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菜

    邊境戰(zhàn)況穩(wěn)定,打了一場大勝仗之后熱鬧非凡。京城卻也是為了迎接新年而熱火朝天。進(jìn)入臘月之后,整個京城都熱鬧了起來，各家的走動也跟著熱切而頻繁起來。甚至趁著年底找日子安排婚嫁之類事情的人家也是不少的。

    就連向來不參加京城社交的攝政王妃也收到了一摞的帖子。這些帖子她不過是隨手翻翻，有些需要來往的人家就讓寧羽代她過去,對外同意口徑就是京城干冷,王妃身體不適。

    寧羽徹底刷了一回存在感,除了最開始高興了兩天之外其余時間就變得沒精打采起來。赫然發(fā)覺，京城的交際圈也就是這么回事。

    而對于王妃來說,有些故人卻是不能不見的。

    例如李府的那位劉夫人，也就是李慕清姐妹的母親。攝政王妃捏著她的帖子發(fā)了半響的呆,然后才叫了一聲玳瑁。

    “幫我研磨，我回個帖子?！?/br>
    玳瑁不多話，等到王妃寫好了帖子就直接交給她送去了李府。府上劉氏接了帖子看過之后就讓身邊的劉嬤嬤去叫李慕清。

    李慕清過來她就把帖子往她手中一遞,道：“到時候你跟我一起去?！?/br>
    自秋霞山回來之后，李母雖然提過要去攝政王府，然而一直都沒有動靜。李慕清以為她已經(jīng)放下這個事情了，心中雖然有些失落，但是也松了一口氣。沒有想到，過了幾個月，這時候竟然又舊事重提。

    她接過帖子仔細(xì)看了一眼，抬頭看向劉氏，低聲道：“母親，王妃邀請你去敘舊，我跟著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都是老相識了。當(dāng)年，我們在閨中也是如同你與寧羽那樣得情分，自然不用這么顧忌?！眲⑹虾敛辉谝?，轉(zhuǎn)而就開始囑咐李慕清的穿戴問題了。

    第二日，母女兩人就一起出門去了攝政王府。

    攝政王知道王妃要招待故友，就干脆沒有回府。而這邊劉氏和王妃兩個人互相夸贊了對方女兒半響，外加用過午膳就一揮手讓她們玩去了。

    寧羽因為前些日子跟林秋禾關(guān)系好了些，心中對李慕清正是愧疚，覺得似乎是背叛了這位好姐妹。對她更是熱情三分，偏偏李慕清心中有事，頗有些心不在焉只是偶爾應(yīng)上一兩句。

    寧羽就愈發(fā)覺得她是生氣了，直接問了見李慕清否認(rèn)，心中就有些不喜了。這姑娘忍不住就拿李慕清和林秋禾比較起來。

    這一對比，她就開始覺得林秋禾落落大方又爽利，雖然規(guī)矩上稍微錯了些，卻也都不是大事兒，似乎還頗為合她的胃口。

    因此，對李慕清的心就淡了下來。

    而王妃屋中，遣退了伺候的丫鬟，兩個人做出要午休的樣子，一個躺在軟榻上，一個靠在床頭說話。

    “一別近二十年，當(dāng)初你……我可沒有想到能再見面。”劉氏率先開口，先是遮遮掩掩地感嘆了一句，然后又認(rèn)真地看向攝政王妃：“這么多年，你變化不大。”

    “你不也一樣，我看著你就想起當(dāng)年我們在閨中的事情。”王妃低聲說，神色之間也有些感慨，“慕清是個好孩子，我看見她就跟看到了當(dāng)年的你一般，心中喜歡得很。”

    聽她這么說，劉氏神色一變微微坐直了身子，看過去。“你跟我說句實話，寧卿，真是你們收養(yǎng)的孤兒，不是……不是那位的骨血？”

