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不會惹你,只會護(hù)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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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之前,阮柏偉說什么也不會答應(yīng)她的。 但在看到她身上的那些傷時(shí),他不忍心拒絕。 畢竟那是他造成的。 好歹,他們夫妻一場。 當(dāng)卓媚兒靠近他的時(shí)候,他沒有躲。 “嗯……”一聲悶吭, 阮柏偉不敢相信的看著卓媚兒。 卓媚兒抱著他,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聲音溫柔至極,“柏偉,你知道嗎?就因?yàn)槲覑勰?,所以我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一直覺得是卓玥害了我,她確實(shí)是我人生中的一顆絆腳石,但根源,卻是你?!?/br> 阮柏偉的臉色蒼白,額頭浸出了細(xì)小的汗水。 “如果人一輩子真的有一場過不去的劫,那你,就是我的劫?!弊棵膬壕従徖_他們之間的距離,捧起了他的臉,深情凝視。 她的目光落在他蒼白的唇上,慢慢地?fù)P起頭,吻了上去。 那冰涼的唇,沒有一絲溫度。 如同他對她心,那般的冰冷。 卓媚兒輕輕地擦著他的唇,沒有深入,只在邊緣。 良久,她才移開。 “當(dāng)初,就算我知道你是毒藥,我還是會吃下去。就算是毒發(fā)身亡,你也是我的。不能跟你在一起,也不想你跟其他人在一起。所以……柏偉,再見!” 卓媚兒撫著他的臉,手指描過了他的眉眼,鼻梁,唇。 嘴角抽動,露出一個艱難的笑容,“我愛你,柏偉?!?/br> 凝視了他許久,她才退開了。 阮柏偉看著她在自己面前越來越遠(yuǎn),嘴角抖動。 額頭上的汗水,越來越多。 在她出了辦公室,門關(guān)上后,他的頭無力的耷拉下來。 那一瞬間,他看到了自己腹部的衣服,被染紅了一大片…… 。 卓正麟在外面找了一圈就接到趙群華的電話,說卓媚兒已經(jīng)回來了。 一家三口去吃了在京市的最后一餐,便回家裝上行李,開車往機(jī)場去。 一路上,卓媚兒神色無恙。 她看著車窗外的風(fēng)景。 今晚過后,她將永遠(yuǎn)離開這個地方。 她根本沒有在意阮柏偉會不會報(bào)警。 以她對阮柏偉的了解,他也不會去報(bào)警。 畢竟,阮柏偉真的欠她太多了。 兩輛車子一直暢通無阻的開往機(jī)場,一切都那么順暢。 華燈初上,這座繁華富饒的城市,他們一家三口即將告別。 “怎么回事?” 車子突然急剎,卓正麟皺眉質(zhì)問司機(jī)。 卓媚兒和趙群華的車子也被迫停下來,疑惑的看著前面。 只見他們的車子前面橫著一輛黑色轎車。 卓正麟皺眉,見那車子里的人沒有下車,為了不耽誤時(shí)間,他就下車了。 走到那輛車前,還沒有敲車門,車門就打開了。 看到卓玥的那一瞬間,卓正麟十分驚訝。 “你怎么在這里?” 卓玥瞅了一眼后面的那輛車,笑著咧嘴,“聽說你們今晚的飛機(jī),也是在京市的最后幾個小時(shí)了,所以就來送送?!?/br> 卓正麟可不會真的相信她是來送他們的。 畢竟,沒有人會在半路把人攔截下來送行的。 “謝謝你的好意。我們要趕時(shí)間,能不能先讓我們到機(jī)場再說?”卓正麟下意識的認(rèn)為卓玥的出現(xiàn)肯定不會那么簡單。 他只想趕快離開這里,離開卓玥。 不知何時(shí),他已經(jīng)對卓玥產(chǎn)生了如此強(qiáng)烈的恐懼感。 