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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嫡女為妃在線閱讀 - 第92節(jié)

第92節(jié)

    巨石和泥流不斷地傾瀉而下,楚玉珩不躲不避,只是卯足了勁朝著秦落衣疾步走去。

    之前得知慕容家暗中派了死士,楚玉珩心中就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哪怕是山底下有他派的人駐守,他的心仍然不安。所以他不顧渾身是傷,掙脫了離昕和常青綁著他的鐵鏈,策馬奔騰朝著玉佛山而來。

    安王府離玉佛寺有整整一個時辰的路程,更別提今日暴雨傾盆,狂風(fēng)陣陣。楚玉珩就是在如此惡劣的環(huán)境下,跑死了一匹千里馬,以半個多時辰的瘋狂速度到達(dá)了山底,甚至比他山上搜尋的手下更快地找到了蘭清。

    這樣聽起來不可思議的事情,楚玉珩卻做到了。

    因?yàn)榻袢眨x擇前來,就相當(dāng)于舍棄了這十幾年來的努力,舍棄了自己的性命。

    “落衣,抓緊我!”

    這樣豁出去,一心救人的信念下,沒有什么是不可能做到的。就如同此刻,楚玉珩的身子明明千瘡百孔,疲憊不堪,他卻以驚人的速度跳下了山崖,以一種緊張、惶恐卻又強(qiáng)悍的姿態(tài)抱緊了秦落衣。

    強(qiáng)勁有力的胳膊緊緊地?fù)碇芈湟?,似擁抱了整個世界。

    秦落衣昏迷在他的懷里,楚玉珩心中放松的同時,整顆心又提了起來。兩人下落的速度更加加快,更別提頭頂轟然下落的泥流。一旦卷進(jìn)泥流,兩人必死無疑!

    楚 玉珩眸光一緊,抱著秦落衣,足尖飛快地點(diǎn)著石頭向旁邊躍去,萬分驚險下,避開了滔天滾落的泥流。但抱著一人,楚玉珩漸漸感覺手腳乏力,不由騰出一只手將劍 插進(jìn)了斜坡上,減緩著下墜的速度。但坡太陡,又太滑。銀劍并未插穩(wěn),而楚玉珩的手臂越發(fā)的麻木了起來,昏迷的秦落衣在他懷里搖搖欲墜著,腳上的鞋子更是朝 著迷霧層層的深淵落去。

    他的手不由輕顫了起來。最終閉上眸,松開了握著銀劍的手,抱著秦落衣向下墜去。

    反正他沒幾日可活了,不如,和落衣一起……

    但想象中的死亡并沒有來臨,山崖之中竟然有一個小小凸起的平臺,他的身子剛落下,就摔在泥地上。

    他連忙將秦落衣緊緊地抱在懷里,但劇痛之下,渾身如同粉碎錯位,懷中的秦落衣就這樣摔了出去,不聲不響地倒在了地上。

    猛烈的寒風(fēng)呼呼地刮著,雨勢已比之前小了很多。

    楚玉珩忍著劇痛,喊道:“落衣,落衣?“

    四周靜悄悄的,回答他的除了狂風(fēng),就是密雨。

    楚玉珩忽然覺得窒息得全身發(fā)冷,嘴唇都已咬出血,他掙扎地從地上爬去,但一個踉蹌立刻猛栽在地上。雙腿撕裂般的疼痛,和血跡斑斑的雙手已經(jīng)讓他支不起身子,他只好手腳并爬、使盡全身的力氣一路跌跌撞撞地爬到了秦落衣的身邊。

    秦落衣倒在泥地里,發(fā)絲凌亂不堪,眼眸緊閉著,身上有各種大大小小的傷痕。楚玉珩試探著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秦落衣的鼻息間,眼睛漸漸朦朧了起來。

    有呼吸。

    ☆、第101章

    這一刻,楚玉珩心中有著劫后重生的喜悅,他顫抖著雙臂緊緊抱住了秦落衣,手指不自禁的輕輕顫動著,聲音更是沙啞間夾雜的nongnong的顫音。

    剛才千鈞一發(fā),秦落衣險些卷入泥流里,一想到自己差點(diǎn)錯失了她,他的心口似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地捏著,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他心中懊惱自責(zé)自己不該讓秦落衣一人冒險,更恨自己未護(hù)秦落衣周全。

