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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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春恒和許家英配合默契,他接了供詞,許家英馬上拿了墨盒子走了過去。 付春恒蹲下‘身子,拿起宋苦齋的右手大拇指,在許家英手里的墨盒子里蘸了蘸,用力在供詞上摁了下去。 丁小四披著油布雨披快步走了過來,把雨披扔在一邊架子上,聲音里有著壓抑不住的興奮:“朱玉蓮自縊了!” 趙青拿著已經(jīng)簽了花押和拇指押的供詞,沉聲道:“案件了結(jié)了?!弊C據(jù)、供詞、花押和拇指押俱全,這個案子誰也翻不了了。 聞言外堂里眾人都松了一口氣,臉上俱現(xiàn)出輕松的神情。 正在這時,守在外面的丁小五跑了進(jìn)來:“稟大人,知縣大人帶著一群人來了!” 趙青嘴角噙著一絲笑意,起身道:“我去迎接白大人!” 白吉光皺著眉頭大步走了過來。 如今朝廷之中表面平靜實(shí)則暗流洶涌,趙青天生屬于定遠(yuǎn)侯一派,宋苦齋則是毛太師的親信,如今定遠(yuǎn)侯一派和毛太師一派對上,他作為小小的永平知縣,夾在其中實(shí)在是無所適從,連選擇都不用做了,估計兩派誰也不會在乎他這個小卒子。 他的親信緊跟著他為他打著傘,自己的身上被雨給淋透了。 一群穿著黑色油布斗篷的陌生人緊緊跟著白吉光大步走了過來。 快到外堂臺階的時候,他們一抬頭,就看到了立在廊下迎接的趙青。 屋檐下掛著幾盞氣死風(fēng)燈,在風(fēng)雨中搖晃著,散發(fā)著清幽的光,映在趙青俊俏的臉上,卻平添了幾分冷森。 他臉上帶著輕松適意的笑,灑然拱了拱手:“見過白大人!” 而趙青的視線則越過白吉光,落在了白吉光身后的黑衣人身上,微微一笑,道:“毛二爺,你來晚了!” 那人伸手去掉頭上的兜帽,面無表情看著趙青。他大約二十四五年紀(jì),目若寒星鼻梁挺直,棱角分明的唇緊緊抿著,有一種難以言說的魅力。 他越過白吉光,緩緩走上臺階,立在那里看著癱在地上的宋苦齋,伸出白皙的手向上揚(yáng)了揚(yáng)。 一個黑衣人快步上來,蹲身在宋苦齋身上檢查了一番,起身道:“稟二爺,宋管家已經(jīng)死了?!?/br> 毛宇震聞言也不多話,直接向趙青和白吉光揖了一揖:“告辭!”既然人已經(jīng)死了,那就沒什么可說的了。 抬腿匆匆走了。 他的聲音很好聽,清泠泠的,似乎帶著玉碎的余韻。 白吉光立在臺階下發(fā)了半天愣,這時忽然打了個哆嗦清醒了過來,他仿佛什么事情也沒發(fā)生似的,很隨意地向趙青拱了拱手:“夜已深了,愚兄也要去睡了,賢弟也早早休息吧!” 趙青點(diǎn)了點(diǎn)頭,鳳眼中含著一絲微笑:“白大哥早早休息吧!” 白吉光見趙青態(tài)度甚好,顯見是沒有怪自己把毛二爺帶過來,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氣,退了幾步,轉(zhuǎn)身離開了。 給他打傘的親信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慌忙舉著傘跟了上去。 趙青心事已了,這一覺睡得極為香甜,一直到了巳時還沒有醒。 丁小四去縣衙大堂應(yīng)卯了,外堂里此時只有丁小五在用清水沖洗地面。 地面其實(shí)昨夜已經(jīng)沖洗過了,可是丁小五怕一向有些潔癖的趙青犯惡心,因此一遍一遍地沖洗著。 他正在忙碌,忽然聽到屏風(fēng)后傳來一聲驚叫,聲音壓抑低沉,不是自家二公子是誰? 丁小五忙放下手中的銅盆沖了進(jìn)去:“大人,怎么了?” 趙青穿著雪白的中衣坐在床上,烏黑的長發(fā)披散了下來,俊臉微紅,鳳眼中帶著一絲迷茫,正怔怔地發(fā)著呆,白綾底子寶藍(lán)緞面的薄被凌亂地堆在他的身上,似乎是做了噩夢驚醒的模樣。 