卓玥唇角揚(yáng)笑,“怕是你們暫時(shí)不能去機(jī)場了?!?/br> “為什么?”卓正麟全身都繃緊了。 卓玥瞟了一眼另一輛沒有動靜的車,輕聲說:“這怕要問媚兒了。” 卓正麟不解。 回頭看了一眼坐著妻女的車,又看了一眼卓玥。 內(nèi)心的不安,莫名洶涌起來。 卓媚兒知道什么?還是她做了什么? 卓正麟想到她今天不在家的那段時(shí)間,她去了哪里? 不等他細(xì)想,警鳴聲由遠(yuǎn)而近。 卓正麟還沒有意識到什么,只是這警鳴聲讓他越來越不安。 一直安坐在車子里的卓媚兒本來很淡定,就算是卓玥攔下了他們,也沒能讓她慌亂。 只是在聽到警鳴聲的時(shí)候,手情不自禁的揪緊了。 臉色,也變得沒有血色。 心情,不再跟之前一般若無其事的放松。 趙群華一直在關(guān)注著卓媚兒的情緒,她突然的變化,趙群華不禁皺起了眉。 一把握住她的手,關(guān)切的問,“怎么了,媚兒?你的手,怎么這么涼?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卓媚兒受驚般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吸著氣搖頭,“沒事。” 只是在兩輛警車停在他們前后的時(shí)候,卓媚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趙群華不解的看著外面穿著制服的警察,又看了一眼卓媚兒。 到底是怎么回事? 卓正麟也是一臉不知所以然的看著將他們包圍的警察,“警察同志,你們這是做什么?” 為首的是王利,他出示證件,面無表情,“我們接到報(bào)案,卓媚兒涉嫌故意殺人罪,現(xiàn)在帶她回去調(diào)查?!?/br> 卓正麟大驚失色,“這,這怎么可能?” 已經(jīng)有警察拉開后面的車門,把里面的卓媚兒帶出來。 再將同樣的話說了一遍,冰涼的手銬銬在卓媚兒手上時(shí),她還愣愣的沒有反應(yīng)過來。 “這到底怎么回事?你們干嘛抓我女兒?放開她!放開!”趙群華瘋了一下的下車,阻止警察帶走卓媚兒。 “女士,你要是不讓開,我們就告你妨礙警察辦案。也是要判刑的?!币幻瘒?yán)肅的提醒趙群華。 趙群華怔住了。 卓媚兒還是被警察帶上了警車。 卓媚兒上車的時(shí)候,目光落在卓玥的身上。 卓玥也看著她,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 卓媚兒瞬間就明白了。 是卓玥! 她就知道,阮柏偉是不會報(bào)警的。 唯一不想讓她好過的就是卓玥! 為什么? 為什么她都已經(jīng)決定要走了,卓玥還是不肯放過她? 卓媚兒想不明白。 警察也沒有給她機(jī)會去問卓玥,直接將她帶走。 等警車離開后,卓正麟都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卓玥卻是輕蹙了眉,“這是怎么回事呀?怎么說媚兒故意殺人呢?她殺了誰?” 幾個疑惑,正是卓正麟和趙群華想問的。 現(xiàn)在,卓媚兒都被帶走了,他們夫妻倆還趕什么時(shí)間,登什么機(jī)呀。 立刻轉(zhuǎn)身鉆進(jìn)車?yán)铩?/br> 卓正麟上車前又調(diào)頭走到卓玥面前,十分鄭重的問:“小玥,媚兒的事,跟你無關(guān)吧?” “大伯這是說的什么話?你也說過,我們是一家人。再怎么著,媚兒也是我的堂姐。殺人這種事,我可不敢做,也不敢去陷害算計(jì)?!弊揩h很委屈,又很真誠的說:“今天我來,真的只是想送送你們。畢竟,你們是我的親人。只是覺得大伯你有權(quán)利知道這件事,所以才說了。” 卓正麟凝視著她的眼睛,看不出來她在說謊。 他也想過了,卓玥就算再怎么恨卓媚兒,也不可能去殺了人來陷害卓媚兒。 “好。我信你?!