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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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鎮(zhèn)天是北鎮(zhèn)天,北璃赤是北璃赤,北鎮(zhèn)天已經(jīng)死了,這段恩怨不是應(yīng)該了了嗎?冤有頭債有主,現(xiàn)在我們不是應(yīng)該聯(lián)力將剩下的那些兇手一網(wǎng)打盡嗎?還是你們聯(lián)手殺了他,然后我再找你們報仇?自相殘殺,誰也別想安生?” 七夜緊握著雙手,忽然站起身,一雙冰瞳里乍然浮現(xiàn)出些許冷厲的寒光,隱忍著一身凌厲的氣勢倔強而冷漠的望著東方青嵐,那樣的眼神,看得東方青嵐心中莫名的難受。 “七夜,我并沒有將事情責怪在陛下身上的意思,我只是擔心這件事情一旦被揭穿,你跟陛下該如何面對對方,該如何跟天下人交代?這不管是對陛下或者對你,都將會是大不利。然,陛下居然敢將這朔涼交到你手中,你可曾想過一旦朝中有人以此事做文章,到時候……” 東方青嵐不愧是考慮周到的人,頓時也能想到其中的利弊。 七夜這才深深吸了口氣,眼簾頓時垂落了下來,仰頭一口喝盡杯中茶,這才冷聲道,“誰敢不服就死好了,反正我手上也沾滿了鮮血,我七夜怕過誰?” 到底是嗜血的人,說這話的時候,七夜眼底居然拂過一道嗜血的陰厲之氣,“如今大中原戰(zhàn)亂,他還在前線領(lǐng)兵迎擊,那些愚昧的蠢貨若是只能看到這些所謂的倫理,而看不到他的艱苦與付出,一味的追究這些沒用的爛事,那么殺了他們也不過是屠豬殺狗一樣。你以為我還會怕了他們不成?不過是一群蠢貨賤民而已!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何須為這樣的事情跟自己過不去,是對是錯,孰是孰非,自己心中有定論便可,管他們破事!” “我說他是無辜的,并非是殺害你爹娘跟我爹娘的兇手,現(xiàn)在真正的兇手還在逍遙法外,我們的目標就是那些真正的兇手。而他,誰若是想動他,除非我死,否則,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孩子的父親!” 七夜幾句話落下,干脆又陰狠。 “七夜……” 東方青嵐不禁一陣無奈,苦澀笑著,望著眼前倔強又冷漠的七夜,“你這話豈不是想要跟表哥劃清界限嗎?我也非那般不明事理的俗人,不然也不會跟你說這些。也罷了,我自然也不會對他出手,更何況,我也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東方青嵐苦笑了一聲,終于嘆息了一聲,徐然起身,目光卻還是淡淡的落在七夜的身上,見她仍是一身冷漠凌厲,便也只有無奈的搖了搖頭,忽然轉(zhuǎn)身離去。 湖藍色的身影很快便隱入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望著東方青嵐那一抹孤寂清瘦的身影漸漸被那蒼茫的暮色所淹沒,七夜繃緊的神經(jīng)忽然松緩了下來,星眸里卻是拂過一道暗淡來…… 真是該死啊,這樣的話也說得出來,這些年他們幾個誰不是承受這么多的煎熬和痛苦,在那場大戰(zhàn)里,她失去了雙親跟大哥,而他東方青嵐也失去了雙親不是嗎? 她因為心中有陛下而不將此事責怪于他,而東方青嵐呢? ‘嘩嘩!’ ‘呯呯!’ 