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jié)
不是有那么一句話嘛!會(huì)咬人的狗不叫喚,那只會(huì)虛張聲勢的,其實(shí)膽子也沒多大。 這個(gè)比喻雖然難聽了些,卻道出了實(shí)情?,F(xiàn)在麥芽跟鐵穆蘭相比之下,就是如此,別看鐵穆蘭叫的兇,其實(shí)她不過是個(gè)沒經(jīng)驗(yàn),妄自尊大,外加目中無人的嬌小姐,豈知外面世道有多險(xiǎn)惡,也更加不懂得如何去看人。好比,在她看來,麥芽好像只是個(gè)鄉(xiāng)野村姑,頂多嘴皮子利落些,可又怎能跟她比呢? ☆、第160章 出口傷人 婢女被麥芽瞪的,慢慢垂下頭,不敢再看她。 鐵穆蘭也對麥芽的眼神有些避諱,她轉(zhuǎn)開臉去,裝作沒看見。 這時(shí),小二已經(jīng)端著飯菜上來了,他瞧見麥芽也坐在桌邊,還納悶?zāi)?!心道:這兩人咋湊到一塊去的。 老仆執(zhí)著酒壺給鐵穆蘭倒了杯,鐵穆蘭喝酒也挺猛的,一口飲下,都不帶換氣的。她執(zhí)的酒杯,倒?jié)M之后,足有一兩酒,一兩白酒一飲而盡,說明她酒量肯定很不錯(cuò)。 麥芽眸色清冷,“既然姑娘要用飯,那我便告辭了,不過呢,臨走前還是有句忠告不得不說,任性,不代表可以胡作非為,家世富有,也不代表就可以欺人太甚,還是好自為之吧,別把自家的臉面丟盡了,惹人笑話!”她此番言詞,跟扇鐵穆蘭耳光差不多,有夠犀利的。 麥芽一說完,便站起來準(zhǔn)備走了。鐵穆蘭手一揚(yáng),砰一聲,把酒杯拍在桌子上,那酒杯在她手里碎成好幾瓣。 陳二順一看苗頭不對,忙走過來,道:“穆蘭啊,好端端的吃個(gè)飯,何必動(dòng)怒呢,麥芽是我閨女,元青是我女婿,若他倆有什么得罪姑娘的地方,你只管對我說,回頭我說他們幾句就是了。” 鐵穆蘭眼神陰郁的瞥他一眼,重重的哼道:“陳叔,沒想到你竟找了個(gè)破鞋當(dāng)媳婦,真是叫人失望!” 此言一出,大廳里的眾人都傻眼了。大家在一塊一向是和氣生財(cái),何曾聽到這般狠毒的言論。 陳二順當(dāng)場臉色就鐵青了,田氏臉色也很難看,有些別扭的轉(zhuǎn)過臉去。 麥芽本來已經(jīng)走了兩步,突然聽見鐵穆蘭的惡言,氣的再度轉(zhuǎn)回身,幾步奔到鐵穆蘭的桌邊,抄起桌上已經(jīng)重新倒?jié)M的酒杯,劈頭蓋臉的潑到鐵穆蘭臉上,動(dòng)作干凈利落,“這是對你嘴巴犯賤的懲罰,虧你還妄稱自己大家小姐,連這種話都說的出,你又比誰高貴了?丟人!” 鐵穆蘭一拍桌子,嚯的站起來,“你!你敢潑我!” 李元青見著情形不對,趕忙沖到麥芽跟前,一把攥住鐵穆蘭揮過來的拳頭。他本來力氣就大,縱使鐵穆蘭會(huì)點(diǎn)拳腳,可跟男人的力氣比起來,她會(huì)的那點(diǎn)武功,實(shí)在算不了什么。加之,李元青心中氣憤,手上力氣也就越發(fā)大了。直捏的鐵穆蘭臉色發(fā)白,疼的直皺眉。 那老仆跟婢女在聽到自家小姐說的那些混賬話時(shí),就知道大事不妙,此時(shí)又瞧見小姐被人拿住,忙上前又是道歉,又是陪禮。 麥芽怕事情鬧大,就把李元青拉開了。鐵穆蘭的手雖被救了下來,可是已經(jīng)被捏出幾道鮮紅的指印,要是李元青再使點(diǎn)勁,她這手只怕都要斷了。 