弊空肽?。 卓玥轉(zhuǎn)眼便笑了笑,“您還是趕緊去警局了解一下情況吧?!?/br> 卓正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立刻調(diào)頭就走。 看著卓正麟的車子往回走了,卓玥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明顯,也越來越陰險(xiǎn)。 一直坐在車?yán)锏纳n圣烜看到她臉上浮現(xiàn)的那抹笑意,眸光深沉。 。 誰都沒有想到,卓媚兒膽大到去阮柏偉公司殺人! 卓正麟著急的奔走著,想看看能不能把這個罪名給小化。 只是,他護(hù)女心切,阮家自然也是護(hù)子心切。 自己的兒子被人捅刀子,任誰都不會無動于衷。 阮成梟在阮柏偉送進(jìn)醫(yī)生后,當(dāng)即就報(bào)警了。 并且也不惜一切代價(jià),要讓卓媚兒付出代價(jià)。 王鳳從來都是對阮伯偉這個獨(dú)子寵愛有加,有人傷害了她的寶貝兒子,她恨不得立刻拿刀砍回去。 如今的卓家和阮家,早已經(jīng)反目成仇,勢同水火。 “卓正麟怎么也不會想到那天特意對你說的話,其實(shí)只是廢話。”蒼圣烜喝了口水,抬眸看著站在窗前的女人。 她那纖瘦的背影逆光而站,單薄的身子讓人心生不忍的想要去護(hù)著她。 蒼圣烜不喜歡她這種孤立于世的樣子。 起身大步走過去,站在她的身后。 兩個影子相擁交疊,那嬌小的影子被高大的影子包裹。 似乎,身后有一座屹立不倒的大山,給予她安全感,任由她依靠。 卓玥往后面靠了靠,背完全貼著他的胸膛。 他也順手的環(huán)住她的腰,嗅著她身上的香味。 “我確實(shí)是沒有真的想過把卓媚兒留下呀。是她自己做事不干凈,我也很無奈的好嗎?”她偏過頭,十分無辜的沖他噘嘴。 蒼圣烜一臉無可奈何,“是。我明白你的無奈。” 還不是她算定了卓媚兒不會這樣輕易的離開,一直等著卓媚兒犯罪,這才有了今天在機(jī)場路上攔車的情景。 “本來就是。我只不過就是跟利哥提供情報(bào)而已。有人犯罪,自然不能讓罪犯逍遙法外對不對?我做的沒錯吧?!?/br> “你做的都對?!鄙n圣烜的聲音十分的溫柔,眼神寵溺的看著她。 卓玥得意的笑了。 卓媚兒捅了阮柏偉那一刀就想這樣若無其事的走了,呵,事情哪有她想的那么簡單。 卓正麟當(dāng)初跟她說的話,她沒有答應(yīng),也沒有拒絕。 不過,她也確實(shí)是沒有對卓媚兒做什么。 要怪,只怪卓媚兒自己作。 卓媚兒以為阮柏偉心懷對她的愧疚就不會追究此事,但算漏了阮柏偉的父母。 阮家可就這么一個兒子,王鳳和阮成梟怎么可能會允許自家的寶貝疙瘩受一點(diǎn)點(diǎn)傷害? 確實(shí),王鳳知道阮柏偉受了傷,當(dāng)即差點(diǎn)嚇暈了。 在確定阮柏偉沒有大礙之后,王鳳那顆懸著的心才算是落了地。 立刻找了秘書問是誰傷害了阮柏偉。 知道是卓媚兒后,她恨不得去把撕了卓媚兒。 “媽,我沒事?!比畎貍ツ樕n白,虛弱的拉著王鳳的手。 看到王鳳憔悴的模樣,他心里也難受。 王鳳抹了抹臉,聲音哽咽,“你個臭小子,怎么能著了卓媚兒那個賤人的道?當(dāng)時(shí),為什么不報(bào)警?要不是有人早先一步打電話給警察,怕是他們早就離開京市了?!?/br> 阮柏偉已經(jīng)躺了一天一晚,對外面的事情還不是很清楚。 “有人打電話報(bào)警了?是誰?”阮柏偉驚訝。 “你管他是誰。只要沒讓卓媚兒逃走,就行。哼,卓媚兒真是膽大包天,居然敢殺人!她當(dāng)真是嫌日子太好過了。上一次她算計(jì)你,讓你出了那么大的丑我都還沒有找她麻煩。這次倒好,她越來越狠了?!?/br> 王鳳越說越來氣,“哼,看我不告她個終身監(jiān)禁!” 阮柏偉皺著眉頭,雙眸帶著疑惑。 會是誰報(bào)的警? 