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是嚁玉山嶺里的矮人族首領進貢來的藥酒,說是對男子是極好的。” 當年矮人族救了沐心慈一命,沐心慈也兌現(xiàn)了當初的諾言,劃了一座城給他矮人族,讓他們在姜國的庇佑下,建立新家園。矮人族聰明,愛發(fā)明各種東西,時常會送些進宮來。 九幽皺著眉頭,硬著頭皮喝下去。“味道有點古怪?!?/br> 沐心慈忍俊不禁,沒有告訴九幽,那十種猛獸的某個男性部位泡的“大補”藥酒!矮人族繁殖能力較弱,是以很需要一些“強身健體”的藥。恰好這回進貢了些來,沐心慈聽了矮人首領兄妹阿木真、阿木葉的神乎其神的解釋,想著:不然給九幽也喝一喝。 這兄妹倆倒是想得“體貼”啊,做女皇的,想必“要求”也很高。 九幽喝了沒太多反應,真是當晚抱著沐心慈睡得很香。沐心慈又給九幽喝了兩杯,九幽香噴噴的睡了一整夜,任她怎么喊,他都不醒。 第三日,沐心慈著火氣對前來辭行的矮人兄妹倆道:“快些走吧,明年也不用來了,盡是些假藥……”一點效果都沒有! 矮人兄妹倆十分無辜的收拾了行禮滾蛋回如今被稱作“矮人城”的“裕谷城”。 這一年秋,一直默默無聞不參與六國紛爭的天蟬國出其不意的攻打陳國,出兵三十五萬,天蟬國皇帝穆煜親自領兵!一舉攻破陳國國都,陳王被囚,陳國成為天蟬國的土地。這一戰(zhàn),讓其余五國敲響了警鐘,也第一次發(fā)現(xiàn)天蟬國的新皇不可小覷! 果不其然,此后三年,天蟬國連連攻打西涼、桑國,桑國已亡國,西涼又失去半國,西涼皇斗于翌重傷失蹤,生死未卜。天蟬國皇帝穆煜一舉吞下陳、桑,西涼完真族最后的土地,終于被天蟬國北胡族的皇帝占有! 此戰(zhàn)之后傳言在九幽大陸炸開:天蟬國皇帝穆煜有傾城之貌,就是陳國曾經送去燕國的的質子七王子蘇昱,當年他受盡坎坷,而今,他是蟄伏后、帶著滿腔的仇恨,要霸了天下、復仇當年害過他的人! 趙國君王和長公主與姜國女皇交好,趙國已歸順姜國,成為附屬國。九州七國,桑、涼、陳三國都剛經戰(zhàn)敗,兵力弱小,被韜光養(yǎng)晦的天蟬國出其不意的一舉攻下,天下七國而今是東周、姜國、天蟬國三國割據,局勢比七國時更加緊張! 姜國在女皇及沐家朝臣的治理下愈加安泰,但中土多災多難,年年旱災、洪澇交替來,有亂黨制造謠言說“女皇即位、有違天命,只有誅殺女皇才能安邦?!庇行┬∑鹆x,被沐休將軍適時鎮(zhèn)壓下。近來有起了傳言女皇的男寵“九幽公子”失蹤,女皇多日未早朝,恐怕遭遇不測,一時人心惶惶。 天蟬國在極北之地,一年中半年都在白雪中度過。天蟬國人大多數(shù)是北胡族人,身材高大,富人穿著狐裘披風,平民百姓穿著布衣夾襖。 馬車車輪咕嚕咕嚕的碾過白雪,留下一道車轍。“吁”趕車的馬夫把車停下,撩開車簾,對車里六個買來的姑娘道:“到了到了!不是半路上久嚷嚷著骨頭要凍硬了嗎?趕緊下車進屋烤火吧!哈哈哈……”馬夫自己先下了車,立刻客棧里出來一個花衣裳的老嬤嬤、一個青衣裳的中年男子,兩人都是天蟬國宮廷奴才的打扮,過來交接車上的姑娘。 老嬤嬤一甩手帕,哼聲責怪馬夫?!