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艷照著他的屁股踢了一腳，不耐煩說道?！跋牒煤没钪?，就別惹事。”

    ☆、第三十九章

    “王老板是怎么死的？”

    吃完飯，林艷就出了門。

    黑暗中，她問平安：“這事你要是說不清楚，那就直接滾蛋吧?！?/br>
    平安半響沒說話，林艷轉(zhuǎn)身欲走，平安開口，聲音很沉：“你相信報(bào)應(yīng)嗎？”

    “什么意思？”

    林艷回頭看過來：“王老板做了什么？”

    “那塊玉之所以在王老板身上，是因?yàn)樗麚尩??！?/br>
    平安之前說過宋掌柜死了，前后因果聯(lián)系起來，林艷頓時(shí)牽扯出一條讓她震驚的想法。平安說完那句就不再開口，站在黑暗里靜靜看著林艷。

    “宋掌柜是王老板殺的？”

    林艷突然看過去：“你為什么不報(bào)案？”

    “報(bào)案？”平安抬手用衣袖擦了下鼻涕，冷哼一聲：“王老板有后臺，到時(shí)候死的人就是我了。我只有這一條命，還要留著干大事。”

    林艷：“……”

    “你相信我，我不是廢材?！?/br>
    平安揚(yáng)起下巴，突然傲氣道：“天生我材必有用！”

    這么有文化的一句話，林艷是不相信平安這個(gè)文盲能想出來：“這句話誰說的？”

    “宋掌柜。”

    平安回答的極快，可是回答完后就沉默了，他杵著頭吸了下鼻涕：“你問這些做什么？”

    “這城里有幾家古董店？”

    平安不知道林艷到底問這個(gè)做甚，乖乖答了。

    “宋掌柜死了后，明里暗里就一家。”

    林艷來了興趣：“那家？”

    “王老虎。”

    “不是死了嗎？”

    平安撇了下嘴，表情不屑：“他身后的勢力又不會死，依舊一家獨(dú)大?！?/br>
    林艷抬手掏了下耳朵，皺鼻子：“明天跟我去找劉成?！鞭D(zhuǎn)身要走，忽然想起一件事：“你晚上睡在那里？不會是大街上吧？”

    平安縮著脖子：“那里都睡，最近在醫(yī)院食堂。”

    “不會凍死吧？”

    平安楞了下，林艷自顧自說道：“既然不會凍死，那就繼續(xù)住在那里吧?！?/br>
    說完徑直走了，平安在原地楞了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不知道林艷到底什么個(gè)意思，都說平安是瘋子，林艷其實(shí)也差不多。

    翌日，剛醒來白秀娥就來了，她給煮了早飯。林艷喝了半碗粥，然后和白秀娥目瞪口呆只看著平安吃了，真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這家伙的胃是無底洞，白秀娥暗地里捅了下林艷的胳膊，皺眉：“那里來的叫花子？這么能吃，我們家又不富裕，這不是自找罪受嗎？”

    林艷也覺得他忒能吃了，可是想到自己現(xiàn)在一個(gè)人出去跑沒有幫手，這個(gè)孩子性格極端，適當(dāng)?shù)呐囵B(yǎng)用起來比較順手。

    “我這幾天要出去賺錢，你在家看著?！?/br>
    林艷倒是沒發(fā)表意見，他現(xiàn)在吃多少，以后就得給自己干多少的活，反正自己虧不了就是。

    “去那里？做什么？”白秀娥還是有些不放心，再三叮囑。

    “女孩子，做點(diǎn)文靜的工作。別做危險(xiǎn)的事，注意安全，可別到處找人拼命，艷子，我對不住你，沒讓你讀書。你要是為了這個(gè)家再付出些什么，我會內(nèi)疚一輩子?！?/br>
    “我知道了?！?/br>
    林艷到底是心軟，如果是狠心的人，早就脫離這個(gè)家，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現(xiàn)在也有本事，到哪里都餓不死。留在林家只是出于責(zé)任，她不能現(xiàn)在一走了之，這個(gè)家有很多人她放不下。其實(shí)想想，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以前還能狠心，現(xiàn)在心腸軟和了很多。

    再看埋頭狂吃的平安，忽然就想起了死去的二狗子。看著看著就笑了，平安不是二狗子，平安是個(gè)心眼頗多的人，他自私而狡猾，選擇任何事情都有目的。為了能過上好日子，什么事都能做的出來。

    “艷子，你是我的孩子，攤開手指雖然不同長短，可割掉那個(gè)都疼。”白秀娥摸了摸林艷的頭發(fā)，看著她，嘆氣：“保護(hù)好自己，愛惜點(diǎn)，別為了錢什么都干。”

    有時(shí)候的林艷，橫沖直撞的讓人心疼。

    “我知道?！?/br>
    林艷站起來，走到平安身邊踢了他一下：“走了，還吃！”