卓媚兒捅他那一刀,他確實(shí)是沒有想過要報(bào)警抓她。 畢竟,就那天那件事,雖然是卓媚兒自己出的主意,有那樣的遭遇也算是自食其果。 但她身上的那些傷,他還是有些內(nèi)疚。 他跟卓媚兒,才是最像的人。 所以,卓媚兒受的罪,他都能切身體會。 “媽,放過她吧?!比畎貍コ雎?。 “什么?”王鳳以為自己聽錯了。 阮柏偉認(rèn)真的看著王鳳,“我不想追究了。放過她吧?!?/br> 王鳳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她摸了一下兒子的額頭,“你是不是傻了?她可是要你的命的,你就這樣放過她?” 這小子,是不是被捅糊涂? 阮柏偉搖頭,握著她的手,“媽,她不是想真的傷害我?!?/br> “都昏迷了一天一晚了。醫(yī)生說要是發(fā)現(xiàn)晚一點(diǎn),你就流血流干了?!蓖貘P真是不能理解他一天到晚腦子里想的什么。 “所以,她并沒有想我的命。如果真想我死的話,那一刀就應(yīng)該插在我的心口,而不是這里?!比畎貍裾f道:“媽,我跟卓媚兒也算是夫妻一場,就這樣吧。我們不告她,只要她走得遠(yuǎn)遠(yuǎn)的就好。我不想以后每當(dāng)想起監(jiān)獄里有一個人,是因?yàn)槲叶M(jìn)去的。就當(dāng),是為我自己積德?!?/br> 在愛情里,他跟卓媚兒一樣,都是不被愛的那一個。 同樣的都是可憐人,也是失敗者。 他們應(yīng)該是惺惺相惜的。 這點(diǎn)同情心,大概就是在這昏迷的時(shí)候才有的。 王鳳的兩條眉頭都皺在一起了。 她就是想不明白,卓媚兒都差點(diǎn)殺了他,他怎么還能這么看得開?還要替那個女人說話?】 積德? 她王鳳的兒子,性命比任何都重要! 就算要積德,那就讓她這個當(dāng)媽的少活幾年。 王鳳見阮柏偉態(tài)度十分強(qiáng)硬的不想去追究卓媚兒,怕惹他情緒不好,只能停止了這個話題,算是答應(yīng)了阮柏偉的要求。 等阮柏偉又睡下后,王鳳這才出了病房,離開了醫(yī)院。 。 卓正麟急得不得了。 趙群華更是以淚洗面。 他們坐在家里,完全束手無策。 阮家花了錢請了最好的律師來告卓媚兒,卓媚兒當(dāng)初進(jìn)入阮柏偉的辦公室,是有人證的。 還有也在阮柏偉公司外面的垃圾桶里找到了一把帶血漬的匕首,上面的指紋證實(shí)就是卓媚兒的。 人證物證俱全,卓媚兒想要逃脫罪責(zé),那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了。 “小玥,你就想想辦法,幫幫媚兒吧?!弊空雽?shí)在是沒轍,不得已又跑來找卓玥。 卓玥正和蒼圣烜說著話,卓正麟突然造訪,并沒有讓她很意外。 她適時(shí)的跟蒼圣烜停止交談,看向一夜之間白發(fā)的卓正麟,倒是很意外。 卓正麟才五十左右,平時(shí)保養(yǎng)得好,整個人看起來跟個三四十的人差不多,精神頭十足,也算是氣宇軒昂。 但是今天再一看,頭發(fā)都白了一大半,眉眼間帶著疲憊,眼圈烏青,眼眶里滿是血絲。 一看就是幾天沒有合過眼了。 卓玥輕蹙了一下眉,“大伯,媚兒犯了罪,我能怎么幫忙?是想讓我替她頂罪,還是讓我?guī)腿巳ソ侏z,成為共犯?” 卓正麟知道卓玥跟卓媚兒之間是有仇恨的,也知道來找卓玥幫忙,那機(jī)率他是算都算不出來的。 可是除了找她,實(shí)在是不知道該找誰了。 “小玥,沒有那個意思。你,你知道的,媚兒她是不會殺人的。她那么愛阮柏偉,怎么可能會對他下狠手?小玥,你一向聰明有辦法,就幫我想想,怎么能救出媚兒呀。就算不能完全免了她的罪,能不能讓她少判幾年?”卓正麟眼睛里蒙上了一層霧氣。 那沙啞帶著哽咽的聲音,任誰聽了都會替這個父親感到同情。 