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道人之裂錦(7)2u2u2u:C0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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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9月15日 第七章·尸變(上) 在廚房等候了大約二十分鐘的功夫,外來忽然傳來陣陣高跟鞋聲。根子一個 激靈,他知道高太太回來了。 隨著高跟鞋聲音越來越近,不一會,門外就飄來一陣香風(fēng)。沈懿墨大大方方 地走了進來,她穿著一件鴉青色長旗袍,肩上還披著一件寬大的黑披肩,將背部 大半身子都遮蓋住了。顯得優(yōu)雅又端莊。 她臉上涂著淡妝,面腮微紅,先前汗水已經(jīng)不見了。身上多出了幾分清新之 氣,散發(fā)著陣陣清香。根子一眼就看了出來,高太太剛剛定是去沐浴了。 沈懿墨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道:「小伙子,讓你久等了?!?/br> 「高太太,您真是折煞我了,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垢悠鹕淼馈?/br> 接著,他又道:「高太太,蓋子我先前揭開了,現(xiàn)在溫度應(yīng)該差不多了,倒 入碗里再吹吹就能喝了。」 沈懿墨點點頭,走到藥罐前,低頭朝里面看了看,見沒有異樣,便拿出碗放 好,小心翼翼捧起藥罐,將湯藥倒進了進去。她捧起碗,低聲道:「希望這藥能 讓我兒病情盡快痊愈?!?/br> 說著,她便對根子道:「小伙子,走吧?!?/br> 回到房間時,高紹龍正好也才醒來沒多久。沈懿墨見狀忙快步走過去,站床 側(cè),低頭關(guān)心地道:「紹龍,你醒了呀,身體沒有什么不適吧?」 紹龍搖搖頭,見到盤子的碗,問道:「媽,這碗里是什么?」 「這是七叔給你熬煉的湯藥?!股蜍材馈?/br> 高紹龍哦了一聲,又見到跟著母親身后的根子,眼睛一亮,咦了一聲道: 「七叔的徒弟也來了!」 根子立馬殷勤地道:「高少爺好!」他在底層摸爬滾打太久了,一見到富貴 人,禮儀上倒是做到周到。 沈懿墨在一旁微笑著解釋道:「紹龍,你可得謝謝這位小伙子呀,大晚上的, 還下著雨,他還從義莊冒雨給你送藥來?!?/br> 高紹龍聞言,臉上露出感激之色,點了點頭,又拱手道:「多謝你了,你叫 什么?」 根子道:「回少爺,我叫根子,是七叔的三弟子?!?/br> 高紹龍一臉傲氣地介紹道:「我叫高紹龍,這是我媽,想必你也知道了?!?/br> 他又指了指自己的母親道。 沈懿墨微笑以對,不過她見兒子正欲和根子熱烈攀談的趨勢,眼中閃過幾絲 不悅。 她笑意盈盈地對二人道:「紹龍,根子大老遠跑來一趟,也很辛苦,剛剛又 在廚房幫媽熬藥。還是讓他先歇息歇息吧,你先把藥喝了。」 說著,她又一臉笑意地望向了根子。 根子當然明白高太太為娘的一片苦心,就坡下驢道:「少爺,你還是把藥喝 了吧。師傅還要知道你喝下藥后的情況呢。」 高紹龍自然也懂母親對他的關(guān)心,便對母親道:「媽,那讓我先喝藥吧。」 沈懿墨舀了一勺湯藥送到嘴邊,先是輕輕吹了幾下,然后拿舌尖淺淺點,覺 得味道溫度適中,便將湯勺送到兒子嘴邊。 