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不然為何年后攝政王夫婦還要離京呢? 寧羽聽著林秋禾細(xì)細(xì)說起這些事情,表情帶著震驚半響都沒有說話。 “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彼吐曊f,“從來沒有想過父親和大哥的處境是這么艱難的?!?/br> 林秋禾笑了下道:“還不至于說是艱難,不過是防患于未然而已?!?/br> 攝政王府和寧邵哲之間有著太多的秘密和牽扯,這對叔侄,只怕不到最后關(guān)頭誰都不會翻臉,而只會小心翼翼地維持這樣的關(guān)系。不然為什么寧邵哲會在攝政王避開之后,提拔寧卿這個養(yǎng)子為晉王呢? 寧卿的能力是一回事,而寧卿的身份以及寧邵哲想要向攝政王示好則是另外一回事。 總而言之,每個人都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這晚上,雖然林秋禾說的并不算深入。然而寧羽的三觀還是被徹底顛覆了。她翻來覆去一晚上如同烙餅一樣,第二天起床吃早飯的時候就頂上了一對明顯的熊貓眼。 寧卿如今還是要單獨吃藥膳的,然而見了寧羽蔫吧的樣子也是嚇了一跳,問她怎么了她又是搖頭又是擺手,問急了還雙眼一瞪直接伸手指著自己的眼睛道:“難道大哥這都看不出來嗎?就是沒睡好而已?!?/br> 寧卿算是對寧羽這個脾氣無語,見她如今還算精神也就沒有追問。想著,回頭問問林秋禾定然也能猜測出來一二。誰知道寧羽發(fā)了火轉(zhuǎn)頭就又覺得后悔,想了半天才低聲道:“我就是有些擔(dān)心家里?!?/br> “你放心,家中父母皆在又會出什么事情?!睂幥涫Γ安贿^阿羽真是長大了,懂得為父母擔(dān)心了?!?/br> 寧羽就撇了下唇角,“大哥你就把我當(dāng)成寧陽哄吧?!?/br> 用過早飯,張章等人就準(zhǔn)備啟程回去,原來他是想著留下齊林照看的。然而齊林父母皆在京城之中,這些日子若不是想著讓這個徒弟隨著多學(xué)些東西,也不會把他叫來。因此,考慮了一晚上,張章就把程卓留下來照看,只帶著齊林一起回京。 等張章離開之后,程卓就和寧卿一起住在了候秋別院,而林秋禾和寧羽一樣還是在落楓別院中。寧羽這邊正是學(xué)認(rèn)草藥學(xué)得興致盎然,平日里面沒事就拉著林秋禾出去。寧卿體內(nèi)毒素一下子驅(qū)除出去,這會兒身子正虛擔(dān)心寧羽沒個分寸就讓黑澤帶隊一路守護(hù)著兩個人。 山中無歲月,等到第一場雪下來的時候,林秋禾才猛然意識到自張章走后,他們又在別院中住了十多天了。如今已經(jīng)進(jìn)入了十月份,而距離孫梓棋的婚期也就越來越近了。 這場雪并不大,只是鋪了薄薄的一層。林秋禾就坐在廊檐下面,披著厚厚的斗篷看著雪花飄飄散散的落下,一旁院子中寧羽讓人挖了個兩個坑生火,準(zhǔn)備烤之前獵到之后腌制過的兔rou吃,順便另外一堆火上架上鍋熬湯。 她這邊捧著熱茶看寧羽帶著一群人忙碌,折騰得幾乎每個人都有種人仰馬翻的感覺。就連向來嚴(yán)肅的程卓也心情大好,配合著她來折騰。 身后傳來腳步聲,她回頭看著寧卿穿著寬松了不少的衣服,披著斗篷出來就露出了笑容。比起十天前,寧卿的起色好了不少,雖然之前的衣服穿上還是顯得寬松了不少,不過這種松松垮垮的樣子卻給人一種慵懶的感覺,而不見病弱。 