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她以為他已經找到了更好的人去生活,她以為自己在他褚穆的人生里所有的痕跡都在慢慢淡去,她以為那一個電話算是自己對他最后的告別和軟弱,她從來沒想到那一通電話竟然能把遠在千里之外的人使之站在自己的面前,他一身的風塵眉間倦怠,卻還是難掩那種焦急的情緒。 可是他偏偏又這樣做了。 臨街狹小的巷子,家家喜氣迎門,空氣中濕潤夾雜著這里冬天特有的味道讓人很容易放松心情,懷中的女人的觸感分明是那么真實,褚穆幾乎一眼就能看穿舒以安正在想什么,哪怕她在沉默著。微微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褚穆有點惶恐的怕她覺得不舒服,甚至都顧不上回答她的問題。 “不是你以為的那樣,那天和紀珩東他們剛好在外面,很多人都在?!?/br> “從你走的那天開始,我一直在找你。接到你的電話我就去了蘇州,可是趕到的時候才從你房東那里得知你回了這里。” 彼此已經吃夠了這樣的虧,褚穆再也不能像之前一樣對待她所有的妄自菲薄都置之不理。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十分小心的碰了碰她的肚子上,他斂起神色。 “舒以安,跟我回家?!?/br> 舒以安頓了頓,轉身拿著燈籠往回走?!拔壹揖驮谶@里?!?/br> 褚穆急了,快走幾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想了想又怕她疼,略微松了松手擰著眉毛問?!安皇牵銕е⒆舆€要往哪走???” 舒以安看著面前這個久而未見的人忽然彎著眼睛笑了,慢慢抽出自己的手一字一句。“褚穆,我們離婚了。我也從來沒想過有再和你回去的那一天?!?/br> 看著那個背影依然很纖弱的女人褚穆有些挫敗的想,帶著老婆和孩子回家似乎是一件很漫長的事兒。舒以安……好像已經不再是那個當初被自己壓在身上隨便威脅兩句就什么都傻乎乎答應的人了。 這是褚穆第二次來揚州的老宅子,上一次來還是舒以安爸爸mama五周年忌日的時候陪她一起掃墓。 “不讓你去拿怎么就走的這么急,回頭出了什么事兒可怎么交代?!@是,姑爺?”青山遠遠的看著舒以安提著燈籠回來正迎了出去,看著舒以安背后的人嘴里的話又硬生生的停住了。 褚穆像這個服侍了舒老爺子多年的管家微微鞠躬,“您好?!?/br> “哎!您客氣了,客氣了?!鼻嗌矫聛恚捅娙瞬恢氲幕ハ嗫粗?,不知道此時此刻究竟是個什么情況。 舒以安回頭看著自己身后已然進了院子里的人,皺眉。“你干嘛?” 褚穆挑眉十分無奈的攤了攤手,“你不肯跟我回去,我就跟你回來。”其實褚穆想的是老子一天一夜沒睡覺好不容易逮著你了還能這么輕易的讓你跑了嗎???尤其是看到那個小生命還安然無恙的存在的時候,曾今那種遺憾和悔恨被那種喜當爹的心情替換別說讓他耍賴跟著她了,就是倒插門他都樂意??! 舒以安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褚穆,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舒雪鴻拄著拐杖站在庭院下靜靜的看著這一幕,忽然重重的哼了一聲。原本對峙著的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都往廊下看去。 老人雙手交疊在拐杖把手上,中氣十足,怒氣也十足?!霸敢膺M來就進來,院子里有的是容人的地方。以安,進屋!”舒雪鴻雖說沒給吃閉門羹,也是當著眾多人的面兒給了褚穆一個威懾,簡單的一句話就表明了態(tài)度,可以來,來了就外頭站著。 