    平安慌里慌張把剩余的半碗紅薯粥倒進(jìn)嘴里，碗沿都舔了個(gè)干凈，放下碗匆匆跟著林艷的背影往外面跑。他瘦骨嶙峋，再加上那圓圓的腦袋，看起來猴子似的。

    白秀娥望著林艷的身影消失不見，抬手抹了下眼睛，鼻子有些發(fā)酸。

    她也是被逼無奈，可憐的孩子。

    劉成住在城南，林艷帶著平安走的飛快，到達(dá)的時(shí)候也才十點(diǎn)。一棟院子，青瓦房子，院子里有一架葡萄樹。林艷上前敲門，開門的是一個(gè)十幾歲的女娃娃。滿臉的警惕，上下打量林艷，躊躇下才開口：“你找誰？”

    “劉成在家嗎？”

    “你找我爹？”

    這是劉成的閨女？林艷想著，點(diǎn)頭：“是啊，找他有點(diǎn)事?！?/br>
    “那進(jìn)來吧，他在床上躺著呢?！?/br>
    女娃娃說著就引他們進(jìn)了堂屋，屋子里擺設(shè)簡陋，不過布局挺講究是個(gè)榮華富貴的陣。林艷四處打量，沉思，這陣法能帶來財(cái)運(yùn)，可是劉成為什么還這么窮？

    除非他們家有個(gè)特別背運(yùn)的人，林艷看著那姑娘：“你爹現(xiàn)在還在睡覺？”

    “生病了，最近都沒起床。”她給林艷和平安倒了茶水：“你們找我爹有事嗎？我這就去叫?！?/br>
    “麻煩你了?！?/br>
    林艷笑著向她道謝，女孩剛要往左廂房去，林艷忽然開口：“你是七月生日？”

    女孩一楞，要去推里屋門的手就頓住了，臉上有著明顯的驚喜：“你怎么知道？我爹和你說過？”

    林艷找出根源了，這個(gè)女孩是個(gè)窮苦命，破了陣法。

    不禁好笑，劉成那么聰明的人，怎么連這個(gè)都沒看透。

    “沒事，你去叫你爹吧，說是林艷要見他，有重要事商談?！?/br>
    小姑娘就跑去了。

    林艷在堂廳等了有幾分鐘，女孩就跑出來：“我爹請你們進(jìn)去。”她眼睛看著林艷，小心翼翼道：“我爹說進(jìn)去再細(xì)談。”

    “好?！?/br>
    林艷不避諱什么，直接起身往屋里進(jìn)，平安緊緊跟在她身后，林艷進(jìn)屋的時(shí)候回頭看了眼平安：“你在門口等著，別惹事?！?/br>
    平安明亮眼睛閃爍了一下，沒說話，低著頭站在客廳里。

    林艷進(jìn)去，屋子里有著濃郁的藥味，林艷最近在醫(yī)院都快被藥味熏吐了，不禁皺了眉頭。

    “劉瞎子，你這是真瞎了？”

    屋子里光線很暗，根本看不清楚東西，林艷瞇了下眼睛來適應(yīng)這暗沉的空間。

    壓抑的咳嗽聲從不遠(yuǎn)處響起，隨后劉成沙啞著嗓子開口：“你怎么找來了？有什么事？”

    “你得了什么?。俊?/br>
    劉成又是一陣急促的咳嗽，半響才順過氣來：“你是為了王老板的事來嗎？”

    林艷點(diǎn)頭：“王老板是怎么死的？”

    “突然暴斃。”

    劉成咳嗽著說道：“你問這個(gè)做什么？”

    “具體，別用這樣的答案糊弄我?！?/br>
    劉成咳的天昏地暗，好半響才開口：“你還真是不死心，非要參與這件事?！?/br>
    “你想改你閨女的命？”

    林艷忽然開口說道：“我能幫忙?！?/br>
    劉成表情一下子就變了，他聲音有些激動(dòng)：“你知道怎么改？你到底是誰？”

    “就是個(gè)生意人，你生病的原因我大概也能猜出一點(diǎn)，說說吧?！?/br>
    林艷適應(yīng)了屋內(nèi)黑暗，找了把椅子坐下：“你對王老板做了什么？你現(xiàn)在躲在這暗無天日的空間，是因?yàn)榕鹿鈫?？?/br>
    劉成忽然就笑了起來，笑聲刺耳在這不大的空間里回蕩，顯得有些陰森。

    “王老虎是自作自受?！?/br>
    “那你呢？”

    林艷看向床鋪的位置，她看不清楚劉成的臉。

    “你這也是自作自受？”

    “對！人啊，莫要貪心！”

    劉成笑聲漸漸低了下去，再開口聲音滄桑沙啞仿佛老了幾十歲：“我現(xiàn)在見不得人也是自作孽，你該說我活該。”

    林艷沒出聲，看著他。

    “你知道蠱嗎？我種了蠱毒，一開始跟著王老板我就知道總會有這么一天，果然來了，果然來了?。　?/br>
    林艷皺眉，歪頭：“和宋掌柜有關(guān)？”

    劉成搖頭，聲音疲憊：“不是，不然我為什么會活著？而王老已經(jīng)死了?！?/br>
    林艷已經(jīng)確定王老板的死確實(shí)和宋掌柜有關(guān)，還有一部分是因?yàn)樗握乒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