她略微挪了下位置,示意寧卿一起坐。 “你可不能久坐,外面天涼。”林秋禾說著擔(dān)心地看了一眼他的腿,招手示意青黛過來,“拿條皮毛毯子給晉王殿下蓋上。” 寧卿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看著林秋禾說話,等到毯子拿來就柔順地接過去小心翼翼地圍在了腹部然后把兩條腿都裹了起來,然后又拉緊了身上的大氅這才笑著道:“這樣可好?” “晚上記得擦藥酒?!绷智锖桃娝浜?,而不是逞強(qiáng)地說什么“我沒問題,這點冷……”之類的話,唇角就也帶上了笑意。 正在折騰的寧羽看到了這邊,立刻就拿著一個烤得一邊焦黃,另外一邊卻是已經(jīng)發(fā)黑的兔子腿過來,“大哥嘗嘗看,我的手藝!”她說著挨著寧卿坐在一旁,又示意寧卿往林秋禾那邊挪了下,“給我留點地方。” 等擠在一起坐下來,寧羽這才又叫著人給她把烤好的兔rou片成片,連同蘸醬一起送過來,然后彎腰對著寧卿另外一邊的林秋禾道:“你嘗嘗看,這蘸醬是特制的。王府不傳之秘,絕對好吃!” 她說得夸張,那邊流蘇倒是動作迅速,立刻就讓人弄好了兩份烤rou連同蘸醬送過去,這邊燉的兔rou湯也盛了三碗送過去,順便就把寧卿手中的烤rou拿了下來,道:“王爺,林姑娘可是吩咐過,這些油膩的東西你不能喝。只喝碗湯就好了?!?/br> 一旁寧羽就吐著舌頭道:“我忘記了,大哥,好可惜,你只能看著我和秋禾一起吃了?!?/br> 她說著沖著林秋禾眨眼,一派開心快樂的模樣。林秋禾也笑了笑,知道寧羽之所以這么開心其實還是因為寧卿的身體恢復(fù)的狀態(tài)很好,這才折騰人一起來一個初冬燒烤聚會的。 這些日子腌制了不少的兔子,野山羊、野雞或者其他的山雀之類的鳥類,山莊中的人一起忙碌起來,配上一些莊子里的其他蔬菜、食物來做燒烤,不一會兒整個院子中就滿是食物的香味。 林秋禾他們早就挪到了燒起炭火的屋子里面,外面風(fēng)雪雖然聽了,可是氣溫卻更是冷了一些,莊子中的丫鬟過來給窗戶和門前都加了棉簾子遮風(fēng),然后又多挪了一個炭盆過來。寧羽讓人去廚房抓了一小筐子的板栗丟進(jìn)已經(jīng)快燒盡的炭盆里面,不一會兒屋里就升起了一股子板栗的香甜味道。 有寧羽帶頭,眾人一起熱鬧到了天色完全黑透才散去。因為是在寧卿的候秋別院中折騰的,所以寧羽這邊拉著林秋禾拍拍屁股就走了,留下來一大堆的狼藉給別院中的仆役和丫鬟忙碌。 最起碼那挖出來的兩個大坑還是要填上,說不得還要再搬幾盆萬年青在上面遮擋遮擋。 篝火燒烤晚會之后沒兩天,山中雪化盡趁著路上好走的時候,林秋禾等人這才收拾東西坐車下車,回到了似乎闊別已久的京城。京城里似乎完全沒有受那場小雪的影響?;蛘哂校撬麄冸x開了二十來天,根本就沒有感覺到。 反正入城的城門處熱熱鬧鬧的,寧羽饞了還讓人下去買了烤白薯跟林秋禾分著吃。白薯香甜的味道立刻蔓延開來,林秋禾小心翼翼地吃了兩口避免被燙著,然后抬頭若有所思地看了寧羽一眼。 “怎么了?”寧羽的唇角粘了一小塊白薯,伸出舌頭舔了下才又問:“哪里不對?” “你看著,好像胖了點?!绷智锖碳m結(jié)地看著寧羽微微有些雙的下巴,意識到這些天來在給寧卿滋補(bǔ)身體的同時,寧羽似乎也跟著吃了不少。 # “舒展胳膊向前拉伸,然后慢慢放下,手掌輕輕碰觸地面?!