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綜漫]無敵的咒術(shù)師不需要戀愛、重生之獨寵賢后、君心應(yīng)猶在、棄了總裁白月光后,和影帝HE了、重生之錦繡天成、[綜漫]和狗卷談戀愛、[綜漫]你未婚妻真棒、毒行大陸、禁止投喂靈魂寶石[綜英美]、超能大宗師
這一瞬,感到心中驀地突了一下。 “你怎么了?。俊币娝裆魷?,良久都沒反應(yīng),奚畫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關(guān)何嘴角一抽,方是回神過來,解釋道: “雨下得突然,出門時尚是晴天,沒想著要取傘。”繼而又有些奇怪地問她:“你如何知道今日會下雨的?” “這你就不懂了吧?”奚畫得意地揚眉笑道,“都說‘清明時節(jié)雨紛紛’,既是逢上此日,怎有不帶傘的道理?” “哦。”關(guān)何甚是了然地頷首,“原來是這樣,學(xué)到了?!?/br> “怎么瞧你一副有心事的樣子?”奚畫湊上前看了看他面容,“不舒服么?” 他搖搖頭“不妨事,每年這個時節(jié)總會這樣。” 奚畫眉毛一擰,喃喃自語:“什么病如此古怪,還挑節(jié)日?” 大約不欲多言這個話題,關(guān)何朝她瞅了一眼:“今日不上學(xué),你起這么早?” “掃墓啊?!彼噶酥割^上戴著的青柳枝環(huán),“才從龍脊山回來,對了,你家不是在蜀中么?怎么不回去祭祖?” 關(guān)何面色平靜地又搖頭:“我沒有祖墳?!?/br> “呃……”奚畫不好意思再問下去,只得另尋了話說,“那你往年都怎么過這節(jié)的?” “怎么過?” 關(guān)何微微顰眉,仰首思索了一陣,腦中蹦出些許畫面,他笑了一笑,“我們那里一般都會請道士來做法事。” “誒?”奚畫愣了一瞬,“做、做法事?” “嗯,莊主……不,村長說這節(jié)日陰氣重,該驅(qū)驅(qū)邪,偶爾還會叫上全莊……全村的人一起跳薩滿舞。” “你們清明節(jié)還跳大神?”這描述的畫面實在太美,奚畫想象無能,“蜀中的習(xí)俗可真是奇怪得很啊。” “沒辦法,就圖個吉利?!彼ǖ?,“畢竟做我們這一行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驅(qū)邪避鬼,干活兒時也放心許多?!?/br> 奚畫:“……” 發(fā)覺她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自己,關(guān)何登時恍悟,暗罵多嘴,后者那眼神又直把他看得渾身發(fā)毛。 “……怎、怎么了?” “關(guān)何啊,你……你從前是挖墳的?” “……”他額頭沉下黑線。 “不是?!?/br> * 其實這早間出門沒帶傘的也不止關(guān)何一人,臨街的小茶肆里頭,這會子人滿為患,幾乎都是前來避雨的。 奚畫和關(guān)何尋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小二忙先擺上茶水。 “兩位客官可要用點別的什么么?” 聞言,關(guān)何便看她:“吃嗎?” “吃啊?!眲傠S口一應(yīng),奚畫又防備地睇他,“你請?” 他點頭:“我請?!?/br> “那感情好!”她撫掌一拍,笑道,“早想嘗嘗這里的蛋黃蟹rou糕了,就是尋不得機會。” “行,沒問題?!标P(guān)何頷首對那小二道,“上兩碟來?!?/br> “好咧?!毙《涯墙碜右凰?,“您稍等片刻!” 才側(cè)過身,就扯著嗓子往庖廚喊道:“天下第一糕兩碟!” 門外的雨沒見小,倒是越下越急了,淅淅瀝瀝的,那房檐上水珠聚成一股,滴溜滴溜的串成珠兒落下來,晶瑩剔透。 奚畫托著腮偏頭去看窗外模糊的街景,自言自語道: “你說我們現(xiàn)在像不像是‘小樓聽春雨’?。俊?/br> “嗯?”關(guān)何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這都不知道?!鞭僧嬓Φ?,“宋時陸游的一首七言,‘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br> 對方老實道:“沒讀過。” “想也知道?!鞭僧媷@了口氣,“冉先生可是留了‘清明’的七言絕句的,你好歹也寫一點給他,成日里掃茅廁,不嫌臟么?” “嗯……”后者皺著眉,沉痛的思索了許久,“你說的是,我該專心念書了?!?/br> 還有七天便是每月的課考…… 要是在此時被逐出書院,只怕無法和莊主交代。 