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為什么一言不發(fā)？”一直不開口的霍奇終于讓莫里亞蒂忍不住了——不能炫耀自己的成果是不完美的作案，莫里亞蒂把車開出洗車行，轉(zhuǎn)頭氣哼哼地看著霍奇，“你難道不覺得事情很有趣？還是你為那個漢妮覺得憤憤不平？我說正義使者，你該覺得憤憤不平的，不是嗎？你可是正義使者！”

    霍奇撩了撩眼皮看了看他。

    “喂！”莫里亞蒂停下車，轉(zhuǎn)頭靠近了霍奇——他有一雙大眼睛，睜大的時候忽閃忽閃的看起來無辜極了，“你得說句話，艾倫，你不說話的話，我可是會告訴海莉小寶貝兒你在我手上的——親愛的，你的丈夫在我手上，哦，我的小可憐兒，你可不需要再浪費心思跟他打離婚官司了，因為我要把他扔到海里去——霍奇，艾倫，你覺得這樣好嗎？”

    足夠可怕的威脅。

    但是，霍奇很清楚他不會真的這樣做——莫里亞蒂不屑這樣做，這也不是他的行事風格，或者說，這不夠完美，就如剛剛的謀殺案。

    也正因為剛剛的謀殺案不夠完美，莫里亞蒂才會一直要他說話，不是嗎？

    霍奇很淡定地看了一眼莫里亞蒂，轉(zhuǎn)頭繼續(xù)看窗外的風景——又是一個門口的攝像頭對準了他，這……難道是加西亞？

    “嗯哼！你們總是這樣！對我的完美杰作滿是不屑——但我知道，你們只是在對我示威?！蹦飦喌偻崃送岵弊?，對自己現(xiàn)在扮演的這個形象表現(xiàn)出了十二分的滿意，“那么，我們可以去吃飯了，你覺得呢？”

    正在扮演一個真正的男同忄生戀者的莫里亞蒂真是駕輕熟就，他把車開到餐館門口，拉著霍奇下了車——這是一家很小但是很溫馨的餐館，但是里面沒有攝像頭，這讓莫里亞蒂覺得安全極了。

    對于米國國情的判斷有點兒誤差的莫里亞蒂根本就不知道，就算是沒有攝像頭，而他只要攜帶手機進了米國，那么……一切都在被掌握之中，絕對沒跑。

    聰明人，有些聰明人，非常聰明的人，他們的的確確很聰明，但是，再聰明也不會是世界無敵，更何況還脫離了他自己的主場。

    霍奇跟著他進了餐館，在點餐的時候，他并沒有什么動作，只是在點餐的時候，他還專門點了一朵玫瑰。

    “兩位真是浪漫。”服務(wù)生笑著點了點頭，答應(yīng)了這個特別的點單。

    “玫瑰？哦，你可真是個可愛的人，艾倫。”莫里亞蒂似乎很開心，他把餐巾整理好放到自己的脖子下面，“我的確喜歡玫瑰，盡管它紅得俗艷，但是它的確美得讓人喜歡。人嘛，就是這么的矛盾，對吧？”

    霍奇點了點頭，拿起水來喝了一口。

    他這才開始正式說話：“我想，你的計劃要失敗了?！?/br>
    “你還不知道我有什么計劃呢！”

    “我當然知道。”霍奇放下手里的高腳杯，玫瑰就在桌子上插著，在他把高腳杯放到桌面上的時候，那朵玫瑰就顫巍巍的，搖曳生姿。

    “你在說謊?！蹦飦喌僬f。

    “是的，我在說謊，但是我也沒有說謊。”霍奇指了指那朵玫瑰，“剛剛我點它的時候，你說的話，就完全暴露了你的想法——你這次過來不僅僅是為了挑戰(zhàn)bau，你還在拿bau跟福爾摩斯先生做賭注，這是你們兩個人的競賽，至少，你是這樣想的?！?/br>
    “為什么是福爾摩斯？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夏洛克福爾摩斯？別開玩笑了，艾倫霍奇！”莫里亞蒂尖聲指責，“我跟他之間只有一個人能活，一個人！”

