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可是傅施年說出的話豈會有說漏嘴和漏洞的時候,說出的話不多,讓人摸不出半點其他來,除非他主動說出口,否則想從他的嘴里套出話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只要一談起何姿來,傅施年的嘴里永遠(yuǎn)都是在說著好,她什么都是好的。 傅母問了許久,還是問不出任何一點有利的信息來,連他女友的名字都不知道,很是氣餒。 她看得出,對于那個被兒子藏得小心的神秘女友,他自己是很喜歡的,處處都在維護(hù),很是難得。 “什么時候帶過來給我和你爸爸看一看吧,你也不小了,可以的話就行了?!备的杆煽谡f道,天底下哪個父母不希望自己孩子可以早日成家,過得好好的,就算以前一意孤行給他介紹的那些名媛千金,讓他去前去相親,說到底,還是盼著他能好,想讓他能娶一個好妻子。 傅施年喝著咖啡,點了點頭。 至于準(zhǔn)確是哪個時間,誰也不知道。 咖啡才剛喝到一半,他兜里的手機就響起來了,他接起了電話起身走到一邊。 通話時間很短,很快就掛下了電話,似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接完電話,他是冷臉蹙著眉頭的,臉色變了,大步走了過來和母親三言兩語告別。 傅母覺得異樣,開口問過他緣由,但也問不出什么來,他只說沒事。 在紐約擁擠的車流中,傅施年的車開得很快,頻頻超車闖紅燈,車速很快。 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花園別墅,徑自大步走上樓梯,進(jìn)了臥室。 臥室里的空氣中還蔓延著消毒藥水和苦澀藥片的氣味,家庭醫(yī)生已經(jīng)趕來喂=為她治療了。 “怎么樣了?”他很是心疼地站在床邊,凝視著躺在床上嘴角干裂的人,趕忙詢問情況。 醫(yī)生已經(jīng)喂她吃下了藥,“只是又發(fā)起了燒,溫度有些高了,小心靜養(yǎng)不要吹風(fēng)過幾日就沒事了?!?/br> 傅施年緊握著何姿的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試溫。 他出去之前已經(jīng)喂她吃下了退燒藥,她也已經(jīng)安安靜靜睡著了,怎么突然又發(fā)起了燒? 想著,他叫來了照顧她的傭人進(jìn)了書房,冷聲質(zhì)問著下午所發(fā)生的事。 傭人恐懼忌憚著傅施年,不敢去隱瞞什么,立刻將下午發(fā)生的事一一詳細(xì)地全部都說了出來,細(xì)節(jié)很是詳細(xì)。 “你說下午來了一個中國男人?”聞言,他玩轉(zhuǎn)著指間的筆,看著轉(zhuǎn)動的筆尖,出聲問道。 傭人點了點頭,承認(rèn)了。 傅施年揮了揮手,將她打發(fā)了出去。 心中的疑惑有些重了,隨即調(diào)出了別墅鐵門外的攝像頭的帶子,在寬大的屏幕上播放開來。 畫面一映出,過了一會兒,他就極其清晰地看見了傭人口中所說的中國男人,是有意外的,但細(xì)想便不覺得什么了,君喻已經(jīng)來到了美國,是為了什么而來早已不言而喻了。 和何姿的一言一語,每一幕,他在屏幕中的攝像頭帶子中看得詳細(xì)。 手中的咖啡早已經(jīng)冷卻了,卻依舊沒喝過一口,沒動過。 他此次來,是來奪走小姿的。 正看著,放在桌上的手機陡然震動響起,屏幕上顯示著的是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號碼,接了起來。 那頭隨即就響起了君喻的聲音,低沉的不驚不擾,“有時間嗎?找個時間出來一下,有事要談。” 傅施年也正想打電話給他呢,沒想到他的動作比他還要快,“嗯。”他答應(yīng)了。 “有些事情,你需要好好解釋一下,關(guān)于何姿?!甭犚娺@話,可以想象地到君喻此時臉上多有的陰寒冷峻,不太好接近。 傅施年喝了一口完全冷掉的咖啡,語氣清幽,開口說道:“我們在一起了五年,日夜都沒怎么離開過她?!?/br> 君喻不說話,但這是暴風(fēng)雨前的最后寧靜。 “你真惡心人?!蹦穷^的君喻,低沉地從齒縫中擠出了這五個字。 憤恨是有的,不輕。 第一百一十二章 特殊手段 重新奪回她 傅施年聽見電話那邊君喻說出的話,笑了笑,他惡心? “我收下?!彼戎鴽鰠s了的更加苦澀的咖啡,看著屏幕上正在播放著當(dāng)日的那卷錄像帶。 君喻沒有再對他說什么話,他們之間早已無話可說了,除了那類似中藥般性寒味苦的窒息,還剩下什么呢? “你別讓人不堪入目才好,人總會有個底線?!迸R掛電話前,君喻嚴(yán)肅奉勸地說道。 這里面蘊藏了太多太多的警示了,君喻也非等閑之輩,儒雅溫和的背后并非與表面一致,若是真動起來,天翻地覆是必不可少的了。 傅施年的一杯咖啡喝到了底,幽幽開口說道:“這話說得好。” 