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圣誕節(jié)當(dāng)天是不放假的,但這阻擋不了學(xué)生們想要放松的心情。 羅希和陸茜一群人決定晚上去酒吧玩,謝知味則一個人回家去了。 已經(jīng)到了冬天,天黑的特別早,謝知味下午六點半放學(xué),天已經(jīng)黑的差不多了,加上在教室做了一會兒作業(yè),便已經(jīng)到了七點,謝知味收拾好了書包,就一個人慢悠悠的走出了校外。 謝知味是不在學(xué)校上晚自習(xí)的,這會兒大部分學(xué)生都在上自習(xí),因而學(xué)校外的街道上人很少。 謝知味走在街邊,突然覺的有哪里不對勁——身后似乎有車在跟著他。 那是輛黑色的凌志,開在謝知味右邊的馬路上,速度非常的緩慢,謝知味隱隱覺的有些不對勁。 謝知味一邊往前走著,一邊環(huán)顧四周——這時候時間不算早也不算晚,周圍還有些店鋪依舊開著門。 保險起見,謝知味沒有直接走回家,而是轉(zhuǎn)身走向了一家開著門的奶茶店。于此同時,謝知味打開了手機(jī),點出了照相的自拍模式,從手機(jī)里觀察著他身后的那輛車。 那輛車還是緩緩的行駛著,并沒有因為謝知味的離開而改變速度,片刻之后,就開過了謝知味進(jìn)的那家奶茶店。 難道是他想多了?謝知味有些奇怪,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決定等一會兒再出去。 謝知味在奶茶店里喝了一杯奶茶,半個小時候他才從奶茶店里走了出去,這時候街邊已經(jīng)沒有車了,不過天色已經(jīng)完全的暗了下來。 謝知味決定加快速度往住的地方走,雖然那輛車沒有暴露出什么,但他還是覺的心里有些不安。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謝知味的不安最終還是變成了現(xiàn)實。 在他通過一條小巷,即將到達(dá)住所時,突然出現(xiàn)了三個男人,一言不發(fā)的將他給按住了。其中一人直接用充滿了乙醚味道的毛巾絲絲的捂住了謝知味的口鼻,那力道非常大,謝知味根本反抗不了。 謝知味的手被一個人牢牢的抓著,被三人硬生生的被拖進(jìn)了停在小巷外面的黑色小車?yán)铩擒嚲褪莿偛胖x知味注意到的凌志。 謝知味最終還是暈過去了,他本來打算裝暈,可是沒想到綁架他的人非常謹(jǐn)慎,在他閉上眼睛后還拿著毛巾捂了一段時間。 ……這些人是誰派來的?難道是謝安的仇人?謝知味在暈過去前一直沒明白,他能有什么被綁架的價值呢。 不過很快,就有人給了謝知味答案。 謝知味猜了很多人,甚至連自己舊時的仇人都猜遍了,也沒能猜到這個吃了雄心豹子膽的人居然是余廉。 當(dāng)謝知味被綁在床上,一動不能動,看到推門而入的余廉的時候,他笑了——被氣笑的。 “知味?!庇嗔L的一雙桃花眼,原本笑起來該是十分的勾人,可是這雙眼睛在謝知味的眼里只剩下了猥瑣:“好久不見啊?!?/br> “你、你想干什么?”謝知味此刻表現(xiàn)的真的像一個被綁架的十八歲高中生,表情眼神里盡是恐懼,他顫抖著想要蜷縮起來,卻被余廉直接抓住了腳:“放別傷害我……” “哈哈哈,別怕,別怕。”謝知味的表情取悅了余廉,他的手順著謝知味的褲管往里面摸:“我最喜歡知味了,什么會傷害你呢。” “那你想干什么?”謝知味的聲音帶著哭腔:“你別這樣……” “我想干什么你還不知道么?”余廉翻身騎到了謝知味的身上:“這時候知道服軟了,潑我奶茶那天怎么那么強(qiáng)硬?” “不、不……我錯了,我錯了?!