一陣壓抑難受的氣息拂來,頓時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一股惡心感猛地往上沖,她忍不住下意識扶著桌子一陣狂吐,身子一陣踉蹌,整個桌子都被撞得翻了過來,桌上滿桌子的飯菜頓時化作了一地的狼藉,杯盤碎了一地,小五跟小七也迅速的跳了到一邊,默默的抬著頭看著七夜。 一手快速的撐住一旁的柱子,這才勉力穩(wěn)住了身子,臉色瞬間慘白似鬼。 她要怎么做? 她又能怎么做? 表哥,舅舅,外公…… 你們會不會也能跟大哥一樣,都能看開呢? 那樣的仇恨,恐怕…… 尤其是外公,他恐怕也想不到自己效忠的對象居然就是害死他兒子兒媳,女兒女婿的兇手之一,這一切,該如何的撇得干凈? 七夜第一次感覺到棘手! “大人,你怎么了?” 聽到屋內(nèi)一陣‘噼噼啪啪’的聲音,月影連忙沖了進來,果然看到滿地的狼藉不堪,七夜也正撐著跟前的主子臉色很蒼白,不由得大吃一驚,連忙迎了上去。 “我沒事。” 七夜掙脫了月影的攙扶,無力的往旁邊的榻上坐了去。 “大人,你臉色很差,可是哪里不舒服?” 月影隨手給七夜倒上一杯水,關(guān)切的問道。 搖了搖頭,七夜忽然嘆息了一聲,“無礙,你且先派人將這里清理干凈吧?!?/br> 揮了揮手,七夜低頭喝下一口茶,眼眸之中沉淀著一道沉郁,隨后又道,“讓廚房給東方少主煮一些紅豆粥給他送過去,你親自送過去,就說我今晚的話并非針對他,請他不要放在心上。” 月影忽然一怔,倒是有些不明所以的抬起頭看著七夜,見她神色暗淡,整個人比剛才更是顯得疲憊,心中自是擔心得很,然而到底也沒有再說什么,連忙點頭應(yīng)著。 她自然是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的,剛剛看到東方少主一臉暗淡的離去,想來應(yīng)該是跟大人說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月影也只有嘆了口氣,然后便退了下去。 …… 時下已經(jīng)是入秋的天氣,尤其是在這靠北的朔涼,秋天才剛剛一到,樹上的葉子便已經(jīng)化作一片片殘葉,蕭瑟的搖曳在風中,草色也慢慢的枯黃了下去,蒼涼的秋風一吹,遍地的殘葉枯草便卷起,一股蕭瑟寂寥的蒼涼感便侵襲著整片朔涼大地。 自打那天晚上之后,長達兩個多月的時間內(nèi),東方青嵐就沒有看到七夜,當天晚上當月影送紅豆粥過來的時候說的那些話,東方青嵐便想告訴七夜,其實他根本就沒有將這事放在心上,因為,他很明白這樣的感受。 跟月影打聽了一下,這才知道七夜在第三天傍晚就已經(jīng)去了軍營,一去就是一連好多天,然后又回了北山冥殿,之后便又是去朔涼附近的幾個州縣微服出訪,不用說,東方青嵐自然是知道她是真的想將朔涼治理好。 想到如此廢寢忘食的七夜,東方青嵐自然是心中很是疼惜的,然而一直沒有機會見著,這段時間他也是忙著貯備過冬的糧食,經(jīng)常也是早出晚歸的,想要說幾句關(guān)切的話也都難了。 “東方少主!原來你在這里!” 安靜的回廊外,月影在回廊盡頭的亭子里終于找到了東方青嵐的身影。 “月影姑娘?” 東方青嵐有些意外的望著一身風塵仆仆的月影,深幽的眼眸里忽然浮現(xiàn)出些許的微光,連忙起身,有些焦急的問道,“可是七夜回來了?” 月影在庭前那潔凈的臺階下停下了腳步,微微喘著氣望著站在欄前的東方青嵐。 “東方少主,呼——不是,大人現(xiàn)在還在荊州城,可能還要過幾天才能回來,大人說天氣冷了,尤其是這北疆的冬天冷得讓人受不了,東方少主身體單薄,大人擔心你抵御不了這寒意,特地讓屬下給你捎了這么一塊暖玉回來,讓你好生帶著,這暖玉可以抵御寒意,這般蒼冷的天氣,是很容易著涼的。” 月影一邊說著,便是一邊將一個精致的錦盒雙手給東方青嵐奉上。 