話一出,院子里都靜悄悄的。原本因為歡迎春節(jié)的熱鬧也被舒雪鴻這態(tài)度一下子變得謹慎起來。舒以安偷偷回頭看了褚穆一眼,默默的低著頭跟著外公進了屋子。留下褚穆一個人無奈的笑笑,在院子里罰站。 其實哪里是罰站呢,分明是老人氣不過給自己的一個警示罷了。褚穆垂下眼沉默的想,幸好,幸好自己還沒落得被趕出去的下場,她還沒有心狠到口口聲聲說讓他滾的地步,要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該用什么方式來挽回她了。其實來的這一路上,他就已經為自己即將到來的漫漫長路做好了一切準備。哪怕很慘烈。 漫天雪白中,他就那么挺拔修長的立在院中姿態(tài)不卑不亢,甚至臉上沒有一絲窘迫和尷尬。發(fā)上,大衣上都是簌簌落下的雪花凝結成細小的水珠,整整六個小時,他始終保持那一種姿勢沒有變過。 天氣不算很冷,但是細細的雨夾雪打下來還是能讓人感覺到一種nongnong的寒意。屋子里的火爐燒的正旺,舒以安站在房間里透過窗簾中一道小小的縫隙往外看,捂著嘴慢慢的哭了出來。都說孕婦的情緒十分不穩(wěn)定,可這個時候的舒以安,所有的情緒與懷孕無關。那些被自己狠狠藏起來的情感在這個無人見到的時刻都爭先跑出來,大抵上每一個女孩子都期待在自己最落魄最期待的時候能能夠有一個人忽然出現在她的身旁,毫無預兆卻也是足夠傾其心意。褚穆的到來,尤如此。 舒雪鴻透過書房也能看到褚穆站在院中的景象,青山在一旁給老人磨好了墨忍不住多了一句嘴?!肮脿斦玖擞腥齻€時辰了,咱們這邊不像北方,別染了濕氣得風寒才好?!?/br> 舒雪鴻氣鼓鼓的敲了敲地,大為不滿?!暗蔑L寒?我孫女遭了那么大的罪他得風寒有什么要緊?這是他該受著的?!?/br> 沒人比青山更了解老人,把軒輊鋪好了鎮(zhèn)紙壓住。才請了舒雪鴻過來,看老人提筆寫下第一個字就明了了幾分。“只怕,您也是不舍得這個孫女婿吧……”要不然,依照舒雪鴻的脾氣怎么可能還會讓人進來,早就一拐杖攆出去了。 舒雪鴻略微沉吟了一會兒又望了望窗外才松了神情帶些笑意?!暗故莻€好樣兒的,這么長時間沒有一點兒不耐煩,能看出來還是上心的?!毕耨夷逻@樣的背景和身份地位,無論是心理還是立場都大可不必理會一個老朽這樣的懲罰,但從臉面上來說就掛不住??墒撬谷痪瓦@么在大年三十站在院子里從白天到遲暮。 “青山哪……你是真當我老眼昏花了?年輕人最忌諱焦躁輕浮,他能為了以安那丫頭堅持這么久已然是不簡單了,何況以安對這小子又何嘗不是還有感情的,不然,她又怎么會一個人帶著孩子回家。我就是想試試兩個人到底有多大的坎兒,老啦,能為這個孫女做的事兒是越來越少嘍?!?/br> 看了一眼桌上放著的懷表,舒雪鴻朝外頭擺了擺手,“去吧,把他叫進來。另外讓廚房多添一副碗筷?!?/br> 站了六個小時,褚穆勉強活動著僵硬的脖子和發(fā)麻的手腳,才信步往書房里走去。相比罰站,舒雪鴻這一遭才是最頭疼的。上臺階的時候不經意的往左手邊的廂房里瞥了一眼,褚穆唇間的笑意略微深了些。 輕輕掩上書房的門,褚穆朝著書桌后的老人欠身。 “外公。” “老朽看可承受不了,也不知道你這一聲外公我現在還能不能擔當得起?!笔嫜檾R下筆,從書案前翻出一張紙。“你可記得你和以安結婚的時候對我承諾過什么?我又對你說過什么?” 褚穆眸光動了動,清楚的回憶起婚禮那一天自己從舒雪鴻手里接過舒以安那一刻起自己對的承諾。 “那你看看現在我把的孫女弄成了什么樣子!!”舒雪鴻震怒,一把把桌上的端硯拂到了地上,發(fā)出極為沉悶的響聲。緩步走到褚穆的面前,老人抬起手里用了十幾年的拐杖,“你們褚家行事待人到還真是讓老朽我長了見識!” 