敝x知味嗚咽著:“你別這樣,求求你了,我的手好痛……只要你不傷害我,我什么都做……” “哈哈哈。”余廉大聲的笑了起來,他道:“那些人也太不知道憐香惜玉了……來,給我看看,你手怎么了?” 謝知味支起被捆在床頭的手臂,露出一片紅紫的手腕,他皮膚本來就白,平日里隨便碰一下都能青紫一片,這會兒看上去更是恐怖。 “哎喲,這么嚴(yán)重啊?”余廉嘆道:“都告訴那些家伙小心點了,真不知道憐香惜玉。” “你把我的手解開好不好?!敝x知味哀求道:“我真的好痛……” “只要你像伺候林茹云那樣伺候我,我就給你解開?!庇嗔€覺的謝知味是林茹云養(yǎng)的小狼狗,言語之言全是輕慢:“不然我就給你們學(xué)校寫信,告訴你們老師你在干什么。” “我知道了,我做……”謝知味臉上露出些許屈辱,但是很快便被膽怯覆蓋了,他似乎非常害怕余廉的威脅,急忙道:“你別告訴老師……” 余廉一聽,算是徹底的放心了,帶著笑容解開了束縛著謝知味手的繩子。 得到自由之后,謝知味顫抖著揉著自己已經(jīng)快要麻木的手腕,怯怯的抬起頭看著余廉:“我……可以去洗個澡么?” “洗什么澡,我不嫌棄你。”余廉也不怕謝知味出什么幺蛾子,他在綁謝知味之前,就已經(jīng)把謝知味身上搜遍了,現(xiàn)在也只給謝知味留了一件t恤和底褲而已。看著謝知味半跪在床上,大腿白嫩的模樣,簡直就要把持不住了。 “你讓我洗個澡吧,我又跑不掉?!敝x知味臉上出現(xiàn)了一抹羞澀的紅暈:“………我想先……清潔一下?!?/br> “那你去吧,快點啊?!币娭x知味這么配合,余廉猶豫片刻后就同意了。 謝知味這才慢慢起身,走進(jìn)了浴室里。 浴室里果然有謝知味想要的東西,他打開了熱水器,裝作在洗澡的模樣,然后趁著這個功夫把毛巾打濕,再將洗漱臺上的玻璃杯放進(jìn)了濕毛巾里壓碎,選了一片比較鋒利的玻璃碎片含進(jìn)了嘴里,最后將剩下的殘渣壓碎沖進(jìn)了馬桶。 做完這一切,謝知味面無表情的臉上再次帶上了羞澀的笑容,他用毛巾裹著下身,小步走出了臥室。 余廉已經(jīng)等不及了,他正準(zhǔn)備把謝知味拉上床,卻見謝知味十分羞澀的指了指他的下面,再指了指他自己的嘴。 難道……謝知味是打算,給他koujiao?余廉眼前一亮,他可沒想到謝知味愿意為他做到這個地步。然而未等余廉做出其他反應(yīng),謝知味就已經(jīng)半跪在了地上,動作嫻熟的拉開了他的褲子拉鏈。似乎是因為有些羞澀,謝知味的位置特別靠前,余廉低下頭,只能看見謝知味整個后腦勺,和他伸到自己褲子里的手…… 就在余廉準(zhǔn)備享受謝知味帶來的溫存時,他突然聽見了謝知味冷冰冰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謝知味說:“余廉,你既然要找死,那我就成全你吧?!?/br> 隨即,一陣劇烈的疼痛襲擊了余廉的神經(jīng),那痛苦是余廉從未承受過的——甚至于在一瞬間,他的慘叫都沒能發(fā)出,而是直接厥了過去。 這時謝知味抬起頭,他的臉上還帶著大量的鮮血,順著臉頰緩緩的往下滴著,謝知味伸手抹了一把臉,突然覺的自己有點想抽根煙。 ☆、 謝知味坐在床邊休息了一會兒,才轉(zhuǎn)身去冰箱里拿了幾瓶冰水,用毛巾一裹丟在了余廉還在冒著血的兩腿之間。 這種方法倒是可以止血,但是止血之后的后遺癥謝知味就管不著了——反正那地方也廢了。 謝知味渾身上下都是鮮血,他從余廉的衣服里翻出一包煙,抽了一根含在在嘴里,用打火機(jī)點燃,就這么抽了起來。 