痛定思痛,關(guān)何閉目長長一聲嗟嘆,再睜眼時,已見奚畫捧了個小冊子認認真真地在默讀,他兀自一愣。 回想起上次問過她的話,記得她是想考進宮中,以某個職位。 “你,就這么想考女官?” 他不禁好奇,“考上有什么好處么?” “當(dāng)然有好處啦?!鞭僧嫹艘豁摃?,漫不經(jīng)心地解釋,“我朝的女官,就是最低的九品每月也有五兩銀子的俸祿,天天吃rou都有剩的?!?/br> 他眉峰蹙起:“怎么,你很缺錢?” 奚畫聞之即笑:“像我這般家境的,自然是缺錢了。更何況,我是覺得無所謂,過清貧一些倒也沒什么,只是我還得養(yǎng)我娘?!?/br> 她認真道:“我娘為我cao心勞累這么多年了,我總得爭口氣,讓她過上好日子才行啊。” 見她眉宇間盡是勃勃斗志,關(guān)何一時語塞,只看著她雙目不知如何接話。 不過多時,適才叫的糕點便被小二端了上來,奚畫遂放下書本,一心一意品嘗食物。 此刻茶肆里人進人出,雨聲人聲混在一塊兒。聽那動靜雨好像漸小了,不少茶客也陸陸續(xù)續(xù)離開。 這會子門外卻跑進來兩個被淋得狼狽的人,二者只顧躲雨,沒想倒不慎撞在了一起。 “啊喲!” “對不住對不住。” 這身穿書生長衫的男子趕緊扶住那人,連聲道歉。 那人穩(wěn)住身形,也忙應(yīng)道:“沒事沒事,不打緊的。” 四目一對,兩人皆是呆愣。 “誒?” 奚畫一眼望見,起身就招呼道: “勇謀,小顏,你們倆也避雨?。俊?/br> 聽到不遠處有人喚,丁顏率先反應(yīng)過來,探頭就笑道: “小四,關(guān)公子,你們?nèi)绾卧谶@兒?” 一邊說,一邊已款步繞過鐘勇謀,徑自往奚畫身邊去。 “我們路上碰見的,他正好忘了帶傘,故而來這兒避一避,吃吃茶?!彼粤T,挪了位置讓她坐,抬手又去叫小二。 “再上一壺茶來!” 那邊兒的鐘勇謀也兀自拂著身上水珠,埋怨道:“這雨還真是說下就下,沒個準(zhǔn)頭,害我這身衣裳又要換了,哎……” 聽他這句話,奚畫想起方才在山腰見他正祭拜什么人,眼珠子一轉(zhuǎn),笑嘻嘻道: “勇謀剛剛在龍脊山上掃誰的墓呢?” 鐘勇謀一個激靈,支支吾吾:“我、我哪有去掃墓?!?/br> “還說沒有,我都看見了,你還往那墳前倒酒了呢?!闭f話時,她有意無意朝對面的丁顏瞄了一眼。 “我……”大約覺得是瞞不住,他只好道,“是,我是去山上祭拜了。那墳、那墳是歸婉的?!?/br> 聞得此言,丁顏手上一抖,茶水就灑了出來。 且聽鐘勇謀哀嘆搖頭:“好歹同窗一場,我去拜拜她,也沒什么錯罷?” “看樣子,你和她關(guān)系挺好的呀?”她隨信一笑,而后又湊近幾分,“上回聽你說她是自縊而死的,你可知她因何要自盡么?” “這……”鐘勇謀捧著茶杯,神色復(fù)雜地遲疑了許久,“我也不很清楚,那段時間她精神好像有些不對勁,成日里恍恍惚惚的,不和人說話,先生問她的題,一個也答不上來。是不是心里悶得?” “我曾聞得,她和含風(fēng)好像有些關(guān)系?!彼怀粒皶粫?,含風(fēng),將她……” “不會的!”鐘勇謀眸色微變,竟嚯的一下站起身,“含風(fēng)雖然作風(fēng)不正,可歸婉與他清清白白,從未有越軌之事,你們莫要胡說八道,毀了人姑娘家清譽!” 沒料到他會有如此大的反應(yīng),奚畫聽罷也有些慚愧,只好拉著他坐下,好言道: “是是是,是我唐突了,絕對不會拿出去說嘴的,你且坐著,安心吃茶?!?/br> ☆、第15章 【陌上青鳶】 “說的是。”關(guān)何難得蹦出句話來,親手給他換了一杯,推過去,“你前些日子受驚不小,喝杯茶壓壓驚?!?/br> “對呀?!甭勓?,奚畫便歪頭望著他笑,“前幾日你不是被那女鬼嚇得不輕么?眼下可還遇到她了?” 說這話的時候,對面的丁顏雙眸亮晶晶的在朝她眨眼,奚畫努了努嘴,存心欲捉弄捉弄一下鐘勇謀。 不想,后者抿了口茶,卻是莫名不解:“女鬼?我?guī)讜r說看到的是女鬼了?” “呃?”奚畫和丁顏對視一眼,“不是么?含風(fēng)他們上次不就說……” “那是他們說笑的。”鐘勇謀搖搖頭,“我也不清楚看到的是男是女,不過那身形……好像不似女子纖細,要我說,倒該是個男鬼才對。” “男、男的?”她回頭上下瞄了瞄丁顏,卻又不敢多言怕說漏嘴。 “這幾日倒是沒再撞見了?!辩娪轮\嘆了口氣,“行了行了,清明節(jié)里少提那些鬼啊妖啊的,就怕說什么來什么。” 奚畫只得尷尬笑笑:“好?!?/br> 正巧第二壺茶水小二也給呈了上來,她忙招呼著喝茶吃點心。 四人圍著茶桌閑談慢聊,直等店外細雨停歇,才各自道別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