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沒有請吹鑼打鼓的藝人,只有林氏跟親人的哀嚎聲。 大花還不懂,抱著牌位,被小花爹那邊的親人牽著手,走在隊(duì)伍的前面,李元青他們抬著棺材,緊隨在后面,棺材的后面是林大姑哭的直不起腰,被田氏跟林虎娘攙扶著往前走,麥芽拉著小花跟在隊(duì)伍的后面,還有些自愿跟隨的村民尾隨著隊(duì)伍而走,還有其他負(fù)責(zé)放炮竹,撒紙錢的人,也走在隊(duì)伍的兩側(cè)。 按著風(fēng)俗,每走過一個路口,就得放一掛鞭炮,撒一把紙錢,好叫回門的亡靈不會走錯路,識得自己的家。 麥芽第一次經(jīng)歷古代的葬禮,聽著他們的哭聲,只覺得后背涼涼的。林大姑的哭喪,帶著點(diǎn)唱腔,拖著長長的尾音,這聲音要是半夜聽來,是挺滲人的。 到了墳地里,那放棺材的坑,早都挖好了,只等棺材下葬。 期間又是一通規(guī)矩,林大姑的哭聲也時斷時續(xù)了,想來,她也是太累了,哭不出來了。 大花姐妹倆就站在一邊,看著她爹的棺材放進(jìn)去,看著黃土慢慢蓋上。 小花不知怎么的,看著那一鍬一鍬的土覆蓋而上時,哇一聲就哭了,四下找她娘,也不知在害怕什么,還是她明白了,這被黃土埋上的人,就是她的親爹,以后再也見不到了,世間便再也沒了這個人。 林大姑抱著她,剛止住的淚水又往下掉,整個眼睛紅腫著,都快糊到一塊了。大花偷偷抹著眼淚,田氏她們也跟著掉眼淚。這情景怎能不叫田氏觸動,當(dāng)初她也跟林大姑一樣,站在邊上,看著黃土蓋上田父的棺材。麥芽那會太小,她不忍心讓她瞧見這個場面,所以下葬那天,只有冬生抱著牌位站在一邊。 主持行禮了人,喊了句什么,麥芽也沒聽懂,接著又是一長串的鞭炮聲,又人推了推大花,告訴她要把懷里抱的灰盆砸爛,得狠狠的砸,砸出響來??蓱z大花哪有那么大的力氣,好在有人給她搬了個石板,這脆生的灰盆便在石板上碎了。 絮絮叨叨的誦念聲,又響了起來,大致的意思,是讓死者安心上路,這灰盆就相當(dāng)于他在塵世間的根,斷了這根,便可以安心的去了,別再回來,也不可纏著妻兒老小。 最后,墳頭上還得插棵柳樹枝,在柳樹枝的下面,是個墳頭,再前面便立了塊石碑。這年頭,能立上石碑就不錯了,好多人家只能拿個木板,刻上亡者的姓名,然后往墳前一插,就算完事。 來送墳的人,陸陸續(xù)續(xù)都走了,田氏跟林氏也攙著林大姑往回去??粗执蠊眠@副模樣,大家便想著幫她分擔(dān)些,這兩日她就住林虎家,大花跟小花錢還是住麥芽那里,等過了這段日子再說。 林大姑家來的那些親戚,有人好心來送亡者一程,也有人是來看熱鬧,總之,各人各懷心事,等小花爹一入土,他們便各自回家去了,臨走時,連句安慰的話都沒留。 這些人,這些事,林大姑也不在乎。這些親戚,她一早就看透了,這回能來送葬,已屬對他們家天大的恩賜。他們又怎敢再留下,萬一這孤兒寡母的,要他們幫助咋辦?所以,能走就得趕緊走。 好在,有村里人的幫忙,后面的瑣碎事情,都替她弄好了。 看著林大姑憔悴成這樣,林氏便把林虎的房間騰出來給她住著,就怕她一個人在家,回頭再想不開,又或是不吃不喝的,再把身體弄垮了,那可就糟了,她還有兩個娃呢! 大花姐妹倆知道又能跟著麥芽回去住,高興的不得了,不過高興歸高興,小花還是有些悶悶不樂。 麥芽領(lǐng)著她倆,準(zhǔn)備往回去,李元青跟冬生也跟著她們一起,田氏留在林家?guī)兔?,要過一會才能回來。 走過村子的路口,要往家的方向轉(zhuǎn)時,路邊蹲著的兩個男娃,卻引起了李元青的注意,這兩個小娃不是別人,是何秀的兩個兒子,他們蹲在路邊玩雪,身上穿著嶄新的棉襖,玩雪正玩的起勁呢! “大頭,小豹,你倆在這兒玩不冷嗎?吃過飯了沒有?”