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恒，管好你的客人！”鐵山赤紅著臉瞪著他。

    陳恒還是一副笑瞇瞇的神情，“鐵山，只是問一問小姑娘的年紀(jì)，你一驚一乍的作什么，別把人家孩子嚇壞了?！?/br>
    “開門！”鐵山大吼了一聲，后面的寨子大門緩緩拉來。

    謝滿月看著他們要把小姑娘藏回去，大喊了聲，“云靈，你告訴你娘，云殊他還活著！”

    云靈小小的身軀被鐵山牢牢護(hù)著，鐵山看謝滿月的眼神里充滿了不善，一群人要趕走他們幾個，再不走肯定是要吃虧，喬瑾瑜不能讓她受傷，拉著她往寨子外面走，謝滿月掙扎著，“你放開我，我就不信，他們還能強(qiáng)留下別人不成，還能拆散好好的一家人不成?！?/br>
    “陳恒，你們是不知道大木山里的規(guī)矩還是仗勢欺人，這幾條規(guī)矩也是你們幾個大的寨子想出來的，怎么，如今你們自己先不遵守了，山中各寨子不打聽來往的人，現(xiàn)在你們是要為了兩個外來的壞了這么多年的規(guī)矩?！辫F山感覺到懷里的小丫頭要掙扎，看他們一行人都不善，說換東西，都是借口，大老遠(yuǎn)跑來這兒，還是為了打聽人。

    “鐵山，你狗屁些什么東西，老子在外面打劫的時候你還在你老娘懷里吃/奶，別跟老子扯什么規(guī)矩，怎么，今天老子過來問你打聽個人你就這么唧唧歪歪，云巖寨這些年沒少接濟(jì)你們，現(xiàn)在你小子翅膀硬了是吧，在這兒和老子談規(guī)矩，什么外人，這是老子的干女兒，算半個云巖寨的人！”

    連征粗著脖子說話的時候，那氣勢比鐵山強(qiáng)多了，他又是個魁梧的身材，站在那兒都能抵兩個人的噸位，大手一揮放在牛車上的錘子，他朝著謝滿月看了一眼，“丫頭，盡管問，老子給你做主。”

    對上連征，鐵山的氣勢可沒這么大了，長了他一個輩分，人家在那兒打家劫舍的時候，他還真就只會光腚的在地上亂跑，這時寨子里的大當(dāng)家出來打圓場，“連老弟，這些都是規(guī)矩，咱們小寨子都守了，你們今天過來也太仗勢了，你要真想打聽人，直接和我說不就行了，鐵山年紀(jì)輕，不懂事，不過他也是為寨子里的人著想。”

    “老子要是直接告訴你，你要不想交人，藏起來老子哪里還要得到人?！边B征撇了那大當(dāng)家一眼，把他們所想的直接給漏了個清清楚楚。

    “這些本來就是寨子里的規(guī)矩，既然是我們寨子里的，不讓打聽的就不能打聽?！辫F山似乎是對謝滿月前來打聽蘇合香的事十分的反感，這反感在謝滿月看來是過了頭了。

    “如果不是我要找的人，我自然不會多打攪，還請這位兄弟讓這小姑娘回去問問她的娘親，是否認(rèn)識一個叫云殊的人?！敝x滿月看著云靈，語氣誠懇，“你認(rèn)識祁玥對不對，你是合香的孩子?！?/br>
    謝滿月話音剛落，那鐵山竟然從旁邊的人手中直接拿過弓箭對準(zhǔn)了她，電光火石之間，他拉弓直接朝著謝滿月這兒射了一箭。

    喬瑾瑜飛快的把她拉過去，那箭直接從謝滿月的頭側(cè)飛過，釘在了身后的柱子上。

    陳恒他們的臉色大變，連征沉著神情看著他們，有句話是沒有錯，這是大木山里的規(guī)矩，再多留下去，吃虧的是他們。

    ......

