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蘇昱擦去沐心慈臉上的淚痕,沐心慈這才發(fā)現自己哭了。蘇昱沒有食言,潛心部署查找。星芒久病臥床,得知此事之后,心頭立刻有了計較。 “或許,不久之后九幽就會再出現?!?/br> 星芒一語,讓沐心慈和蘇昱都驚住了。 “前輩這話是什么意思?” “也只是我直覺猜測,沒有依據?!毙敲⒛軓突?,是因著他死前便故意施了法,為自己留得一縷魂,百年而不散。可九幽的魂魄,已經徹底與蘇昱的融合了。他查看過,可以確定九幽的墳墓里沒有他的一絲魂氣。 人都死了,帶走遺骨有什么用呢? 星芒思索著。這世間,除了隴上和紅蓮兩個徒弟,只有飛雪一人會日沖門的異術。年輕的時候飛雪的心思就很重,貪欲強烈,天資高,若不是入門稍晚,隴上和紅蓮根本不是她對手。飛雪好奇心重,當年日沖門中的書閣又是分給她看守,里面的*秘法,說不定她也學了些。傳說那些禁術都是自損要遭天譴詛咒的,本身日沖門的術法就夠厲害了,是以沒有人愿意去鋌而走險學研究那些,包括他也是如此。 星芒的話讓蘇昱和沐心慈心頭都很不安。沐心慈總有種不好的預感。近來蘇昱對她特別的溫柔、縱容,讓她一度錯覺,仿佛九幽就在面前。 但蘇昱不是九幽。九幽與她曾有過二十年的相處,蘇昱卻沒有,那二十年間兩個人形成的習慣、默契,是不同的。她丑陋的樣子、惡魔的樣子,九幽看過也了解,蘇昱卻不知道、不懂得。 遍尋找不見擄走的人的下落,九幽的音信更加渺茫,沐心慈兩晚沒合眼,任人怎么勸都不理。沐心慈終于忍不住,親自出宮尋找,蘇昱攔也攔不住她,此一去,就是一個月。 蘇昱明白,九幽墳墓被掘,尸骨不見了,沐心慈最后的慰藉也沒有了。九幽,是沐心慈留在天蟬國皇宮里的理由,消失了,她便不會再守在這兒了。 哦,對了,或許她還惦記這他身體里那一點點九幽留下的氣息。雖然他不愿承認,可事實上,他輸了,輸給了那個已經消失了的男人。 蘇昱咳嗽了一聲,進來身體愈加不好。 “陛下近來身體有何感覺?”星芒問。 “身體時常一陣一陣的冰寒,心口刺痛,身上的毒氣也愈加重了?!?/br> 星芒嘆息。 “毒蠱成長的速度果然愈來愈快了。” 星芒一直在給蘇昱試驗新藥,加快蠱的長速,“與其長年累月慢慢拖跨身子,不如讓它趕快成長養(yǎng)成,說不定還有機會,蠱養(yǎng)成之后,便不會再侵蝕宿主,陛下大難不死,后福必定大盛。”星芒雖如此說,心里卻不是這么想的。眼下自己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草灰澆筑成的身體拖不了多久了,不趕快將蠱養(yǎng)成,他還有機會將那蠱弄出來為己用。這次若死了,那可就是真死干凈了! 不,不行!他身懷異術,能卜算天時,他也有治國之才,有懷天下之德,是應當做天下主人的人,不能就這么默默無聞的死了!要他怎么甘心。 星芒又加大了蘇昱的藥量,雖然有可能產生危險,但他等不及了。 星芒的兩個徒弟,隴上和紅蓮已經啟程,要從姜國來天蟬國拜見他。說實話,他是不想見這兩人。有兩個身體比他健康一點,如今術法還不比他差的人,他怎么能安心呢?重點是這兩個人如今都是沐心慈的人。若沐心慈知道他有霸占天下的野心,一定不會放過他! 