霸醯夭豢粗c兒,人丟了可怎么辦!個兒個兒可是花了大價錢買來的!都是要送進宮伺候咱們皇上的!這一個個的凍成啥樣了……” 馬夫朝客棧里走,敷衍的應聲老嬤嬤,“是是是,她們都是寶貝,中土的姑娘就是比我們北胡的嬌氣……” 老嬤嬤厲聲讓車上的六個姑娘下來,當她看見第五個下車的姑娘時愣住了,比之前那幾個美人而還要標準上幾分。老嬤嬤本來冷著的臉,立刻殷勤了起來,扶那綠裙子帶著斗篷披風帽子的的姑娘下車。 “姑、姑娘叫什么名字?” 綠衣裳姑娘格外和善有禮貌,朝老嬤嬤行了禮,微笑道: “回管事姑姑,民女叫沐音?!?/br> 老嬤嬤道:“老身不過是個老宮娥,哪里是管事的姑姑。叫我秦嬤嬤就是?!?/br> “見過秦嬤嬤?!?/br> 老嬤嬤滿意點頭,看著沐音與另一個靈巧的女子一同進屋。那靈巧的女子雖沒有扶沐音,秦嬤嬤卻能憑在天蟬國皇宮里多年經驗感覺出,那女子是沐音的丫頭。 這六個女子是昭帝身邊的宮人吩咐讓從姜國買來的,說是陛下的旨意。誰不知道,貌色傾城、冷血無情的陛下不喜歡北胡女子,就喜歡中土的。這六個姑娘被千挑萬選的特地買來,千里迢迢送進天蟬國皇宮,指不定就是未來的妃嬪、昭帝身邊的紅人兒。所以,秦嬤嬤見了比另外幾人還要標致些的“沐音”才那么殷勤。 ☆、第60章 入皇宮覓尋人 一進屋,凍傻了的六個姜國女子迅速圍坐在火盆邊,烤火暖身。 “沐姑娘,你家鄉(xiāng)是哪里的?。俊?/br> “沐姑娘你是江州人嗎?皮膚生得這么白?!?/br> “沐姑娘……” “……” 剛坐下,其余的女子都與沐音套起近乎,沐姑娘過去沐姑娘過來。幾個女子獨來異鄉(xiāng),對進宮又憧憬又忐忑。都是姜國人,說起話來親切。又因沐音長得和善,說話也禮貌妥帖,所以很喜歡跟她聊天。 秦嬤嬤遠遠的看著幾人,喝了口熱羊奶,瞧著沐音的越看越篤定了心頭的猜想:這女子進宮就算當不成妃,也必定有一番不小的地位,說不定日后有用得著的地方。 自古皇宮中人心險惡、陰謀詭計尤多,若說西涼國以皇族關系的混亂而聞名,那么天蟬國皇宮便是以這“狠毒”名揚,當今陛下的母妃苓妃便是被皇后陷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苓妃的故事并不是個例,傳說天蟬國皇宮有片禁地,有一條河流橫穿皇宮禁地,通往宮外。宮外靠此河流打漁為生的百姓,每月都能在河里打撈出尸體,都是宮里死去的妃嬪、宮女、奴才。死了扔在河中,悄無聲息。這河水本叫興水河,但百姓都叫它“陰曹河”、“幽冥河”。 天蟬國老皇帝重病多年,后宮不納新寵,沒了主子,奴才便有成主之勢,輩分老的、地位稍高的宮娥、嬤嬤權勢優(yōu)越感是越來越大。直到昭帝即位,后宮重新入主,橫行的奴才才稍有收斂。 秦嬤嬤想起上月死的姣貴人。姣貴人因不受寵,活活被奴才們被欺負得懸梁自盡,死了也沒聽見說以貴人之禮下葬,大約幽冥河里又多了個人了吧。 ‘昭帝是個狠心的人兒??!一點理會妃嬪生死。不過自古狠心的人才能坐得住江山?!貗邒邠u頭嘆了口氣,心頭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著。 天蟬國都城名叫“朝月城”。