高紹龍緩緩將藥吞下,覺得有些發(fā)苦,便道:「媽,這藥好苦啊,跟黃連一 樣?!?/br> 沈懿墨語重心長地道:「紹龍,良藥苦口利于病嘛?!谷缓笏忠荒槣厝岬?/br> 細聲道:「等你病好了,你想吃什么好吃的,mama都給你做?!?/br> 根子望著高太太在一言一行上都透著對兒子細致關(guān)心,而高少爺也是對母親 無比依戀。眼前這一副母慈子孝的畫面,讓他心中有無盡的羨慕和嫉妒。高少爺 真是太幸福了,一出生便是錦衣玉食,長相不凡,還有一個溫柔美麗的母親在萬 般關(guān)心著他。而一出生,父母就丟棄了他。他靠著爺爺養(yǎng)大,后來更是四處流浪。 再看看眼前的畫面,這不就是自己當年孤身流浪之時,夢里夢外都萬般渴求 的夢嗎?只是這一切,是自己一輩子都也無法實現(xiàn)的夢,是別人一出生就擁有的 現(xiàn)實。 根子悲哀又卑微地想,要是擁有一個這樣關(guān)愛自己的母親,自己就算立刻死 去,也是生而無憾了。 且說高紹龍喝下湯藥大約一個時辰后,他明顯覺得精神一清,力氣也回來了 很多,原本蒼白的臉也變得紅潤了起來。 沈懿墨緊緊地盯著兒子的臉,她已明顯發(fā)覺兒子臉色明顯好了很多。便伏著 兒子肩背,不禁問:「紹龍,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了?好些沒有?」 高紹龍露出笑容,安慰道:「媽,我感覺好了很多了,腦子也不混沌了,力 氣也恢復(fù)了很多。」 沈懿墨聞言,輕輕撫摸著兒子的臉,道:「謝天謝地,紹龍,你終于好了?!?/br> 「媽,這段時間辛苦您了,讓您擔(dān)心了。」高紹龍有些愧疚地道。 「傻孩子,你 媽的心頭rou,mama心疼你是應(yīng)該的,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呢?」 沈懿墨笑道。 她又回過頭,對根子道:「對了,小伙子,紹龍的面色狀態(tài),你看如何?」 根子道:「少爺恢復(fù)的很好,請問現(xiàn)在腹部是否有灼燒感?」 高紹龍道:「灼燒感倒是沒有,有點暖洋洋的感覺。」 「那便是好了?!垢有老驳氐馈?/br> 聽根子這么,沈懿墨這才完全放下心來。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道:「小伙 子,今天多謝你了。也替我謝謝你的師傅。你今天也累得夠嗆,先去偏房歇息一 下,吃些點心,待會我再差人送你回去?!?/br> 根子見她這么說,便知待不了多久。他瞥了瞥墻壁上的掛鐘,此時已是晚上 九點多鐘。 這時,他忽然靈機一動,故意撓撓頭不好意思地道:「高太太,我?guī)煾底屛?/br> 來送藥,其實還想讓我盯著這里有沒有僵尸出現(xiàn)……」 他生怕高太太會以為自己想多在這里賴著一晚,便又道:「此時,師傅自己 也一直在外面守著……」 沈懿墨聞言先是一愣,然后臉上露出濃重的愧色,驚訝道:「七叔此時竟在 門外?外面又是黑燈瞎火,又是大雨啊!」 「七叔真是折煞我了呀!」她自語著,說著便回頭對兒子道:「紹龍,你先 休息,我去去就來?!拐f著,就看了根子一眼,然后就拿起雨傘朝門外走去。 此時,七叔正和振風(fēng)都穿蓑戴笠,全副武裝,一起守著高府院子的北墻。 振風(fēng)望著夜空的雨,道:「師傅,你不是說僵尸怕水嗎?