    她說到后面，聲音都不由自主的壓低了三分，緊張地盯著王妃等她說話。

    王妃聞言一愣，繼而皺起眉頭。

    “阿卿確實于那人無關(guān)，當(dāng)年的事情你應(yīng)該也有所聞。不是我跟王爺有多狠心，只是那位確實沒有留下什么骨血。”她說著輕嘆，“這么多年了，有些事情我埋在心里也是難受，可說出來又都是禍?zhǔn)?，因此就少見你們這些當(dāng)年的故友了?！?/br>
    劉氏聞言也是點頭，心中雖然有些不以為意，然而看在多年的情分上卻也沒有多少什么，只是順著王妃感嘆了一下時光飛逝，當(dāng)年的老友如今大多不在京城了。

    話題繞了一圈，最后還是又回到了寧卿的身上。有關(guān)寧卿的身世，當(dāng)年那少數(shù)的幾個知情人私下可沒有少猜測，然而顧忌到攝政王等人她們也不過是自己琢磨著猜測，卻誰都沒有說出口過。

    王妃這邊知道劉氏的心思，轉(zhuǎn)而就道：“阿卿雖然是我和王爺收養(yǎng)的孤兒，然而這么些年來卻也是耗費心力好好教導(dǎo)長大的。我和王爺兩人對他也是視如己出?！?/br>
    這話劉氏卻是信的，全京城的人都能看的出來攝政王是在給寧卿鋪路呢。

    她見王妃咬死了寧卿是孤兒，又沒有跟當(dāng)年的事情有什么牽扯，這才放心而隱晦地提起了婚事。

    本以為是沒有多大難處的事情，畢竟兩人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兩個孩子也頗為熟悉。誰知道王妃聽了之后卻皺起了眉頭，半響才開口道：“我心中是十分愿意的，只是……王爺說過阿卿的婚事他自有主張?！?/br>
    這也是攝政王知道劉氏要來特意交代的，不管有什么事情全部推倒他身上就是了。王妃卻不愿意就此讓攝政王背黑鍋，想了下就又暗示道：“阿卿如今可算是皇上同輩之中地位最高者了，他的婚事多少人盯著，又豈是我們說了算得？”

    說著她拿起茶喝了一口，又補(bǔ)充道：“更何況，你們府上那位可是實權(quán)的人物，王爺雖然不大理事卻有威望，我們兩家聯(lián)姻……”

    呵呵，這是想讓皇上對他們心生芥蒂嗎？

    事實上，寧邵哲自然不會因為寧卿娶了誰就真的心生芥蒂。不過這話用來當(dāng)推辭卻是再好不過了。

    最起碼劉氏是真的考慮了半天，然后不得不放棄了寧卿這個佳婿人選。

    王妃見說服了她也是心中松了一口氣，兩個人聊起了還在閨中的事情，話題自然就輕松無比。之后她們就一邊聊天一邊懷念，竟然是真的睡著了。

    等到從攝政王府出來，坐上了馬車劉氏臉上的笑容才慢慢褪去。李慕清見她這樣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開口問：“因為我的事情，王妃給母親委屈受了？”

    “你這丫頭，瞎想什么呢?！眲⑹下勓砸汇?，這才又勉強(qiáng)笑了下，“王妃不是你想得那種人，只是你與寧卿的事情，怕是不成。寧卿的婚事關(guān)系太多，只怕皇上是不會愿意他娶一個婆家家世地位如你這般的姑娘的。”

    對著大女兒劉氏就沒有這么多的遮掩，仔仔細(xì)細(xì)地把她所想的說了一遍，然后又不屑道：“寧卿也不過是收養(yǎng)的孤兒罷了，又不是什么真正得龍子龍孫，你又何必心心念念的不忘！他如今這樣，看似風(fēng)光無限，然而一身的榮辱全是系在攝政王府之上，等都皇上年紀(jì)再大些，只怕就愈發(fā)容不下有些人了?！?/br>
    她說的話聽得李慕清心中一顫一顫的，下意識就抓著她的手不放。

    劉氏見嚇著了女兒，就放緩了聲音。

    “你放心，攝政王可是個精明的人，不然當(dāng)年也不可能……”她說著嘲諷的笑了下，“如今你看他府上誰最得意？”

