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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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藤吩咐顏福瑞出去找秦放,顏福瑞體會不到這只是個嫌棄他在房間里待著礙眼的借口,還較了真了,鼓起勇氣提出反對意見:“司藤小姐,我想了一下,覺得這樣不合適。” 他生怕司藤下一刻勒令他“閉嘴滾出去”,自己就再沒說話的份兒了,趕緊搶在司藤之前開口:“司藤小姐,你想啊,秦放是被綁架的,綁架他的人肯定很小心,我看電視上,都要關(guān)在地下室啊山洞啊什么的,怎么可能放他在大街上走呢?所以我出去找,也只是白費(fèi)力氣。” 司藤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也懶得再跟他說。 于是同處一室。 顏福瑞很快就不自在了,他端端正正坐在沙發(fā)上,雙腿并的攏攏——跟司藤獨(dú)處簡直是考驗(yàn)人的耐性,她冷著臉,不跟你說話,你哪怕有再微小的動作她也會皺眉或者不悅,那意思是:你給我閉嘴!你給我別動! 真不知道秦放是怎么熬過來的。 不過,顏福瑞如果熬得住,也就不叫顏福瑞了。 他又吞吞吐吐地開口了:“司藤小姐,秦放被綁架了,危不危險啊,你說,咱們要報警嗎?” 司藤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顏福瑞趕緊解釋:“我也不是懷疑司藤小姐的能力,不過俗話說的好,人多力量大,眾人拾柴火焰高,多個人總是多一份力量……當(dāng)然了,司藤小姐是妖怪,肯定有辦法的。”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司藤現(xiàn)在的情形其實(shí)挺尷尬,她全盤接收了沈銀燈的妖力,卻在使用時處處掣肘,像什么呢,像老舊的電線負(fù)荷不了強(qiáng)勁的電流,每次使用,奏效是還能勉強(qiáng)奏效,但總會把自己燒的火花四濺。 殺人一萬,自損八千,所以現(xiàn)在,她極力避免再去大幅度使用妖力,一次兩次,她都出現(xiàn)了異常反應(yīng),誰知道下一次,會不會把電線給燒斷?果真如此,豈非得不償失? 至于根結(jié)在哪里,如何解決,她自己也清楚的很。 不過顏福瑞近乎溜須拍馬的那句“肯定有辦法的”,呵呵,一時之間,她還真沒想出什么辦法,只不過一貫的車到山前必有路,循跡而來,好過待在原地坐等。 早知道,應(yīng)該給秦放下藤殺的,那鉆入人體的根根藤絲,都是她的藤條末梢,靜心感應(yīng)的話,大致能知道天南地北,距離遠(yuǎn)近。 只是,藤殺若想存活,必然吸人血髓耗人元?dú)?,中了藤殺的人,各?xiàng)身體機(jī)能都弱于常人,下給秦放,還是算了……那天晚上,她倒是很想下藤殺給綁架秦放的人,這樣也便于追蹤,只是那時身體虛弱到已經(jīng)現(xiàn)了本形,到底是有心無力。 *** 入夜之后,顏福瑞躺在外間的沙發(fā)上呼哈大睡,司藤原本是倚在里間的床頭看書的,這一晚精神很好,耳聰目明,偶爾屏息靜聽,連隔得很遠(yuǎn)的房間絮語聲都能聽到,先還以為是經(jīng)過這一兩日休整,妖力終于得以恢復(fù),頓了頓,驀地心頭一動,擱書下床,輕輕拉開了窗簾。 果然,藏藍(lán)色夜空之上,斜掛一輪半月,清晰的似乎伸手可觸。 若沒有記錯,她就是在下弦半月之時重生的。 世上萬物,自知或不自知,都受月相影響。