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今天碰上劉成,林艷心里頓時就有了計較。 “你這是要去那里?匆匆忙忙的?” 劉成眼珠子一轉(zhuǎn),卻沒說話,隨后露出為難神情:“這是私事不大好說……” “哦?”林艷眼睛直直看著他,音調(diào)拖了下,后面卻沒說話。 “哎呀,說也沒什么,王老板的事?!眲⒊烧f到這里眼珠子四處看,隨后落在林艷身上。“具體什么事我不能告訴你。” 林艷缺錢缺瘋了,一聽他這么說,思緒千回百轉(zhuǎn),然后就有了計較。 “你知道王老板住在那里嗎?” 林艷笑的頗為不好意思,微微低頭:“我想和王老板談點事?!?/br> 劉成臉色一變,猛的抬頭看向林艷:“你說誰?” “王老板?!?/br> 林艷心里一咯噔,臉上卻不露分毫,抬頭看向劉成?!霸趺戳耍俊?/br> 劉成眸光變了,打量林艷半響,搖頭表情難以置信:“你不知道?你竟然不知道?” 他看向林艷的目光像是在看鬼,后退幾步,表情很難看。 林艷表情也沉了下去:“王老板……怎么了?” 劉成表情有些奇怪,看了林艷擰眉咬著牙說:“死了,突然暴斃?!?/br> 林艷一怔,半天沒回過神。 劉成要走,走到一半又折回來,盯著林艷目光詭異,遲疑半天才開口:“你不是沈家的人?” ☆、第27章 入v三章 合一章 王老板死了? 林艷猛的抓住劉成的胳膊,心中一凜,震驚到無以復(fù)加,王老板不是好人死了也活該,可是這么突然?表情漸漸冷凝下來,恢復(fù)平靜:“你說什么?王老板是怎么死的?什么沈家?是誰?” 王老板怎么會死? 劉成看她的目光十分奇怪,仿佛含著什么情緒,可這一切和她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林艷還在想,劉成甩開她退后幾步,表情冷下來,也沒了之前的客氣:“這事和你說不清楚,既然你不是沈家的人,那就和你沒關(guān)系,別瞎打聽?!弊詈笠痪?,他的語氣有些奇怪,眉毛動了動,看著林艷許久語氣頗為意味深長:“不要有好奇心,那會害了你的命?!?/br> 林艷還想說什么,劉成就匆匆走了,走的時候低頭一直在嘀咕著什么。 林艷站在原地,風(fēng)吹過冷的一陣哆嗦。劉成前前后后的表現(xiàn)現(xiàn)在一點一點回想起來確實有些奇怪,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和王老板之間發(fā)生了什么?林艷低頭想了一會兒,也沒什么結(jié)果。這事必須得找個熟悉的人才能知道來龍去脈,她剛到縣城也是因為父親的病,人生地不熟。又忙的不可開交哪有時間去打聽別的事?王老板突然死亡,事有蹊蹺。 又轉(zhuǎn)念一想,甭管王老板死沒死都和林艷無關(guān),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弄到錢。劉成那一番話,倒是讓她想起了一件事。 那個黑鐵塊上面的花紋是什么東西,第一次出來賣銅盤的時候,那個店鋪主人懂得比較多,林艷倒是在他店里看到過很多這種字符。 思及此,急匆匆往賣銅盤的那家店鋪走去,店鋪地處偏僻。走過去要半個小時,林艷只得一路小跑。這一耽誤林艷自然就忘記了身后跟著的尾巴,到了地方,店鋪依舊關(guān)著門,林艷左右看看,一百米外住著的一家人,穿著黑色衣裳的中年男人正在門口鏟雪,林艷快步上前,敲門進去笑著問道:“大叔,你知道這家人住在那里嗎?幾號會開門?”說著林艷就指了指斜對面那家古董店。 家里那個黑鐵塊還沒著落,這邊父親的病情又加重,林艷現(xiàn)在是心急火燎,得趕快弄明白那個鐵塊是什么。 “你說那家???” 大叔聲音洪亮,停下了鏟雪的動作,拄著鐵锨望過來:“關(guān)門回老家了?!?/br> 林艷連忙問道:“他老家是哪里的?” “峽山,遠著哩,你一個小姑娘尋他做什么?” 