只是卓玥,嘴角輕揚(yáng),發(fā)出一聲冷笑,“大伯,你不覺得你說這話很可笑嗎?我又不是法官不是法律,憑什么我能有辦法救出卓媚兒,又憑什么讓她少判幾年?她傷的不是我,我又有什么立場,有什么資格不追究她?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說實(shí)在的,與其在我這里浪費(fèi)時(shí)間,不如好好請個律師,給她打官司,爭取最輕的處罰?!?/br> 卓正麟哪里不明白這個道理。 他也想請最好的律師,可是硬是沒有人敢接這個案子。 如果他沒有猜錯,肯定是阮家都打點(diǎn)過的。 比起阮家的壕氣,卓正麟是真的有心無力。 他做生意不如弟弟卓正麒,這幾年打理卓氏,只能說平穩(wěn)保持,事業(yè)并沒有更加好。 人脈也不如阮家。 至于金錢方面…… 之前想著離開京市,早在國外置辦了一幢別墅,也是一筆不小的費(fèi)用。 因?yàn)閷ψ揩h愧疚,他不止把公司全還給了卓玥,就連這幾年所賺的錢也都給她了。 只是拿了這幾年按正常職位薪資結(jié)算了點(diǎn)錢。 現(xiàn)在住的房子,本來還是卓玥家的。 以前他們也有房子,可要是賣了,他們以后住哪里呀? 一下子,好像叫進(jìn)了一個泥潭,怎么也起不來了。 “小玥,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阮家在京市立足比我久,人脈關(guān)系都比我廣,錢財(cái)也比我多。說實(shí)在的,我處處不如阮家。但凡我有一點(diǎn)辦法,我就不會來麻煩你了。小玥,你也看到一大把年紀(jì)了,我只想帶著妻女一起好好的生活,真的不想家破人亡啊。就當(dāng)大伯求你了,求你救救媚兒,救救我們?!?/br> 卓正麟一個活了五十年的男人,站在小輩面前流下了眼淚。 卓玥看著他那張和父親相似的臉,不知道為什么,看到他哭,就想到了父親。 記憶里,父親也是個溫和的男人。 對母親,對她,都是溫柔以待。 以前,父親說,卓家的男人對女人,對家庭都很忠誠,都很寵愛。 這話細(xì)細(xì)想來,真的沒有錯。 父親看母親的眼神,永遠(yuǎn)都是溺愛溫柔的。 對她,也是把她寵成了公主。 父親跟大伯唯一不同的是,父親經(jīng)營生意有一手。 短短幾年,就白手起家,用自己的姓氏創(chuàng)建了卓氏公司。 很快,便在京市有立足之地。 在他沒有失蹤之前,卓氏雖然不是上流社會的豪門貴族,但也是提起卓氏,提起卓正麒的時(shí)候,不少人都會點(diǎn)頭知道這個公司,這號人物。 父親失蹤后,大伯接手卓氏,就沒有多少人賣這個賬了。 卓氏在京市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群英薈萃的地方,漸漸地就被人遺忘了。 如果不是父親打的根基深,卓氏怕早就沒有了。 收回了對父親的回憶,卓玥看著卓正麟。 曾經(jīng)她對大伯的印象并不差,甚至可以說是很好。 只是在父親失蹤后,他接手了卓氏,住進(jìn)了屬于她家的房子之后,她對他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感情了。 不知道他對自己到底有沒有親情,但她看出來了,他確實(shí)如父親所說,卓家的男人,對妻女都很好。 不去評價(jià)他其他的為人處事,就家庭來說,他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大伯,其實(shí)你該找的人真的不是我。解鈴還須系鈴人。”卓玥淡淡的說。 卓正麟緊蹙著眉頭,“你是說去找阮家?不,他們不會就此罷休的?!?/br> 他很清楚阮家的態(tài)度,那是非常堅(jiān)定的要?dú)Я俗棵膬旱娜松摹?/br> “當(dāng)年,你們兩家合作的不是很好嗎?