    “那么你認為你是伏地魔還是哈利波特？”霍奇竟然會開玩笑？！

    莫里亞蒂瞪大了眼睛盯著他：“你在開玩笑？你真的在跟我開玩笑？！然后呢？然后你就炸出來了我的真實意圖？！哦不——不！艾倫霍奇納，你別以為我能夠告訴你任何事，任何事！”

    ☆、第122章 月神的 狩獵

    一百二十二

    當然不是說莫里亞蒂不想被抓住,但是，他不想被不明不白的抓住！

    “其實,事情很簡單?！被羝嫔斐鍪秩セ瘟嘶巫约旱淖笫?，上面的婚戒在燈光下閃閃發(fā)亮。

    莫里亞蒂記得很清楚，之前，他并沒有看到霍奇的婚戒……哦不，不對！

    莫里亞蒂搖了搖頭，他記得霍奇的確戴了婚戒，然后婚戒不見了……之后婚戒再次出現(xiàn)——所以，霍奇應(yīng)該是在點玫瑰的時候吧婚戒一同給了服務(wù)生,而服務(wù)生拿起婚戒看到里面刻著的名字了？

    婚戒里刻名字是個習(xí)慣，可以說幾乎每個人都會這么做，所以,如果服務(wù)生不是個笨蛋，他就肯定知道這事兒不對勁兒了？

    再看到戒子里面的名字——海莉肯定不會是莫里亞蒂的名字縮寫——服務(wù)生一定覺得事情很怪，這樣的古怪，以至于他在看到……小費！

    對，就是小費！

    在米國這個小費滿地的國度里……霍奇用身上少有的現(xiàn)金付小費，做得像是個完美紳士這并沒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但是……莫里亞蒂卻不肯放下自己的想法，不管是輸是贏，他必須看到他想要看到的過程，所以，他指著一邊顫抖著的服務(wù)生，尖聲說：“小費……小費！那張現(xiàn)金……我要看！”

    服務(wù)生只是個有點兒小聰明的孩子，他看起來還不到二十歲，聽到罪犯這么撕心裂肺的尖叫，他嚇得腿兒都軟了，雙手扒著一張桌子才沒軟到地上去——而這聲要看小費，讓他一個激靈就跳到了一個fbi身后瑟瑟發(fā)抖。

    不過，那張現(xiàn)金還是拿給了莫里亞蒂。

    現(xiàn)金上其實沒有什么特別的，只是在上面有一個sos的折痕……實際上，從莫里亞蒂的位置上來看，他僅僅是看得出來那是一個折成了小方塊之后被打開的十美元現(xiàn)金——哦，這可真是讓人心堵得慌！

    莫里亞蒂仔細看了看那些折痕，被當成sos的部分是用指甲劃出來的，霍奇的指甲修剪得很干凈整潔，但是，他在莫里亞蒂看那張現(xiàn)金的時候露出了左手的指甲——那有一個小小的尖銳突起，而莫里亞蒂皺著眉，想到了他開車撞死的那個漢妮，那個時候，他并沒有注意到霍奇做了什么，但是現(xiàn)在想起來，他似乎做了一個不符合他本人的性格特征回去做的事情——咬指甲。

    當時莫里亞蒂認為這是一個人的內(nèi)疚體現(xiàn)，但實現(xiàn)在，他忽然想到，這其實是艾倫霍奇早就開始計劃要找?guī)褪值牡谝徊健?/br>
    而與霍奇相比，莫里亞蒂更覺得可怕的是，他不知道為什么bau小組能夠這么快趕來——甚至比那些報警趕來的警察來得更快。

    警察得到報警飛奔而來還得開一路車，那么……那bau的眾人是為什么這么快？

    他們更擅長追蹤？

    或者……他們本來就知道了他會到這里來？

    尤其是當bau中的那個年輕的小博士把幾張照片拿給他看的時候——手機，手機里的照片——那里面竟然有他開車撞死漢妮的照片，還有他把車開到洗車行里的照片……甚至他押著霍奇進餐廳的照片……都有，每一張都有！