聽到丁小五的聲音,他才如夢方醒,滿面通紅喝道:“出去!” 丁小五嚇了一跳,忙退了出去。 臥室里又靜了下來,惟有放在角落里小幾上的西洋金自鳴鐘“咔咔咔咔”走動著,襯得四周靜寂得很。 趙青覺得褻褲內(nèi)濕涼黏膩,難受得很,心里有些惡心,可是想到方才那旖旎難描之夢,想到夢中慧雅的柔媚,一股酥麻的感覺便從脊椎升起,瞬間擴(kuò)散到全身…… 他伸出雙手捂住了臉,覺得自己實(shí)在是變態(tài),居然在夢中那樣對待慧雅…… 第二日慧雅起來,雨早已停了,一輪紅日噴薄而出,趕走了所有的陰霾、狂風(fēng)和寒雨,給人世間帶來無限的溫暖和光明。 因?yàn)樾睦镉惺拢垩藕茉缇推饋砹?,索性先去小廚房尋了李mama,要了熱水在小廚房隔壁的水房洗了個澡。 李mama一邊用木桶給慧雅提熱水,一邊絮絮道:“你身體還沒大好,不要用那些不好克化的東西,惠明昨日已經(jīng)把你的藥取回來了,我已經(jīng)燉上了,到時候燉得爛爛的,放上冰糖,你好好吃兩碗!” 慧雅想起馬醫(yī)官開的“佐以冰糖”的紅豆薏米湯,心中暗笑,道:“mama,謝謝你,我一定要吃三大碗!” 這天早飯慧雅果真吃了三碗紅豆薏米湯。 李mama在一旁瞧慧雅吃了第二碗,又要第三碗,便憂心得很,不停地問:“慧雅,飽了么?不要撐著了!” 慧雅笑瞇瞇:“我不是正在長身體么!” 李mama也笑了。慧雅如今正是長身體和發(fā)育的時候,如抽條的小柳樹一般,好像幾日不見,就要長高一些似的。 那嚇人的毛二爺如黃鶴一般,一去縣衙便不再復(fù)返,朱俊和王氏等了半日,不見毛二爺回來,漸漸都放下心來。 雨一停,廊下種的幾株月季花便開了,嫩黃、雪白、米分紅和大紅的花朵在微風(fēng)中搖曳,散發(fā)著宜人的清香,王氏便讓人搬了張紫檀木折枝梅花貴妃塌正對著月季花放在廊下,把上面鋪設(shè)得柔軟舒適,讓朱俊趴在上面,自己抱了貴哥陪朱俊坐了,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正說話間,四娘馬甜甜來了。 馬甜甜身材嬌小,因此頗愛穿高底繡鞋。 今日為了見朱俊,她打扮得格外用心,頭上堆滿珠翠,臉上nongnong地妝飾了,顯得米分面朱唇,身上穿著一件月白串枝山茶花羅立領(lǐng)衣衫,系了一條羊皮金沿邊挑線紬嬌綠緞裙,露出了一雙尖瘦的老鴉緞子綠鎖線高底鞋,扶著丫鬟秀珠搖搖擺擺來了。 王氏抬眼見了馬甜甜妖嬈的模樣,眉頭不由皺了皺,卻沒有說話。 馬甜甜走過來,搭著秀珠的手給朱俊和王氏行禮:“見過老爺、大娘?!?/br> 朱俊是不可一日無女人那種人,受刑之后素了好久,此時一見馬甜甜渾身都酥了,笑瞇瞇招手道:“甜甜,來坐我左邊!” 馬甜甜柔順地走了過來,香馥馥的身子緊挨著朱俊在貴妃榻左邊坐了下來。 朱俊也不管青天白日的,老婆兒子和丫鬟婆子都在一邊侍候,手靈蛇般探入馬甜甜衣內(nèi)撫摸捏‘弄著。 馬甜甜不停嬌笑渾身發(fā)顫軟在了朱俊身上。 王氏見此不堪入目景象,惡心極了,便抱了貴哥起身道:“今日天氣甚好,我?guī)зF哥去后花園轉(zhuǎn)轉(zhuǎn)!” 朱俊正在得趣,渾不在意道:“去吧去吧!” 又道:“記得把大門帶上,讓慧珍在門外守著別讓人進(jìn)來!” 這話真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王氏氣了個倒仰,急急抱了貴哥,帶了慧雅、慧秀、慧珍和李mama出去了。 慧寶和秀珠留了下來侍候朱俊和馬甜甜。 在后花園涼亭坐下之后,王氏把貴哥交給慧秀和李mama:“你們帶貴哥去玩罷,讓慧雅陪我說說話!” 慧雅想起方才的景象,還有些惡心,干嘔了幾下,連喝了幾口茶才把那種惡心欲吐的感覺壓抑住了。 王氏呆呆地看著她,半晌方道:“慧雅,嫁了這樣的丈夫,有錢歸有錢,可還不夠惡心的呢,還不如嫁個窮人?!?/br> 慧雅沉吟片刻方道:“大娘,有沒有什么東西,讓男人吃了不太想那種事情呢?”