    正是劍拔弩張的時，那邊這么多的人群之后有了sao動，之前跑走的那個小男孩擠了過來，人群分了道，他的身后還跟著一個女子。

    謝滿月看的很清楚，就算是過去了七八年她都不會忘記，那個面色蒼白，病弱到隨時想要倒下去的樣子，就是合香。

    “娘，您怎么來了！”云靈跑上去扶住她，神情里滿是焦急，“您的咳嗽才剛剛好，昨天還發(fā)著燒，怎么就出來了。”

    蘇合香看向了謝滿月這兒，瞧見她神情激動的看著自己，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柔笑，“這位夫人，聽說你認(rèn)識祁玥。”

    她只聽了小男孩說起祁玥，并沒有聽到謝滿月在大門口這兒提起云殊，她匆匆下床趕過來，就是因為那祁玥二字。只是在見到這位年輕的夫人之后，蘇合香心里又有異樣的感覺，這夫人的眼神，怎么看起來有些熟悉。

    “合香?！敝x滿月要奔向蘇合香，鐵山的弓箭直接朝著她對準(zhǔn)著，不準(zhǔn)她朝前一步，謝滿月站在喬瑾瑜身后穩(wěn)了穩(wěn)心神，“我認(rèn)識祁玥，我還認(rèn)識你的相公?！?/br>
    蘇合香的身子一晃，鐵山即刻放下了弓箭扶她，神情溫柔了很多，“外頭風(fēng)大，我扶你回去吧，別在這兒留著了，他們也該回去了?！?/br>
    “我沒事?！碧K合香輕推著脫離他的懷抱，看向他眼底里一抹懇切，“鐵山，我想跟她聊聊，可以嗎？”

    ☆、第83章

    鐵山看她推開自己，眼神一黯，但還是松開手，看謝滿月的眼神里充滿了敵意，啞聲，“就在這兒說吧。”

    在云靈的攙扶之下，蘇合香朝著謝滿月這兒走過來，她是和寨子里的人不同，即便是這么簡單的素服，穿在她的身上都能襯托出不一樣的味道，可她的臉色太差了，謝滿月都不忍看她憔悴的樣子，微顫著手，從喬瑾瑜身后出來，站在距離她幾步遠(yuǎn)的地方，定定的看著她。

    “這位夫人，你認(rèn)識祁玥？”蘇合香輕咳了聲，因為咳嗽，反而是讓她蒼白的臉色添了一抹紅，這兒陳恒不知從哪兒拿來了一張椅子給她做，蘇合香沖著他淡淡一笑，又看向謝滿月，“你還認(rèn)識云殊？”

    “你可以叫我滿月，我和祁玥，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她的父親是我的干爹?！敝x滿月很想告訴她自己就是祁玥，可話到了嘴邊，還是這兒樣說出口的。

    蘇合香微微一怔，阿玥有這樣年紀(jì)的朋友么，還是祁將軍的干女兒，“那阿玥她如今怎么樣了？”

    “她死了?！敝x滿月輕輕的囁了一句，“在桃花庵被洗劫，你失蹤后沒過一個多月的時間，她就意外身亡了?！?/br>
    “什...什么？”蘇合香臉上的神情是難以置信，漂亮的眉宇緊縮在一起，是對謝滿月的話滿滿的質(zhì)疑，“這怎么可能?！?/br>
    “她生前一直說要找到你，這是她生前沒有完成的遺憾，所以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打聽你的消息?！辈徽撨@個寨子里是什么規(guī)矩，謝滿月一定要把人帶走。

    蘇合香還沒有從她所說的事情中回過神來，那邊的鐵山有些等不下去，他不能眼見著合香和這些人聊太久，因為他直覺的感受到，再聊下去，他可能要失去她。

    也許從未得到過的沒辦法論述失去，可如今她是真真切切在自己眼前，他還有機(jī)會獲取她的心，一旦她離開了，他就什么機(jī)會都沒了。

    “天快暗了，你們該走了?！辫F山走到椅子后面，雙手放在靠背上表現(xiàn)他的占有欲，他要趕云巖寨的人趕緊離開。

    “大當(dāng)家，難不成我們回不去，你們還不肯留我們住一晚?！标惡阈呛堑目粗@寨子的大當(dāng)家，意有所指，“這時辰回去，可什么都看不到了，抹黑著恐怕我們也沒這么大的命能活著回云巖寨?！?/br>
    “陳兄弟這話說的，既然如此就在我們這兒留宿一晚上，明天一早再出發(fā)，如今這時辰山里也不太平，鐵山啊，帶人給連當(dāng)家他們安排地方?！?/br>
    那何當(dāng)家過來拍了拍鐵山的背，低聲道，“你別擰這脾氣，要是硬拼，云巖寨可不是省油燈?！?/br>
    鐵山看向蘇合香，“我先送你回去。”