看在你們以前的交情份上,只要你給予得當(dāng),我想他們不會太為難的。畢竟,你們好歹也是親家。所謂恩情不在,交情還在?!?/br> 卓玥喝了一口水,發(fā)現(xiàn)涼了。 她皺了皺眉。 蒼圣烜一直在旁看著,注意到了她皺眉的動作,立刻站起來把水杯拿走。 很快換了杯熱水過來。 這兩天,她好事來了,不能喝冷的。 蒼圣烜記得很清楚。 把水遞給她后,摸了一下她的手。 確定她的手是溫?zé)岬暮?,這才松開了。 一系列的小動作,都讓卓玥心里暖暖的。 不知道從什么時(shí)候開始,他已經(jīng)將她的生理期都記得那么清楚。 而且生理期不能碰的東西,他都不會讓她碰。 卓正麟的心一直系著卓媚兒,著急緊張的不得了。 可偏偏,卓玥根本沒有當(dāng)回事。 “小玥……”卓正麟聲音微顫。 卓玥這才又將目光落在卓正麟的身上,“大伯,我說的很清楚了。這件事,你真的找錯了人?!?/br> “我知道你本事,你就幫一下大伯好不好?大伯求你了!”卓正麟作勢就要跪下來。 蒼圣烜手疾眼快,抬起了卓正麟的手臂。 力量之大,卓正麟硬是沒有跪下去。 卓玥不得不承認(rèn)蒼圣烜真是越來越懂她在想什么了。 趙群華跪她,她能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慕邮堋?/br> 但卓正麟是跟她有血緣關(guān)系的親人,她要是接受了他的跪,那真是會被人詬病的。 不過,卓正麟這個舉動,也讓卓玥更加看清了。 他不顧有人在這里就跪她,這是在逼她!不是在求她。 “大伯你這是怎么了?腳軟了就坐下。地上硬,要是摔著了,傷了著,誰去幫媚兒走動?”卓玥的聲音,也變得冷清。 卓正麟心咯噔一下,雙腿發(fā)抖,但還是站直了。 她果然不再是以前那個卓玥了。 現(xiàn)在的卓玥,他真的看不透。 不止看不透,還有些忌憚。 卓正麟突然覺得自己耍的這種點(diǎn)心思在卓玥面前真的是太小兒科的。 莫名的覺得卓玥比他這個半百的人城府還有深。 “小玥,我只有媚兒一個女兒。以后老了,死了,還得讓她來養(yǎng)老送終。撇去之前那些恩怨,你就不能看在我們是一家人的份上,幫幫忙嗎?”卓正麟已經(jīng)抹起了眼淚。 說真的。 一個年過半百的人在自己面前露出這般情緒,會讓人心生不忍。 當(dāng)然,這個人如果不是卓玥的話。 蒼圣烜已經(jīng)坐回卓玥的身邊,對這件事,他不插一言。 對于女人最大的尊重,便是安靜的看她處理事情。 她沒有開口,說明她有那個能力處理好。 而他,就坐一個聽話的男人。 卓玥喝了口熱水,流進(jìn)胃里,暖暖的。 她淡漠的直視卓正麟,“恩怨?大伯你不提,我都差點(diǎn)忘記了。當(dāng)年,你是怎么接管了我爸的公司的?” 聲音冷冷淡淡,聽不出一點(diǎn)情緒。 就是這樣毫無情緒波動的話,讓卓正麟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他緊張的一時(shí)之間不知道該怎么說話。 “阮柏偉還真是夠大方的,您的心也是夠狠的。占據(jù)了自己兄弟的公司,霸占了兄弟家的房子。五年,您真的沒有一點(diǎn)后悔嗎?” 卓玥平靜的陳述這個事實(shí),看到卓正麟眼里的閃躲,她冷笑。 輕嘆一聲,“如果我不是命大,活著回來了,怕是您也不會心中不安,把我爸的東西還給我吧?!?/br> 卓正麟的臉一陣火辣。 不得不承認(rèn),卓玥正說中了她心思。 “看來,我是說中了。所以,您覺得我為什么要幫忙?以德報(bào)怨?不好意思,我沒有這個愛好。如果不想以后沒人替您養(yǎng)老送終,我建議您還是早點(diǎn)去走走關(guān)系,或者去求阮家。說不好,他們心一軟,就放過卓媚兒了呢?!?/br> 卓玥冷漠的看著卓正麟,她也不想這樣的。 只是大伯這一家子人,都不值得她同情。 