畢竟是自己的侄子,李元青便笑著對他倆喊道。 大頭從雪堆里抬起頭,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而后又低下頭,悶悶的道:“都快下午了,當(dāng)然吃過飯啦!” 小豹也抬頭看了他們,可他一眼看見的是大花姐妹倆,原本笑瞇瞇的臉上,立刻露出憎惡的神情,站起來,拿紅通通的手指著她倆道:“掃把星,克死爹,等明兒說不定也要給你娘克死呢!不知羞!” 李元青幾人臉色唰就變了,大花氣呼呼的握緊拳頭,小花不太聽懂他講的什么,還以為小豹在跟她開玩笑,沖他傻呵呵的笑。 大頭嫌棄的啐了一口,罵了句傻子。 李元青很少生氣,這會是真的氣上頭了,怒喝道:“小豹,你亂講什么,誰教你說這些的!” 他兇,小豹也不怕他,反正他爹在家也是紙老虎,那么大的個子,還不是被她娘管死死的。這兩個男娃,大概又被何秀灌輸了不少的歪邪思想,比上回李元青見著時,古怪多了。 李小豹也是屬于人小鬼大,別看他個頭沒多大,心眼可不比哥哥少。見著李元青發(fā)怒,他仗著何秀在家,大不了跑回家就是,所以根本不怕他,“是我娘說的!” 麥芽在心里將何秀鄙視無數(shù)遍,她也真夠可以,居然當(dāng)著孩子的面說這些,她難道就從不在意娃兒會跟著她學(xué)什么嗎? 想到這,麥芽板起臉來,把大花跟小花護(hù)在身后,對兩個皮猴冷冷的道:“你娘就不該說這樣的話,你們倆就更不應(yīng)該說,在學(xué)堂里夫子沒教過你們謙遜待人嗎?我看你們這幾日的學(xué)都白上了,還不如在家放牛呢!” 大頭看著麥芽,莫名的眨了眨眼睛,之前是沒怎么注意,現(xiàn)在跟她對上了,才赫然發(fā)現(xiàn),以前田麥芽說話總是唯唯諾諾,生怕被別人聽見,那聲小的,要是耳朵不好的人,怕是都聽不見,怎么今兒講話這樣兇呢! 不過,驚訝歸驚訝,他倆這臉皮也不是一天就練出來的。 大頭把脖子一橫,道:“放牛就放牛,這學(xué)我還不想上呢,誰愛上誰上去!” “就是,上學(xué)一點(diǎn)都不好玩,夫子念書跟念經(jīng)一樣,還得天天看見這兩個掃把星,倒霉死了,”小豹跟哥哥站到一塊,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冬生道:“我看這兩小子,是不打不成器,元青,你也算是他們的叔叔,你打是天經(jīng)地義,趕快的,一人賞他們幾巴掌,最好把褲子扒了再打,看他們還敢頂嘴不!” 李元青聽了他的話,還真捋起袖子,好像準(zhǔn)備干架的樣子,“聽見沒有,你這倆臭小子……” 他話還沒講完,林虎帶著錢勇就沖過來了,二話不說,撲上去就把大頭撂倒了。麥芽在旁邊看的眼皮直跳,這下麻煩了,何秀又得鬧騰了,不過這一次,她可不會的再讓,她的退讓,在何秀看來,好像是理所當(dāng)然似的,這種人,就不能給她好臉色。 林虎比大頭,大了些,加上他個頭串的也猛,撲上去壓住了,大頭竟死也掙不開,“林大虎,你瘋了吧,你推我干嘛,我要回去告訴我娘,叫她打死你!” 小豹看哥哥被人撲倒了,轉(zhuǎn)身就要往家跑,竟連哥哥也不顧了,一看就是個不仗義的娃。 錢勇動作很快,上前攔在他跟前,小豹往左,他就往左,小豹往右,他便往右,非得不讓他過去。 大頭兄弟兩個不經(jīng)常出來,就算出來玩,也不跟林虎在一塊玩,不合唄。也不曉得這次是咋的了,林虎竟然死抓著大頭不放。 李元青雖然想揍他倆,可也不能看著他們打架,便準(zhǔn)備上去拉架。 “元青哥,等下,”麥芽拉住他,悄聲對他道:“林虎知道輕重,再說,他們小娃之間的事情還是得叫他們自己解決,你要相信林虎,他不會平白無故的上去揍大頭?!丙溠靠戳丝凑驹谏砗蟮拇蠡?。 