現(xiàn)在已經(jīng)大雨傾盆, 僵尸又怎么會來呢?」 七叔有些憂愁地道:「僵尸怕水,其實主要是指僵尸感應(yīng)不到水中的活物, 并不是指水能完全克制僵尸。高家的那具僵尸,怕是已經(jīng)成了尸王,若是怨念太 深,就算是在雨天,也可能會出現(xiàn)。再說,高家一直賑濟義莊,對鎮(zhèn)里的百姓也 都有恩德,我們未雨綢繆,知恩回報,是自然之理的。」 振風(fēng)嘿嘿笑道:「師傅說的對,高家就是鎮(zhèn)里的大樹啊,這大樹可不能倒, 咱們就是大樹啊園丁啊。」 七叔瞪了他一眼道:「你倒是很會給自己貼金?!?/br> 地~址~發(fā)~布~頁~:、2·u·2·u·2·u、 再說沈懿墨和根子出了大門,從南墻找到西墻,又從西墻找到北墻,方才見 到七叔二人的身影。 沈懿墨一見七叔,忙快步走上前去,對他彎腰欠身行禮,滿臉慚愧地道: 「七叔,您可折煞我了呀!現(xiàn)在夜深雨深,要是病著身體可怎么辦?!」 振風(fēng)一眼看到沈懿墨的瞬間,眼中立刻閃過一抹驚艷之色。他實在無法形容, 眼前這貴婦的美。這高挑的身段,凹凸有致的體態(tài),實在太耀眼了,閃得他無法 移開自己的雙目。 這時,七叔忙也躬身道:「高太太,不必如此,我們修道之人,身子骨還是 經(jīng)得起風(fēng)雨吹打的?!?/br> 沈懿墨直起身,道:「七叔如此深情大義,我們高府真真無以回報??!」 「太太不用過多思慮,我為的不光你一家,也是為了附近的居民?!蛊呤宓馈?/br> 沈懿墨點點頭,道:「七叔,還是先回府里歇息吧,也更方便防御僵尸?!?/br> 七叔道:「高老爺……」 沈懿墨道:「我家老爺也很理解七叔的想法,您快快進來吧?!?/br> 七叔也不是那種矯情婆媽的人,不多說什么,就帶著徒弟幾人隨沈懿墨進了 高府。 而此時,就在警局驗尸房里。 兩具尸體身上的麻袋和蓑衣已經(jīng)被脫了下來,那墨繩也被剪斷了,只是尸身 上的墨跡依然很深。 阿彪站在兩具尸體前,對身旁的仵作道:「這兩具尸體調(diào)查的結(jié)果怎么樣?」 仵作道:「隊長,已經(jīng)查了尸體的傷口,沒有刀刃之傷,看著像是野獸咬死, 但傷口上卻著實是人的痕跡,尸體也確實是中了毒素,具體什么毒,我們也未曾 見過,初步判斷,是被武藝高超的人用指尖插死,牙齒咬死?!?/br> 「咬死?你確定嗎?」阿彪問。 「嗯,我們來來回回檢查了好幾遍。確認是人所殺。」仵作信誓旦旦地道。 「嗯,那先把兩具尸體抬到停尸房?!?/br> 待幾名警員抬著尸體出去,他齜牙咧嘴地自言自語道:「臭道士,壞我好事, 害我得罪了王神醫(yī),又失去了向姨夫求親的機會,看我抓住你招搖撞騙的證據(jù), 在姨夫和姨媽面前徹底揭露你的無恥!」 說來也怪,這驗尸房就在警局里,但停尸房卻和警局隔了很多距離,遠在鎮(zhèn) 郊之間。按照老人說,這停尸房的尸體太多,在警局放不下,加上味道太重,所 以就安置在郊區(qū)了。 幾名警員抬著尸 體走到警局大門外,此時雨還在下著,雨夜顯得朦朧又神秘, 他們將尸體停放在板車上,蓋上了蓑衣。然后用其中一人抱怨道:「這鬼天氣, 大晚上又下雨,真是穢氣!」 「本來還想開車去,結(jié)果他們不許,說暴死的尸體不能進車,影響氣運,咱 們只得推著板車去了!」又一名警員道。 「好了,好了,別在抱怨了,都他媽快10點了,趕緊把尸體送到停尸房, 對了,抄小路去,這樣更快些?!