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迷霧重重
一直以來,王雙寶覺得像天罡北斗陣、十二都天門陣這種超級大陣,只有超一流的高手才能布局或者破解??赡赣H何清正此時的表現(xiàn)大出他意料之外,再加上一向弱不禁風(fēng)、茍延殘喘的父親也能助其一臂之力,算出八陣圖的生門與線路。這些事已經(jīng)讓他開始懷疑人生了。 龍虎山正一道掌教馬清一來的時候歷盡千辛萬苦,走的時候卻是云淡風(fēng)輕,不留一點痕跡。以至于當(dāng)他們在元宵之夜苦苦對抗血族高手馬修斯之時,王雙寶甚至埋怨過這位道教高人。 現(xiàn)在回想起來,也許這件事還有許許多多的前因后果,環(huán)環(huán)相扣,說不清楚。 按照何清一的推算,他們的生門離現(xiàn)在的位置只有十?dāng)?shù)米,距離很近。 秦志城負(fù)責(zé)安裝吊索,然后袁士妙等人一一從高處滑下,進入火山圓底。王雙寶依然是最后一個滑下的,他剛剛下來,還沒適應(yīng)下面的黑暗,什么也看不清楚。 “后面的人都跟上了!”袁士妙大聲提醒,“這大陣變化很快,一不小心掉了隊就出不去了!” 類似的經(jīng)歷袁士妙曾經(jīng)在夜玲瓏總部遇到過,當(dāng)時梁小慧一時大意將她遺落陣中,幸得王雙寶用糯米四處亂灑,梁小慧勉強發(fā)出的九字真言以及自帶‘天雷’屬性的雷鳴生才打破迷障,救她出陣。 在真正的生死面前,豪言壯語也好,陰謀詭計也罷,總顯得那么蒼白。所有人聞言不敢反駁,只是緊緊盯住袁士妙,將在圍在垓心。 “這地下大峽谷的空氣流動原來是因為這大陣啊,”梁小慧不愧聰明伶俐,“這大陣的持續(xù)運轉(zhuǎn),給整個洞xue帶來了生氣。可是,這大陣是干什么用的?” 天罡北斗大陣是為了壓制邪神該隱的左手,據(jù)說那只手上有終極的秘密;十二都天門大陣是為了模擬極陰的環(huán)境,適合血族的人長期在此生存??裳巯碌倪@個中華道門最富傳奇色彩的八陣圖究竟有何作用,眾人不得而知。 王雙寶的雙眼已經(jīng)逐漸適應(yīng)了光線,他能看到整個圓形的洞底,以及上面的八個洞口。 “這八個洞口也是應(yīng)著八陣圖的八門嗎?”王雙寶不由得問道。 “是的?!痹棵钚牢康攸c點頭,她的這兩個徒弟的確是天資聰穎,看問題總比別人更快更準(zhǔn),“我們和血族、玄妙會分別走了三個洞口進來,玄妙會是‘生’,血族是‘休’,我們是‘開’?!?/br> “師傅,你不會剛下墳的時候就知道吧?!绷盒』蹜蝗思犹Ц艿墓δ茉俣葐?。 剛下墳時,第一次面對三茬路口,袁士妙選得是最右邊的一條,故意不和血族同行。由此可見,當(dāng)時留得這三條路竟都是活路。 “哼?!痹棵顓s沒有理會她,開始手捧羅盤邁出了第一步。 甫一進陣,整個世界就完全變了個樣。也說不出有什么明顯的變化,總覺得這里面陰風(fēng)陣陣,似有無數(shù)機關(guān)與危險,踏錯一步就會粉身碎骨一般。 當(dāng)然,在王雙寶的天眼通里自然有另一番景像:無數(shù)的鬼魂在陣中飛舞,他們穿著古老的服裝,目光堅定,似在守護著整座大陣。 除了王雙寶自帶天眼通屬性外,隊伍之中也就袁士妙有這種后天修成的天眼,其余人對周遭的事情并不知情。但是那些鬼魂似乎有意無意避開梁友富和梁小慧,并不是害怕,而是一種崇敬之意。 眾人都謹(jǐn)慎地緊跟袁士妙與何清正,身體虛弱的王文林被動著小腦筋的朱志偉主動攙起,倒是替換了王雙寶,讓他能歇口氣。 “小福,你去了哪里?” “我走了血族那條路?!边呅「5故呛苷\實。 “你不帶帳篷,獨自一個人,就不怕發(fā)生什么危險嗎?”王雙寶索性問得直接些。 “怕有用嗎?”邊小福輕哼一聲,“如果怕我就不來了。” “你的留言是什么意思?”王雙寶故意壓低了聲音。 “沒什么意思?!边呅「>o走兩步,擺脫了王雙寶的糾纏。 白金龍聽到了這番對話,轉(zhuǎn)過頭來給王雙寶示了眼色,意思讓他們少說話。 站在上面時尚能見到陣中的玄妙會以及血族的隊伍,但是下到其中卻一個人也看不到。這些看似有意無意擺放的巨石不是阻擋了前進的方向就是擋住了視線,讓人心生煩惱。 “雙寶,你有沒有覺得這些人都怪怪的?”梁小慧特意靠近了王雙寶,“包括你爹你娘?” “嗯?!