蘇昱加派了人手,暗中保護沐心慈,確保她的安全。沐心慈心里對他是有恨的,殺了九幽的人,可以說就是他蘇昱!是以,如今同塌而眠,他時常在夜里感受到沐心慈對著他發(fā)出的殺氣那一刻,沐心慈一定是恨死了他、恨不能一刀殺了他的! 她定是恨著他的吧,不殺他,是因為他身體里或許還有一點那男人的氣息? 說到底,他蘇昱什么都不是,至始至終,都是這樣。他不過是九幽的一抹影子,隨時都可以被取代。 想到這里,心口又開始疼。不知是那個莫名出現的傷痕在疼,還是那道被沐心慈一劍刺進心口留下的傷疤在疼。 沐心慈逗留宮外遲遲不歸,蘇昱收到暗衛(wèi)的稟告:昨夜在青崇城的客棧里,有殺手來襲,沐心慈受了傷! 蘇昱立刻丟下狼毫筆。 “李凡,準備行裝,朕要出宮!” 蘇昱聽說沐心慈受傷,帶了貼身侍衛(wèi),出宮趕去。無論如何,他都要把沐心慈拉回來,就算她恨他怨他,他都認了! 作者有話要說:連打了了八千多字,手都差點殘了。 話說,作者君忍不住開了新坑。是個爆笑穿越,《制霸土匪界》。穿越成為黃虎山土匪頭子大叔,黃霸天的故事! 也可以說是,土匪頭子與她(他)的傾國傾城的大黃狗不得不說的愛情傳奇。(噗——泥垢?。┖冒桑艺娴氖钦J真的,沒有說錯。 謝謝shen親 扔的雷?。?! 么么噠,飛吻發(fā)送~~~ ☆、第71章 蘇昱急匆匆收拾了行裝趕去青崇城據說沐心慈在的客棧??傻搅酥蟛虐l(fā)現已人去樓空。 “該死。”蘇昱又擔心又氣憤。她應該知道他會來找她的,竟走得這么干干凈凈,一點消息都沒有了留下。 蘇昱問了客棧的掌柜,那掌柜道。 “他們好像是往西走了。那姑娘受了傷,臨走時去城東的劉大夫鋪子里抓了藥看傷,公子可以去問問劉大夫?!?/br> “她傷了哪里?嚴不嚴重?!彪m然來時就已知道沐心慈受了傷,但這親耳再一聽,蘇昱心頭又忍不住擔憂。那女人一點都不懂得愛惜自己的,定是胡亂弄些藥,繼續(xù)去找人了。 “這我到不清楚,你還是去城東問問劉大夫吧?!?/br> 蘇昱又趕去城東找那掌柜口中的劉大夫。 “你說那姑娘長啥樣兒?我醫(yī)術在青崇城里太有名,每天慕名來問診的人沒有幾十也有一百號,不曉得你說的是哪個。走開走開,別擋著我事兒,本大夫正忙著呢!” 蘇昱的貼身侍衛(wèi)聽劉大夫語氣不好,握了握刀柄,想要教訓劉大夫,卻被蘇昱一個警告的眼神唬得不敢為難了。 “我說的姑娘差不多這么高,頭發(fā)又黑又長,眼睛很大,頭上發(fā)髻別著一只朱紅色的發(fā)釵?!?/br> “嘶……”劉大夫摸著胡子回想了一陣,惶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說的那位姑娘是不是穿著淺色衣裳,看起來慈眉善目的,很標致?身邊還跟著男女十來個人,大都是帶刀帶劍的?!?/br> 說起慈眉善目,大約就是沐心慈了。 “應該就是她?!?/br> “喲,那姑娘傷得挺重的啊……” “多重?你既然是大夫為什么不留下她把她治好?!”蘇昱一把揪住劉大夫,劉大夫嚇得直哆嗦,什么神醫(yī)的譜兒也不敢擺了,蘇昱一問,立刻就把知道都說了。 “他們去了洛安,不在青崇,我本來是要她留下的,可那姑娘她非要走,不干我的事啊不干我的事啊……” 蘇昱丟下劉大夫去追沐心慈。