這話落下,東方青嵐頓時就是一怔,愣了許久也沒有回過神來,直到月影又喚了一聲,他才反應(yīng)過來,伸手接了過來,打開錦盒一看,里面果然是放著一塊上等的暖玉,剛剛打開盒子就隱約能夠感覺那股溫潤的暖意,倒也是一個有價無市的寶物。 雖然身體已經(jīng)恢復(fù)了過來,但是由于常年的染病,體質(zhì)卻是有些弱的,天氣一冷,便十分容易著涼,就如這次無奈讓南宮駕霧代他去那西域庫克邊境了。 輕輕握著手中的暖玉,東方青嵐心中突然微微蔓延過一道說不出來的暖意,忽然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么,看著月影仍然那么氣喘吁吁的樣子,片刻之后,他才忽然點頭笑道,“辛苦你了。這玉我就收下了,天氣越來越冷,讓七夜快點回來吧,她的身子也越來越不方便了?!?/br> …… 是啊,身子越來越不方便了,如今肚子里的小東西已經(jīng)有六個多月了,若不是穿著這寬松的袍服披著大氅,眾人自然是看得很明顯的,藏也藏不住了。 這一個多月以來,七夜便趁著這空檔的時間趕緊將附近的幾座城池都視察了一遍,這樣也將這些城池大致的情況都了解了,也利于之后行事。不然等過幾個月小東西要出來了,她勢必又得耽擱很多的時間。她這兩個月一直沒有回刺史府,哦,不,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北皇府了。 因為陛下差來的御醫(yī)宮女都已經(jīng)在北皇府住下,她這么一回去恐怕就得好好呆在府中了,無奈之下,只能抓緊時間將這些棘手的事情盡快處理,如此,她也才能放心的休息,將這小東西生下來。 夜幕沉沉,天階夜色涼如秋水,一輪皎潔的彎月冷冷的掛在遙遠的天幕上,綻放著蒼涼的光輝,淡淡的光暈傾瀉了萬千的清輝。 黑風城外數(shù)十里的某一個小鎮(zhèn)的一間客棧內(nèi)。 七夜泡了一壺花茶來到窗前的軟塌上坐下,皎潔的月光透過紗窗照了進來,窗前的地面上如同鋪了一層銀子一般。 閑適的倒上一杯茶,一手摸了摸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七夜忍不住一陣嘆息,星眸里的流光很是黯淡,藏在眼底深處的,還有那一抹說不出來的淡淡思念。 “也不知道你父皇那邊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情況了,小東西,你這陣日子倒是挺安分,知道老娘不容易才收歇了不少?!?/br> 七夜拍了拍凸起的肚子,微微嘆了口氣,便喝下一口茶。 涼風不斷的從窗口灌入,桌上的燭火也輕輕的搖曳著,忽明忽暗的,七夜目光下意識的一掃,正想起身將窗戶關(guān)上,然而,這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主子?你睡了嗎?” 是忘塵的聲音。 “進來吧。” 七夜又往榻上坐了去,清冷的落下這么一句。 開門聲傳來,一身水紅色衣裙的忘塵走了進來,懷中居然還抱著琴。 “看到主子房里一直亮著燈,所以忘塵就冒昧上門了,主子可是睡不著?這幾日主子似乎有心事?” 忘塵抱著琴站在七夜跟前,柔媚動人的臉上微微染著一道溫婉的笑意。 聞言,七夜那秀麗的臉上頓時悄然扯過一道清淡的漣漪,伸手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座位,“坐吧?!?/br> 說著,便隨手也給忘塵倒上了一杯茶。 忘塵輕輕的搖了搖頭,忍不住輕笑道,“屬下就坐這里吧,看主子心事重重的樣子,一連幾日休息不好,屬下雖然琴藝一般,但是愿意嘗試給主子彈一曲《清心咒》解乏,不知主子可愿意聽拂柳彈奏一曲?” 她忽然叫了她自己很久沒有用過的名字,蘇拂柳。 