卓正麟這個時(shí)候才知道,卓玥真的什么都知道。 原本還抱著一點(diǎn)希望的心,一下子就全碎了。 卓正麟走后,蒼圣烜問:“你覺得,阮家會放過卓媚兒嗎?” “不會?!弊揩h淺笑,“阮柏偉會心軟,但阮正梟,王鳳不會。他們就那么一個兒子,絕對不可能讓傷害他們兒子的兇手逍遙?!?/br> “不用自己動手,就能拔出這根釘子?!鄙n圣烜用贊揚(yáng)的眼神看著卓玥,“不錯?!?/br> 卓玥沖他揚(yáng)眉,“所以千萬不要惹我。不然,下場很慘。” 蒼圣烜癟嘴,“我不會惹你,只會護(hù)著你?!?/br> 卓玥心頭蕩漾,唇角帶笑,“算你識趣。” “那么,要不要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去看看失敗者?” “你覺得我有那么無聊嗎?卓媚兒不是個傻子,她自己能想清楚這其中的因果關(guān)系的?!弊揩h站起來,“有點(diǎn)累了,想回去休息?!?/br> 蒼圣烜立刻扶她一把,攬著她的腰,“好?!?/br> 。 卓媚兒最后還是以故意傷害罪被判入獄。 不得不說,阮家還真是高效率。 沒有給卓正麟一點(diǎn)緩解的空間,就直接用最正當(dāng)?shù)氖侄巫屪棵膬簽樗男袨楦冻隽舜鷥r(jià)。 卓媚兒被宣布判刑的那一刻,趙群華當(dāng)即心梗就犯了。 好在搶救及時(shí),撿了一條命回來。 不過元?dú)獯髠?,整個人一下子老了好幾十歲。 她每天坐在床上看著窗外,一動不動,就像傻了般。 卓正麟并沒有比她好多少。 要接受女兒被判刑坐牢,還要照顧妻子。 僅剩的那點(diǎn)黑發(fā),全部都白了。 臉上的褶子,也越來越深。 他真是怎么也想不通,好好的一個家,怎么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 “正麟?!睅滋鞗]說過話的趙群華突然叫了他的名字。 卓正麟坐在床邊,聽到她的聲音精神一怔,抬頭看著她。 趙群華那雙沒有光彩的眼神落在他的臉上,“這是不是因果報(bào)應(yīng)?” 卓正麟眉頭一緊,握住她的手,寬慰道:“別瞎想了。好好的養(yǎng)身體。你等好了,我們?nèi)タ疵膬??!?/br> “她呀。就是因?yàn)橐粋€男人毀了這一生啊。”趙群華嘆了一聲,眼里浸滿了淚。 卓正麟也低下了頭,掩去了眼里的悲傷。 “七年……七年啊。一個女人,最好的光陰,最幸福的時(shí)間,她都在那里面浪費(fèi)了。我的寶貝女兒,怎么能在那個地方,待那么久啊。為什么?為什么老天要這樣對我們……為什么要讓她受這么多的折磨……” 趙群華哭了。 兩行熱淚劃過臉,她緊揪著心。 胸口那里,悶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卓正麟見狀,立刻站起來手撫著她的胸口,“群華,你別激動,你剛做了支架手術(shù)。醫(yī)生說了,要保持平靜的心情,不能過激。媚兒已經(jīng)這樣了,你可不能有事。你有事,我怎么辦?” “女兒在里面受苦,我,我怎么能放下心啊。她從小到大,哪里遭過那種罪?正麟,真的沒有辦法了嗎?”趙群華不死心的抓著卓正麟的手。 只要一想到卓媚兒在牢里會受罪,還有她的腳本來就不方便,這心,就一陣陣的痛。 卓正麟無聲的落下淚。 作為一個男人,一個丈夫,一個父親,他沒有保護(hù)好自己的妻女,這是他的失責(zé)。 可他,又能怎么辦? 無力感,將他的頭壓得更低。 趙群華見他久久不回答自己,松開了他的手,閉上了眼睛,靠著床頭。 淚水落在嘴邊,咸咸的,澀澀的。 卓正麟也忍不住,低聲啜泣起來。 。 卓玥站在陽臺,眺望著遠(yuǎn)處。 最近的天氣,真是越來越好了。 陽光,也變得更加的燦爛。 站了一會兒,她走到客廳,見蒼圣烜正在廚房忙碌。 