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卷土重來的謝寶山
張稀榮到底是失望了,一直到天色大亮,也不見謝寶山到來。 早飯時間,張稀榮像個小孩子似的撅著嘴,也不吃飯,一臉的不高興。這讓王雙寶等人憋笑憋得很辛苦,可又不敢笑出來。 “哎呀,老張,”浮休道人果然是無為道人的徒弟,比任何道士都懂得轉(zhuǎn)彎,“謝寶山是個人嘛,他又不是吸血鬼,白天來不是更好?” “當(dāng)真?”張稀榮又被忽悠了,精神頭馬上起來了。 “當(dāng)真啊,”浮休道人神秘地說道,“你可要小心啊,我這位師哥可不是一般人,陰陽法術(shù)加道門功法全都是一流的水準(zhǔn),我在他手下都走不了十招,上次我是用了苦rou計才打敗他的?!?/br> “沒事,”張稀榮滿不在乎,“有老馬在呢,我們倆個配合,任誰也不行。” 張稀榮雖如是說,一旁的馬清一卻在撇嘴苦笑,可見他的所言只是吹牛。 “快吃飯吧,吃完飯想想如何和他斗。”浮休道人端起了粥碗。 “好咧。”張稀榮又變得快快樂樂了,倒是讓他的關(guān)門弟子雷震生一頭黑線。 下雪不冷化雪冷。 雪在融化的過程中會帶走熱量,形成氣流,比監(jiān)測溫度低個五六度。尤其在溪谷這個地方,倘苦沒有陽光,就會覺得陰冷難耐。 當(dāng)然,最冷的地方還是溪口外,那里是風(fēng)口,吹來的寒風(fēng)不比地獄罡風(fēng)差多少。 偏偏今天上午真的沒有陽光,溪口處也不見人來,所有人圍坐在火炕上百無聊賴。 “老浮休你這個老王八蛋,”張稀榮直接罵了起來,“又把老子給騙了!” “誰說的,”浮休道人手指掐算個不停,“奇怪,真的是有人來了,為什么感覺不到?” 浮休道人的掐算功夫是得自于神算子白培英,那位白家山村的末代族長。他能算得出有人進谷,但在座的人們沒有一個有所感應(yīng)。 “浮休師弟!”窗外突然傳來一聲低沉的呼聲,竟是謝寶山,“我已等候多時,你們就是這么待客的嗎?” “來了!”張稀榮也不管有什么不妥,翻身下炕就撲了出來。 “謝兄,”浮休道人是萬萬不肯稱呼他為師兄的,包括梁友貴也是一樣,“不知最近修練了什么功夫,為什么我等在屋中感覺不到你們呢?” 與謝寶山同來的并不是他的孫子和重孫,而是他在崖洞里收的那個徒弟,被狼神從青華山大溪谷趕走了的劉金東。 “雕蟲小技,何足掛齒?!敝x寶山看上去怪怪的,明明是六七十歲的模樣,卻讓人感覺到行將就木。 “不知謝兄此次為何而來呢?”浮休道人進入了正題。 “哎呀,邪神非要我們都來南五臺走一趟,他們都來過了,也不差我們了,”謝寶山停頓了片刻,又說,“師弟,你為什么要將師傅的傳國玉璽送給梁友貴呢?” “你連名字都叫錯了,”浮休道人笑著搖頭,“好歹他還知道個真名,又惦記了三十幾年,那東西邪性,我也留不住,就成人之美了。” “喂,這里不是你們聊天的地方!”張稀榮沉不住氣了,“我這都等了半天了,到底打不打?” “哦?哈哈,”謝寶山仰天大笑,“天師府的小朋友也敢來聒噪?你叔叔張錫范見了我也不是這么個態(tài)度?” “你認(rèn)識我三叔?”張稀榮愣住了。 “豈止是認(rèn)識,民國時私交不淺呢?!敝x寶山看著從茅屋里陸續(xù)出來的人群,對浮休道人說,“師弟,你這里的人未免也太多了,都上翠華山恐怕擠不下呀?!?/br> “你什么意思?”浮休道人隱隱感覺到那種威脅。 “貴精不貴多,”謝寶山給劉金東遞了個眼色,“金東,看你的了,給師傅長長臉!” 劉金東聞聽此言,猛得從背后抽出了兵刃。那是一把似刀似劍的冷兵器,模樣丑陋,又是一身鐵銹。 但是隨著這件武器的拔出,四周的冷氣似乎凍住了,不再流動。 張稀榮平日里雖然滑稽搞笑,但是到了關(guān)鍵時候卻很清醒,他一把拽回了正欲交戰(zhàn)的雷震生,問道:“陰陽鉤?” “識貨?!眲⒔饢|簡單回了兩個字后,就沖上前來。 張稀榮小心翼翼地與其斗在一起。陰陽鉤半陰半陽,最是纏雜不清,正是這種陰陽先生加道士的人最合適的武器。 雖然劉金東的功力遠(yuǎn)遜張稀榮,但是依靠這支陰陽鉤,倒是略略占了上風(fēng)。 “六合之內(nèi),萬千世界千變?nèi)f化,千姿百態(tài);五星相生相克,輪回循環(huán),萬物生靈負(fù)陰抱陽,生生不息?!币慌杂^戰(zhàn)的馬清一引經(jīng)據(jù)典,“一鉤之鐵,如何陰陽俱存,必有邪法,可擊其中流?!?/br> 正在纏斗之中難伸手腳的張稀榮聽到這番話后茅塞頓開,突然搶出幾招,七星劍硬碰陰陽鉤,正擊在陰陽鉤的中線位置。 