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初雪倒吸一口涼氣:“我從來沒有聽師父說過,他教過誰封雪之術(shù)。” “封雪之術(shù)?” “嗯,千雪、封雪都是我們隱雪歷代大長老才能掌握的秘術(shù),即使我從小跟著師父,千雪也不過才學(xué)到了一半,而且那也是我允諾成為下任隱雪大長老才換來的,這來福究竟是什么人?為何我隱雪這么多隱秘之術(shù)他都能掌握?而且”,初雪一俯身拔出了插在努爾后心處的冰棱,那冰棱入rou頗深,好在沒有傷到臟腑,只是乍一拔出,傷口一下子涌出了汩汩的血流,努爾又是一聲悶哼,安齊趕忙用手捂住他的傷口,初雪接著道,“你看這冰棱的完美六棱形狀,還有這距離和爆炸力度,他的功力怕是不在我?guī)煾钢隆保跹┚o緊握住那截冰棱,臉色凝重。 “封雪之術(shù)到底是什么?”安齊再次發(fā)問。 “我們隱雪一族自古就以控水之術(shù)聞名你知道的吧?而其中以千雪和封雪最為人稱道。千雪為幻,照引心魔;封雪為殺,冰凍千里。只是,此術(shù)甚為暴烈,需要極其深厚的內(nèi)力才能將幻影化為實行,而且一旦被擊破,術(shù)者本人也會受極重的內(nèi)傷,所以連我?guī)煾付疾桓逸p易施展!” “那來福他……” “若不出意外,他此刻應(yīng)該已經(jīng)傷到任督二脈了”,初雪一臉惋惜的搖搖頭,“即使他想要報仇,怕是也……” “不會的,來福一定會沒事的!”安齊打斷了初雪的低語,堅定的看著她,“他一定會沒事的!”仿佛就為了給自己打氣一般。 “你……”初雪的一句話噎在了喉間,眼前這個扎著小道士頭的小小少年似有無限力量一般,她竟不自覺的想要去相信他,她抬起頭看著對面祭壇,來福背對著她,穩(wěn)定如山的站著,劍指前方,也許,你真的會沒事的吧? “十四年了,我終于又見到你了”,來福的水銀此刻如霜凝一般,硬挺的閃著銀光,直指對面的刀疤男。 “呵呵,靈兒,看來,這些年,你的執(zhí)念很深哪”,刀疤男陰笑著,臉上的刀痕越發(fā)顯眼了起來,“連這種秘術(shù)都學(xué)到了?我很好奇,靈兒你這些年到底經(jīng)歷了些什么?” “烏沙長老”,來福一只手摘下了臉上殘破的面具,扔在了一邊,“我以為你會更好奇,赤風(fēng)臨死時究竟看到了什么呢?” 烏沙的眼中閃過陣陣怨毒,“血月禁術(shù)?他竟然真的教給了你?我如一條喪家之犬一般仰他鼻息,整整三十年,他竟然連一絲一毫要傳授于我的意圖都沒有,甚至臨死都不承認,這術(shù)法的存在?結(jié)果卻這么輕易的傳授給了你?” “就因為這個你就毒殺大長老?就因為這個你就背叛掩月投奔藏風(fēng)?就因為這個你就殺害月離和所有庇佑過我的人?” “不——,都是因為你母親,都是因為她——”烏沙開始狂笑,“一切都是因她而起,要不是她——” “你不配提我母親,你為人心思刻毒,野心滔天,寡恩薄義,我母親也好,大長老也罷,皆為你掌中棋子,時至今日,你還要攀咬旁人?”來福眼中閃過一絲火光,他舉劍直直朝烏沙撲了過去。 安齊一直知道來福武功卓絕,認識他這么許多年,卻只見過他那如同飛絮般輕盈靈巧的輕功,這是第一次,她看見來?;沓雒ヅc人近身死斗,一把軟劍上下飛舞,如靈蛇探海,那劍刃之上夾雜著陣陣風(fēng)刀盤旋,同時攻向烏沙的全身要害,空氣中“茲拉”之聲不絕于耳,時空仿佛被切割成了無數(shù)塊兒。 那烏沙到底是縱橫南疆幾十年的頂級高手,一雙rou掌翻動,氣門全開,那靈蛇般的軟劍竟然無法近他的身,無形的風(fēng)罩如同一件鐵布衫一般,將烏沙穩(wěn)穩(wěn)的護在其中,即使被風(fēng)刃割開口子,下一秒又愈合如初。 風(fēng)本無形,化無形為有形最為傷神,是以,御風(fēng)而斗者,易守難攻,轉(zhuǎn)眼間,兩人已拆斗三四百招,來福這些時日疲于奔跑,身心損耗已是極大,又接連使用這般大量消耗體力和靈力的術(shù)法招式,體力已漸不支,而那烏沙卻依然氣定神閑,涼涼的刺激著久攻不下的來福,“小子,還有什么招數(shù)盡管使出來吧?” 看來,他是打算不費一兵一卒,想要活活拖死來福了吧? “好卑鄙”,安齊一口銀牙緊咬,萬般無可奈何。 祭臺之上,來福的風(fēng)刃之勢開始銳減,那風(fēng)刃摩擦風(fēng)罩的聲音卻越發(fā)激烈,如同兩把生銹的鐵器在互相刮擦,安齊陣陣牙酸,卻也越發(fā)擔心了起來。 來福他,這些時日幾乎沒有休息過,現(xiàn)下,快要到極限了吧? “當——” 水銀應(yīng)聲脫手,軟軟掉落在來福眼前,如一條死蛇一般。 一條長長的血痕從來福的鎖骨處直豁到左小臂,他用右手緊緊握著左臂,坐在祭臺中央,rou眼可見的粗氣直喘。 烏沙手里緊緊握著一塊尖利的碎冰棱,臉上掛滿似笑非笑的譏諷,他舉起眼前血漬滴答的冰棱,一撒手,冰棱“啪——”一聲,摔碎在了來福眼前,夾雜著血污狼藉,“如何?被自己的靈力所傷是何滋味?” 來福恨恨的看著烏沙。 “你不是替天行道嗎?你不是要報仇雪恨嗎?”烏沙嘲諷的語言如同一柄柄鋼刀,一下又一下的刺向來福。 他臉上帶著拿著愉悅又滿足的殘忍笑容,一步步朝癱坐在地的來福走去。 安齊曾經(jīng)不止一次見過這種表情,在那搶奪她家的安德財和劉起德臉上,在那只手遮天的賈府尹臉上。 她的預(yù)感竟成了真? 來福拼死搏斗,結(jié)果竟然成空? “不——————” 安齊再一次欲翻下金臺,卻被初雪攔腰一把拖住,怒斥:“你瘋了?” “你放開我,我……我要去救來?!?/br> “醒醒吧,你能救他什么?還把自己搭進去了,真想幫他,你就老實呆著,別讓他分心!” 安齊那聲狂吼終是讓烏沙頓了頓,他抬頭看了看那處掙扎著欲撲過來的女孩兒,輕輕嘆了口氣: “這丫頭,可比你的母親有情有義的多了。” “你住嘴,不許提我母親!”來福此刻像極了落入陷阱的困獸,只剩下狠厲的眼神。 “靈兒啊,你長得真是越發(fā)像你的母親了,真不愧是巫仙之子,我是一百萬個不想殺你啊,可是,誰讓你還是那個人的兒子呢?”正說著,烏沙的右手如鐵掌一般狠狠朝來福的天靈擊落。 “啪——”來福應(yīng)聲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