人體約80%是液體,月球引力也能像引起海洋潮汐一樣對人的□□產(chǎn)生作用,造成人體的生物□□和低潮。據(jù)說滿月的時候,人容易激動,情緒最不穩(wěn)定,所以滿月時警察局的案件會增多,精神病院的發(fā)病率也會上升,很多傳說中也有類似的文化暗示,比如月圓之夜的狼人,或者吸血鬼。 狼人抑或吸血鬼,司藤是從未見過,但妖怪有與生俱來的本能,很多事情,都會避開月圓之夜,當(dāng)然,也不可以完全沒有月亮,月光對植物有著非比尋常的意義,很多時候,藤木受損,日光照射會出現(xiàn)大疤痕,月光卻能消除死亡組織。 所以1910年的精變,丘山特意選擇了一個下弦半月的晚上,還有七十七年后的重生,巧合似的也是下弦半月。 傳說中的妖怪修煉,也會選擇在這樣的晚上吐納精氣,秉承月華,司藤是從來沒有修煉過,不過,沒吃過豬rou也見過豬跑,大致的吐納法門她是懂的。 時候已經(jīng)是夜半,周圍安靜至極,藏區(qū)的供電儉省,晚上也不大燈火通明,放眼出去漆黑一片,司藤關(guān)掉屋里的燈,緩緩?fù)崎_了窗戶。 略帶寒意的夜氣撲面而來,月色在夜氣中宛轉(zhuǎn)流瀉,司藤深吸一口氣,雙目輕闔,雙臂上托。 原身顯形,甚至,能聽到藤條抽長的聲音。 巨大而綿延的無數(shù)藤條自旅館的窗口沖天而起,極盡肆意伸展之能事,從遠(yuǎn)處看,像是驟然長出的影綽巨樹,把二層樓高的旅館映襯的無比矮小。 她當(dāng)然可以化作人形,極盡嬌妍之能事,也習(xí)慣了華裳美衣,對鏡妝點(diǎn)描抹,但是任何時候,都沒有拋卻掩飾,做回本真的自己來的最舒服自在。 人可以接受大山大河,千奇物種,卻接受不了一株活的藤,當(dāng)年面對的一張張嫌惡、憎恨、驚恐的臉,即便隔了七十七年,依然清晰地毫帛可見。 明明就是妖,為什么要變成人?你為了得到邵琰寬的愛,不惜要脫去妖骨做人,連自己的本身都要厭惡和背叛,即便得到他的愛,又有什么意思? 如果真的愛我,先接受我是藤。 司藤的眉頭忽然微微蹙起,不對,藤殺的感應(yīng)似乎有點(diǎn)……不對。 幾乎是與此同時,遠(yuǎn)處響起緊急剎車聲,司藤眸光一冷,無數(shù)藤條瞬間回收,頓成人身。 屏息細(xì)聽,是在幾條街之外?夜行車子的引擎響動聲,劇烈的喘息聲,擰開瓶蓋喝水的聲音,有人納悶地說話:“我真的看見了,那邊,屋頂上,好大好高,一晃眼就不見了。” 同伴笑他:“開夜路看花眼了吧,要么休息一下吧。” …… 無關(guān)緊要的過路人罷了,司藤關(guān)上窗戶,鎖扣閉合的剎那,臉色沉了下來。 奇怪,就在這囊謙城里,居然有一道她可以感應(yīng)到的藤殺,不是蒼鴻觀主,不是白金教授,不是那一干道門的人,甚至也根本不是她下的。 不是她下的藤殺,她怎么會感應(yīng)到呢? *** 周萬東這一路極其小心,多年經(jīng)驗(yàn)使然,越到最后關(guān)頭就越是要小心謹(jǐn)慎,功敗垂成比起步潰敗更要叫人扼腕。 除了偶爾的補(bǔ)充補(bǔ)給和例行檢查,他盡量避免停車,入夜就把車停在荒郊野外,蜷縮瞌睡一晚了事,賈桂芝雖然沒受過這種罪,也知道事情分輕重緩急,分外配合。 只有秦放分外焦慮。 他倒不擔(dān)心自己,只要司藤沒事,他還不至于性命攸關(guān);而且那天晚上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司藤在要襲殺周萬東的當(dāng)口收回了藤條,證明她已經(jīng)另外有了考慮。 進(jìn)一步推想,司藤或許也該在來囊謙的路上了,只是,囊謙之大,司藤該怎么找到他呢?如果能給司藤留個線索就好了。 但是怎么留呢?