臨仙樓發(fā)生了這么大的動(dòng)靜,驚動(dòng)了周圍的人,這會(huì)門口圍了不少人。 秦語堂也趕了過來,一見此刻的場面,以他對鐵穆蘭的了解,事情一定是她挑起來的。他跟鐵穆蘭不熟,但跟鐵家老頭子卻有幾分交情,等同于忘年交,“鐵姑娘,你又在這里鬧什么,你們兩個(gè)還不趕快把她帶回去,等我問明了事情的原委,再去府上跟鐵老爺說清楚?!?/br> 鐵穆蘭不甘心的吼道:“秦大哥,為什么要說我鬧,你沒看見我手腕都快斷了嗎?” 麥芽冷笑道:“還沒斷,只差一點(diǎn),若是再叫我聽見你講那些混賬話,休怪我找上門去,既然你能講那些混賬話,我是不是也可以說,你老爹沒有兒子,真是走運(yùn),再多一個(gè)鐵穆蘭,只怕他得少活好幾十年呢!”她最恨別人傷害她的家人,田氏又沒招她惹她,她何必出口傷人! 這回連秦語堂都傻眼了,他一向覺著麥芽是溫柔的,笑顏如花的女子,沒想到,她火起來,還真是挺可怕的。 鐵穆蘭氣的直想上去掐死她,婢女跟老仆死命抱著她,“小姐,咱還是先回去吧,別再鬧了,要是叫老爺知道,咱們就麻煩了,先消消氣,咱不跟他們講較?!?/br> 僵持了一會(huì),可能是鐵穆蘭的手腕真的很痛,不得已,才出了臨仙樓。 見她走了,麥芽忙回頭去找田氏,陳二順早就不管外面的事,急著去哄了。麥芽心里也挺郁悶的,牛牛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睜著大眼睛,看著他娘親。 麥芽伸手把他抱過來,扭頭就往宅子去了。 李元青心知要壞事,他娘子生氣了。秦語堂拍拍他的肩,“去吧,誤會(huì)要早些解釋清楚,別叫她生氣?!?/br> “嗯,我知道了,那邊的事,就麻煩你了,”他指的當(dāng)然是鐵家。這年頭,官比天大,他們雖然不怕得罪人,但也不想平白無故的招惹他們,沒權(quán)沒勢的平頭老百姓,也就這點(diǎn)最悲哀。 麥芽一路頭也不回的往宅子去,牛牛玩了一上午,早困了,趴在她肩膀上小腦袋瓜子不時(shí)的種幾棵豆子,眼睛也快瞇起來了。麥芽心疼的道:“牛牛乖,再等一下下,馬上就能睡覺了,你看,娘已經(jīng)在開門了。” 她的行李,一早就送過來了,還是她之前生牛牛時(shí)住的那間屋子。 進(jìn)了院子里,她正要反身把門插上,一抬眼睫,瞧見李元青往這邊來了。她心知這事跟李元青沒什么關(guān)系,雖說是他惹出來的,但也不是他有意想招來的麻煩。 想到此處,麥芽嘆了氣,沒有插門,抱著牛牛直接往里屋去了。 她哄著牛牛睡午覺,對緊跟著進(jìn)來的李元青視而不見,背對著房門,即不看他,也不理他。 李元青撓了撓頭,在屋里站了一會(huì),想來想去,還是決定用柔情戰(zhàn)術(shù)。他脫了鞋,也擠了炕,就著麥芽的身后,躺了下來。 麥芽還是不動(dòng),只當(dāng)作啥也不知道,倒是牛牛瞧見他爹爹過來了,停下吃飯的動(dòng)作,沖他‘哦哦!’的講話。 李元青探過手來,摸了摸兒子的頭,“乖,快些吃,吃飽了好睡覺覺,爹爹惹你娘生氣了,你快些睡著,爹爹就能哄娘親了?!?/br> 牛牛小嘴里又發(fā)出幾聲模糊的咕嚕聲,好像在跟他對話一樣。 李元青嘆了口氣,滿面無奈的道:“是爹爹的錯(cuò),爹爹不該接鐵家的活,要是不接她家的活,今天你娘也不會(huì)無端的受牽連,也怪爹爹大意了,沒想到世上還有鐵穆蘭那般無賴潑皮的女子,兒子,快幫我跟你娘討個(gè)人情,叫她別再生我的氣,只要她不生氣,咋著都行?!?