    不等李慕清說話，她就又道：“不是他親生的兒子，反而是一個養(yǎng)子。這樣一個看似高貴，實際上出身都不明白的養(yǎng)子再位高權(quán)重，也是皇上一句話就能撤下來的。這就是給皇上面子，讓他放心使喚人呢?！?/br>
    朝廷上的爾虞我詐李慕清聽得頭暈，然而也漸漸明白了劉氏的意思。反正就是，寧卿如今看著是花團(tuán)錦簇，說不定從漠北回來之后還會是烈火烹油一般的得意，然而總體來說卻不是可嫁的良人。

    她心中說不上是失落還是松了一口氣，只覺得整個人都空空的，然而看著劉氏擔(dān)憂的眼神就忍住了心思笑著道：“母親不必為我擔(dān)憂，自古以來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兒從不敢有自己的小心思，讓父母為我擔(dān)憂?！?/br>
    劉氏見女兒如此貼心，忍不住就握著她的手道：“你放心，娘定然要讓你嫁的舒心得意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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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京城之中，另外一個過得不怎么舒心的人就是蘇曉寧了。從遇刺之后，她就沉寂了大半年，當(dāng)初得宮中上次的藥膏時她還隱隱歡喜，以為是攝政王為她所求的，然而等到她身上的疤都淡了宮中卻來了人告訴她一個“喜訊”。

    皇上要在年后招她入宮！

    她不是三歲的孩子，不懂這其中的關(guān)鍵，若是她真的是攝政王的女兒的話跟寧邵哲這位當(dāng)今的皇上就是堂兄妹，他怎么能招她入宮呢？就算寧邵哲色迷心竅，只怕攝政王也是不允許的吧？

    那最后就只有一個結(jié)論，她根本就不是攝政王夫婦的女兒！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攝政王府拖了那么久沒有認(rèn)她，也明白了為什么寧邵哲會招她入宮。

    蘇曉寧頓時就覺得絕望了，她一直以為尋回了自己的親生父母，又是如此的家世地位，日后肯定是衣食無憂再也不會任人欺凌。加上她與孫紹喆自小相依為命，這樣的感情早在少男少女的成長中變了質(zhì)，轉(zhuǎn)化成了男女之情。

    她本想著等認(rèn)了親，她與孫紹喆就再無兄妹的名分，到時候?qū)O紹喆這個狀元去提親，加上她從王妃這邊敲邊鼓，只怕婚事也會順順利利的。

    這一切，全被這個真相給毀了。

    她不是攝政王的女兒，她不止不能嫁給孫紹喆了，還要入宮為妃，跟一群女人搶一個男人的寵愛。

    蘇曉寧自從知道這個消息之后就把自己關(guān)在了屋中，包括孫紹喆在內(nèi)誰都不見。她看似柔弱，卻絕對不是一個認(rèn)命的人，在最初的震驚和絕望之后，蘇曉寧很快就重振旗鼓，開始為以后打算了

    畢竟，當(dāng)今皇上也不過是二十多歲，正值風(fēng)華正茂的年歲。他長相又絕佳，比起孫紹喆來說只高不低，加之是全天下最尊貴的人，這樣的男人嫁了她也不虧，不是嗎？

    若是手段得當(dāng)，說不定她還有這個命坐到最高處呢！

    這才是她不再見孫紹喆的真正原因，從這天起，她就應(yīng)該學(xué)會要避諱了，免得日后被人抓住痛腳，成為攻擊她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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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中的事情，在漠北邊城的林秋禾等人自然無從得知，也不會有人特意把這些事情寫信告訴他們。對于可能會告訴他們京中消息的攝政王來說，這些都是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

    林秋禾他們最近一次知道京城中的消息還是在兩天前，還是寧邵哲下旨犒賞漠北邊城的軍卒，準(zhǔn)許除夕夜每人兩斤羊rou半斤酒。rou也就算了，漠北這邊他們連連勝仗實際上也劫掠了不少蠻人的羊群當(dāng)做補(bǔ)給。真正讓人饞的是酒，這些軍中的大老爺們平日無戰(zhàn)事，休息的時候總樂意三五成群去喝上一場，然而有了戰(zhàn)事酒就是絕對禁止的了。