這是這具身體第一次抽煙,謝知味嗆了好幾口,才慢慢的順暢了。 余廉整個人都癱在了床上,腿間一片血rou模糊,如果不是胸前還有起伏,估計會有人以為他已經(jīng)死了。 謝知味抽完了煙,去廁所里把身上和臉上的血跡清洗干凈了,出來穿上了被余廉剝下來的沒有染上血跡的衣服,這才撥通了120。 “對,就是派斯酒店……七樓,有人受傷了,嗯,已經(jīng)陷入昏迷了?!敝x知味說完就掛了電話,然后直接出了門,坐上了酒店的電梯。 也虧得余廉信心爆棚,在抓到謝知味之后便叫他的那幾個幫手走了,不然謝知味還真不好辦。 十二月份已經(jīng)很冷,謝知味走到樓下,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嘴唇和手都是一片冰涼。他的頭發(fā)濕漉漉,臉色又十分慘白,酒店里偶爾路過的人朝他投來異樣的目光——估計以為他是出來賣的mb。 謝知味煩躁的心情在他發(fā)現(xiàn)自己錢包不見了的時候達(dá)到了頂點。 他用手機(jī)查了自己所在的位置,萬幸的發(fā)現(xiàn)這里距離學(xué)校不大遠(yuǎn),可是問題是,現(xiàn)在是凌晨三點,他沒有錢,也沒有認(rèn)識的人。 謝知味嘗試給林茹云打電話,得到的卻是關(guān)機(jī)的提示音,這一霎那,謝知味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有的孤獨感。 這個世界沒有期待他的人,也沒有他期待的人。 謝知味木著一張臉,就這么一步一步的走回了他住的地方。 路上一個人也沒有,謝知味也懶得攔路邊的車,他的腦袋疼的厲害,二十分鐘后才終于到了住所。 拿出褲兜里的鑰匙打開了門,謝知味踉蹌著進(jìn)了屋子,他租的一室一廳,一個月一千,水電氣費另算。 屋內(nèi)的燈光十分昏暗,沒有聲音的客廳里一片死寂,謝知味在沙發(fā)上坐了許久,直到快要天亮了,才拿起睡衣進(jìn)了浴室。 溫?zé)岬乃徑饬酥x知味已經(jīng)快要麻木的四肢,躺在浴缸里的他眼神有些恍惚的看著頭頂上明黃色的燈光,眼睛因為疲倦逐漸的闔攏。 謝知味最終還是睡著了,他頭靠在浴缸上,身體被溫?zé)岬乃葜?,靈魂仿佛升騰到了半空中,即使入眠,腦海里也是一片混沌。 亂七八糟的夢境不斷的驚擾著謝知味,在他睜開眼睛之后,天已經(jīng)亮了。 冬日并不刺眼的陽光從浴室小小的窗口射入,整個浴室的地面上都是浴缸里流出來的水,謝知味抓起浴巾裹在身上,然后走到臥室里又睡了一覺——他真的是太累了。 今天自然又是沒去上學(xué),謝知味徹底清醒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了。他迷蒙的從床上爬起來,拿起手機(jī)看,手機(jī)里有四通未接來電,兩通是班主任的,另外分別來自林茹云和謝知味的同學(xué)羅希。 謝知味先給班主任回了個電話,他直接說自己做完發(fā)高燒進(jìn)醫(yī)院了,希望今天請一天假。班主任詢問了兩句,便同意了。接著謝知味又給羅希發(fā)了個短信,稍微解釋了今天為什么沒有去上課,詢問他們昨天玩的怎么樣,最后,謝知味沒有給林茹云回任何消息。 事到如今,謝知味徹底對他這個母親沒有了任何的想法。 謝知味不知道余廉會不會報警,會不會再找機(jī)會來報復(fù)他,他唯一知道的是,他是真的動了殺心。 當(dāng)余廉躺在床上呼吸微弱的時候,謝知味甚至想過要不要用那片鋒利的玻璃片直接割斷余廉的喉嚨。