    “滿月是么，你們要是不嫌棄，晚上就住在我那兒吧?！碧K合香輕拍了拍女兒的手，讓她回家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看謝滿月的眼神還是挺親切的，“我還想聽你說說關(guān)于祁玥的事?！?/br>
    鐵山畢竟還是年紀(jì)輕了，沉不住氣，“合香，你答應(yīng)過我的等云靈長大就...”

    “鐵山，這件事我們現(xiàn)在不要提，好嗎？”蘇合香也是懇切的眼神看著他，他該知道的，她所有答應(yīng)過的事情都不是為了她自己。

    猶如是戰(zhàn)敗的鐵公雞，鐵山把這些怒意都轉(zhuǎn)到了謝滿月這兒，瞪了她一眼，帶人替連征他們安排住處去了，陳恒過來拍了拍喬瑾瑜的肩膀，“你媳婦把他惹惱的不輕，等會兒過去那邊，你夜里就別睡了，有事直接喊?！?/br>
    喬瑾瑜點點頭，護(hù)著謝滿月，跟著蘇合香去了她所住的地方，那是在這個寨子比較偏的地方，很小的一間院子，院子里并排兩間半小屋，比之前謝滿月看到云靈那邊時要好一些，屋子里點著幽暗的油燈，云靈已經(jīng)在屋子里又多添了一床被子，如今這月份，入了夜屋子里沒有暖盆子，怎么睡都冷。

    “你們餓了吧?！碧K合香坐在那兒，全程都是云靈進(jìn)進(jìn)出出，端碗，倒水，七八歲的小姑娘做這些十分的嫻熟，她給謝滿月和喬瑾瑜盛了粥，又替蘇合香去煎藥，來來回回，半個時辰后才徹底歇下來。

    “合香，你...是不是嫁人了？”謝滿月看著她，忍不住問。

    “你是說鐵山么，在剛進(jìn)寨子的時候他是想娶我，我沒答應(yīng)，拖了幾年，也是為了云靈，我希望有一天她能離開大木山到外面去看看，我答應(yīng)鐵山，他要是將來能把云靈送出去，我就跟了他，我已經(jīng)嫁過人了，這輩子不會再嫁一次?！?/br>
    蘇合香在說的時候眼神微瞇，似是回憶，略顯蒼白的臉上添了一抹神采，美麗動人，謝滿月心尖一顫，鼻頭酸酸的，視線落在合香身旁的云靈身上，“這么說，這孩子是...”

    她早該猜到的，七八歲的年紀(jì)，不是她和云殊的孩子還能是誰的，只是那個想法閃過的時候她有些不敢相信，當(dāng)年她可是被山匪帶進(jìn)山的。

    ......

    這應(yīng)該是一個很長的回憶，八年前桃花庵無故闖進(jìn)來了一群山賊，搶了桃花庵里很多的東西，當(dāng)時新酒剛剛釀下，那些山賊把埋下去的桃花酒抬出來在地上砸的到處都是，當(dāng)她被山賊從屋子里拉出來的時候，云殊已經(jīng)受傷了。

    這個噩夢一樣的場景來的太快，云殊要來救她，被山賊打趴在了地上，身上知道中了幾刀，渾身是血的在那兒看著她，而當(dāng)時，三個山賊當(dāng)著他的面，把她的衣服撕扯下來，又當(dāng)著他的面把她拖回了屋子里。

    她的耳畔都是云殊的嘶喊聲，在那門闔上之前，她看到那高高舉起的刀在他后背落下時，她也崩潰了，可笑的是，這幾個扯開她衣服想要玷污她的三個山賊，又當(dāng)著她的面吵了起來，為了誰先上她的問題，居然能吵的不可開交。