    楚玉珩緊緊地?fù)碇芈湟?,蒼白的臉蛋輕輕地蹭著秦落衣濕噠噠的烏發(fā),根本舍不得放手。只是一日未見,就如隔三秋,更別提剛經(jīng)歷了生離死別。然而抱著抱著,他發(fā)現(xiàn)秦落衣濕透的身子并沒有溫暖起來,反而越來越?jīng)?,呼吸越來越弱,而鼻息間若隱若現(xiàn)著淡淡的血腥味。

    他收回手,掌心殷紅一片,才發(fā)現(xiàn)秦落衣胸口的衣服上不斷地滲出鮮血,泛著粘稠的血腥氣。

    黑眸驚恐地縮起,浸滿了擔(dān)憂慌張的神色。

    他立刻點(diǎn)住了秦落衣胸口兩處大xue,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輕搭在秦落衣的腕上,眉頭越蹙越緊。剛才巨石砸中秦落衣的胸口,使得秦落衣受了很重的外傷,如今大雨傾盆,傷口發(fā)炎,必須急救!

    而傷在胸口正中央,想要敷藥,必須將上衣全部褪去。

    恢復(fù)一些體力的楚玉珩環(huán)顧四周,在看到身后的洞xue時,眼睛驀然一亮。

    天無絕人之路!

    他小心翼翼地抱著秦落衣挪了過去。洞內(nèi)污水沉積,濕氣極重,但總比外面電閃雷鳴好上很多。

    找了一個稍微干燥點(diǎn)的空地,楚玉珩想也未想,立刻解開了秦落衣的腰帶,一層一層焦急地?fù)荛_了她的衣服。直到光滑圓潤的肩部裸.露在外時,楚玉珩猛然驚醒,臉騰地一下燒了起來,眼神游離不知道往哪處看才好。

    兩人雖是夫妻,但秦落衣一直把他當(dāng)成小孩照顧著。昨日,秦落衣發(fā)現(xiàn)真相,已經(jīng)對他心生厭惡,若他在脫她衣服,會不會更加惱怒了她?

    但若不寬衣解帶,這傷很難上藥,時間一長,傷口惡化,秦落衣會熬不過去!

    楚玉珩一咬牙,一股腦地將秦落衣的衣服脫到了腰部。一大塊黑紫的印跡幾乎占滿了秦落衣的整個胸口,正中央更是有一道深深血痕,雖已止住血,但血rou外翻,傷口猙獰,幾乎正中心臟。

    楚玉珩的心酸澀地疼著,不禁拿出錦帕,小心翼翼地清洗著秦落衣的傷口,拿出藥膏輕輕地涂抹著。指尖下的肌膚冰冰涼涼的,令他的眼眶不受控制地模糊成一片。

    包扎好傷口,楚玉珩紅著臉為秦落衣攏好衣服,系好腰間的絲帶,并沒有趁機(jī)做任何不軌之舉。他只是將秦落衣攬?jiān)趹牙铮子癜愕氖种概c之十指相握,隨后暗自運(yùn)功,源源不斷的內(nèi)力順著溫暖的指尖向秦落衣的體內(nèi)輸送,眼底漾起nongnong的心疼。

    秦落衣因身上的劇痛漸漸蘇醒,她想動彈卻使不出力氣,想說話卻張不開嘴。許久許久,秦落衣終于費(fèi)力地睜開了模糊不清的眼睛,但眼前迷迷糊糊,什么都看不清。只知道有人正將她擁在懷里,一點(diǎn)一點(diǎn)小心翼翼地為她清理著傷口,動作格外輕柔細(xì)致。

    濕噠噠的衣服再度披在身上,秦落衣覺得渾身特別的冷,凍得瑟瑟發(fā)抖。對方愣了一下,隨后握住她的手,一股莫名的力量從指尖傳來,身體漸漸有了知覺。這一刻,秦落衣忽然覺得很安心,她身子動了動,軟軟地靠在對方的懷里。

    他的懷抱很溫暖,讓她特別的眷戀不舍。

    等等?衣服再度披上身?剛才她光.溜.溜著沒穿衣服?

