐炸到她最喜歡吃的程度。麥芽喜歡吃炸老些的,外面有層焦嫩的殼,這里面軟嫩,外面焦脆,這樣才最好吃。

    麥芽才剛坐下,牛牛就吵著要下地玩,麥芽沒法子,便把他放地上,一只胳膊夾著他,一只手拿筷子吃臭豆腐。

    二妞手上的活忙完了,便過來幫她帶牛牛,順便問道:“咋樣,我這臭豆腐味道還過的去不?跟你以前做的有沒有一比?”

    “唔……”麥芽嘴里吃著東西,不方便應(yīng)她,只點(diǎn)點(diǎn)頭。

    二妞忽又嘆息道:“肯定不一樣,光是這油,就沒有家里炸時純粹了,可這菜油這樣貴,我們也舍不得總是換,可這油不換,炸出來的臭豆腐,就沒有之前的香了?!?/br>
    麥芽咽下嘴里的東西,才道:“生意做的長久了,都這樣,特別是像這咱小攤小店,你要是時常換油,那賺的還不夠買油的呢湊合著吧,至少你這臭豆腐腌的入味,炸出來也香的很。”

    夏天的傍晚,是賣臭豆腐的旺季。二妞才坐下一會,便又有客人來了,她又得忙著去炸臭豆腐。

    牛牛又回到麥芽懷里,他聞著碗里的東西,很是眼饞,又見著娘親吃的那樣香,便湊上前去,扒她的碗。

    麥芽好笑道:“你是不是也想吃啊?那娘親給你弄一小塊,先嘗嘗味道。”她用筷子夾了些里面最嫩的部分,喂進(jìn)他小嘴里。

    牛牛砸吧著嘴,眉頭皺了好一會,大概是沒感覺出來這東西是啥味,他平日里吃的也算精細(xì),難得吃上一回帶著臭味的東西,好奇大過喜愛。

    如意見著牛牛站在小桌邊上,也從里面探出頭來,奶聲奶氣的叫道:“弟弟,弟弟!”

    都說小娃見小娃,格外親切。如意見著牛牛就是如此,笑的別提有多開心了,歪歪扭扭的邁著步子就要往外邊來,想要跟他玩。牛牛卻只關(guān)注娘親碗里的臭豆腐,大概是覺著一點(diǎn)點(diǎn)的喂不過癮,他伸手就去抓了一塊,也不管那臭豆腐上是不是沾了辣椒,直接就往嘴里送。

    麥芽正在跟二妞講話,也沒發(fā)現(xiàn)他嘴里塞著東西,等她發(fā)現(xiàn)時,牛牛被辣的嗷嗷叫,眼淚鼻涕流了一大把。麥芽趕緊拿帕子給她擦嘴巴,“哎呀,你這小子也太貪吃了,瞧瞧這身上弄的,這回好了吧,看你還敢貪吃不!”

    “嗯嗯……”牛牛被辣的直哼哼,委屈極了。

    如意也懂事,上手夠著桌上擦桌子的抹布,也要給他擦嘴巴,“擦……擦……”

    牛牛起先倒沒反應(yīng)過來,只覺著一股難聞的味道堵在自己鼻子上,好難聞,他急忙揮手想把這東西扒拉開??扇缫鈪s堅(jiān)持不肯把抹布移開。要不是麥芽攔著,把抹布搶了過來,她這會早把抹布往牛牛嘴里塞了。

    麥芽好笑著教如意,道:“如意啊,這個抹布臟,不能擦嘴巴,得用這個擦,知道不?你看,就像這樣,”她從懷里掏出一塊紅色帕子,在如意臉上擦了擦。這帕子是用最普通的棉布織成的,其實(shí)古代紡織業(yè)還是比較落后的,剛織出來的布很硬,也很粗糙,她便用淘米水,加上一醋跟生姜,進(jìn)行熬煮,如此一來,既達(dá)到消毒的效果,又能使布柔軟些。

    如意抱著她遞過來的絲帕,摸著上面繡著的荷花,滿臉的愛不釋手。

    二妞一邊在給客人炸臭豆腐,一邊埋怨道:“如意這丫頭,才這么一點(diǎn)點(diǎn)大,就曉得要愛美,那衣服鞋子,都得有個花才肯穿,要是衣服上哪個地方弄臟了,她都得哼唧半天。”

    麥芽摸著如意的辮子,笑道:“女娃嘛,愛美是很自然的事,要是跟男娃一樣,泥里土里的鉆,你又該煩心了?!比缫獾霓p子,自從過了百天,剔了一次胎毛之后,就再也沒剪了。在古代,還沒有理發(fā)師這個行業(yè),只有刮胡子的。都束著長辮,給誰理發(fā)呀。