    最后是山下的官兵追過來，這幾個人終于停止了爭執(zhí)，其中一個帶著她，這些山賊開始往山里逃竄。

    她出屋子的時候，看到躺在血泊里的丈夫，蘇合香撲過去時他已經(jīng)沒了呼吸，她被那其中一個山賊帶著逃跑進(jìn)了山里，這山賊聰明的很，沒有帶她回虎寨，而是把她藏在了桃花庵那座山上的一個山洞內(nèi)。

    當(dāng)時這山賊，是想要‘獨吞’她。

    也許是覺得她逃不掉，也許是覺得這時候也沒有人過來搶她，這山賊反而是不急了，把她綁在山洞內(nèi)防止她逃跑，他們在山上躲藏了三天。

    期間她遠(yuǎn)遠(yuǎn)的有聽到過官兵找人的聲音，可她被綁住了手腳又堵住了嘴，根本發(fā)不出聲音來。

    第五天的時候，應(yīng)該是那山賊窩被端，這個山賊帶著她從山洞中離開，往大木山里走。

    當(dāng)時的蘇合香根本不知道是哪里，沿途去的時候根本不懂得憐香惜玉的山賊，綁住她的雙手是直接牽扯她走的，她無數(shù)次想過要死，可沒等她行動，那山賊就發(fā)現(xiàn)了端倪制止了她。

    進(jìn)山的第二天，那山賊終于忍不住要對她下手時，她殺人了。

    長長的簪子一端直接插入了那山賊的脖子里，蘇合香這輩子連一只雞都沒殺過，她使著渾身解數(shù)，捏著那簪子不肯松手。

    而那山賊，最后在吐了她一身的血之后，死在了她的懷里。

    她把山賊的尸首留在了山洞中，哆嗦著身子找到了水源，望著那河流，蘇合香仔仔細(xì)細(xì)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把身上的血跡洗干凈了，沾著水用簪子把頭發(fā)固定好，繼而她朝著那最高的山上走去，大半個時辰后，她到了懸崖邊上。

    她想死。

    云殊死了，她也沒有活下去的意義。

    可當(dāng)她要跳崖的時候，一陣腹痛襲來，蘇合香暈倒在了懸崖上。

    等她醒來，她被路過正在往山內(nèi)遷移的一個寨子里的人所救，寨子里的大夫告訴她，她有喜了。

    在云殊過世后的第七天，蘇香發(fā)現(xiàn)她有了他們的孩子。

    “我跟著這個寨子的大部隊進(jìn)山，在這第一個寨子里生下了云靈。”

    這是她唯一活下去的動力了，除了已經(jīng)不在人世的云殊之外，這是唯一他們之間還有血脈相連的存在，她還不能死，她要養(yǎng)大這個孩子。

    蘇合香在第一個寨子里生下云靈后身子骨就受了損，當(dāng)時救了她的那個人想要讓她嫁給自己的兒子，還想把云靈淹死，蘇合香帶著還沒滿月的孩子逃出了那個寨子，緊接著，第二個寨子，第三個寨子。

    她有一張別人愿意收留她的臉，有一副別人愿意養(yǎng)著她和云靈的容貌，可她的身子骨卻一天不如一天，她帶著孩子住過好幾個寨子，有好心收留她們的，也有是覬覦她容貌的而想把她和孩子關(guān)起來的。

    “也許云殊的死是我這輩子遇見最壞的事情，所以之后無論遇到什么事情，都沒覺得這么壞?！彼钕聛砹?，盡管身子骨越來越差，在三年前的時候，她被鐵山在外找到，和那個意圖把她帶走關(guān)起來的人打了一架，人被鐵山殺了，她和云靈被帶回了這里。

    “鐵山他人很好，這幾年我所有的藥都是他想辦法找來的，云靈越長越大，鐵山想要什么我也清楚，只是我不能嫁給他，也不能做他的妻子給他生孩子。”蘇合香摸了摸云靈的頭，她有多漂亮，就算是如此，看著她的側(cè)臉都是無比動容的欣賞。