/br> 牛牛看著他,似乎真的很認(rèn)真的在聽他講話,連飯都顧不得吃了。一見他老爹講完了,他也開始‘噢噢嗯!’ 麥芽看他們父子倆一來一去,實(shí)在可笑,忍不住便笑了。牛牛見她笑,他也跟著傻樂,小胳膊小腿兒又是踢又是抖的。 李元青湊合麥芽耳邊,輕輕呵著氣,“娘子,你不生氣了吧?要是還有氣,那便打我兩巴掌,”他抓著麥芽的手,就要往自己臉上招呼。 “哎呀,別鬧,牛牛剛才還困著呢,被你這么一攪合,他倒清醒了,”麥芽抽回手,佯怒的瞪他一眼。 看出她是真的不在生氣,李元青懸著的心終于能放下了。他笑著重新躺到她身后,一手?jǐn)堉难皇痔竭M(jìn)她的衣衫里。 麥芽把牛牛摟過來,哄著他邊吃邊睡覺,可牛牛也精明的很,趴在娘親胸脯前,發(fā)現(xiàn)那里突然多了只手出來,他哼哼的嘟囔著,顯然對這只手闖入娘親的身上很不滿。 李元青隔著麥芽,摸上牛牛的小鼻子,輕捏了下,“寶寶乖,娘親也不是你一個(gè)人的,也有爹爹的一半哦!” 麥芽拍掉他的手,嬌嗔道:“你再鬧,他中午都不用睡覺了?!?/br> 牛牛本來也很困了,沾上娘親的胸前沒多久,便呼吸均勻的睡著了。麥芽也打了個(gè)呵欠,早上起的早,又鬧了一上午,帶孩子很費(fèi)精力的,所以她現(xiàn)在也困的很。 不過,她沒脫衣服,把牛牛睡覺的姿勢擺好后,合衣靠在炕邊便要睡了。 李元青靜靜看了會(huì)她的睡顏,麥芽知道他在瞧著自己,她也沒睜開眼睛,只喃喃的道:“你也瞇一會(huì),趕了一上午的馬車,也怪累的?!?/br> 李元青依舊沒有吱聲,卻抱住她,貼上她的嫩唇,溫柔又不失火熱的吻著她,直把麥芽心里僅存的一絲別扭給吻了去。 她靠李元青跟前,重重的在他胸口上捶了一拳,“下次再敢給惹桃花回來,你就別想再進(jìn)我的屋子,也別想再上我的炕!” 李元青咧嘴笑,“遵命,娘子,下次為夫再出門時(shí),一定戴個(gè)斗笠,把腦袋遮起來,這樣總行了吧?” 麥芽被他逗笑了,不過笑過之后,又擔(dān)憂起其他的事來,“剛才那個(gè)秦穆蘭在酒樓說了我娘那么難聽的話,我看你怎么哄丈母娘去,還有啊,這事她會(huì)善罷甘休嗎?不過,她要是再敢來招惹我,看我怎么修理她!”連最起碼的尊重都不懂得女子,也不值得別人善待她。 李元青笑著應(yīng)下,“是是,娘子說的極是,我待會(huì)就去給丈母娘陪禮道歉!” ** 這事當(dāng)然沒那么容易了結(jié),倒不是鐵穆蘭真的有多喜歡李元青,她氣不過的,是那一家人對她的不敬,還有田麥芽講的那些無理之言。什么叫她老爹幸好沒兒子,這不是在變相的指責(zé)她爹沒后嗎? 老仆人雖然一直護(hù)著大小姐,可他也活了這么久,一些基本的道理也不是不曉得,只是因?yàn)樽o(hù)主心切,才縱容她干出這般逾矩的事。說到底,今天的事原本就是鐵穆蘭的錯(cuò),人家不愿意,你還非得去插一腳,這算什么事? 老仆人掂量了下措辭,才道:“小姐,我看這事還是算了吧,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真要鬧開了,也不好,老爺也會(huì)不高興的?!?/br> 他們此時(shí)走在回家的路上,鐵府所在的之地,不是鬧市區(qū),來往的人也不多。 鐵穆蘭一聽老仆人這樣講,氣不過,一腳踢翻了路邊的一塊招牌。