    二妞道:“那是,我也就喜歡我家如意干凈,上次回家,我看家里的兩個小弟弟,天哪!皮上天了,整個就是混世魔王,一出去半天不要,身上就全是灰,到了晚上,衣服臟的都看不出顏色來了?!?/br>
    麥芽聽她講的好笑,想著牛牛以后怕也是這個德行,看來,還是生個女娃保險(xiǎn)一點(diǎn)。她倆正說的起勁,遠(yuǎn)遠(yuǎn)的,就瞧見宏桂芹往這邊來了。原本街上人來人往,麥芽也沒有刻意去注意她,可宏桂芹走路也不看路,接連撞了好幾個人,鬧哄哄的,她不想注意都難。

    二妞也看見了,她小聲對麥芽道:“噯,你看她這是咋了,喲,好像還哭了呢!”宏桂芹眼睛紅了一大圈,邊走路還邊吸鼻子,那模樣看來委屈極了。

    宏桂芹往這個方向來,看樣子是回宏記的。麥芽側(cè)過身,不想跟她碰面,免得又生什么事端。可這麻煩向來是撞上的,而不是找來的。

    牛牛跟如意在爭東西,赫然就是那裝臭豆腐的碗。牛牛想吃,也不知如意是什么意思,攔著不給他吃,兩人都拽著碗,互不相讓。牛牛小些,力氣也就小,搶不過她,急的嗷嗷直叫喚,終于引來宏桂芹的注意。

    “噓,別亂嚷嚷,”麥芽把那碗拿開了,讓他倆誰也搶不到,順勢又抱著牛牛轉(zhuǎn)了方向背對宏桂芹。只希望她快快走過去就好。

    可宏桂芹卻在聽見牛牛的聲音時,把視線投了過來。她本來心里就有氣,沒地撒呢,這會看見個出氣的了,怒火蹭蹭就往上竄,三步兩步的走過來,對著麥芽的背影,聲嘶力竭的吼道:“田麥芽,看見我現(xiàn)在的樣子,你是不是很滿意,是不是很痛快?你終于報(bào)仇了,你終于可以安心了是嗎?”

    她是用吼的,聲音大的嚇人。麥芽怕她嚇著兩個小娃,急忙把如意跟牛牛一同拉在懷里,捂著他們的耳朵,等到宏桂芹吼完了,才放開他倆。

    麥芽被她罵的莫明其妙,可當(dāng)著小娃的面,她不想跟人爭吵,免得嚇著孩子,便盡量用平和的口氣,對她道:“都不知道你說什么,要抽瘋,麻煩你走遠(yuǎn)些抽,或者回你家抽去,在這里鬧什么,光著滿街人的面,也不嫌丟臉?!?/br>
    宏桂芹原本心里就有氣,又哪里聽得了她這樣講,當(dāng)下沖到桌子邊,拿起桌上的一疊碗,抬手便摔,“丟臉,我今兒就丟一次臉了,我非丟給你們看看!”瓷碗摔碎了,飛濺的碎渣子,掉的遍地都是。

    這一動靜,可把店里吃飯的客人都嚇跑了,二妞一看客人跑了,自己的碗又被她摔碎了,她也是火爆脾氣,當(dāng)即丟下正夾臭豆腐的筷子,一下?lián)涞胶旯鹎勖媲?,使勁推了她一把,“你發(fā)什么瘋,要摔東西回你家摔去,我告訴你,你今兒摔碎的碗,明兒都得給我一一賠回來,還得是一模一樣的,少一個都不行!”

    宏桂芹心里有事,冷不防被她這么一推,腳下沒站穩(wěn),跌坐到地上,一旁的桌子也受了牽連,嘩啦啦倒了一片。

    二妞微微訝異,她是沒料到,這女人居然一推就倒,她起初的想法就是想推她一下而已。王大慶從里面沖出來,看著眼前的狼藉,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可是他又能去罵誰呢?是宏桂芹來鬧的事,也是她先砸的東西,麥芽也沒動。他雖然生氣,卻也積壓物資,二妞也不是無理取鬧。

    歸結(jié)來歸結(jié)去,最后只得把錯歸結(jié)在宏桂芹身上。王大慶心疼不已的沖她吼道:“你們家有錢,那是你們的事,可你不能拿別人家的東西不當(dāng)回事,你這不是欺人太甚嘛!”他不善言詞,一急之下,就更加說不好了,只是一個勁的干著急,臉都憋紅了。

    宏桂芹從地上跳起來,撒潑似的把頭朝王大慶胸前擂,“你們才是欺負(fù)人,你們一家都欺負(fù)人,有本事你再來推我啊,你推啊,我今天就跟你們拼了!”她擂了兩下,被王大慶躲開了。

    宏桂芹沒地方撒氣,又沒命似的跟二妞撕扯到一塊。麥芽只來得及把兩個小娃帶開,免得他倆受到波及,卻沒空去幫二妞一把。

    宏記的人聽見外面的吵吵聲,黃大全也聽見了,不光他們聽見,半個街道的人都聽見了。

    宏記的伙計(jì)忙著回去通知宏有成,宏有成聽到伙計(jì)稟報(bào),慌慌張張的跑出來,看見女兒被二妞壓在身下,他也慌了,急忙叫伙計(jì)沖過去把他們拉開。黃大全也趕了過來,可惜二妞力氣太大,他跟王大慶兩人合伙才算把她倆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