林艷笑容有些憨憨,撓頭:“父親的意思,之前在他們家賣過東西,讓我來問問?!痹捯粢晦D(zhuǎn),又問道:“他這店初幾會開門?” 林艷打算回村子里一趟,先把黑鐵塊的事情解決了,不然母親那邊她也放心不下。 “開門?”那大叔就笑了起來,有些看熱鬧的意思:“這還開啥的門,破銅爛鐵又不值錢,身上還背著官司跑都來不及!” 林艷猛的抬頭看過去:“怎么回事?” “惹上了王老虎那個惡霸,店就被砸了,后來無路可去這家店主就回了老家。十天前,王老虎突然暴斃公安局懷疑是他做的,已經(jīng)在追捕,還沒逮到。回頭要是逮到了,你去公安局應(yīng)該就能看到?!贝笫逭f著呸了一聲,探頭左右看看:“你就別來找了,回頭公安局的人找上你,又是一樁麻煩事?!?/br> 林艷一驚,心中疑惑更深,沉默一會兒,抬頭問道:“為什么斷定王老虎的死和店主有關(guān)?如果他有能力不是早動手了嗎?怎么會等到現(xiàn)在。王老虎結(jié)的仇家不少吧?一個古董店老板多大能耐敢殺人?”這里所有的事都說不通,公安局敢隨便抓人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我又不在公安局上班,只聽別人都說王老虎死的地方有件隨身帶的玉佩好像是這個古董店老板的東西——”話還沒說完,里面就傳來一聲尖利吼叫。 “這是誰???來門口干嘛?要飯的?” 林艷視線上移,里屋出來個中年婦女,胖乎乎的身材,定睛一看,這不是那天和自己打牌的女人嗎? “不掃地在瞎嘮叨什么?” 中年婦女扯著嗓子呵斥,一邊朝這邊走:“整天就愛胡扯八道,別人的事你瞎摻和什么!” 大叔老臉一紅,面前林艷還在呢,當(dāng)著外人的面就被數(shù)落,吼回去:“知道了又不是聾子,整天就愛嘮叨嘮叨,你自己不干一點正事!” “你說誰愛嘮叨?誰不干正事了?” 中年婦女拿著掃把氣勢沖沖的從門里出來,林艷眉頭一挑轉(zhuǎn)身就走,這要是被她認出來非得和自己干一架。身后兩個人已經(jīng)陷入了惡性循環(huán)的罵架中,一個比一個嗓門高,男的罵女的敗家子就愛賭博,女人罵男人沒出息窩囊廢!隨后就聽掃把打在鐵锨上發(fā)出的聲音,林艷嘴角抽了抽,匆匆往遠處走。 還沒出這條街,一抬頭,就對上不遠處站著的少年。他頭發(fā)臟兮兮的有些亂,拄著棍眼睛看著林艷,抿著嘴唇一臉的無辜。 林艷皺眉:“你怎么還跟著我?” “你找宋掌柜?”他開口,聲音有些沙?。骸皠e找了,你找不到?!?/br> 林艷腳步一頓,看過去:“宋掌柜是誰?” 他抬起袖子擦了下鼻涕,面無表情的指了指不遠處的店鋪:“就是那家店的掌柜,你是不是在找他?” 林艷這才想起來,他在縣城混的時間比自己長,誰家住在那里有幾口人,一個小偷大概是最清楚的。林艷打量他半響,他瘦的可憐,好像風(fēng)一吹就倒似的。拄著拐棍搖搖欲墜,站在墻角。 “你知道他?” “找不到,他回不來了?!?/br> 男孩往太陽底下站了站,陽光下,他臉上的傷疤異常刺眼。也襯得皮膚更加蒼白,嘴唇泛著干皮,抿了半天。 林艷蹙眉,狐疑的看他一眼:“為什么?你知道什么?” “死了。” 男孩瞇了下眼睛:“別和劉成混,弄不好命會沒了!” 林艷心中一怔,得知這消息的震驚可真是比王老板死還讓人難以接受,她只停頓了一下,快速上前一步看著男孩的眼睛:“你怎么知道?這些是誰告訴你的?宋掌柜怎么死的?誰殺的他?” 男孩不說話,緊緊抿著唇,漆黑眸子靜靜看著林艷。 林艷深吸一口氣,他就像個悶葫蘆,如果不想說誰問也沒用。宋掌柜死了?心情久久難以平復(fù),這都怎么回事?“因為什么而死?” 男孩沉默,看著他細瘦的手指緊緊攥著。無論林艷問什么他都不說話,林艷也不能強行逼供,就說道:“要吃飯嗎?我給你飯吃,告訴我怎么回事?” 男孩空洞死寂的眸子一瞬間就復(fù)活了,滿懷希望的看著林艷,可還是沒說話。 