侍衛(wèi)扔了定金子砸在桌上,吭的一聲響。劉大夫捧起金元寶,比剛才更震驚! 天啊,這是金元寶啊,我的乖乖!這可是他這一輩子他都只聽過、沒見過的玩意兒…… 洛安城不如朝月城冷,只飄著細細的白雪。洛安以紅梅聞名天下,又名梅城。如今十一月,正是紅梅花兒開得最好的時候。千里潔白無瑕中,萬點嫣紅嬌艷,滿城風雪,滿城梅香。蘇昱便是在這細雪飄飛、紅梅花羞澀綻放的地方,找到了沐心慈。 沐心慈住在洛安的梅花客棧,滿院子都是梅花,紅的黃的都有。 正是清晨,沐心慈起了個大早,打算接著找九幽的蹤跡,可剛出門便見門外庭院雪中,一身黑衣的蘇昱皺眉看著她,眉目間有幾分薄怒,一雙眸子黝黑而又清澈,肩上、發(fā)上都落上了幾點雪白。這樣的蘇昱,像極了九幽!沐心慈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喊出那個名字。 沐心慈怔了怔,不敢多看他。她一聲不吭的離開青崇城,他一定是在生氣。不,大概不止這些吧。蘇昱要生氣的事情太多了,她對他感情的視而不見,她把他當做九幽的影子,連替代品都不是。 她是恨蘇昱的,但又無法真正的恨他,他就像一個結,在她心里擱著,怎么都解不開,又無法忽視。 九幽失蹤之后,沐心慈便有一種潛意識,不想再呆在蘇昱的身邊。他和九幽實在太像了。 沐心慈轉身回屋,蘇昱出聲叫住她。 “你還要躲我到什么時候!” 沐心慈恍若未聞,剛進屋,身后的門砰的關上!是蘇昱跟進了屋子關上了門,一把將沐心慈抱在懷里,一身霜氣讓沐心慈不禁打了個哆嗦。他的身體帶著冰雪的寒氣,可他的身體、他的唇卻如火一樣炙熱,在沐心慈脖子間摩挲,燙得她心頭直跳,想要掙開,卻不如蘇昱力氣大,怎么也掙脫不開。 “別動,再動我就要懲罰你了……” 蘇昱的話帶著一種帝王的霸道和個性獨有的冰冷,懾得沐心慈不敢再亂動,心頭一陣悸動這樣的蘇昱,真的……太像九幽了。 “你放開我……” “不放,我不放……你是我的女人,我抱你、與你親熱是天經地義?!?/br> 沐心慈聽著蘇昱的語氣,像是個負氣的孩子。這樣的蘇昱,讓沐心慈更加不忍心傷害。就算后來他做了不對的事,可真要計較起來,是她欠他在先,是她負他太多。 “……你明知道我只是把你當做九幽的替代品,你應該懂的。我與你成親,只是想要得到天蟬國的土地,守著九幽可能存在在你身體里的那一點魂魄氣息。” 雖然已經知道,但現在親口聽沐心慈說出口,就像心頭的傷口再次被剝開,鮮血淋漓,真的,很痛。蘇昱深吸了口氣。 “我知道。你把我當替代品便當替代品吧,不管你怎么想,我蘇昱都把你當做我的女人,沒有差別,你是我的,他已經死了,世上再沒有任何男人可以奪走!” “……蘇昱,你?!?/br> “不要說話……”蘇昱的唇不安分的移動,從沐心慈的脖子一路移上來,吻著她的耳垂,再到臉頰…… “不……” “不要反抗,不要對我說‘不’……”蘇昱邊親吻著沐心慈的臉頰,邊捉著沐心慈的小手往衣襟里放,讓她撫摸他的胸膛。 沐心慈指尖一片火熱,如同火熨帖過的,忽然感覺到蘇昱心口的疤痕,心頭一驚。蘇昱故意捉著她的手,讓她撫摸心口那道疤痕。沐心慈一雙眼都是驚色。這道疤痕,和九幽心口的疤痕一模一樣!難道…… “……九,九幽……”沐心慈張口便被蘇昱含住了雙唇,舌尖與她追逐、纏綿。