不過到最后謝知味忍住了,他覺的他沒有必要為一個人渣進(jìn)監(jiān)獄。 余廉應(yīng)該是不會報警的,就算他報警,也絕對得不到什么好處。謝知味有把我,謝安不會讓他的兒子進(jìn)監(jiān)獄——雖然那個兒子,是個上不了臺面的私生子。 謝知味爬起床,拿了一罐牛奶,有一口沒一口的喝了起來。他的舌頭很疼,昨天在含住玻璃片的時候,被割出了一些小傷口,雖然不嚴(yán)重,但是也疼的厲害。 還有余廉拿來綁架他用的迷藥,也有不小的后遺癥。謝知味頭從凌晨一直疼到現(xiàn)在,這也導(dǎo)致了謝知味的臉色異常難看。 上輩子謝知味和余廉沒有交集,這輩子卻發(fā)生了這些事,謝知味不知道這到底是蝴蝶效應(yīng),還是這個世界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 謝知味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就去上學(xué)了。他被綁架,余廉被廢掉這件事情似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甚至于林茹云那邊除了一通電話之外都沒有一點動靜。 謝知味表面不動聲色,暗地里卻更加的戒備——他清楚的知道,如果這次余廉想要報復(fù)他,是絕不會再給他還擊的機(jī)會的。 任何一個男人,那個地方被廢掉的仇恨,都是絕不會忘記的。 然而平靜的生活卻像是在告訴謝知味他多慮了,直到二月份過年的時候,謝知味都沒有再聽到任何關(guān)于余廉的消息。 這個年是謝知味重生以來的第一個年,學(xué)校十幾天前就放了假,雖然按照慣例還是布置了一大堆的作業(yè)。 謝知味一個人在家,也沒什么其他事情可以做,放假之后就窩在屋子里看書,過年前幾天才跑去超市買了一大堆年貨。 速凍水餃,速凍元宵,新鮮的rou,排骨,鯽魚,還有很多蔬菜。 過年當(dāng)天,謝知味還去買了串鞭炮,除夕那天晚上霹靂炮的點燃了。他這人就是這樣,越有人想他過得不好,他就越要讓自己活出了人樣。 排骨是和藕燉的,鯽魚黃燜,再炒了幾個小菜,煮了一包餃子,謝知味一邊看春晚一邊吃著飯,就這么安安靜靜的過著這個屬于他的一個人的除夕。 窗外是熱鬧的爆竹聲,十二點快到的時候,謝蛟打了個電話過來,謝知味想了想,還是接通了。 “顆顆,除夕快樂?!痹陔娫捓锫犉饋?,謝蛟的聲音那么的溫柔:“你在干什么呢?” “看春晚呢?!币膊恢朗遣皇且粋€人過年讓謝知味有點無聊,他居然耐下了性子:“還有事么?” “哥哥想你了。”謝蛟道:“等到明年的這時候,顆顆就和哥哥一起過年了?!?/br> 謝知味聽著,沒有說話,他已經(jīng)決定不去b城了,明年這個時候,估計是在遙遠(yuǎn)的w市吧。 “顆顆想哥哥沒有?”謝蛟問道。 “我想你啊。”謝知味露出冷漠的笑容:“想你早些去死。” “……”電話那頭安靜了片刻,謝蛟才輕聲道:“顆顆真心狠啊?!?/br> 謝知味沒有再和謝蛟多說直接掛斷了電話。他心狠?他不心狠能活到現(xiàn)在么?謝知味臉上一片嘲諷的神色,當(dāng)年在謝家的時候,想把他拉下馬的人是多少,結(jié)果到最后,還不是因為他的心軟導(dǎo)致謝蛟成功了。 謝知味想心軟,可是他從未有過心軟的機(jī)會,況且對于謝蛟這種人,心軟只會害自己死的更快。 電視里響起了那首經(jīng)典的難忘今宵,謝知味蜷縮在沙發(fā)上,就這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