北胡族崇尚拜月,所以開國老祖宗才起了這名兒。姜國六女子一行歇息了一晚上又坐上馬車,今天進皇宮。沐音的丫頭撩開馬車簾子一角,眼睛發(fā)亮的看著街上來往的的天蟬國百姓,不過才十月的天兒,個個都已裹在棉襖里,顯得有些臃腫,也襯托得那些身著黑、白狐裘的富家子弟尤其俊俏非凡。 那丫頭悄悄在沐音耳邊道:“陛下,這天蟬國的人,果然長得高大,是要比咱們姜國的好看?!?/br> 沐音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那丫頭才意識自己說錯了話,瞧瞧旁邊的幾人。 還好,沒人發(fā)現(xiàn)。 這兩人,便是沐心慈和金釵。九幽在皇宮里失蹤,這幾個月她發(fā)了瘋找遍各個城,都找不到!思來想去,能在姜國皇宮中,不費吹灰之力把九幽帶走的人,必定武功高,且熟悉皇宮地形。不知為何,沐心慈一下子就想起了蘇昱,想起他咬牙說恨她的表情。 雖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天下間武功高手并不只他一個,但沐心慈就是覺得,九幽的失蹤,和蘇昱有著莫大關系。而上月,派出去尋找九幽下落的人,在天蟬國朝月城總算找個絲消息傳聞天蟬國皇宮中的非悟宮里求著個病重的男子,出現(xiàn)時間,和九幽失蹤的時間相差不遠! 一得消息,沐心慈便著手安排好宮中事務,帶著金釵化作普通百姓,故意被天蟬的人買了來。雖說這樣冒險,可已經找尋了幾個月,派出的高手都找不到人,九幽完全靠紅蓮的救治活命,這幾個月不見人,情況得多危急……沐心慈每每想到這一層,就怎么也坐不住。 馬車夫亮了腰牌,守宮門的侍衛(wèi)利索的放馬車進宮。 “進了宮,這命可就不由自個兒了!既然是我秦嬤嬤接了你們進宮,你們可得多長個心、別給我惹麻煩!記住了?”秦嬤嬤嚴厲道。天蟬宮中奴才們之間關系微妙,因著沒多少主子管束,是以明爭暗斗不斷。秦嬤嬤才有了這句話。 “是……” “是秦嬤嬤……” “……” 幾女齊聲答了是。秦嬤嬤格外給沐心慈開了個小灶,悄悄多關照了些,把她叫到內屋里。 “秦嬤嬤可有什么訓話?直說就是了?!?/br> 秦嬤嬤又喝了口茶??吹贸鰜恚龕燮凡?,且會品茶,更重要的是她有那心情品茶,這樣的奴才大約只有天蟬國皇宮里才有吧。 秦嬤嬤放下茶杯。 “沐音,嬤嬤我向來看人很準,你模樣標志、也有些頭腦,日后說不定能得圣寵,你可要好好把握自己的優(yōu)勢……” “嬤嬤謬贊,沐音不過有些小聰明罷了,也不敢再皇宮里用,圣寵是主子們的福氣,奴婢只愿做好自己本分。往后有什么事,還要靠嬤嬤多加提點?!便逍拇日f得看起來相當誠心。秦嬤嬤很滿意。 “在宮里混下去的要領,就是有自知之明,有幾兩重你就做幾兩重的事,高估了自己就是找死,但低估了自己,就是等著被人治死。” 秦嬤嬤果然對她寄了厚望,與她講了宮中大小事情。說實話,沐心慈說的那幾句不過是些常規(guī)套路的,在姜國皇宮中多了去了,她也沒有半點想要伺候、久留的心思。混進宮,只為確定九幽是否在天蟬皇宮中,并且……也想看看蘇昱,如今過得如何。 蘇昱如她所愿,納了妃嬪,卻沒有子嗣。