    而且，每一張的拍攝角度都不一樣。完全不同！

    莫里亞蒂的視線在餐廳里環(huán)繞一周，最終，定在一張餐桌上——照片是從那個角度拍的，而那個角度拍出來的照片……是誰做了這個？

    這一切，一切一切，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籠罩在他身上的陰影——原本掌控一切的莫里亞蒂這回竟然被人掌控，他不能接受，不能容忍，更不能理解！

    這不對……這完全不對！

    “莫里亞蒂，你已經(jīng)無路可逃了?！被羝嫒耘f是面無表情，他看著眼前的這個罪犯，對他的殘忍以及心理狀態(tài)已經(jīng)做過了評估。

    莫里亞蒂是個反社會者，但是他不是那種控制不了的典型性反社會型人格，他控制的了自己，能夠把自己平時包裝成一個完美的紳士，但是，這只是假象，因為這個假象，很多人都會認為自己是他的“特別的那個人”，這也是為什么漢妮那種人會因此而送了性命。

    而漢妮，她作為萊溫特斯基的第二人格，竟然能夠在犯罪的時候毫無罪惡感甚至于特別興奮……而且對莫里亞蒂的古怪的忠誠也讓她看起來特別古怪，那么……她的存在就有些很難解釋了。

    正常情況下的多重人格都是一個人被壓抑久了才會產(chǎn)生。

    而如果萊溫特斯基的忄生向跟生活一直被壓抑到不得不產(chǎn)生第二人格的話……理論上來說漢妮這個第二人格應(yīng)該是一個以自己為中心的罪犯而不是圍著其他人轉(zhuǎn)的那種，除非，漢妮認識莫里亞蒂，不僅僅是認識，或者……是崇拜，盲目的崇拜，認為自己獨一無二可以成為莫里亞蒂的知己的那種。

    但是莫里亞蒂是個控制型人格，他不可能讓漢妮的嘁嘁喳喳在自己身邊做“建議”。

    在合作作案中，控制型人格的那個主犯很明顯是下達命令的，而服從型人格的那個，如果他有任何一丁點兒的想要控制，那么結(jié)局只有兩個——主犯殺死從犯，或者，從犯殺死主犯進而轉(zhuǎn)化成主犯。

    自然界的定律而已。

    莫里亞蒂并不知道霍奇分析了這么多，他咬了咬自己的腮rou，讓自己看起來委屈極了——不，這可不是他想要的結(jié)局，這絕對不是！

    “那么，請跟我們走吧，莫里亞蒂。”霍奇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而瑞文跟摩根已經(jīng)上去，給莫里亞蒂戴上了手銬。

    “你們中間一定有什么不對。”莫里亞蒂仍舊很自信地說，“你們之間肯定有什么不對，所以我真的不能跟你們離開……我想要看到你們的特別的地方……我說夏洛克……”他轉(zhuǎn)身，看向一旁仍舊在嘟囔的夏洛克，“你發(fā)現(xiàn)了不對，是嗎？”

    問夏洛克的時候，莫里亞蒂的舌尖滑過了他的嘴唇：“你發(fā)現(xiàn)了他們哪里不對了，是吧？”

    夏洛克沒有回答他。

    “如果你不告訴我，那么……我可以告訴你們哪里不對?！彼呛堑模鹗滞?，讓眾人看見他手腕上戴著的表，“這是一塊定制的高級機械表，你們看的出來它哪里不對嗎？嗒噠！或者你們該去看看我停在門口的車里有什么不對！”

    莫里亞蒂，絕對不會把雞蛋放到一個籃子里。

    他舉著胳膊，看起來充滿了自信。

    “well，你如果說你那輛車里的炸彈的話，很遺憾，我們來的這么晚就是因為……拆彈比較浪費時間?！比鸬略谝慌蚤_口，他說話的時候，這次還真的沒有了緊張，“你的后排座椅上放了一個盒子，里面有炸彈。而座椅下面也有個炸彈，還有后備箱，里面不僅僅有炸彈，還有一個像是用來求婚的花捧，上面的卡片寫的是——給夏洛克?！?/br>
    三個炸彈。