笔婢彾届o地聲音從書房中響起,“下巴抬起,仰望斜前方……” 青黛守在門外的廊檐下,一個小風(fēng)爐在旁燒著熱水,順便讓她取暖。一起守著爐子的小丫鬟聽著里面的聲響,好奇地偷看了兩眼,然后給青黛捧了一捧烤好的花生,低聲問道:“青黛jiejie,咱們姑娘跟寧姑娘這是在屋里干什么呢?不像是看書啊……” “看好你的爐子就是,別過會兒姑娘要熱水喝你這邊沒有就好?!鼻圜禳c了她一下,這才抓了幾顆花生,一邊剝開一邊低聲道:“聽姑娘說,寧姑娘前些日子去別院玩,吃了不少好吃的,這會兒減肥呢!” 她話音還沒落,就聽到里面?zhèn)鱽硪宦晳K叫。 “別壓……啊——!” 小丫鬟嚇了一跳,正想豎著耳朵聽里面的動靜反而沒了。過了一會兒又是林秋禾平靜而舒緩的聲音。 這么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終于里面?zhèn)鱽韺幱鹕?、吟的聲音,一邊哀嚎著一邊抱怨,而林秋禾則云淡風(fēng)輕一般地提高嗓音吩咐外面送茶水進(jìn)去。 青黛拎著茶壺進(jìn)去,給兩人添了茶,然后收起鋪在地面的藍(lán)色特制的毯子放在一旁柜子之中,然后回頭又把快要燃盡的熏香拿出去。門外的小丫鬟利索地上前幫忙,就聽到里面寧羽抱怨。 “疼死我了,渾身都是疼的。我說你不會是故意整我的吧,這真的有用?” “要是沒用,你干嘛還過來?!绷智锖贪琢怂谎?,端起茶喝了兩口潤嗓子,然后聲音冷酷地說:“美麗,是需要付出代價的?!?/br> 寧羽被她這個樣子嚇了一跳,老實地喝水補(bǔ)充水分,回過神來才說:“晚上去王府吃飯?我出來的時候,娘還跟我念叨呢,說自從回京那日見了你之外,你就不過去走動了?!?/br> 他們回來也不過是才十天而已,林秋禾之前為了寧卿的事情把醫(yī)學(xué)院的事情全部交給了白術(shù)一人,后來張章先回來幫上了些忙,然而她這個主事也不能就此逃避責(zé)任。因此回來的這十天,每隔一日必然是要去醫(yī)學(xué)院那邊上一堂課,然后留在那邊一天幫著處理一些日常事務(wù)的。 張章、白術(shù)和她三人輪流來,這才算是穩(wěn)定了下來。 而除此之外,她還去了一趟張祝府上再次給章氏看診,去了一趟孫府給孫梓棋添妝,順便跟陳自晴聊天得知陳家已經(jīng)向秦老夫人提了有關(guān)陳自晴的婚事,然而秦老夫人似乎不怎么滿意陳家。 這之后也就是昨天她還入了一趟宮,除了重新給蘇曉寧把脈之外,這次還趁機(jī)拿著醫(yī)學(xué)院專供的琉璃試管取了她一些血。另外就是給秦錦蘭透了下有關(guān)陳自晴婚事的信兒,讓她見著秦老夫人的時候敲敲邊鼓。 秦錦蘭聽了這事兒卻沒有一口應(yīng)下來,反而露出了遲疑的神色。 林秋禾當(dāng)時心中就是一緊,開口道:“這事兒讓你為難?” “祖母的心事我倒是明白,她想讓晴兒嫁回到秦家,這樣也好有個照應(yīng)。”她說著看向林秋禾,“齊公子既然是你的師兄,人品我們自然是相信的。可是其余呢?齊家是大家族,若是之后留在晴兒和齊公子留在京城還好,若是跟著回去了齊家本族……” 秦錦蘭的想法倒是跟秦老夫人一脈相承,然而停頓了一下才又道:“更何況,晴兒先是與齊公子有了些許曖昧才告知家中的,若是齊公子父母心中不喜的話,嫁過去之后多的是磋磨她的辦法。而她若是留在秦家,家中上下本就對她喜歡,更何況不計是誰,總歸是有祖母看著的。” 