只要出了后車廂,周萬東就對他看的死緊,反正都是男人,方便時也不怎么回避,有時候還特意過去檢查,生怕他在洗手間墻上留了什么暗示。 車子再一次停下,周萬東不耐煩地打開了后車廂門:“要方便不要?接下來不停車了。” 秦放嗯了一聲,磨磨蹭蹭著下車,有意無意地打量著四周。 是片在建的工地,晨曦未起,還不到上工時間,秦放心里一緊,囊謙縣城已經(jīng)被甩到后面了,這一片是去下轄鄉(xiāng)的方向,當(dāng)時,他為了測試司藤對他的控制,曾經(jīng)買了鏡子,一路向這個方向走,甚至對這個工地還有印象,那時只是打地基,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建了差不多一半了。 周萬東一路都看著他,見他這么磨嘰,抬腿就踹了他一腳:“他媽的拉開褲襠你就尿,荒郊野外的,你還講究上了,是不是還得給你現(xiàn)搭個洗手間???” 秦放在一片扔滿白色盒飯飯盒的墻角停下來,真是奇怪,一般而言,工地上都有伙頭師傅做飯,很少從外頭叫盒飯的。 見秦放停下來,周萬東罵罵咧咧轉(zhuǎn)了個身,低頭點(diǎn)著了一支煙。 秦放很快地回頭看了周萬東一眼,迅速抓了一塊碎磚在手里,往墻面上寫時,緊張的手臂都在發(fā)抖。 周萬東吸了一會之后,下意識回頭,正看到秦放慌慌張張站起來,說:“好了?!?/br> 好了?周萬東心生疑竇,他掏出屁股后兜里插著的手電,往墻上仔細(xì)掃了掃,只有兩個送盒飯的外賣電話,又往靠近地面的地方掃了掃,白色的盒飯飯盒堆的老高,幾乎遮住了小半面墻。 周萬東陰沉著臉過來,看看飯盒堆,又看看秦放:“好了?這地上濕都沒濕,你剛蹲在這,是劃圈圈來的?” 話未說完,一腳把堆起的飯盒堆給踢開了。 秦放的臉色有些發(fā)白,周萬東俯身去看,那里用小紅碎磚寫著:“白色貨車,心連心基金會,綁架。秦放。” 最后是座機(jī)號,杭州的號碼,看著眼熟,周萬東掏出手機(jī)撥了一遍,那頭是公司的語音答錄機(jī),秦放的公司。 周萬東的臉色猙獰起來:“你找死呢!” …… 賈桂芝找過來的時候,秦放已經(jīng)被打的幾乎爬不起來了,周萬東指著墻上的字罵:“媽的一路上裝的老老實(shí)實(shí)的,險些被他騙過去了……” 說完了過去,順手拿起磚頭磨掉秦放寫下的字,賈桂芝挺煩這樣的節(jié)外生枝:“趕緊走吧,還有正事干呢?!?/br> *** 中午時分,顏福瑞接到個莫名奇妙的電話,這邊信號不是很穩(wěn)定,他走到窗邊對著那頭喊:“什么?什么什么?我不賣盒飯,我賣串串香啊,什么五塊錢一份?你打錯了吧,找誰?姓司?我不姓司!” 掛掉之后,當(dāng)笑話一樣講給司藤聽:“要訂盒飯,打錯了,我又不姓司?!?/br> 忽然又想到什么:“咦,司藤小姐,你不是姓司嗎?這也真巧,打給我,找姓司的,哈哈哈……” 笑著笑著,他就不笑了,司藤一直看著他,直到把他看的惶恐了,才問了句:“號碼是當(dāng)?shù)氐??還是青城的?” 顏福瑞愣愣的:“這個……手機(jī)號碼,我看不出來啊。” “看不出來,不會打回去問嗎?” 顏福瑞只好又回?fù)芑厝?,對方挺不高興的,絮絮叨叨抱怨了一通,大意是:你們自己過來攬生意的,不送外賣你在墻上留號碼干什么,我們打過去了,生意上門,你還挺拽的,拽什么拽啊。 掛了電話,他老老實(shí)實(shí)過來匯報:“號碼是囊謙的,說是在一個建筑工地上,讓我送盒飯呢。” *** 兩個小時后,司藤站到了建筑工地一堵廢水泥墻前頭,這里應(yīng)該是建筑工日常聚頭吃飯的地方,廢棄的飯盒隔幾天才會收拾,墻上醒目的大字寫了兩排盒飯外賣的電話。 