楠木拐杖力道十足的打在褚穆的背上,他卻只是皺了眉眼,嘴里始終沒發(fā)出一聲痛哼亦沒有半分激怒。 舒以安在隔壁的廂房里聽著接連的幾聲響心都要揪起來了。就連懷中的小東西都像是發(fā)出不滿是的在她腹中開始劇烈的胎動。她伸出食指點了點皮球一樣的肚子,十分不高興。 “你干嘛?是在鳴不平嗎?” 靜坐了不到一分鐘,她終是忍不住的開門往書房門口走去。 罵過了打過了老人的氣也消了了一大半,看著褚穆額頭上隱隱滲出的冷汗拿過桌上一張塊帕子遞給他?!靶∽?,記住了,今天這是你應得的。至于今后以安和孩子能不能肯不肯跟你走,全在你自己。” 外面的風雪停了,舒雪鴻拉開門剛好看到笨重躲閃不及的舒以安,神色一愣,隨機背對著褚穆低聲吩咐了一句?!澳暌癸垳蕚浜昧?,過來吃飯吧。” 作者有話要說:褚先生追妻路程沒有很漫長,因為咩咩并不是矯情造作的女子,她愛就是愛,另外你們猜猜舒咩咩肚子里的寶寶是男是女,猜對了的我會挑前幾名送紅包。感謝姑娘們的一路支持。 昨天在醫(yī)院復診等結果等到下午五點多,心情很糟所以沒更新,在微博里也告知啦,很抱歉讓你們等久。還有就是睡一覺起床發(fā)現微博多了九個關注人真的是好開心哇哈哈哈哈哈 #粉絲永遠不過百的人是不是顯得笑點很低# 第63章 談談好嗎 六點的年夜飯是舒雪鴻一直定下的規(guī)矩,既然放下了話就表示他答應褚穆在院子里過這個年了。 舒以安站在書房門口被發(fā)現了正著,褚穆忍著疼眼中帶笑的朝她走過來,那一拐杖打的連轉身的動作都有點僵硬,背上隱隱的發(fā)麻。 “擔心我?” 舒以安不自在的低頭往正堂走,腳步匆匆。“誰擔心你,那么大聲音我是怕外公有什么事?!?/br> 褚穆快走幾步一把拉住她腳步一旋把人抵在墻上,目光緊緊的盯著她一雙通紅的眼睛,一只手還牢牢的墊在舒以安的腦后。 “那你哭什么?” “誰哭了?。?!”舒以安反應劇烈的猛地伸手推了他一把,兩人之間一下子隔開了些距離?!澳銊e自以為是行嗎!” 舒以安雖然懷著孕但除了肚子大剩下孕婦該有的特質是一點都沒在她身上體現出來,纖細的四肢巴掌大的臉,讓她在夜風中格外脆弱。褚穆現在是一句話都不敢跟她硬著頂,看著她又一次把自己扔下去的身影,窩火的揉了揉鼻子。 這他媽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正逢青山帶人端著菜從長廊穿過,見到兩個人忙低下頭匆匆穿過,生怕看見了什么不該看的。 好歹舒家也算是江南比較有風范的大家門戶,而且今年不同于往常,因為舒以安還懷著孕需要更上心的照顧,菜色自然是一點都不敢馬虎的。整整十八道帶有濃郁地方特色的菜肴,按照涼熱葷素十分有講究的圍了桌上兩圈。舒雪鴻見著一前一后的兩人,指了指自己對面的兩個位置。 “坐吧?!?/br> 碗筷是上好的骨瓷,舒雪鴻瞇著眼看了褚穆一眼,轉頭對著青山吩咐?!叭グ盐覕R在窖里的酒拿出來?!?/br> “這酒有些年頭了,還是我去山西參加學術會議那年人家給帶的,回來一直用桃花存在窖里,平常就我一個人,也沒那些興致,今天你們一家來陪我我高興,怎么樣,跟我老人家喝一點兒?” “好?!?/br> 這時候別說喝酒了,喝啥褚穆都樂意?。『螞r老頭兒特意用了你們一家這樣明確表明自己態(tài)度的字眼兒,褚穆當下就挽起襯衫的袖口給老爺子斟酒表示奉陪。 桌上很多東西都是舒以安小時候就愛吃的,一鍋熬了些時辰的湯特地用酒精火煨著,砂鍋上的蓋子被蒸汽頂的只輕聲響著。過年的時候吃飯從來就不用人伺候,一切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舒以安雖然心里有點郁悶,但是看到滿桌子吃的頓時晴朗了很多。 