李元青立即明白過來,暗笑林虎,這么點(diǎn)大,倒是知道護(hù)著女娃,雖然他平時總是對大花惡方相向,但林虎骨子里卻有著男兒的骨氣,至于究竟是咋個心思,他們可猜不到。 小花看著他們打架,早嚇的退到冬生后面,只悄悄露出個頭,往外面看。小花嘴一癟,就要哭。冬生連忙把她抱進(jìn)懷里。 林虎打架也不吭聲,把大頭壓在屁股下面,狠狠的瞪著他。大概是被他壓的疼了,大頭冷不丁一拳捶在林虎臉上,林虎吃痛,便從他身上翻下來了。大頭乘著機(jī)會,趕緊爬起來,一拳還不夠,準(zhǔn)備乘著林虎捂臉的時候,再補(bǔ)了幾腳。林虎也不是吃素,在他把腳踢過來時,一把拽住他的腳,往后一帶,大頭便又栽到地上,這一跤栽的可不輕,疼的他抱著腿嗷嗷直叫喚。 小豹嚇哭了,嚎啕大哭,邊哭還邊喊他娘,何秀耳朵又不背,哪里聽不見兒子的哭叫聲,兇著臉便沖了出來。 “你們干啥呢,誰讓你們打架了,林虎?你個小崽子,敢打我家大頭,看我不削死你,”何秀抄起門外放著的掃帚,像頭發(fā)瘋的母獅子似的,不管不顧的便沖過來,掃帚的方向是照著林虎頭的。 麥芽吃了一驚,趕忙喊了李元青。誰都知道,娃的頭不能打,要打就打屁股,打rou多的地方,頭是重要的地方,哪能隨便下狠手。 因著何秀沖過來有段距離,所以李元青不慌不忙的把林虎拽了過來,叫她撲了空。 林虎跟大頭一分開,大頭便迅速從地上爬起來,抹著眼睛,跑去跟何秀告狀,“娘啊,林虎他打我,還把我按在地上打,我腿都磕紅了呢,你看哪!”大頭想掀開棉褲,可惜他穿的太厚,除非把褲子脫了,否則根本看不見。 見著何秀來,錢勇也扔下李小豹,跟林虎站到一塊,脫了鉗制的李小豹,也開始指控他們。他這么小的年紀(jì),居然也學(xué)會煽風(fēng)點(diǎn)火,還添油加醋,叫人不得不佩服他的口才。 何秀當(dāng)然是越聽越氣,把兩他孩子扒拉到身后,張牙舞爪沖李元青嚷嚷開了,“你是怎么搞的,看見娃們打架居然不管不問,這像話嗎?還有林大虎,你想死是吧?他沒招沒惹,你干啥要打他?你娘呢?你爹呢?把他們都給我找來,這事還就沒完了,他們家娃打人,他們連頭都不敢露是吧?今兒,我何秀要是不給我家娃討回公道,我就撞死在你家門口了!” 林虎嗤笑一聲,扭開頭,對她呲之以鼻,他才不怕這個老婆娘呢! 看林虎這副德行,何秀火氣又竄了一丈高,“臭小子,你打人還有理了是吧?咋地了,你還沒打夠???還想再來幾下?” 何秀越說越過分,還揮著掃帚往林虎跟前去,作勢要打他,礙于李元青擋著,她不好下手打,正要罵李元青幾句呢,麥芽走上去,一把抓住她握掃帚的手腕,再一使力,叫她連著掃把跟人一塊往后跌去。 ☆、第109章 包餃子 何秀腳下沒站穩(wěn),身子閃了一下,卻也沒摔倒,一只腳踩進(jìn)雪窩子里,再拔出來時,鞋都濕透了。她氣的跟個人都在顫抖,可不等她開口講話,麥芽搶先一步道:“你只知道你家大頭受了傷,就沒瞧見林虎也受了傷嗎?你也老大不小了,做事都不曉得要經(jīng)過腦子嗎?要不是大頭挑起的事端,林虎能上去揍他嗎?你咋不先想想你到底在小娃跟前說什么了,叫他們在外面瞎說話,小娃不懂事,難道你也不懂事嗎?” 何秀被她這一通怒斥,驚的一愣一愣的,等到麥芽講完了,好一會,她才回過神,這一回神,便是滔天的怒火,若是此刻給她一塊油燈,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自己燒成炭了。 “田麥芽!”何秀邊說邊蹦,“你反天了,竟敢這么跟我講話,我是你大嫂,再怎么說也比你大吧?你娘是咋教你……” “閉嘴!”麥芽毫不客氣的回嘴,“那你娘又是咋教你的,竟把她教的這樣蠻橫、摳門、小氣、吝嗇、一點(diǎn)人情事故都不懂,我看你活的這些年,算是白活了,我再警告你,若再這樣教你的兩個娃,等他們長大了,學(xué)了你的尖酸刻薄,沒事找事,沒理找理,你就等著吧,等他倆犯下大錯,到時候你就是哭死了,都沒人同情你!” 