    “所以我答應(yīng)他，若是他能把云靈送出大木山，將來讓她在外安家，嫁人，我余下的半輩子，就留在他身邊?！?/br>
    蘇合香笑了，淺淺的笑在她臉上顯露出一抹恬靜，柳葉彎眉，明眸皓齒，也許是想到了什么高興的事，她的氣色看起來好了許多，謝滿月的心卻一陣一陣的抽疼，她說的如此輕易，可這八年來，她到底經(jīng)過過多少事才活下來的。

    每個寨子里的人都不是善茬，他們殺過人，打家劫舍，無所不能，他們之中能有多少人是真正變好了呢，一個弱女子帶著孩子活到現(xiàn)在，她卻還沒有埋怨過什么。

    謝滿月的印象中，合香是她見過最溫柔善良的女子，從來都不會生氣，輕聲細(xì)語，待人寬厚，她極少出桃花庵，更不會傷害別人。

    她的心里，永遠(yuǎn)都是原諒大過憎恨，寬恕多于報復(fù)。

    “合香，你想過云殊嗎？”謝滿月輕輕囁了一句，身后的喬瑾瑜把她攬在懷里，拍了拍她的后背。

    “也許要讓他再等上一些日子，我放不下我們的孩子，等她長大嫁人，我就會去找他?！碧K合香笑了笑，看謝滿月的眼神里是暖意。

    等孩子長大嫁人，她就準(zhǔn)備奔赴黃泉和云殊相聚，想到這兒，謝滿月一口氣上不來，眼淚先吧嗒的往下掉。

    她起身撲倒了蘇合香身上，把她抱在懷里，“合香，云殊他沒死，他還活著，你跟我走，我?guī)銈兓厝?。?/br>
    懷里的人身子一僵，“你說什么？”

    謝滿月輕拭擦著眼淚，認(rèn)真的看著她，“云殊沒死，他還活著，他，等著你們?nèi)退?。?/br>
    蘇合香怔怔的看著她，沒等她說什么，那兒門口貼身破門而入，席卷著一股冷風(fēng)吹進(jìn)屋子。

    他森冷著臉看著謝滿月，手里一柄長刀，“你想帶誰走?！?/br>
    喬瑾瑜很快沖到了謝滿月身旁護(hù)住，凜著神情，手放在背后，那兒衣襟內(nèi)別著一把匕首。

    “強(qiáng)扭的瓜不甜，你既知道合香心中有所愛，而如今人家沒死，你不就應(yīng)該成全她，難不成，你當(dāng)初救她們母女倆回來，也是被美色所誘惑?！敝x滿月也怒了，先是弓箭再是刀，她這一趟過來就是要把人帶走，他是不是也要把她們囚禁起來。

    “成全，那誰來成全我，這么多年過去他既然活著為什么不來回來找她，我勸你們識相點，到了這寨子里就守我們寨子的規(guī)矩，否則，明天你就沒這命回去?！辫F山拿起刀子指著謝滿月，語氣陰狠，“就算是她的朋友，我也照殺不誤?！?/br>
    “鐵山！”蘇合香高喊了聲，喊的急了，連著幾聲咳嗽，謝滿月轉(zhuǎn)身替她撫背，鐵山的臉色微變，捏著刀子的手一緊，心中早就已經(jīng)有了答案。

    “你要是真喜歡她，也該知道什么為了她好，在這大木山里，你以為光是那幾貼藥就夠治病了么，她生孩子的時候垮了一回，這些年又從沒好好養(yǎng)過，我敬你稱你一聲鐵山大哥，你要想讓她好好活下去，你也該讓我?guī)齻冏?，在這山里，熬不過幾年她就沒命了?！敝x滿月頓了頓，朝后看了一眼，“她的相公之所以沒來找她，是因為他失憶了?！?/br>
    鐵山的臉色一變再變，他眼底的合香不住的朝著他這兒看過來，生怕他真的會動手，她臉色蒼白，時不時的咳嗽。

    有些事是其騙不了自己的，例如她的身子骨，還有她的心。

    半響，謝滿月看到鐵山猙獰著，忽然吼了一聲，舉起刀子把刀劍整個插在了地上，轉(zhuǎn)身離開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