終究是生活在一起兩年,褚穆對于舒以安某些時候的一個眼神一個表情就能清晰的明了她的意圖。攔住她伸向湯鍋的手,他淡淡的接過她拿著的碗勺,“我來?!?/br> “你來這邊家里知道?”舒雪鴻問褚穆?!澳觋P正是忙的時候,你工作能放下?” 褚穆點點頭,往舒以安那里掃了一眼神色自然?!皝淼暮芗保坷锍跞型馐禄顒?,就要回去了?!逼溲灾饩褪撬挥腥鞎r間能把媳婦哄回去。 舒雪鴻沉吟了一會兒,“只怕你這也是將在外軍命有所不受吧。” 褚穆剛要回答,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舒以安皺眉捂著嘴十分難受的嘔了一聲。拿著勺子喝湯的手一頓,隨即胃里一陣翻天覆地的惡心感就涌了上來。 看著她往外跑的動作,兩個人皆是一凜。舒雪鴻一愣,“都這個時候了,怎么還這么大反應。” 褚穆緊張神色不減,擱下杯子就跟了出去?!拔胰タ纯础!?/br> 因為還什么都沒吃,就連湯也只是喝了幾口,胃里空空。舒以安伏在水池旁干嘔了好一陣,卻什么都沒吐出來,褚穆站在她身后單手把她護在懷里。 “很難受?” 舒以安用水沖了沖臉十分虛弱,感覺手腳都沒了力氣,一時也不想在和他糾纏個沒完。只蒼白著面色搖了搖頭。 “我陪你去醫(yī)院?!瘪夷乱娝徽f話更著急,拖過她就往外走。 “不用了?!笔嬉园蚕乱庾R的反握住褚穆的手指,做了一個深呼吸?!翱赡苁且惶鞗]吃東西,晚上喝的太急有點不適應。之前也這樣的,我都習慣了。” 褚穆皺眉,“你之前……一直吐的這么厲害?”他無法想像她之前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居住環(huán)境里懷著孩子的情景,洗手間不算大的空間兩人之間近的要命,他高高的站在她面前認真嚴肅的神情讓舒以安表情一滯,迅速地松開了他的手偏過頭去。 “妊娠反應,沒什么大不了的。” 一時間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氣氛安靜異常。她洗過臉之后睫毛上還掛著很細小的水珠,隨著她垂下的眼瞼一動一動,紅色的毛衣下他微微低頭就能清晰的看到她白皙的頸子和鎖骨,甚至……比起之前要圓滿很多的兩團綿軟…… 褚穆沉默著慢慢平復自己的呼吸,腦中一秒鐘運算幾百次來克制自己的想法,眸中的光卻越來越深沉。大概是覺得太不自在了,因為是被他圈在水池旁邊,舒以安小心的往外動了動,“我出去了………”見褚穆一動不動,她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喂!………唔……” 褚穆扯過她來不及思考直接把人壓在墻上急急的吻了下去。怕她掙扎,他一只手抓著舒以安兩只手腕高高的舉起,另一只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不讓她有絲毫離開的可能。 唇齒相接的那一瞬間,舒以安被迫微微仰起頭感覺自己已經無法呼吸,腦中轟的一聲。只感覺她一直在堅守建立的那道堅不可摧的城墻瞬間坍塌為廢墟。 怕傷到她,他整個人是以一種很別扭的姿勢俯□來,完完整整的讓開她的肚子。大概有多久沒碰過她了……褚穆也記不清了……只知道自她走了以后他始終都是一個人,都周圍的任何女性都不感興趣,甚至連看都懶得。每天晚上躺在床上,他滿腦子都是她細瘦的身體被他牢牢抱在懷里輕巧呼吸的感覺,看著旁邊空空的枕頭,他總是想起她被自己壓在身下折磨的額頭盡濕的樣子,她縮著身體一下一下躲著告饒的樣子,她咬著嘴唇皺著眉不肯發(fā)出聲音的樣子……那么多她舒以安的影子快要讓他承受不住,所以第二天他就匆匆收拾了行李搬回了曾經一個人住的單身公寓。