    就連醫(yī)療營中放急救包中的烈酒都曾經(jīng)有人饞過，然而這東西每天檢查，一旦發(fā)現(xiàn)哪一隊的急救包中烈酒不對整隊都會被連坐。

    林秋禾來漠北邊城之后，除了在醫(yī)療營中是感受過戰(zhàn)爭帶來的緊張感之外，平日里面休息時卻更多的是見識到了漠北這邊的風(fēng)土人情。每日里面和青黛一起換上女裝出去走動逛街，買些小物件收起來當(dāng)做是回京之后送人的禮物，除此之外，她的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開發(fā)各種吃食上了。

    漠北這邊冬日漫長，且食譜簡單。除了新鮮的羊奶讓林秋禾歡喜之外，之后連著幾日的羊rou和燉干菜實在是讓人倒胃口。就連豆芽和豆腐她都吃膩了。只想著這會兒要是能有一把小青菜她都能饞出口水來。

    因此每日里若是下半晌去醫(yī)療營的話，她就早上趕早市去尋新鮮的吃食，若是上半晌的話，她就下半晌回來的時候順便去晚市那邊看看。她身份特殊，早市上跟著的是青黛，晚市上跟著的則是斯深或者是趙謙，邊城又不算大，不過今日都知道林秋禾這個看著年紀(jì)輕輕、大部分時間都穿男裝的姑娘就是救了不少邊城軍卒的神醫(yī)，皇上親口封的生死刀了。

    邊城因為常年征戰(zhàn)，所以男女比例相對還是有差，這邊的女人都是當(dāng)男人一樣用的。長久以往就民風(fēng)開放，早市、晚市之中做生意的女人也不少，平日路上行人甚至女人占多數(shù)。

    因此大家對鼎鼎大名的林神醫(yī)穿男裝或者是女裝都沒有任何的意見，見著她總是會把最新鮮的食材拿出來。奈何這些東西偶爾吃叫新鮮，久了就讓人食不下咽。

    也不知道是誰打聽出來林秋禾吃不過邊城的食物，這天她從醫(yī)療營中出來已經(jīng)臨近傍晚，就順道和冷啟一起去了晚市，身后趙謙帶著兩個親兵隨行。一道晚市就有人眼尖看到了她，連忙一溜小跑越過路邊那些亂七八糟的攤位就近前了。

    趙謙見狀連忙上前攔住，兩個親兵頗有經(jīng)驗并沒有跟著上前，反而是攔住了林秋禾的兩側(cè)兼身后，以防止有人偷襲。

    來人嚇了一跳，噗通就跪了下去，道：“大人饒命，小的沒有惡意?！?/br>
    林秋禾不習(xí)慣讓人跪，連忙讓開開口道：“他們并無惡意，只是怕你不小心沖撞了過來。你先起來說話?！痹掚m然這么說，她卻沒有叫趙謙讓開，反而謹(jǐn)慎地摸出了荷包中的銀針以防萬一。

    那人這次起身，笑著道：“聽聞林神醫(yī)吃不慣漠北的菜，我這邊特意拖了親戚送來了些新鮮的菜?！彼f著讓開路，指了指遠(yuǎn)處的攤子，“林神醫(yī)救下了咱們邊城多少人，咱們是實在人不會說話，卻都記在心里的?！?/br>
    林秋禾聞言順著看了過去，只隱約看到一些白色的東西，她心中一喜已經(jīng)認(rèn)出那是白菜了。說起來她在這個時代也生活了近兩年了，還是第一次看到白菜。

    頓時饞的她口水都要冒出來，然而她也不敢任意妄為，只是抬頭看向趙謙。趙謙道：“還請帶路。”

    那人利索轉(zhuǎn)身過去帶著他們前行，一旁的冷啟就突然問道：“這位大叔在此處擺攤許久了吧，上次我來似乎還見過大叔？”

    那人笑著道：“我在這里也有五年多了，因為有著親戚幫襯生意還不錯。不過，我向來是三五天才來一次，你要是遇到過我那也算是有緣了。”

    “大叔可是家中有人在軍中？”冷啟又問，“不然如何這么感謝林御醫(yī)？”

    “早些年倒是有個兒子在軍中，只可惜，時運不好沒有趕上林神醫(yī)?！彼f著嘆息了一聲，而就這兩句話的功夫，他們就到了這位大叔的攤位前，一旁的人聽了就跟著感慨，“邱大叔的兒子當(dāng)年都當(dāng)上小旗的旗長了，結(jié)果那一年蠻人來犯，他帶著人搶收城外的糧食就沒能回來。”