只聽得啪嗒一聲,斷折的卻不是桃木七星劍,而是陰陽鉤自中線分做兩半,一柄武器變成兩柄。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謝寶山冷哼一聲,“金東,隨機應(yīng)變!” 劉金東倒也沒慌沒亂,左手使刀的部分,右手使劍的部分,仍是和張稀榮纏斗不休。一旁的雷震生看得著急,幾次欲給師傅遞上削鐵如泥的青鋒劍。 “老張,打夠了沒有?別跟他啰嗦了?!备⌒莸廊擞悬c厭倦了,他看出張稀榮其實是故意的。 “哈哈,這樣都讓你看出來了,看招!”張稀榮一邊笑,一邊聚力于左掌,緩緩?fù)瞥觥?/br> “金東小心!”謝寶山看得真切,猛得搶上幾步,一掌對了過去,與張稀榮掌力相交。 “砰!” 兩人都被震得倒飛過去,只不過謝寶山是輕飄飄地穩(wěn)穩(wěn)落下,而張稀榮稍顯狼狽,掉落在雪堆之中。 “好一招伏魔掌啊?!敝x寶山贊嘆道,“張錫范的侄子倒是沒給他丟人?!?/br> “承讓了?!睆埾s面色鐵青,他知道對方剛剛只用了五成功力,而自己卻使到了八成左右。 “謝兄你不如說來聽聽,今天來這里的真正目的?!备⌒莸廊瞬幌肱郧脗?cè)擊,直接問了出來。 “邪神聽說你們的九節(jié)杖復(fù)合之后威力驚人,派我來感受一下。”謝寶山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指向西茅屋,“九節(jié)杖在那里吧,能感覺的到?!?/br> 說實話,袁士妙聽到這話是暗自驚訝的。因為九節(jié)杖由她保管,早就用隔絕陰陽的乾坤袋封了起來。 沒想到到了這種程度,謝寶山仍能輕松感應(yīng)的到。 “謝老先生,”王雙寶上前幾步,“不知您現(xiàn)在是人是妖?進谷之時浮休師公能掐算的出卻感應(yīng)不到,九節(jié)杖藏得那么好就連吸血鬼都感覺不到您卻能辦到?這不是很奇怪嗎?” 王雙寶的一番話給人醍醐灌頂?shù)母杏X。剛才劉金東和張稀榮的一番打斗讓大家將最初的問題給忽略了。 “掐算?”謝寶山并沒有直接回答問題,反而對這兩個字很感興趣,“就算師傅也不精通這個啊,難道……對了,你是和白老七學(xué)的吧?!?/br> “你還是先回答他的問題吧,”浮休道人懶得和他啰嗦,“他可是太平道的修習(xí)者?!?/br> “切,”謝寶山對什么太平道根本不屑一顧,“我可是搬山道人佐生佑靈的后代,下地的時候若想天地人鬼神俱不知曉,總得有兩下子吧。至于九節(jié)杖,一則是因為它的陽氣太盛;二是因為那個乾坤袋,它的味道我早就知道了?!?/br> “既如此,就讓你感受一下?!备⌒莸廊私o袁士妙遞了個眼色,后者返回西茅屋取九節(jié)杖去了。 趁這個空當(dāng),謝寶山接過一分為二的陰陽鉤,拼在一起略一用力,陰陽鉤又恢復(fù)如初了。 “金東,你記住,別人知道它的缺陷,你自己更應(yīng)該知道。對戰(zhàn)的時候只要不讓別人碰到這條中軸線就可以了。”謝寶山倒不失為一個好老師。 “是,師傅,我記下了。” 袁士妙取來九節(jié)杖,在打開乾坤袋的同時,那種盛陽之氣壓得謝寶山和劉金東幾乎睜不開眼。 但他思忖再三,還是揮舞著陰陽鉤撲了上來。 兩人上下翻飛戰(zhàn)在一起。 謝寶山身輕體健,一個縱躍能跳起兩三米高,這給袁士妙增加了不少難度。很多次有利的機會,都被他輕松給躲了過去。 “謝兄,沒想到你也修習(xí)了血族的秘術(shù)啊?!备⌒莸廊斯室獯虿?,“看樣子你既不是人也不妖了?!?/br> “那是什么?”雷震生不明就里,接了一句。 “人妖唄?!绷盒』坌Φ脧澫铝搜?。 謝寶山不為所動,他仍是躲閃多過進攻,似乎在適應(yīng)著九節(jié)杖的陽氣變化,找出其破綻所在。 “看招!”袁士妙突然大喝一聲,一杖攻出,似是用盡了全力。 謝寶山橫著一飄,輕松躲了過去,正欲調(diào)侃,卻發(fā)現(xiàn)袁士妙醉翁之意不在酒,那股陽氣竟直撲劉金東而去。 “不好!”謝寶山怫然變色,沖著最近的王雙寶就是一鉤,想用圍魏救趙的辦法解救劉金東。 可惜,王雙寶一直在全神貫注之中,右手三重匕首一揮,架開了陰陽鉤! 而躲閃不及的劉金東被一股絕大的陽氣擊中,仰面就倒! “好你個浮休!三番兩次的暗害于我!不報此仇,誓不為人!”謝寶山一邊說一邊向谷口躍去,一句話終了,他也最終消失在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