他是在等自己這句話,也在拿這個消息當(dāng)籌碼。這個認知讓林艷郁悶了半響,可現(xiàn)在想要他說出來,也只有這一個法子。 說到底林艷也就是個農(nóng)村丫頭,沒門路沒能力,她會的東西著實不多。就懂看個古董,如今這玩古董的莫名其妙都死了,她家里又是這種情況,難免會有些心急。 臨近中午,臘月時分年關(guān)將近,路邊飯館都關(guān)門了,林艷在醫(yī)院的食堂里要了兩份面條。男孩吃的狼吞虎咽,碗都舔干凈了又眼巴巴望著林艷的面條。她剛吃了半碗,還剩很多。白水煮面條,加了一把青菜,并不好吃,可對于當(dāng)時的兩個人來說那是難得美味。林艷挑著面條,慢吞吞的吃著:“宋老板怎么回事?” “掉河里淹死。”男孩目光灼灼的盯著林艷面前的飯碗,林艷繼續(xù)問;“王老虎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 這是實話,他確實不知道王老虎怎么死的。 林艷可沒錢再給他要一份,醫(yī)院食堂的飯雖然不好吃,但是量足,林艷吃了半碗就撐到了嗓子,早上她還吃了一大塊玉米面饅頭。就把碗推過去,說道:“你吃吧?!?/br> 反正這個小叫花子也不嫌臟,他把碗拉到自己面前,埋頭狼吞虎咽的吃著,一臉的饜足。林艷瞇眼想事,她也沒別的技能,如果現(xiàn)在林建成沒病她做什么都不會考慮后果,賺錢的多少,慢慢來就是。可是林建成病成這樣,林艷不能袖手旁觀,現(xiàn)在得多弄點錢。 “你叫什么?” “沒名?!?/br> 他吃的十分投入,頭都沒抬,只是聲音聽起來有些失落。 “多大?” 林艷覺得自己得找個幫手,這個男孩吃了自己兩頓飯還欠幾塊錢,總得幫她干點活。 “十五。” 他回答的很快。 碗見了底,林艷看著他那油膩膩的頭發(fā),有些意外他竟然是十五歲?看那干干瘦瘦的樣子撐死了十一二歲,半天開口:“為什么做小偷?” 他抬眸看向林艷,漆黑眸子深刻平靜:“活下去。” 所有的話都咽回了喉嚨里,面前的男孩目光平靜而倔強。林艷沉默了很長時間,低頭笑了笑,站起來:“你欠我兩頓飯,兩塊五的藥費。想要活著,別再偷東西。聽話,就不會餓死?!?/br> 最后兩個字她說的很輕,卻意味深長。 賭場,永遠熱鬧。 林艷進去,男孩跟在身后卻被攔了下來。 “呦?這么不怕死?還敢來這里?” 從賭場里出來了四五個痞氣的青年,說話囂張。 “短命鬼!” 一旁人哄笑,林艷看到他表情變了,眸光從平靜空洞到狠戾,充滿煞氣。這是他的事林艷不會參與,她轉(zhuǎn)身徑直進了賭場,頭都沒回。這次沒玩麻將,麻將太浪費時間,這回是炸金花。 五六個都是年輕人,林艷玩的很低調(diào)。前面幾把最多是個對,她毫不猶豫的舍棄,如果保證不了自己手里的牌必須能贏,那就不會要,一直扔了十幾把的牌。林艷主動提出要洗牌,這邊玩的都是男人,就她一個小姑娘,對面坐著的小伙子還痞痞笑道:“姑娘洗的牌就是不一樣!” 旁人起哄笑了起來,紛紛說了些調(diào)戲的話。 林艷笑了笑沒說話,牌發(fā)到手,林艷看了一眼挑眉嘴角翹起。莊家跟了五毛,第一圈差不多人都跟了,林艷看了眼牌,也跟了五毛。對面那個小伙看她一眼,跟了一塊:“你倒是敢玩?!?/br> 那小伙直接扔下一塊五:“繼續(xù)啊?” 這回旁邊幾個人都互相看看,不敢再做決定。他胸有成竹的模樣不是裝出來,萬一真碰上大牌,那不上就死的很慘,有兩個人扔了牌。 小伙大概十□□歲,穿著打扮都挺時髦,林艷看了他一眼,他挑釁的看向林艷:“你這牌還留著???小心輸?shù)劫u身!” 林艷跟了一塊五,笑了,目光也犀利起來:“你敢跟我為什么不敢?賣身是什么?” 小伙甩了三塊上去,笑的張揚:“敢不敢是膽量問題,牌好不好才是關(guān)鍵?!?/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