何秀竟被堵的無話可說,眼睛瞪的老大,一時也不知做何反應(yīng)。 不光何秀傻了眼,連冬生跟李元青看的都叫一個傻眼,可這話罵在何秀身上,只讓人覺著她活該,聽著甚為過癮。 何秀也就愣了那么一下,接著哇一聲,開了嗓子大哭起來,順勢就坐到雪地里,一面甩著手,一面抹著眼睛,嘴巴張的跟黑洞似的,把她一張?jiān)厩逍愕哪?,硬生生的就給毀了。 這么大的動靜,不光驚動了李元木,還把不少村民都驚動了。 林氏一聽見何秀的哭聲,就頭皮子發(fā)麻,跑到外面一看雙方擺的陣勢,那麻勁更狠了,只見她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跑過來,手里還拿著鍋鏟,一到跟前,便把林虎扯到跟前,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光瞧見林虎臉上的青紫時,那個怒火,跟澆了油似的,蹭的一下就起來了。她揪著林虎,喝聲問道:“你這臉咋了,是誰打的?你咋這樣蠢哦,這么大個男娃,還叫人把臉打成這樣,丟不丟人哪!”說著,伸出手指,使勁戳了下林虎的額頭。林氏這人,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雖不主張娃兒打架,但也不眼睜睜看著吃虧?,F(xiàn)在瞧著林虎的臉,再看看何秀哭的那死去活來的模樣,這事情不是明擺著,還用問嗎? 何秀一看她來了,回頭一瞧李元木也來了,她這愛把事情搞大的性子終于叫她得意了。她站起來,抱著李元木的胳膊,就準(zhǔn)備一通訴苦,她心里的苦水那小溪溝的水還要多呢! 只可惜麥芽沒給她這個機(jī)會,一見著大家都來了,便把事情的經(jīng)過,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包括大頭如何罵大花姐妹倆的,以及大頭講的話是誰告訴他的,統(tǒng)統(tǒng)講給圍觀的人聽。 她還沒講完,何秀臉一白,竄起來照著大頭的后背便給了他一巴掌,咬著牙,小聲道:“你個臭小子,誰叫你出來亂說的!” 旁邊圍觀的村民,臉上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都在想,她怎么在小孩子面前講這種話,原來何秀平時盡在家琢磨這些事,在人背后亂議論也就罷了,還把話講的那樣難聽,這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嗎? 查覺周圍人的臉色,何秀臉色也難看了,李元木臉色也不好。 福嬸手里拿著鞋底,邊納鞋底邊譏笑道:“喲!我說你家成天把門關(guān)著,是做啥,敢情這是在家偷偷講人閑話呢,你這人也真是的,講就講吧,再怎么著也得背著小娃們講,你不曉得他們學(xué)的快,回頭也不怕他們給你抖露出來!”她這說的都是風(fēng)涼話,其實(shí)她在家也沒少說吧! 何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后又變成紅通通的,但她是誰啊,她是最難纏的何秀啊,她豈能吃啞巴虧? 何秀脖子一僵,硬聲道:“我說這些咋了,我說的不是事實(shí)???你們這些人,哪個沒在人背后講過閑話,現(xiàn)在倒講起我來了,真是不知羞恥,我說歸說,可沒教娃打架吧,我家大頭,腿都被打壞了,不講出個公道來,你們誰都別想有好日子過!” 林氏也不退讓,“你光說你娃傷了,我娃臉還被打壞了呢,這以后要是留了疤,取不上媳婦,可都怨你家大頭,何秀,我告訴你,別說你跟我沒完,我跟你還沒完呢!你想干啥,你也想打架是嗎?