    秦落衣蹙緊眉,使勁想著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有一只手覆在她緊蹙的眉頭上,輕緩地?fù)嶂?。一下,又一下。身上的倦意和疲憊再度來襲,秦落衣昏昏沉沉中又沉睡了過去。

    白玉般的手指輕輕地拂過秦落衣的眉頭,緩緩的,慢慢的向下挪動著,最終輕輕落到了秦落衣蒼白的唇瓣上,一股柔情從他白玉般的指尖滲入,瞬間傳到了心里。

    “咳咳,咳咳——”

    楚玉珩捂著唇輕輕地咳嗽著,他害怕吵醒秦落衣,所以之前一直強(qiáng)忍著,但那一聲聲驚心的咳嗽仍是控制不住地從他唇瓣流溢而出。

    今日,楚玉珩所受的傷極其嚴(yán)重,蠱蟲在他的體內(nèi)瘋狂地肆虐著,他又為秦落衣療傷透支了很多內(nèi)力,此刻他的臉色看起來非常的疲憊和憔悴,尤其是蒼白的唇瓣透著一股病入膏肓的青紫色。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沉睡。一到晚上,山上的溫度驟降,更別提現(xiàn)在狂風(fēng)雷雨的糟糕天氣。一睡,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如今,楚玉珩和秦落衣被困在山中央,重傷的他根本無法將秦落衣帶下山。若發(fā)信號彈,很有可能引來慕容家的人。但若不發(fā),他和秦落衣不知能不能熬過今晚。

    楚玉珩思量了很久,發(fā)出了這枚信號彈。

    秦落衣迷迷糊糊間,感覺身子燥熱了起來。她掙扎著拉扯著衣服想讓自己涼快些,卻將抱著她的楚玉珩嚇壞了。他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發(fā)現(xiàn)秦落衣的額頭guntangguntang,薄汗涔涔?jié)L出,嘴里痛苦地呢喃著熱。

    落衣發(fā)燒了!

    這一個認(rèn)知令楚玉珩心慌失措,而他懷里的人兒似是感覺到他冰冰涼涼的身子,一股腦地往他懷里鉆。扒自己的衣服不說,還開始扒他的衣服,整個身子蹭了上來。

    楚玉珩哭笑不得,連忙掏出一粒白色藥丸,抬著秦落衣的腦袋,想給她喂下。

    秦落衣很熱,特別的熱。她抱著眼前的冰塊死活都不肯松手,直到聽到了一聲倒吸氣,才迷茫地停下了動作。

    緊接著,她的下顎忽然被人抬起,那冰冷的而柔軟的唇覆落下來,在她未回神時,對方已經(jīng)靈巧地撬開她的唇齒,緊接著,苦澀的藥粉灌入口中,以及唇齒間淡淡的血腥味。

    秦落衣剛才的亂蹭壓到了楚玉珩雙腿血rou模糊的傷痕,粉碎性的劇痛令他倒吸了一口冷氣。但他不敢推開秦落衣,生怕觸動了她身上的傷口。

    沉默了半響,楚玉珩微微挪動了下身子,將藥丸咬碎,低頭向秦落衣吻去。

    這些日子,楚玉珩和秦落衣的親密接觸,僅限于吻。而所謂的吻加起來只是蜻蜓點(diǎn)水的兩三次。此刻,楚玉珩的吻并不含任何□,只是單純的希望秦落衣把藥丸吞下,早日退燒。但唇齒輕輕碰觸后,楚玉珩蒼白的俊臉忍不住浮上兩抹漂亮的嫣紅。

    楚玉珩以為秦落衣燒得迷糊,所以以這種大膽、略有私心地方式將藥粉喂入了秦落衣的口中,甚至有些依依不舍地纏綿了一下。他知道,這可能是自己親吻秦落衣的最后一次機(jī)會,所以在喂好藥后,忍不住對著秦落衣的嘴角偷親了兩口。