一個建筑工歪戴著安全帽扯著嗓子跟顏福瑞說話:“伙夫上個月被水泥板給砸了,沒人管飯了,我們聯(lián)系就近的人家做飯,一個工地也幾十號人呢,現(xiàn)在是一份八塊錢,你們是五塊,價錢是便宜,但是要保證有rou,還要有湯……” 墻上原本已經(jīng)有一家外賣電話了,下頭一行,仿著上一行的格式形制。 “盒飯,5塊,電:135xxxx3476,司。” ☆、第4章 工地往外,兩個方向,要么進(jìn)要么出,這次,用不著司藤開口,顏福瑞也知道是往里進(jìn)。 囊謙再往鄉(xiāng)下,大巴的時間是定死的,想靈活機(jī)動只能包車,顏福瑞把價格砍了又砍,最終坐上去的時候,還是心疼到無以復(fù)加,又不好意思明說,于是耍了個小心機(jī),故意在司藤面前掏出錢包,把里頭一沓大大小小的票子數(shù)了又?jǐn)?shù),長吁短嘆的。 司藤心知肚明,懶得理會他,可憐顏福瑞數(shù)了幾遍,沒達(dá)到預(yù)想中的效果,反而引來前排的司機(jī)頻頻回顧,登時心生警惕,趕緊又把錢放回去,安慰自己:一切都是為了師父,錢財乃身外之物,如果破財可以讓司藤小姐對師父消除憤恨的話,那也是值了。 又想著,司藤小姐還幫瓦房報了仇呢,按照行情,酬金也得好多,這么一合計,自己花這么點(diǎn)錢算什么。 這么一想,深深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愧疚,于是接下來分外賣力,按照司藤之前吩咐的,每到有住戶的地方,都積極向人打聽:這兩天有沒有什么外地的車子路過?有沒有見過一個長著絡(luò)腮胡子的樣貌很兇的男人?或者就是樣貌很兇的男人呢,反正胡子是可以剃掉的。 也多虧了這邊地頭偏,沒什么岔路,外來的車又少,打聽下來,這兩天經(jīng)過的,一個巴掌數(shù)的出來,一輛越野,一輛做慈善的小貨車,一輛拉貨的小皮卡,還有輛工地上常見的大卡。 顏福瑞覺得那輛所謂的“工地的大卡”很可疑,一路都在四處盯找,土路顛顛簸簸,再往前就是平路,連山都低矮不少,司藤叫停司機(jī),下車細(xì)看。 山脈山谷都在來路,再往前找,顯然就出了這一塊范圍,司藤想了想,讓司機(jī)掉頭,但是吩咐他車速要放慢,附近如果有上山道,都需要繞一繞。 這一下耗時費(fèi)力,可不是一時半會繞的完的,下傍晚時,顏福瑞已經(jīng)垂著腦袋打瞌睡了,忽然聽見司藤說了句:“停,就是這里。” 顏福瑞打了個激靈醒過來,這才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快黑了,這是半山腰一戶藏式的房子,院子是敞著的,旁邊還有牛糞墻砌的羊圈,羊圈邊上停了輛白色的小貨車。 山腳下有炊煙升起,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亮燈,統(tǒng)共不過六七戶人家。 打發(fā)走了司機(jī),司藤站在院子前細(xì)看,這戶人家距離山下遠(yuǎn),是個孤院子,也沒有長期住人的跡象,往里走時,顏福瑞問了句:“司藤小姐,為什么你覺得就是這兒?。俊?/br> 司藤丟下句:“你猜啊?!?/br> *** 猜? 司藤小姐讓他猜,必然不是隨口說說,必然是對他的某種考驗(yàn),顏福瑞登時緊張起來,也顧不得跟上她進(jìn)屋,繞著車子研究起來。 到駕駛室時,伸手試探性地拉了拉車門,居然一拉就開了,再轉(zhuǎn)到車后廂,鎖虛虛掛著,一個使力,居然也吱呀一聲開了,門邊的書本課本堆得東倒西歪的,再往里看,那四四方方的,是個冰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