好啊,你過來,咱們打一架試試!” 何秀身板可沒林氏壯,見林氏真的卷袖子,何秀不著痕跡的往后退了一步,又看見李元木一聲不吭的杵在那,氣不打一處來,“李元木,你要死了啊,站在這兒不動,你沒瞧見有人要打你老婆嗎?我都快被他們給欺負(fù)死了,沒天理,沒人性啊……”何秀又歪到地上去了,演起她哭倒長城的戲碼。 李元木攥著拳頭,一狠心,把兩個娃,一手拎一個,往家去了,獨(dú)獨(dú)把何秀丟下。今兒他這人可丟大發(fā)了,這樣的鬧騰,若是再來幾次,何秀不瘋,他就得瘋了。 麥芽對著他的背影,喊道:“大哥,該管還是得管,何秀是你婆娘,你要是不想家無寧日,就得好好約束著!”上次她也說過,要是哪天何秀捅出了大簍子,看他還怎么收場。 李元木腳步?jīng)]停頓,把娃拎回家之后,反身把大門一關(guān),那聲大的,震的何秀一愣一愣的。 麥芽笑了笑,“大家都回家燒飯吧,天也不早了,該做晚飯了哩!” 林氏也呵呵一笑,“就是就是,今晚咱們做點(diǎn)好菜,慶祝一下!” 麥芽噗嗤笑了,林虎他娘還真會添油加醋,不埋汰死何秀,勢不罷休呢! 福嬸也唏噓不已,經(jīng)過何秀身邊時,又咂嘴,又搖頭,最后長長的嘆了口氣。 看著人都走光了,麥芽笑道:“哥,我們也回家吧,看這天,好像又要下雪了,外面可是很冷的,有些人喜歡在外面凍著,就讓她挨凍吧,反正受了病也是自己的,可沒人會同情她,”說著,她又想起來一事,對著林氏的背影喊道:“林嬸,要是有人到你家去鬧事,你只管跟她打,我們都站在你這邊,最好狠狠的打她一頓,大不了出個藥錢,也沒啥,這點(diǎn)小錢咱不在乎!” 林氏回頭笑道:“丫頭,你這說的我愛聽,最近沒人打架,我正愁的手癢癢呢!不過就她那小模樣,我一手就能把拎起來了!” 麥芽收起笑容,臨走時,很憐憫的看了何秀一眼,也跟哥哥他們回家了。 路上,冬生笑道:“你今兒可真厲害,能把何秀制服嘍,看她以后還敢猖狂不!” 大花拍手叫好,“麥芽jiejie好厲害!”她在學(xué)堂里,可沒少受大頭兄弟倆的欺負(fù),今兒算是報(bào)仇解恨了。 麥芽摸著她的頭,“那咱們今晚吃好吃的,咱們包餃子怎么樣?” “包餃子?”大花眼冒紅心,使勁吸了下口水。小花也跟著她一塊念叨,她還沒吃過餃子呢,“麥芽jiejie,餃子是什么?” 麥芽憐惜的撫著她的小臉,“嗯,待會你就知道了,現(xiàn)在咱們快回家吧,還得和面呢!” “好好,快回家!”大花拉著小花,當(dāng)先往田家跑去。 麥芽也緊跟在后面,李元青則望著她們的背影,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 回了家,大花免不了要把剛才的事,跟田氏他們講了一遍,這會李氏也坐在田家的堂屋,她倆正洗著豬下水,準(zhǔn)備晚上把這些燒好的。 她倆聽了大花不是太清楚的表達(dá),卻也明白了事情的經(jīng)過。田氏怕李氏擔(dān)心媳婦,勸道:“那丫頭是該給她些教訓(xùn),要不然她都快反天了,你也別心疼,光心疼沒有用,她要是我閨女,我早一巴掌上去,先打一頓再說!” 李氏搖頭嘆氣,道:“我擔(dān)心她干啥,我是想著我那兩個孫子,照著她這帶法,準(zhǔn)得把娃帶壞嘍,就算以后不能成大器,但再怎么說也得好好的做人,不能去壞事了?!?/br> 麥芽站在大桌邊,抱著個盆和面,聽了李氏的話,便道:“所以,咱們現(xiàn)在教訓(xùn)何秀是對的,至少現(xiàn)在教訓(xùn)她,還為時不晚,她養(yǎng)的娃,她得自己負(fù)責(zé),誰也幫不了她,養(yǎng)不教,父之過,她跟李元木都有責(zé)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