拂柳,拂柳…… “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 七夜忽然輕輕的念了一句,隨即臉上忽然勾出一抹明澈清淺的笑容,如微風拂過的江面,微波起伏,看得忘塵一陣恍惚。 “主子才華橫溢,令拂柳佩服?!?/br> 忘塵往旁邊的椅子上坐了去,將懷中的琴輕輕的擱在桌上。 七夜淡淡一笑,“是從別人口中聽來的,不提也罷。忘川跟忘影這么一走,你自己留在這邊倒是有些孤單,本來天機門那邊應(yīng)該是你過去接管更好,可惜……黛眉……是我沒有護好她?!?/br> “這哪里能怪主子?黛眉福薄,不過能夠?qū)煾到饩瘸鰜恚菜闶菆A了她的心愿。如忘影所說的,屬下性子太柔弱,去了西域反而不好,留在總殿倒還能為主子收集一些有用的訊息?!?/br> 一個多月前,忘川跟忘影帶著冥殿部分的高手已經(jīng)前往西域,連獨孤求敗也過去了,他們迫切的需要強大起來,以后若是想攻上圣山,沒有一批強大的勢力作為自己堅強的后盾,自然是不行的,七夜這么做,也是未雨綢繆。 忘塵的話落下,纖細的手指忽然輕輕的撥動琴弦,一陣悅耳清冽的琴聲便傾瀉而出…… 七夜定定的看著她,許久之后,倒也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的垂下眼簾,任那清冽動聽的音符流入耳中,整個人似乎也有了片刻的放松。 然而,并不等七夜能夠感受多久,一首曲子還沒有彈到一般,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雙目微閉的七夜頓時一怔,猛然睜開雙眼,一臉警惕的望向門口。 忘塵手下的琴聲也是戛然而止! “殿下!不好了!黑風城傳來消息!” 一名侍衛(wèi)急匆匆的沖了進來,神色慌張的單膝跪地。 七夜當下便皺起了眉頭,眼底不禁浮現(xiàn)出一些冷意,冷冷的望著跪在下方的侍衛(wèi),“怎么回事?如此慌張?” “回殿下,月影大人傳來消息,霧將軍在押送馬匹回來的途中遇上扎木部落的哈帕特親王,他帶著上千的部下將馬匹節(jié)奏,霧將軍也受傷被俘,我們過去接洽的弟兄幾乎全部死在他們的馬刀之下。哈帕特親王說若想換回霧將軍的命,必須準備五千匹駿馬,五百匹綢緞還有一千只肥羊,一個月之后前往塔木河交換霧將軍的命!” 那侍衛(wèi)渾身顫抖的將事情稟告,忘塵當下臉色就蒼白了起來! “扎木部落的哈帕特親王!” 忘塵驚呼出聲來,臉色非常的難看,甚至可以說是帶著一絲驚恐,連忙一臉慌張的望著七夜,失聲叫道,“主子,完了!霧將軍若是落到哈帕特親王的手中……怕是,怕是……那人可是無惡不作,手段歹毒,專門搶大中原的女人……不能,不能讓那個出聲糟蹋了霧將軍??!主子!” 哈帕特親王的兇殘歹毒在草原上是出了名的,扎木部落在草原上也不過是一個中等實力的部落而已,沒想到這幾年沒聽說他們有什么大的動作,今年年初的時候,其突然對庫克部落邊境發(fā)起進攻,以極為兇殘惡毒的手段砍殺驅(qū)趕庫克部落邊境的牧民,占了他們的馬匹羊群還有女人,之后戰(zhàn)火更是一路往南蔓延,他們的實力很快就得到了壯大,危險時刻威脅著朔涼。 七夜瞬間就陰冷了下來,冰瞳里驟然迸射出一道冰雪般的寒芒,輕握著茶杯的素手頓時捏緊,渾身籠罩著一股令人禁不住戰(zhàn)抖的冰冷的殺意—— “呯!” 一陣破碎聲傳來,眨眼間,七夜手中的茶杯已經(jīng)盡數(shù)粉碎在地面上。 ‘嗖’的一聲站起。 “哈帕特親王?我會讓你知道,敢搶我的東西,傷害我的人從來都是沒有好下場的!” 語落,七夜便已經(jīng)朝衣架邊走了去,一手扯過架子上的大氅,往肩上一披,便大步流星的朝門口走去,鏗鏘凌厲的聲音也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