那是一家酒坊擱在路邊的招牌,被她踢的粉碎。 酒坊里的人還以為有人來砸場子,趕忙跑出來看。 老仆人連忙給人家陪不是,順便把損壞招牌的錢賠給人家。鐵家雖是莊縣的大戶,但他們又不是土匪,若是都依著鐵穆蘭的作風(fēng),鐵家早就引起公憤,被聯(lián)名趕出莊縣了。 鐵穆蘭冷哼道:“我踢了就踢了,為何要給他賠錢?一個(gè)破招牌而已,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老仆人陪著笑,“小姐,人家有人家的難處,咱不能因?yàn)樽约翰桓吲d,就讓別人遭殃吧?” 鐵穆蘭是他看著長大的,她之所以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鐵老頭有責(zé)任,他也脫不了干系,都是慣壞的。 秦語堂從后面追上來,喊道:“鐵姑娘!” 鐵穆蘭回頭,見著是他,縱使心情不好,可也乖乖的應(yīng)了,“秦大哥,你找我有事嗎?”她對秦語堂有種打心底而起來敬畏,就好比學(xué)生敬畏老師。 秦語堂原來就是個(gè)清冷的人,此刻眼神更冷了,他走到鐵穆蘭跟前,神色淡漠的道:“我想知道,你跟麥芽到底有何過節(jié),是她得罪你,還是你有意找茬?” “我才沒有?”鐵穆蘭高聲辯解,隨后又覺著他這話問的問題,“秦大哥,你說這話什么意思,難不成你以為我閑的沒事干,特意跑去找他們的麻煩嗎?我不過是想讓李元青替我在府里做幾件家具,一點(diǎn)點(diǎn)小事而已,他們卻死活不答應(yīng),這不是叫跌面子嗎?你叫我臉面往哪擱?再怎么說,我也是堂堂鐵家大小姐,總不至于連個(gè)長工都請不起!” 秦語堂靜靜的聽她說話,從中抽絲剝繭,迅速理出癥結(jié)所在,就是‘在府里’這三個(gè)字。他跟李元青認(rèn)識(shí)也有好幾年了,以他對李元青的了解,就是給他金山銀山,他也不會(huì)離開麥芽跟牛牛,哪怕只是幾個(gè)月。這丫頭分明是強(qiáng)人所難,故意沒事找事。 秦語堂板起臉,道:“人家不同意到你府上干活,你就說人家不給你面子,請問大小姐,你是不是覺得但凡是人,都得聽你的吩咐,把你的話當(dāng)作圣旨,但有不從,你就得找上門去,再把面子找回來?” “你……”鐵穆蘭想反駁,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從下口。 秦語堂輕蔑的冷哼:“我說對了吧?也真虧得你爹沒有在京城做官,否則的話,你豈不是要比公主還要猖狂?” 他言詞犀利,鐵穆蘭被他訓(xùn)的低頭不語,也就是秦語堂,換作別人講,她早把人踹飛了??墒菍χ卣Z堂,她卻下不了手。 她此時(shí)沒講話,并不代表,她對這件事就認(rèn)了慫。長年嬌慣下長大的性子,豈是這么容易就改了的。秦語堂雖知道無用,可也沒法子,只能多長幾雙眼睛,看住了她。 經(jīng)過鐵穆蘭這一番鬧騰,麥芽在縣城里待的興趣也沒了,所以她準(zhǔn)備過一晚,明日一早就回家。 傍晚的時(shí)候,她把牛牛交給李元青照顧,她去幫二妞忙忙,來一趟,好歹盡點(diǎn)心。 二妞炸了她臭豆腐,叫她嘗嘗黃二妞獨(dú)家秘制的醬料。 這吃臭豆腐跟涼皮,特別是涼皮,最重要的不是原材料,而是這配料,涼皮本身也沒有啥味道,只有加了香辣的醬料拌一拌,才能好吃。以前麥芽是用自制的黃豆醬加上辣椒醬,在一起炸成的調(diào)料汁。