    旁邊眾人就是一通的唏噓，林秋禾聽著這人沒有問題又看了一眼趙謙見他已經(jīng)略微錯身這才上前一步看著那十幾顆新鮮到能滴下水的白菜。

    “這菜，你還有多少？”林秋禾問道，那人心中一喜，道：“這次不過送了不到百斤，神醫(yī)若是想要這就全部送過去。”

    將近百斤的白菜聽著下人，實際上連帶那些攝政王派來的親兵分下去的話，一人不過是兩斤的量，早中晚三頓的吃的話只怕勉強(qiáng)才夠。

    林秋禾又問：“以后可還能送來？”

    那人更是歡喜地笑得尖牙不見眼，“若是林神醫(yī)喜歡，每隔兩日必然能夠送來百斤?！?/br>
    林秋禾點頭，問了價錢不給那人推辭的機(jī)會就直接道：“這是買賣，你若不收錢，我是萬萬不會收的?！蹦乔窭蠞h這次收了錢，然后叫一個過繼過來的侄子一起推車送貨。

    雖然有了白菜，然而這冬日里還是缺東西，許是晚市的事情傳開了，第二日她去早市就又尋找了一些蘿卜，雖然有些糠了卻味道不錯。之后又幾天，邊城之外又是接連對戰(zhàn)，林秋禾每日忙到天色黑透才能回四合院就少了這逛街的閑情。每日里面蘿卜白菜陪著羊rou鍋子吃也還算不錯。

    這一日，她忙完回去，青黛就笑得一臉神秘等到伺候她洗漱更衣之后，去了外面客廳就見一鍋散發(fā)著菌類香味的鍋子翻滾著，旁邊放著片好的羊rou，切好的蘿卜和白菜，另外還有豆芽和豆腐，豆腐還分了嫩豆腐，油豆腐和凍豆腐，看得人食指大動。

    而最最誘人的莫過于那紅彤彤的辣椒油，散發(fā)出來的讓人鼻頭發(fā)癢的味道。

    “今日奴婢去早市，見著有蘑菇賣，一看又是沒毒的就想著買回來給姑娘緩緩口味。”青黛笑著說，又道：“還看到了些許紅色的東西，他們說是辣椒用羊油炸過香辣下飯，也不知道姑娘吃得慣不吃得慣，奴婢就買了些回來試試?！?/br>
    林秋禾連連點頭，道：“快去請師伯和冷先生?！?/br>
    因為同住四合院，大部分時間作息又相同幾人也就不再分食，一起吃還省事不少。

    讓林秋禾意外的是，寧卿竟然也在四合院中正在跟斯深說話，這會兒聽了開飯就揮手示意斯深離開，轉(zhuǎn)而就跟過來蹭飯。他那晚住在四合院，第二天起身嚇了林秋禾一跳。然而如今他在邊城正是主事的驃騎將軍自然需要長久駐扎在軍營之中，因此也不過是每隔幾日偷閑過來小住，跟著蹭飯。

    這天他運氣不錯，林秋禾這邊伙食好到了一定水準(zhǔn)，這會兒見了羊油辣椒又有了蘑菇打底做的湯，她想了想讓人去焙干了芝麻做醬，又弄了些香油蒜泥，一頓標(biāo)準(zhǔn)的火鍋就誕生了。

    這種時候幾人也不講究什么，圍坐一團(tuán)夾著菜就往鍋里涮，吃得熱火朝天，讓人意外的是冷啟這樣的人反而格外喜歡辣椒的刺激，吃得整張臉都是通紅的，一雙嘴唇更是已經(jīng)微微有些發(fā)腫了。

    等到火鍋撤下去，青黛就讓人上了糯米圓子的甜湯，這點糯米圓子還是因為天冷才一路從京城帶過來的。要是問為什么會想起來帶這個，只能說某人收拾東西的時候突然腦子抽了一下。

    然而這個時候喝著甜湯卻是正好，林秋禾捧著甜湯一點點的喝了，等到喝完這才舒服地嘆息了一聲道：“還是青黛的手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