時(shí)間過的很快,轉(zhuǎn)眼,他已經(jīng)在這里近五個月了。 他們住在一起的日子,除了沒有同床共枕,關(guān)起門來,誰都以為他們就是夫妻。 他是個好好先生,每天都會給她做可口的飯菜。 也會收拾好家里的一切,從來都不讓卓玥cao心。 都說習(xí)慣是很可怕的東西,她也真實(shí)體會到了。 習(xí)慣了他做的飯菜,習(xí)慣了家里有他的聲音,習(xí)慣了他的氣息。還習(xí)慣了……他的擁抱,他的親吻。 卓玥走向廚房,雙手環(huán)胸的倚在門口,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他系著圍裙,手里拿著鍋鏟,熟練的翻炒著鍋里的菜。 “蒼先生,還有多久吃午飯?”她問。 蒼圣烜回頭,“餓了?再等兩分鐘?!?/br> “我想喝魚湯?!弊揩h提出要求。 蒼圣烜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也沒有露出一點(diǎn)點(diǎn)不耐煩的情緒。 只是點(diǎn)頭,溫柔回應(yīng),“好。那要再等一會兒?!?/br> “沒關(guān)系?!弊揩h笑著。 “你走開一點(diǎn),不要站在這里?!鄙n圣烜攆她走。 卓玥聽話的便退出去了。 只是兩秒,她又進(jìn)來了。 不等他說話,她就從后面抱住了他。 雙手纏在她的腰上,身體緊緊的貼著他的后背。 蒼圣烜心頭是又喜又無奈,“怎么又來了?” “沒什么,只是想抱抱你?!弊揩h已經(jīng)松開了手,歡快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蒼子,辛苦你了?!?/br> 說罷,便又走了。 蒼圣烜笑了笑,搖搖頭,這才關(guān)火把菜裝盤,又放進(jìn)了保溫箱。 這才又去拿魚,洗魚,殺魚。 她喜歡吃魚,也不是頓頓吃,總有些時(shí)候,突然會想吃。所以,便在家里養(yǎng)了幾條活魚。 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會那么心甘情愿的為一個女人進(jìn)廚房,做飯。 也從來都不知道,他這顆心,會這么柔軟。 蒼圣烜心情極好的給卓玥燉魚湯。 卓玥則已經(jīng)去了臥室,拉開抽屜拿起了那塊一個多月前阿喬交給她的那塊玉佩。 手指輕輕地?fù)嵘夏莻€缺口,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抽屜里的那張畫像,眼神變得陰沉。 是不是馬上就要見面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跟她一樣,帶著前世的記憶來到這個世上的。 還是說,只是長得像那個男人的而已。 她真的有些期待。 將玉佩放在掌心,另一只手輕輕地搭在那個缺口。 她凝視看了片刻,那個缺口奇跡般修復(fù)了。 完好的看不出一點(diǎn)點(diǎn)的痕跡。 看了看玉佩,聽到外面有點(diǎn)動靜了,這才把玉佩放進(jìn)了抽屜。 不等蒼圣烜叫自己,她就走出臥室。 看到餐桌上三菜兩湯,卓玥有些不太好意思。 “辛苦你了?!弊揩h討好的給他的碗里盛了碗湯。 蒼圣烜接過,“比起喝湯,我更希望你用另一種方式表達(dá)你的不好意思?!?/br> 卓玥明白的,但不受引誘。 “吃飯吃飯?!彼埻肜飱A菜,堆得滿滿的。 蒼圣烜哭笑不得。 不過也沒有強(qiáng)求,先喝了她盛的湯,又慢慢地吃她夾的菜。 兩人安靜的吃著菜,手機(jī)不期然的震動了。 卓玥瞥了一眼,是王利打來的。 她有點(diǎn)意外,拿過來接聽了。 “利哥?!?/br> “小玥,卓媚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