再加入蒜泥,香菜葉,麻油。除此之外,也沒什么可加的了。 可她一嘗二妞的醬料,卻聞到有著很特別的醬香,有些像醬油的香味。誰都知道醬油就是黃豆經(jīng)過發(fā)酵釀出來的,這有醬的味道本身并不奇怪,但是二妞搞來的醬,卻不似自家腌制的黃豆醬,香味很特別,說不出的香。 麥芽瞧她笑的自信滿滿,便道:“這是不是釀醬油剩下的黃豆渣炒成的?” 二妞眼睛懵然睜大,驚奇道:“呀,你咋猜到的?我還尋思這主意只有我一個(gè)人能想到呢?” 麥芽淡淡的笑道:“也不難猜啊,左右不過是黃豆做的,只是跟家里做的味道不一樣,想必這家做醬油的作坊,做醬油的法子也跟別人家的不同吧?” “我拿原料醬給你嘗嘗,”二妞站起來去了里屋,不一會(huì)搬了個(gè)壇子出來,掀開上面的蓋子之后,一股濃郁的原醬香味飄了出來。 麥芽深吸一口氣,道:“這醬好香。”二妞舀了些給她嘗嘗。 一般來說,黃豆制成的醬,若是不加其他的原料,多多少少都會(huì)有些苦澀的味道,在古代沒有任何化學(xué)添加劑的情況下,這種苦澀味,很難去除。不過有了土生土長的蔬菜中和,也能將澀味去掉一些。等到泡出醬瓜,醬豇豆時(shí),那澀味也就被蔬菜的清新給掩蓋掉了。 但是二妞抱來的醬,含在口中,有甘甜的滋味,絲毫沒有苦澀之感。 麥芽吃驚的看著二妞,猜測道:“這里面有蔗糖吧?” 二妞沖她豎起大母指,“不愧是田麥芽,一下就猜到了,就是加了甘蔗汁,也就是在煮黃豆的時(shí)候,先用清水過濾掉,黃豆里的生澀味,再用甘蔗水進(jìn)行熬煮,這是他們家的秘方,人家也不可能告訴我,是我自己偷偷瞧見的,先前也沒想通,后來慢慢琢磨出來的?!?/br> 麥芽道:“這樣做醬味道雖好,可成本很高啊,他們這樣做能賺著錢嗎?” 二妞收起醬壇子,對她道:“當(dāng)然能賺錢啦,人家的醬油是專門賣到京城,價(jià)格貴的離譜,不是咱們普通人家有買的起的,為了保證質(zhì)量,留下的醬渣就不要了,都當(dāng)做普通黃豆醬賣到了外面,也不用他們醬油坊的名字,所以你是打聽不到的?!?/br> 麥芽笑著白她一眼,“我打聽她做什么,不過這醬確實(shí)是好東西,回頭你多買些,我?guī)Щ厝顺裕髂晡乙苍囍盟业姆ㄗ幼鲠u油,看看能不能做出這個(gè)味道來?!?/br> 二妞道:“你千萬別瞎折騰,雖然咱們知道加了甘蔗汁,可我還聽說,我們老菌種,都是很多年傳來的,沒有那個(gè)東西,你就是用一模一樣的法子,也釀不出他家的味道,一個(gè)弄不好,醬就得酸了?!?/br> 麥芽笑道:“你說的也是,一家一個(gè)秘方,要是那么容易做,就不叫秘方了?!?/br> 這會(huì)來如意小攤上吃臭豆腐的人越發(fā)多了,等到天一黑,人也就少了。又沒路燈,沒有燈泡的,加之街上風(fēng)大,所以像二妞這種小店,很早就收攤關(guān)門了。 麥芽幫著她一直收拾到最后一位客人走,正要幫著把凳子往屋里搬時(shí),就見著幾個(gè)人氣勢必洶洶的殺了過來,領(lǐng)頭的,赫然就是宏桂芹,而她身后跟著的,看穿著,應(yīng)該是客棧的伙計(jì)。這一伙人來者不善,王大慶大概是遇到的多了,不慌不忙的叫二妞跟麥芽往后退,他走了過來,擋在那些人面前,滿面戒備的道:“你們又想來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