他看著錄像帶畫面里放映的他與何姿,掛斷的手機隨手就被丟在了桌面上,從桌角拿來遙控器一按關(guān)掉了,畫面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 不堪入目?他是有多不堪入目,一點都不稀奇了。 祝夏徒步走進(jìn)書房,將今日公司里等待處理和命令的文件一并放在了桌上,“先生,這兩份文件是現(xiàn)在急需的,需馬上批閱。” 傅施年看了一眼桌上堆積的文件,又瞟了一眼她,“先放著。” 起身欲要走出書房。 祝夏能說什么呢?沒資格去干預(yù)他的決定的,噤了聲,眼睜睜地看著他走出書房。 不用想,也知道他是去東邊的那間臥室的。 的確,傅施年是去看何姿的。 她吃了藥尚在昏睡中,西方西下的夕陽霞光照射進(jìn)那扇窗子,映射在她的臉上,蒼白如紙的臉龐總算有了那么一些生動的色彩,這是他鮮少看見過的。 他緊緊凝視著她,握住她瘦削的手,她的手很涼,他用一雙手掌包裹住了她,希望能將自己為數(shù)極少的溫暖傳送給她, 就算她不醒來,安安靜靜地在那里睡著,他只要看著她,心里就滿足得很了。 他擁有了她五年,是在她患上了重度抑郁癥那些年,如今君喻來了,是來搶走她的。 他是不舍得放手的,一點也不舍得,若是她走了,那他該怎么辦呢?他又將墜落到之前那暗無天日,冰冷的冰窖中了。 “小姿,你要原諒我,不知這是不是太奢望了。”他閉上了眼睛,握住她的手,在嘴角頗為無助地呢喃道。 祝夏和車閆就站在臥室的門外,公司有急事需立刻傳達(dá)給傅施年,詢問解決方法,門沒有關(guān),留下了一條縫隙,里面的聲音幽幽飄了出來,他們都聽到了。 聽到后,卻早已見怪不怪了,老板對小姐用了所有畢生的情了,用的低聲下氣,用的乞求,在她面前永遠(yuǎn)都是在放低姿態(tài),無微不至地照顧了她五年,事事親為,愛到了骨子里去了。 他們都看在了眼里。 車閆始終不敢去敲門,哪里敢呢?只得在門外靜靜等候著他出來。 但愿老板的這份情可以迎來開花結(jié)果吧。 大約在門外等候了一個多小時,才等到傅施年從臥室里出來,神色依舊如常,面不改色,襯衫扣子松開了幾顆。 “什么事?”見他們站在門外,蹙眉問道。 “在曼哈頓市區(qū)的樓盤建筑出現(xiàn)人命糾紛事件?!避囬Z一絲不茍地回答道。 傅施年一聽而過,“馬上打電話給marter,讓他帶人前去處理,用錢解決掉?!辈⒉挥X得這件事有多大的關(guān)系。 車閆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開前去處理。 “你去叫廚師晚上做飯時,做一碗雞湯面,要清淡一些?!彼D(zhuǎn)而跟祝夏說道。 祝夏點了點頭,記下了。 又對站在身后的傭人吩咐道:“別打擾她,幫我看她一下,若是醒來,就告訴我?!?/br> 傭人點了點頭。 他轉(zhuǎn)身去了書房。 何姿醒來的時間有些晚了,臨近十點多方才醒來,精神恍惚得很,醒了,看著眼前頭頂上方的天花板,不說話。 傭人看見她醒來睜開了眼睛,忙去書房通知了傅施年,這么晚,傅施年還沒有睡,睡不下。 他立刻放下了工作,快步走向臥室。 看到她終于醒來,試探性地摸了摸她的額頭,燒已經(jīng)退了。 “還難受嗎?”他輕聲問道。 她似在放空,又或者沒有聽見他說的話。 傅施年不以為意,捋了捋緊貼在她額上的發(fā)絲,“去把雞湯面端來。”轉(zhuǎn)頭對傭人說道。 不大一會兒,雞湯面端來了,做得鮮美爽口,手藝極好,香氣在整個房間里蔓延開來。 她太虛弱了,再不吃飯怎么行呢?都已經(jīng)十點多了。 他扶著她起來倚靠在床頭,用筷子夾了面吹了涼,放在她嘴邊。 她沒去看,聽話地張嘴吃了下去,在嘴里一口口嚼著,吃得認(rèn)真。 他又用勺子舀了雞湯,放在她嘴邊,看著她喝下去。 一碗面,她吃了一半,傅施年也不讓她吃了,夠了。 抽了紙巾,擦了擦她的嘴。 “要睡覺嗎?”他淺淺笑著問道。 何姿望著他,眼神怔怔,不說話,緘默不語。 傅施年見她不想睡,就陪著她坐在床邊,隨手拿起床頭的一本詩集,和往常一樣念了起來。 半晌,她說話了,看著窗外,“我怎么看見,有一顆星星從天上掉下來了呢?” 看著墨跡一般漆黑的天空,出神說道。 傅施年放下詩集,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外面的天空上不見一顆星,也沒有月亮,黑得很徹底。 “以前聽老人說過,世上若是死去一個人,天上就會掉下一顆星星?!彼f的很慢,很緩,一字一句在嘴角溢出,很是平靜,像是看破紅塵般。 在她剛說完后,傅施年的一只手就捂上了她的嘴,止住了她的話語,“那都是老人在騙小孩的,不可信。” 嘴上如此說的,心里卻是很害怕,怕會是發(fā)生某件事的預(yù)兆。 她的唇是涼的,他的手掌也是涼的。 “是嗎?”聽不分明她話語里的意思,聲音輕得像羽毛一般,落在心上卻總是那么偏重。 “下午我看見君喻了,若是他以后再來,你讓他走吧,我不能再添麻煩了,都成了這副模樣了,還能如何呢?”她看著窗外,對他說道。 傅施年的心陡然澀了,“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