話若是這么說自然也是有道理的,林秋禾想了想竟然一時之間想不到什么好的說辭來說服秦錦蘭。 難不成真的要說,他們是真愛,我們應(yīng)當(dāng)成全他們? 傻叉不傻叉。 她想了下,看著秦錦蘭如畫一般的面孔,狠下心開口:“那么當(dāng)初呢,若是你有機(jī)會選擇的話,你會如何?” 此話一出,秦錦蘭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她轉(zhuǎn)頭看著林秋禾,那眼神幾乎可以說是死死盯著了。 “你怎么知道的。” “自然是看得出來的?!绷智锖陶f這話的時候,還是為秦錦蘭略微松了一口氣。若是秦錦蘭知道如今的花云白是個什么樣子,只怕也會慶幸沒有嫁給他吧?只可惜,入宮也不是一條什么好走的路。 秦錦蘭聞言失笑,臉上帶著若有所思的神色,低聲道:“虧我還自以為掩飾了自己的情緒,沒有讓人知曉呢。沒有想到,連你也看得明明白白,也就難怪當(dāng)初祖母看的出來了?!?/br> 她想起當(dāng)初自己的癡傻,也是一陣好笑,半響才拉著林秋禾的手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這件事情你且放在心上,我又如何不為她擔(dān)憂。既然如此,我就見一見家里的人,把道理好好說上一番?!?/br> 林秋禾點了下頭,把剩下的話都給咽回了肚子里。 她這一番也不算是辜負(fù)了陳自晴所托,這會兒回想起來提起往事對秦錦蘭卻有些過分。一旁的寧羽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見她不理人又跑神了,就在一旁哼哼了兩聲,道:“你不會還在想理由拒絕我吧?” “怎么會?”林秋禾失笑,“我在想要穿哪件衣服呢,這個說法寧大姑娘滿意嗎?” 寧羽知道林秋禾在說笑,不過還是熱情的過去拉著她道:“我來幫你挑,大哥喜歡紅色,我記得你之前穿過一套紅色的衣衫,他見了看得眼睛都直了?!?/br> 林秋禾被拉著挑了半響的衣衫,最后果然是穿著一套石榴紅的衣衫,裹著大氅出門。等到了攝政王府,寧羽就不斷的把林秋禾往寧卿身邊推,最后還忍不住問道:“大哥,你看秋禾這套衣服好看嗎?” 寧卿笑著點頭,寧羽就高興地笑了起來,“我?guī)兔μ舻??!?/br> 她心滿意足的走了,林秋禾這才過去坐下,示意他伸手診脈。 “下午的時候,張御醫(yī)才來過?!睂幥湔f,不過手腕卻是配合的伸了過去。他自從回京那日入宮去給寧邵哲看過之后,就在府中足不出戶。每隔三日張章就會過來一趟給他診脈,順便跟著脈象添改藥方。 林秋禾聞言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見他如今起色還好手指就輕輕落在了他的手腕上。 寧卿的身體機(jī)理雖然被各種毒素侵蝕了多年,然而一直就有張章這個醫(yī)術(shù)大手在一旁調(diào)理,之前排毒過程又是順利結(jié)束,這些日子調(diào)養(yǎng)下來,身體雖然說不上已經(jīng)完全好了,卻也不再讓人擔(dān)憂。 林秋禾緩緩收起手,對著寧卿笑了下,低聲道:“看得出來,雖然這些日子我沒過來,你還是謹(jǐn)遵醫(yī)囑的?!?/br> 寧卿這些天沒見林秋禾,說不想才是假的。這會兒聽到她這么說,就湊近壓低了聲音道:“娘子吩咐,我何德何能還敢不遵從?!?