沐心慈曉得他為什么沒有。身體毒性強,是難有子嗣的,連與人親近都要格外小心,否則就會害死了心愛的人。九幽身體里的毒倒是出奇的在減弱,若換做從前,她也是斷然不敢和他如此親近。 秦嬤嬤說,皇宮中如今有六妃、九嬪、三個美人,另外還有些雜碎的才人、選侍云云,昭帝薄情,這些閑雜未得寵的才人、選侍女子,地位和宮女沒什么兩樣,沒人放眼里。而今正受寵的是鶯妃和挽美人。鶯妃是從姜國青樓里被昭帝接來的,而挽美人,是昭帝身邊的紅人張真的meimei張挽。 蘇昱會有后宮,沐心慈從前是沒有怎么也沒有想過,他那樣的男子本性冷情,沒有李睿那樣的博愛,不愛便是一點不愛,但要是愛了,就是熱烈似火,用生命來燃燒你。九幽,就是這樣的男子,她懂。蘇昱與九幽相似,應也是如此的。通過這幾年蘇昱的作為,沐心慈猜測蘇昱心性已經變了。權勢、酒色,曾于他只是煙云,而如今,他卻真實的站在了這權勢的山巔。 沐心慈并未打算在天蟬國皇宮逗留太久,是以快快行動才好。當夜,沐心慈與另外幾女子同睡在一間屋子,大通鋪炕上。夜深,沐心慈與金釵輕手輕腳起來,摸出住的地方。 夜巡的侍衛(wèi)隊時而這走,時而那兒晃,兩人躲躲閃閃的四處摸。 “不行,我們這樣瞎轉悠只是白費力?!便逍拇认肓讼?,見侍衛(wèi)隊來。金釵立刻會意,悄悄靠近那侍衛(wèi)隊,將最后那落單打瞌睡犯迷糊的侍衛(wèi)抓了來。侍衛(wèi)驚慌失措,啥瞌睡都給嚇醒了!張嘴還沒來得及出聲,喉嚨上就抵上一把冰涼的尖刀!求饒:“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吶……” “帶我們去非悟宮?!?/br> 侍衛(wèi)嚇得直點頭,卻還是使了詐,想把帶二人往宮中侍衛(wèi)隊多的地方帶,被沐心慈識破。“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金釵?!?/br> “是?!?/br> 金釵一捏侍衛(wèi)的下巴,扔進去粒藥丸,片刻便痛得那侍衛(wèi)肝腸寸斷,再不敢使詐。 虧了這侍衛(wèi)的幫忙,沐心慈與金釵順利的找到了非悟宮,金釵一刀把打昏了侍衛(wèi),二人往非悟宮里摸去。非悟宮外沒有多少人把手,而宮中的守衛(wèi)比其余各處多許多。 有問題! 沐心慈如今沒有攝魂咒,做事自不能再那么有恃無恐,好在那兩年她九幽師父也教了她些功夫,動作還算利索,再者身邊還有個金釵會武。 沐心慈、金釵偷偷飛上屋頂,解開一片瓦,正見寢殿里燈火昏黃,有侍衛(wèi)站守,侍女待命伺候,床邊還放著只盛了血水的銅盆。沐心慈透過床榻的帷帳,朦朧看見床上躺著個身材頎長的男子。 九幽,肯定是九幽!他怎會留那么多血? 是不是受傷了! 沐心慈立刻飛下屋頂,打算摸進殿中。金釵連忙制止低聲勸:“陛下沖動不得啊!那不一定就是九幽公子,再說,就算是,也要等我們這幾日做好準備,再想辦法帶公子出宮啊!” 沐心慈也知道自己剛才是一時著急了。沐心慈又上屋頂觀察了陣屋內,透過紗帳越看那人影,心頭的思念愈加滿溢。 “陛下,我們該走了。”金釵知道沐心慈對九幽情深,勸著也覺不忍,但繼續(xù)呆下去卻是不明智。 “恩,走吧……” 沐心慈與金釵剛打算飛下屋頂離開,忽然殿中燭焰被暗器一掃、削斷了火焰,一片黑暗!幾聲重物落地的響動是人倒地的聲音。金釵又聽見行動間衣裳衣料摩擦的聲音,與沐心慈快速對視一眼。 不好,屋中有變! 沐心慈想到九幽可能有危險,一刻不猶豫,立刻下地沖進宮中。朦朧中見兩個人影,站在那榻前向床上的人伸手。沐心慈、金釵沖了進來,那兩人影本正想把榻上的男子帶走,匆匆驚覺回頭,立刻與沐心慈、金釵戰(zhàn)在一起。 沐心慈武功不高,好在這幾年金釵格外勤奮練武,功夫一日比一日厲害,與兩人戰(zhàn)成平手。沐心慈趁亂到榻邊想背起“九幽”,可摸到他粗糲的右手掌心時,卻大失所望! 不是九幽,這男人不是九幽!九幽左手用劍,右手掌肌膚平滑細膩,這個男人明顯是個右手用劍的。 打斗聲引來了夜巡的侍衛(wèi),金釵立刻拉著沐心慈躲起來,而那兩個人影動作沒她們快,被發(fā)現(xiàn)個正著。 “刺客!抓刺客!” “把他們拿下!” “……” 那兩個“刺客”不幸的被拿下,金釵與沐心慈不敢逗留,趕忙摸回她們幾個宮女住的寢屋。 今晚上,沐心慈這才真正見識金釵的實力。金釵這些年的刻苦和改變,她都看在眼里。沐心慈睡不著,輕聲問:“你今年也二十三了吧,等這趟辦完事回宮,我便許你自由。”金釵乞求的拉住沐心慈的手:“陛下讓我做什么都可以,就是別讓我走?!?/br> 沐心慈嘆了口氣?!傲T了,隨你吧,不過我說的自由,是不必再做宮女,不是讓你走。” 金釵歡喜。沐心慈不說話,她也閉上眼睛睡下。跟著沐心慈是她當年的自己選擇,既然選了這條路,不論對錯都要走下去。 四年前,她揮劍斬了與楊閻的情絲,為沐心慈報仇時就已經做出了選擇?!把鄧蕦m出中忠仆?!苯疴O自嘲,或許是在曾經的燕國皇宮里呆久了,也沾染上了忠仆的習性。大概是背叛欺騙過太多“主子”,所以當沐心慈當初給予她的那樣的信任和溫暖時,她才不愿再背叛。身在敵國他鄉(xiāng),活在陰謀算計中,這份信任與牽絆,讓她好似找到了落腳的地方…… 第二日,六個新進宮的宮女被集體發(fā)配到青函宮交給掌事姑姑訓話,這七日都是學習宮中新規(guī)矩、禮節(jié),本以為姜國皇宮的繁文縟節(jié)就夠多了,沒想到比起天蟬國皇宮里的,簡直小巫見大巫。 沐心慈本以為七日綽綽有余,現(xiàn)在覺得這三百六十多條大小宮規(guī),若是挨著來細講,七天也未必能講完。沐心慈佯裝平庸,槍打出頭鳥,不能太好也不能太差,不起眼最好。 過了三日,“刺客”風波稍微平息了些,沐心慈與金釵再次夜探非悟宮。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要順利得多。 非悟宮中,那重重朦朧紗帳中的男子還靜靜的沉睡著,很祥和、寧靜。 沐心慈本已做好了準備,可真真看見這張陌生的臉時,還是很失落。 “原來真的不是公子……”金釵朝著床上安靜沉睡的男子嘆氣,嘆完又格外打量了幾眼,心道:這眉眼倒是長得清俊、和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