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八零年代嬌寵美人、焚世刀皇、重生之重華長公主、穿越之情四射、我被霸總套路那些年[穿書]、神女失足手冊(桃花亂顫)、農(nóng)婦莊園魚米香、被獻祭給四個魔王以后、(綜同人)[綜]無處可逃、刻骨銘心(擦槍走火<軍>)
韓千重呆呆地看著他重新上了車,路虎呼嘯著,翻過人行道,碾過了綠地,直接竄到馬路上,眨眼就絕塵而去。 韓千重慢慢地爬上了車子,趴在方向盤上好一會兒,這才顫抖著掛了檔朝前開去。 和剛才的橫沖直撞不同,韓千重開得很慢,開開停停,不停地喘著氣,好像下一秒就要窒息。 應(yīng)許站在他身后,那股濃重的絕望和痛苦,就算隔著陰陽,都能把她鋪天蓋地地掩埋。 她不知道韓千重怎么了。 明明是他不要她,他現(xiàn)在這么痛苦干什么? 就因為道德感作祟嗎? 去他媽的道德感! 她根本不需要! 圣德醫(yī)院是s市最有名的私立醫(yī)院,位于上林山的東面,十五分鐘的車程,韓千重足足開了半個小時。 江寄白的車停在醫(yī)院門口,正在和一個人說話,一見到韓千重,他的嘴角浮起一絲譏誚的笑:“來了?去太平間吧,去找找哪個人是應(yīng)許,但愿你還能認出她來?!?/br> 應(yīng)許朝著江寄白沖了過去,徒勞地想要捂住他的嘴。 別再刺激韓千重了。 何必呢?再罵他打他,她也活不過來了。 他并沒有做錯什么,他只是不愛她。 如果非要說他做錯了什么,那就是他不應(yīng)該爆料給那個雜志。 那是他們倆的私密,他怎么忍心拿出來讓它在大庭廣眾之下被踐踏? 韓千重往里走去,背影踉蹌。 應(yīng)許猶豫了片刻,剛想往前走,忽然身旁有人輕笑了一聲說:“罪過罪過,江先生,妄語不可取?!?/br> 應(yīng)許不敢置信地回頭一看,只見那慧靜法師正站在江寄白的身旁淺笑吟吟,目光淡淡地掃過她的魂魄。 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意識地抬手就去抓慧靜法師。 “法師,我這是怎么了?”她顫聲問,這么多天了,她第一次覺得有了希望,這個空間里,不再是她一個人。 沒抓到,入手還是一片虛空。 慧靜法師雙掌合十,沖著她微微頷首,卻沒有說話。 江寄白拍了拍慧靜法師的肩膀:“大師,說實話,我對你沒抱什么希望,不過,總要試一試才行。” 試什么? 應(yīng)許困惑地看著他。 “江先生,你可以不信佛,”慧靜法師微笑著說,“但是,請你一定有敬畏之心,多做善事,終有一天,你會看到因果循環(huán)?!?/br> 江寄白沉默了片刻,示意慧靜法師一起朝著醫(yī)院走去:“請恕我直言,我那個朋友就是個非常好的女孩,她幫助過很多人,可是結(jié)果呢?” “一葉障目,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實的結(jié)果。”慧靜法師笑了。 應(yīng)許有點著急,她想趕緊和慧靜法師單獨聊聊,問問他,到底有什么方法可以破解她現(xiàn)在的困局。 可江寄白這是要帶慧靜去哪里? 她靈機一動,朝著慧靜手上的佛珠抓了過去,頓時,她心里一喜,那串佛珠被他抓住了。 “法師,我知道你看得到我?!睉?yīng)許低聲懇求,“請告訴我破解的方法,我不想這樣繼續(xù)了?!?/br> 慧靜莞爾一笑:“你后悔了嗎?” “后悔什么?”江寄白接口問,神情黯然,“是,我很后悔當(dāng)時沒發(fā)現(xiàn)她的異常?!?/br> 應(yīng)許瞪了江寄白一眼,剛想回答,只見韓千重從醫(yī)院里慢吞吞地走了出來。 他的神情迷惘,眼神蒼白,旁若無人地走過他們的身旁,腳步虛浮地走向馬路。 “找到了沒?”江寄白嘲笑道。 慧靜法師皺了皺眉:“江先生,他看起來不太對?!?/br> 江寄白愣了一下,不耐煩地叫道:“韓千重你別假惺惺了,應(yīng)許不用你可憐——” 韓千重恍若未聞,信步朝著前方走去,瞬間穿入了車流。 正值綠燈,汽車喇叭聲四起,不時有車子避讓著韓千重。 江寄白的臉色變了,詛咒了一聲:“韓千重你干什么?不要命了!” 韓千重在馬路中間停了下來,茫然四顧,抬手去摸自己的口袋,好像在找什么。 一輛商務(wù)車拐過一個彎,開得飛快,朝著韓千重疾馳而來。 應(yīng)許的腦子一片空白,幾乎就在同一秒,朝著韓千重撲過去。 尖銳的剎車聲響起,應(yīng)許擋在韓千重身前,卻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魂魄被那輛車穿過。 她捂住了臉,無盡的驚恐和痛悔襲來,她后悔了!她一開始就錯了,生活再難再苦,她也不應(yīng)該放棄,更不該放棄自己的生命,而現(xiàn)在,她不僅害了自己的好友,現(xiàn)在還害了自己最愛的人! 