    昏迷著的秦落衣被喂了藥,忽然安分了不少,身子略微有些僵硬。楚玉珩見她仍是難受,對著她的眉心又輕輕吻了一下:“睡吧,會沒事的。”

    他換了一個可以讓秦落衣躺的舒服的姿勢,再度將她抱在了懷里。寬大的袍子將秦落衣僵硬的身子都包裹著,他伸著手將她顫抖的小手輕輕地擒在了手心里。

    腦袋有些無力地貼著秦落衣柔軟順滑的如瀑青絲,那美好的觸感令他忍不住瞇起了眼睛,有些昏昏欲睡。

    戌時,雷雨漸漸停息。黑壓壓的烏云被風(fēng)吹散,整座玉佛寺比之前明亮了少許,但夜色深沉,道路泥濘,多處地段崩塌,搜尋的進(jìn)度仍是十分困難。

    一個時辰前,山底發(fā)現(xiàn)了秦落衣的鞋子和楚玉珩的斷劍,眼見著秦落衣和楚玉珩滾入泥流的青竹和蘭清一瞬間絕望了起來。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山底的碎尸并非是他們,他們相信王爺和王妃一定沒有死!

    和 離昕和百里辰取得聯(lián)系后,他們決定按照秦落衣之前的計劃,在崖底放了一具女尸故布疑陣,隨后召集他們的大批人手在山間搜尋著。也正因此,當(dāng)楚玉珩的信號彈 發(fā)出時,慕容家的人早瞧見了女尸,以為秦落衣已死。對于所謂的信號彈,他們還以為是其他上山的游客被困山中,所以并沒有深究,反而興高采烈地回去復(fù)命了。

    就算慕容家的人追殺過去,楚玉珩的手下也不是吃素的,照樣能將他們?nèi)珳?!只是這樣,會打草驚蛇罷了。

    在與秦落衣和楚玉珩失聯(lián)的第二個時辰,急急從安王府趕來的常青和墨竹等人終于艱難地找到了他們躲藏的山洞。

    薄霧漸漸消退,點(diǎn)點(diǎn)月光透過洞口灑向內(nèi)部,照映在一對洞壁旁相偎而眠的兩人身上。男子微垂著眼瞼,眉目如畫的臉龐沒有一絲血色,反而透著一股疲憊困倦的青紫色。麻木的雙腿上枕著一位呼吸沉亂的女子,墨發(fā)凌亂披散,半掩著她微微發(fā)燙的臉頰和蒼白干涸的唇瓣。

    寬大染血的衣袍之下,男子的手掌始終包裹著女子的小手,源源不斷的內(nèi)力緩緩傳輸著,他持著這個姿勢已經(jīng)兩個時辰,任由著對方窩在他懷里安心得熟睡著。

    洞內(nèi)極其安靜,只有水珠滴答滴答地傾落聲,呼吸聲幾乎無法辨別。

    忽聞腳步聲漸漸靠近,男子迅速睜開眼睛,染血的衣袍一個側(cè)轉(zhuǎn),將秦落衣的整個身子全部罩住。他微微傾起身子,衣袖中的十指緊張蜷起,黑色冷冽的清眸瞇成一條縫,滿是抑制不住的殺氣。

    “屬下救駕來遲!請主子責(zé)罰?!?/br>
    昏暗的火把下,楚玉珩看清了跪倒一片的人。他收回蓄勢待發(fā)的掌力,聲音嘶啞地說:“落衣發(fā)燒了,你們快帶她回去?!?/br>
    他斂著睫毛,有些依依不舍得看著秦落衣安詳?shù)乃郏瑢⑺⌒囊硪淼猛懈督o了急急上前的墨竹手上,小聲囑咐著:“她胸口受了重傷,回去的時候,不可太過顛簸?!?/br>
    懷里一沉,墨竹察覺到秦落衣熱汗涔涔,散亂的衣衫下有著一片青紫的傷痕,面色立即一緊。她點(diǎn)點(diǎn)頭,剛跨出一步,卻發(fā)現(xiàn)秦落衣的手指緊緊地拉著楚玉珩的衣袖。她想了想,準(zhǔn)備扳開秦落衣的爪子,卻見楚玉珩面不改色已將衣袖撕扯了下來。