蛊渲幸幻觊L的警員不耐煩地催促道。 兩人在前面拉著板車,另外兩人則在后跟著,各自拿著電燈給前面兩人照路, 抄了一條偏僻的小路,便向著停尸房的方向走去。 待幾人經(jīng)過一處偏僻的破廠房區(qū)域時,雨也越下越大了,偶爾空中還有幾道 閃電劃過,伴隨著雷鳴聲,黑夜有幾個瞬間,變得明亮無比。 「阿貴,這雨怎么越下越大??!天好像也變得更黑了?!拱遘嚭蟮囊粋€警員 疑惑地對旁邊人道。 叫阿貴的警員抬頭看向夜空,道:「好像是的??!」 他正說著,忽然一道勁風(fēng)刮起,直接將尸體上蓑衣吹到了半空之中,旁邊的 警員連忙去抓,但這哪里來得及,那蓑衣不一會就消失在夜空里了。 拉著板車的兩名警員也停了下來,齊齊回身看了過來,那年長的警員道: 「怎么了?」 「剛剛,忽然起了一陣風(fēng),把蓋尸體的蓑衣吹走了?!拱①F打著電燈朝四處 照了照。 年長的警員朝板車上的尸體望去,果然,那原本厚厚的一層蓑衣已經(jīng)不見了。 直接能看到尸體可怖的死狀和傷口。就這么會功夫,那雨水已嘩啦啦落在兩具尸 體上,原本濃重的墨汁被雨水沖刷的漸漸淡去。 「這還真是邪門?!顾止局?/br> 「余叔,這尸體進水了可怎么辦?」阿貴望著兩具被雨水沖的發(fā)白的尸體問 道。 「尸體進水了就進水了,反正都掛掉了,又不是你腦子進水了,擔(dān)心什么?!?/br> 他旁邊的警員諷刺道。 「阿貴,阿喜,別廢話,都給我搞快點!」余數(shù)對二人嚴肅地道。 這次,是由阿貴和阿喜拉板車,余叔和另一個警員殿后。 兩人拉著板車往前走,遇到一個上斜坡時,都還覺得不算吃力,兩條腿跑起 來很快,但到了一個下斜坡時他們越走越覺得不對勁。似乎,似乎身后的板車越 來越重了。兩條腿的速度也越來越慢。 這是怎么回事?下斜坡,這反而更難走了? 阿貴還以為是板車后面的人在惡作劇呢,便回頭看了一眼,兩名警員正在認 真地跟在板車后,并沒有什么小動作。他又回頭掃了一眼板車,兩具尸體還是和 之前那般一樣,僵硬地躺在板車上,接受著雨水的沖洗,身上的墨跡也完全被雨 水沖刷干凈了。 應(yīng)該是我太累了吧!阿貴這樣想。 過了一會,,隨著時間越久,那股重力感變得更大了,而阿貴也累得汗水和 雨水混合在一起,顯得十分狼狽。 但這時,他身旁的阿喜卻忽然有些氣喘吁吁的道:「阿貴,這板車怎么越拉 越吃力啊!」 阿貴側(cè)頭看向他,問道:「你也這么覺得?」 阿喜點點頭道:「開始我以為是幻覺,現(xiàn)在感覺真的是越來越重了。」 這時,后面?zhèn)鱽碛嗍宓拇叽俾暋?/br> 「你們兩個走快點,嘀嘀咕咕在說什么呢?」 阿貴回頭道:「余叔,這板車越拉越重,我們感覺好吃力?。 ?/br> 「你們兩個,又想借機偷懶!跟我?;^!」 余叔快步走上前來,道:「兩個年輕人,拉個板車都拉不動,別的黃包車夫 拉著人還健步如飛呢!虧你們還是經(jīng)過訓(xùn)練的?!?/br> 「剛子,你來,最后這趟路,我們兩來拉吧。」他對后面警員道。 那名警員二話不說就走了過來,跟余叔一起將阿貴阿喜兩人替換了下來。 阿貴阿喜早已是累得夠嗆,有些心不在焉地跟在板車后面,拿著電燈四處照 射。 這時,板車上一具尸體的手輕輕地微顫起來,那電燈正好照到那顫抖而僵硬 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