驟然之間,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席卷而來,她忽然發(fā)現(xiàn),她的魂魄開始散去,身體的痛感從指尖開始,越來越重,越來越濃。 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剎那,她聽到了江寄白幾近嘶啞的吼聲。 “韓千重你瘋了!應(yīng)許她沒死!沒死!” ☆、第12章 韓千重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伴隨著他低低的喘息聲。 看看窗外,晨曦將露未露,整個城市還在夢境中。 他又做噩夢了,夢見應(yīng)許又死了。 毫無知覺地躺在床上,手腕上一抹殷紅的鮮血蜿蜒而下,觸目驚心。 他不敢再睡,打起精神,走到酒柜旁,倒了一杯紅酒,淺酌了一口,坐在吧臺上朝著窗外出神了起來。 二十樓的高度,遠處的海港忽隱忽現(xiàn),寂靜的碼頭和游艇,還有蔚藍的海水。 天際線上漸漸出現(xiàn)了一抹淺紅,暈開了整個夜幕。 韓千重看了看日歷,忽然好像被什么驚醒了似的,站了起來。 他在衣帽間里挑了幾套衣服,每套都試了一遍,最后選了一套白色的休閑裝。 “千重,你穿白襯衫真好看。” 恍惚中,好像有雙手臂環(huán)住了他的腰,后背被輕輕的摩挲著,那甜美慵懶的聲音帶著初起后的性感。 不可抑制的戰(zhàn)栗一下子涌上心尖,他明白,和以前一樣,如果他不加克制,這戰(zhàn)栗便會迅速地襲遍全身。 可這次,他不想克制。 這感覺其實挺美妙的,如果那個人現(xiàn)在就在身后,那就更美妙了。 他有點唾棄自己。 人真的挺犯賤的。 他再次朝著鏡子看去,鏡子里的人眉目雋雅,有著一副好皮相,只不過因為這陣子層出不窮的意外,原本白皙的膚色透著一股不正常的青白,嘴角和臉頰上的烏青還沒有完全褪盡,眼圈因為沒睡好而發(fā)青。 肩膀還隱隱作痛,這是上次車禍的后遺癥,當(dāng)時幸虧那商務(wù)車的司機及時朝右打了方向盤,他只是被后視鏡刮了一下倒在地上。 他皺了皺眉頭,對著鏡子捋了捋頭發(fā),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牽強的笑容。 這笑容和他肅然的表情有些不對稱,他閉上眼睛思考了一下,抬手拍了拍臉,重新笑了一個。 這回好多了,臉上的表情略略松弛了些,笑容看起來溫柔了一點。 他滿意了一點,走出衣帽間,收拾了一下東西出了門。 三十分鐘后,韓千重到了圣德醫(yī)院。 這家私立醫(yī)院以服務(wù)和醫(yī)術(shù)著稱,當(dāng)然,收費也是昂貴異常。 韓千重駕輕就熟地走到了二樓,偌大的樓層中只有五六間貴賓房,護士迎了上來,甜美地微笑著:“韓先生,又來看應(yīng)小姐嗎?” “她還好嗎?”韓千重壓低聲音問。 “應(yīng)小姐現(xiàn)在一切正常,現(xiàn)在正在例行量血壓和體溫,要不您在這里先坐一會?”護士建議說。 “我在門口看著就好?!表n千重婉言謝絕。 病房的門半開著,可以看見那張白色的大床,一陣輕笑聲傳來。 “應(yīng)小姐,我應(yīng)該早點來向你請教?!?/br> “現(xiàn)在也不晚,投資理財,我還算得上是好手?!?/br> “說起好手,應(yīng)小姐你的手好漂亮?!?/br> “漂亮嗎?為了這雙手我可吃了不少苦。” “吃苦?” “我爸覺得這手太漂亮了,非得讓我學(xué)鋼琴,你不知道,學(xué)鋼琴有多辛苦。” “應(yīng)小姐!” 護士的語聲忽然高了起來。韓千重的心漏跳了一拍,推門而入:“怎么了?” 應(yīng)許坐在病床上,目光淡淡地瞟過他的臉龐落回到護士身上,微笑著說:“哎呀,被你抓住了?!?/br> 護士手里拿著一個精致的煙盒,臉頰漲得通紅,很想生氣,卻又沒法生氣的表情:“應(yīng)小姐,你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一定要好好保養(yǎng),千萬不能偷偷抽煙?!?/br> 另一個護士接口道:“還有,要加強鍛煉,作息健康,不然你的身體都不能恢復(fù)到以前的狀態(tài)?!?/br> 兩個護士你一句我一句,把應(yīng)許數(shù)落了個夠。 應(yīng)許只好投降:“我只是放在這里聞聞煙味而已,沖一沖你們的消毒水味道,別緊張。” 護士被她逗笑了:“用煙絲味來沖消毒水味,應(yīng)小姐,這也就只有你能想得出來。” 兩個護士說笑著,收拾好儀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