    就算是一棟大樓也足夠炸的了。

    莫里亞蒂本來就已經(jīng)準備好了，用炸彈，炸死一堆人，在死人中間灑滿了鮮花……這難道不是最浪漫的事情？

    “不！”他尖叫，“不不不不，不！你們不可能知道……不可能……哦，對了！”他笑了起來，用另一支手上的手指按了下表盤，“瞧啊，指針還在動——你們不可能發(fā)現(xiàn)我所有的秘密，所有的！”

    沒有人能發(fā)現(xiàn)所有的秘密。

    所有的炸彈。

    “你是說綁在你底盤的炸彈？”忽然，瑞文開口，“這點實在是非常感謝你、”

    “什……什么？！”就在莫里亞蒂被驚嚇到的時候，轟隆一聲巨響，伴隨著建筑物的坍塌聲音……莫里亞蒂大笑了起來，他知道自己會沒事兒的……不，他知道大家都會死……一起死吧！一起去……他笑了好久，笑到眼淚都出來了，可是……為什么餐廳沒有坍塌？

    一切……一切都像是沒事兒一樣？！

    瑞文聳聳肩：“實際上，你的那顆炸彈被我扔到了兩條街外的那棟大樓里?！?/br>
    兩條街外，一棟大廈準備拆遷，里面一個人都沒有，破爛不堪，但是說是要拆，可說了好久都沒有拆——那里被正府買下來說是給fbi做培訓(xùn)用的，而莫里亞蒂的炸彈就正好做了這件事，幫忙拆遷——真是個聽話的好炸彈，對吧？

    “其實如果不是你這顆炸彈的話，我們還真覺得很麻煩，要知道，拆遷這件事不容易?！被羝嬉哺驌裟飦喌佟?/br>
    “不……不不不……你們騙我……你們在騙我！”莫里亞蒂尖叫著望窗外看——窗外，硝煙彌漫，樓房倒塌之后帶來的煙塵看起來像是一層層迷霧。

    這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fbi的主管肯定不會讓他們這么做的！

    但是……外面的煙塵彌漫代表了什么？

    沒有尖叫沒有哭喊……有的只是莫里亞蒂的痛苦！

    這不對不對！

    莫里亞蒂跌坐在地上，他手腕子上還帶著手銬，看起來凄慘無比。

    不得不說，抓捕莫里亞蒂這件事沒那么容易，但是終于抓到了他之后，眾人還是很欣慰的。

    警車一路開到警局，莫里亞蒂的審訊并不是很難，大家都對他的那些作為有些忌憚，而夏洛克作為他的宿敵，不可能不出現(xiàn)。

    “會引渡嗎？”莫里亞蒂靠在椅子上，看起來頹廢而又傷心，“夏洛克，你得跟我說實話，為什么我每一步都計算得很好，可是……總有人在拖我后退——我不是說你，你的行為方式我能想得到，我是說……我說的是其他人，有人與眾不同，很不同，他能看得到我的計劃……這……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bau的人都很可怕。

    他們的側(cè)重點不在事情本身，他們的側(cè)重點在人身上——這就足夠恐怖，對于莫里亞蒂，對于夏洛克福爾摩斯，對于……每個人來說，他們研究的東西太過讓人作嘔了！

    “嗯哼。”夏洛克挑著眉，把他的抬頭紋都擠了出來，“我告訴你其實是吸血鬼做的，你信嗎？”

    “不要開玩笑?！?/br>
    “啊哈，我說是吸血鬼做的你不信，那么你信不信有吸血鬼呢？”夏洛克壓低聲音，像是真的在講恐怖故事一樣，“破壞你計劃的這個人，他就是吸血鬼……他能看得到你的內(nèi)心，莫里亞蒂，你的心。”

    ☆、第123章 月神的狩獵

    一百二十三

    bau組員們終于能夠回到匡提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