朱俊一直惡心人,只是今日實(shí)在是把慧雅給惡心死了,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就開始亂搞…… 她清楚地記得她小時候,有一次孫劉氏采了把一種叫馬屎菡的野菜涼拌了吃,被孫貴給打了一頓,孫貴當(dāng)時一邊揍孫劉氏,一邊口口聲聲罵“你想讓老子當(dāng)太監(jiān)嗎”。 就此慧雅記住了那個叫馬屎菡的野菜。 王氏聞言,怔了怔,半日沒說話。 慧雅見王氏滿腹心事,便不打擾她了,也去陪貴哥玩去了。 貴哥如今已經(jīng)跑得很穩(wěn)了,最喜歡和慧雅玩你追我趕的游戲,玩得不亦樂乎滿頭大汗。 李mama和慧秀在一邊看。 慧秀笑道:“mama,慧雅如此喜歡小孩子,將來還不生十個八個的帶著玩!” “胡說!”李mama笑了,“頂多生兩三個就行了!” 心中卻在想:慧雅生得好看,只要尋的丈夫不那么丑陋,孩子們一定都好看,到時候生五六個孩子,個個仙童玉女一般,如果慧雅不嫌棄,我就跟去給她帶孩子…… 眼看著快到中午了,慧雅覷了個空,趁慧秀帶貴哥去王氏那里喝水了,瞅四周無人,就悄悄告訴李mama,自己要去城外運(yùn)河河堤上的紫荊書坊,求李mama陪自己過去。 李mama一聽,愣了愣,低聲問道:“是去見小趙大人么?” 慧雅輕輕“嗯”了一聲。 李mama沉吟片刻,道:“慧雅,等一會兒我陪你回去,在小廚房內(nèi)準(zhǔn)備幾樣小菜,你給小趙大人送去?!?/br> 過了片刻,慧雅和李mama便去向王氏請半天假。 其實(shí)像慧雅李mama這樣的契約婢仆,按官府規(guī)定每旬都要歇一日的,而她們很少歇假,因此王氏很痛快地準(zhǔn)了。 慧雅就把貴哥交給王氏,自己隨著李mama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李mama和慧雅講究著要做的小菜:“……廚房內(nèi)正好有這些材料,你就聽我的!” 慧雅卻很堅持:“mama,小廚房內(nèi)不止你一個人,還有別的廚娘呢,材料和酒我已經(jīng)托惠明買了,不用占府里的便宜?!?/br> 見慧雅如此堅持,李mama只好不說話了。 慧雅回去之后,凈罷手,細(xì)細(xì)做了四個小菜——拌苦菊、鮮蒸鰣魚、爆炒鯉魚肝和燒蛤蜊,又做了些蔥花羊rou一寸長的扁食,全都趁熱用蓋碗蓋好,裝進(jìn)了食盒里,加上新買回的一小壇金華酒,也算妥當(dāng)了。 惠明得了丁小四的囑托,把丁小四提前雇好的涼轎引了過來接慧雅和李mama。 他已經(jīng)稟明了管家惠星,預(yù)備陪慧雅和李mama出去。 慧雅吸取上次遇到穆遠(yuǎn)洋的教訓(xùn),在轎中坐定之后,把窗上掛的紗簾都固定了,這才放下心來。 涼轎眼看著快走到城門了,慧雅想到即將見到趙青,心臟怦怦怦怦直跳,緊張得不得了。 李mama半晌不言,忽然開口低聲道:“慧雅啊,你年紀(jì)小不知道,那女子的貞節(jié)很是重要,且莫做出讓自己后悔的事情。” 慧雅聞言笑了,親熱地偎進(jìn)李mama懷里:“mama,我都曉得!” 她笑得大眼睛瞇成了一條線:“再說了,我還小呢,才十四歲,怎么會……” 李mama想了想,心中雖然還有些憂慮,卻不多說了。 涼轎正在穩(wěn)步前行,忽然停了下來,慧雅和李mama身子不由自主向前撞了過去。 慧雅反應(yīng)很快,一手抓住李mama,一手撐在了轎壁上。 這時外面?zhèn)鱽砘菝鞯穆曇簦骸皩O大叔,你這是做什么?” 接著便是一個慧雅熟悉的聲音,似乎帶著幾分醉意:“惠明小哥,我進(jìn)城來尋我女兒,你可知我家慧雅在哪兒?” 是孫貴的聲音。 慧雅把紗簾掀了條縫往外看去,見孫貴滿臉通紅頭發(fā)散亂,醉醺醺的模樣,正乍著雙臂攔在轎前,和惠明爭論著什么。 惠明懶得理他,道:“孫大叔,慧雅自在府里,我這是帶女眷去城外廟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