    懷里的人兒離他越來越遠(yuǎn),楚玉珩的目光深深幽幽的,帶著萬般的不舍。

    見墨竹抱著秦落衣出洞后,楚玉珩終于克制不住,捂著嘴劇烈地咳嗽了起來,血壓抑不住從指縫間流溢而出,在冰冷的地面上暈染開一朵朵嬌艷的紅梅。

    “殿下!”常青驚慌靠近,急急地扶住了楚玉珩搖搖欲墜的身子。

    楚玉珩低頭看了看麻木到無法站立的雙腿,有些吃力地倚在蘭清的身上,幾乎將自己的重量全部交給了他。他疲憊地閉上了雙眼,輕輕地嘆了一句:“回去,又要挨罵了……”

    想到那個看見楚玉珩掙脫鐵鏈,已經(jīng)氣炸喋喋不休罵了一個晚上的某人,常青默默點(diǎn)了點(diǎn)頭。

    目光沉不見底,楚玉珩垂著腦袋,輕輕道:“我,有些累……先,睡一會……”

    “落衣,就拜托你們了……”

    朦朧中,秦落衣覺得自己的身體很沉重,似乎有什么壓在心口沉沉的,伴隨著一陣酸酸麻麻的疼痛。她皺緊著眉頭,有些不舒服地睜開了眼睛。

    視線因?yàn)殚L時間昏迷和失血而有些模糊,秦落衣半瞇著眼睛盯著眼前雪青色的衣衫看了許久,仍是有些迷糊不知狀況,直到對方敲了敲腦袋,輕嘆了一口氣:“莫不會摔傻了?”

    腦袋的疼痛讓秦落衣立即清醒了起來,她忽然直起身子,驚慌地環(huán)顧四周,冷不防撞到了某只的下巴上。

    對方揉了揉撞疼的下巴,微惱道:“你身上還有著傷,亂動什么!”

    “離昕?!逼沉藥籽郏芈湟乱呀?jīng)確定自己回到了以前云中居的偏院里,她蹙了蹙眉,回想著夢中的情景,試探地問:“我怎么會在這,是誰救我回來的?”

    她記得,自己給墨竹包扎傷口的時候,忽然泥石流而來,一塊巨石砸中了她的心口,之后,她就暈了過去,好似一腳踏空,滾落了山崖。

    她摸了摸胸口,發(fā)現(xiàn)胸口厚厚包裹著紗布,臉色瞬間青了起來。

    離昕摸了摸秦落衣的額頭,見她燒已經(jīng)退下,有些漫不經(jīng)心,語氣淡淡地說:“是墨竹和常青救你回來的,救回來的時候幾乎去了半條命,幸虧你命大。”他說著,想到那個至今仍然昏迷,半死不活的男人,眼眶微微有些濕潤。

    秦落衣正要追問,門“吱呀”一聲,緩緩?fù)崎_,只見墨竹正端著藥碗輕輕進(jìn)屋。墨竹一見秦落衣已經(jīng)醒來,眼眶里的淚水簌簌流下,沙啞著聲音道:“王妃,你終于醒了!”

    秦落衣一見墨竹哭了,立刻應(yīng)道:“墨竹,我沒事……你傷的重嗎?”

    “奴婢沒事……”墨竹臉上的淚水卻越滾越多,她擦著臉頰上的淚水,勉強(qiáng)地彎彎了嘴角,“王妃沒事,真好……”

    “蘭清呢?”

    “在隔壁屋子里休息著。”

    秦落衣小小松了一口氣,但很快,她想著今日暗算她的死士,黑眸蒙了一層寒冰:“竟然派了那么多死士刺殺我,慕容蘭當(dāng)真看得起我!今日之仇,必要千倍還之!”

    忽然,她望向墨竹,況似無意間問道:“墨竹,我昏迷后,發(fā)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