他想,搬到一個沒有她生活氣息的地方,也許會好一點。 可是當褚穆咬住她兩片柔軟的唇瓣的時候,才真正明白自欺欺人這四個字真正的含義。她略顯急促的氣息和不斷起伏的胸口,無一不讓他快忍耐不住。心中對她所有的擔心和思念一起迸發(fā)出來險些讓他吻紅了眼。不知什么時候,鉗制著她的手已經松開變?yōu)閾嶂暮竽X,按在她肩膀上的那只也慢慢探進她腰間滑落在她一側的綿軟上力道不輕不重的揉捏起來。 舒以安被那種快要溺死的感覺折磨的快要崩潰,唇間他略帶酒意的味道彌漫了她整個口腔,用一絲瀕臨的神智她伸出手胡亂的打在他的背上試圖阻止他接下來的動作,混亂中,只聽見他嘶的一聲,猛地皺眉放開了她。 舒以安倚在墻壁上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就連聲音都是顫抖的?!澳銌市牟】?!” 背上被舒雪鴻打過的地方火辣辣的疼,指著她圓鼓鼓的肚皮褚穆隱忍著艱難的擠出幾個字?!澳阒\殺親夫?!?/br> 舒以安怒極一腳踢在他的腿上,為他,也為自己不爭氣的妥協?!皻⒘四愣蓟钤摚。?!” 狹小的洗手間實在不是談話的地方,褚穆不顧她的掙扎一把把人打橫抱起來穿過長廊往她的房間走去。兩個人一個不安分的不停踢打,一個面色平靜無動于衷的往屋里走,一旁的人都偷偷笑著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青山為難的往廂房看了一眼,“這菜都新鮮著呢,倆人………都不吃了?” 舒雪鴻笑呵呵的擺了個小凳子擱在自己旁邊,“唉……到頭來也是我自己一個過年,回頭讓廚房準備了等著入夜送進去,那小子餓不餓我不管,我孫女和重孫子可不能空肚子?!?/br> 踢開門把舒以安擱在床上,褚穆緩了緩身上的痛感,不經意間看到了她書案上一張宣紙,上面蠅頭小楷帶著舒以安一貫的清秀。 皚如山上雪,蛟若云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今日斗酒會,明旦溝水頭。躞蹀御溝止,溝水東西流。凄凄復凄凄,嫁娶不須啼。愿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白頭吟……褚穆霎時感覺沒由來的一陣心慌,床上的舒以安和他的目光同時看在一處,空曠悠遠。 褚穆緊了緊手指上前低聲問道,“以安,我們談談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白頭吟的意思是愛情應該象山上的雪一般純潔 象云間月亮一樣光明,聽說你懷有二心 所以來與你決裂,今日猶如最后的聚會明日便將分手溝頭,我緩緩地移動腳步沿溝走去只覺你我宛如溝水永遠各奔東西,當初我毅然離家隨君遠去 就不象一般女孩兒凄凄啼哭 ,滿以為嫁了個情意專一的稱心郎 可以相愛到老永遠幸福了 。 沒辦法最近簡直迷上了這首詞,昨天很多姑娘都猜對了,答案公布那天我會把紅包送出去的?。?/br> 褚先生追妻充分發(fā)揮了先動武后動文的本事啊~ 第64章 道聲再見 褚穆來到這里的目的就是把她帶回去,所以他覺得一直采用直接的行動似乎會讓舒以安更抗拒,尤其是見到她書案上臨摹的那首詞更甚。 褚穆站在她的窗前看著外面慢慢升騰的霧氣,忽然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眼中很明顯的失落。 “你要知道的是我不僅僅是因為你還懷著孩子才想要把你帶走,以安,從你跟我離婚那一天起,我才發(fā)現放你走……似乎是一件比強行把你留在身邊更艱難的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