/br> 溫?zé)岬臍庀е鴮幥渖砩系乃幘莆兜姥^來,林秋禾只覺得面紅耳赤一時間竟然有種微醉的感覺。她抬頭瞪了寧卿一眼,見他一臉愉悅的笑容,這才道:“下次再這樣,我就不客氣了?!?/br> 她說著不等寧卿問,手往荷包一摸指尖就帶出一根銀針。 不得不說,如今的她在醫(yī)術(shù)提升的過程中,還多出了不少的防身的本事。上次花云白雇人“打劫”的時候,就算他不出現(xiàn),林秋禾和青黛加上張叔三個人也是足夠收拾那些劫匪了。 也就是因為有自保的能力,所以她才能夠冷眼看出花云白的做戲。 # 十月就在忙碌中轉(zhuǎn)眼即過,自第一場小雪之后,這段日子天氣一直很好。寧羽被林秋禾拉著練了一段時間瑜伽,嘗到了好處竟然攛掇著林秋禾開一個女子瑜伽班。 林秋禾囧了下,然后才拒絕了。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頗有種忙不過來的感覺,就連醫(yī)館,實際上也是以賣成藥為主,幾乎是每隔一日才會看上一位病人。當(dāng)然了,之前已經(jīng)看診過的病人,是不算在內(nèi)的。 例如,鴻臚寺卿張祝府上的夫人章氏。 林秋禾從給寧卿排毒中回京那次就開始給她調(diào)理身體,但是因為她體虛多年,非一日之寒到了如今也不過是好轉(zhuǎn)一些,若說完全好轉(zhuǎn),最少也要再花一兩年的功夫慢慢調(diào)養(yǎng)。而這個調(diào)養(yǎng)過程中還要盡量少動氣,少勞心勞力。 章氏如今看著精神好了不少,這次等林秋禾開了藥,才又道:“我準(zhǔn)備與他和離。” 說實話,林秋禾一直覺得張祝不算是良配,然而聽到章氏這么說還是嚇了一跳。她看過去,章氏自嘲地笑了下,“以前總是覺得一夜夫妻百夜恩,更何況我們還有個孩子,為了兒子也應(yīng)當(dāng)忍下去?!?/br> 林秋禾沉默不語,不再這件事情上發(fā)表評論。 不管是在前世,還是如今這個時代,孩子都是很多女人隱忍最根本的原因。 章氏沉默了半響,然后才又道:“如今這些日子我算是看清楚了,我病了這些日子……反正,既然兒子也是指望不上的,他又能夠照顧好自己,我又何必為了他就這般委屈自己?!彼f著凄慘地笑了下,語氣中的落寞和絕望卻是讓人心驚。 這張家,還真是個泥潭。 林秋禾默默給她診脈,右手之后換左手,半響才道:“你這些日子好好調(diào)養(yǎng)一番,若是要做勞心勞力的事情,最好還是再等兩個月。” 兩個月后就是春節(jié)了。 章氏沉默了半響,然后才低聲道:“我是真的不準(zhǔn)備留著這一家人過年了?!彼f著苦笑,“林大夫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只是若是這個年過的如鯁在喉,只怕我也一樣是勞心勞力。” 林秋禾就不再勸,想了想又給她改了改藥方,然后才離開。 幾天之后,她就聽聞了章氏搬離張府的消息,然而她也沒有回家,竟然是在京城中租了一套房子自住。而她,也接到了秦大太太的帖子,請她過府一敘。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撒花~~~~~~~ 大家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