他吻她的方式,和九幽像極了。沐心慈忽然想起了什么,反被動為主動,迫不及待的寬了蘇昱的衣裳,露出他□的上身。 沐心慈又是一驚。之前她見過蘇昱身上淡淡的疤痕,而現在,那些淺淡的疤痕已非常明顯,背上、心口,都是,和九幽的身體一模一樣! 沐心慈雙眼盈滿眼淚,透過模糊的視線望著蘇昱深邃得讓人寧靜的眼睛?!澳恪烤故钦l?”是蘇昱,還是九幽? 蘇昱眼神有一痛,不再看沐心慈的眼睛,赤著上身一把將沐心慈摟進懷里。 “不論我叫什么名字,都是那個會陪你過一輩子的男人?!?/br> 沐心慈猛地清醒過來不是他,不是九幽。 她差點又把他認錯了。 “你要找他,我便陪你一起找他。你要守著他,我便陪你一起守著他,可好?”蘇昱嗓音低沉暗啞,加之他是練武之人,肩背寬厚,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濃重的男子氣息,不再是當年燕國的少年公子,和九幽幾乎沒有差別了。 沐心慈哽咽。他的驕傲她懂,他的取舍、放棄,她也明白…… 可是…… 沐心慈要開口,蘇昱食指壓住她的唇不然她說話?!澳阋獝鬯?,忘不了他,也沒有關系,我不在意……” 再一次,他投降了。 九幽對沐心慈二十多年的生死不離,他是無論如何也彌補不上的,那他便用自己未來的二十年、一輩子,來陪她吧。 沐心慈沒有受重傷,是金釵胳膊受了傷,血沾染在她身上了。那掌柜也沒看真切,劉大夫說話本就夸張,再加上一天看得病人多,記岔了。害得蘇昱擔心那么久。 蘇昱幫著沐心慈一同找九幽,洛安城內外都找遍了,沒有任何線索。在洛安一共停留而來大約十日,最后在遠路鏢局里打聽到一點消息,他在淮西城里曾經見過一隊完真族的人,送喪,看起來很奇怪。 如今一點線索都沒有,有了這一點消息也就尋著去了。 完真族都很注重本族文化,亡國被天蟬統(tǒng)治之后一般不會去天蟬的國界,是以朝月城附近幾座城池完真族很少見。這樣千里送喪的,確實有些奇怪。 蘇昱、沐心慈馬不停蹄的趕去。因著金釵胳膊受了傷,這兩日奔波加重了傷情,沐心慈便強行把她留下治傷。金釵很不放心,但沐心慈堅持,再一想蘇昱武功何等之高,有他在沐心慈身邊,她不在也可以放心了。 與金釵一同留下了還有侍衛(wèi)卓昊。金釵臉上雖被一道陳年箭痕破了相,但也是個漂亮的姑娘,卓昊紅著臉照顧她,一個大男人能做到這么周到,也很難得,是個適合居家的好男子。 金釵如今也二十二了,平常姑娘家早嫁了人,娃都不小了。卓昊今年才不過二十,是以總恭恭敬敬的叫她金釵姐、金釵姐,話少,行動卻不少,體貼入微。 金釵昨夜因著傷口發(fā)炎,發(fā)了一夜高燒,到天明才退了,可今早,卻沒有聽見卓昊像往常那樣來叫她。 “卓昊?”金釵朝門外喚了一聲,沒有聽見應答聲。“這小子往常都挺機警的,難不成累壞了?”想他鞍前馬后的伺候她,也著實夠難為他的。門口傳來一聲響動,金釵抿嘴一笑。定是卓昊那小子煮早點端來了,昨日他就是如此的。 金釵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后,唰一下拉開門。 “卓昊我知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