蓖蹼p寶默默地點點頭,總算有人和他有同樣的感受了,“可能是這洞底的環(huán)境或者是這八陣圖制造的壓力讓他們改變了吧。” “我說的可不是這個,”梁小慧努努嘴,“你看他們的眼神,是不是都不太正常?” 王雙寶這才開始留意其他人的眼神。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句話不假。從眼神能看出心理的變化,即便是受過特訓(xùn)的特工,也是如此。 除了王雙寶和梁小慧,其余人的眼神都各不相同。 師傅是陰沉的,略帶一絲愁容;母親是不舍的,似乎有難言之隱;父親卻是熱切與期盼的,一臉的喜悅;梁友富是復(fù)雜的,百感交集;白金龍是堅定的,附帶一點冷峻;邊小福是空洞而茫然的,看不出心理的變化;秦志城是深邃的,有種一探究竟的決然;朱志偉還是那樣,驚疑而恐懼,膽戰(zhàn)且心驚。 “你們兩個,”袁士妙出聲警告,“快跟上,小心旁邊就是死門!” “哦。”兩人同時應(yīng)了一聲,連忙跟上。 八陣圖的八門正應(yīng)著八卦,袁士妙剛才的警告在王雙寶看來只是嚇唬而已。因為據(jù)他看來,在他們一側(cè)的地方并不是死門,而是正南的景門,值離位,小吉。 緊接著,袁士妙選擇了一條陰風(fēng)陣陣的道路,正要邁步進去,王雙寶連忙上前阻攔。 “師傅,這是杜門啊,應(yīng)巽卦,主大風(fēng)。道路閉塞不通,是大兇之門!” “哦?”袁士妙扭頭看了他一眼,“你還懂八卦?” “《陰元符集》上也有關(guān)于八卦的記載,我多少知道一點?!蓖蹼p寶有些臉紅。 “這八陣之圖之所以玄妙,”何清正長嘆一聲,“就是這八門并不是固定的,吉兇之門可以互相轉(zhuǎn)化。而且,想要走到陣心,必須穿越至少一個兇門。” “相比較而言,”袁士妙盡量和顏悅色,“你覺得必須選一個,應(yīng)該選哪個門好呢?” “我明白了?!蓖蹼p寶退向半步,不再言語。 如果必須走一個兇門,當(dāng)然走小兇之門-“驚”門最合適,可問題是“驚”門在另外一邊,穿過那里到不了陣心。所以,冒險走大兇之門“杜”門最為合適。 這番交談更加劇了眾人的恐懼心理,朱志偉那攙扶王文林的手臂明顯更緊了,就像抱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 杜門大風(fēng),主閉塞,因此走起來格外艱難。一經(jīng)進入,在這盛夏的上午,那種能寒徹骨髓的罡風(fēng)直接穿透了身上的沖鋒衣。讓每個人嘴唇鐵青,冷得哆嗦不已。 “千萬別掉隊!”這是袁士妙大聲的命令,很快就被風(fēng)聲掩蓋了。 陰風(fēng)狂吹、飛沙走石,打在臉上生疼。王雙寶想快走幾步,扶住在風(fēng)中搖擺的母親,可總也走不到。好不容易過了半個小時,他們來到了一塊巨巖之前。 “我cao,出了風(fēng)口了?”白金龍吐出嘴中的沙子,對大陣欽佩不已,“真有這么厲害?” 中州北部白家山村的天罡北斗大陣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玄天大陣,但是它的厲害卻不像八陣圖這么直接,因此白金龍表示驚訝非常正常。 “白叔,你白家的三位先人也是黃巾軍的將領(lǐng),是張梁的部下,和這里布陣之人梁昱是戰(zhàn)友?!蓖蹼p寶摩挲著臉上的沙子,“這些人都一樣,非比尋常?!?/br> “都先別高興得太早,”袁士妙解下面紗,冷冷地說道,“這是杜門,主閉塞,我們現(xiàn)在只有一條路?!?/br> 說完,袁士妙抬頭看了眼面前的巨石,做了個翻越的手勢。 原來這才是袁士妙與何清正商量好的路線,主動走大兇之門,而后翻過巨石,到達陣心。 “這塊石頭?”秦志城是戶外運動的高手,在面對這塊巨石之時也犯了難,“我勉強能行,就不知道你們行不行?” “不行也得行?!痹棵罡静涣艉舐?。 “不對!”秦志城突然疑問了一句,他環(huán)顧了四周,驚愕道,“我們少了一個人!” “少了誰?”王雙寶一直在隊伍的最后,沒覺得誰不見了。 “邊小福呢?”朱志偉驚叫,“怎么又不見了!” “我在上面呢。”從巨石頂上傳來一個聲音,并順手拋下一根繩子來,“你們太慢了,快點!一個一個的爬上來!” 這個邊小福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雖然剛才在杜門之中的狂風(fēng)讓人掙不開眼,可王雙寶記得很清楚,邊小福一直在自己的旁邊。僅僅是剛剛在巨石旁邊喘了口氣,他就爬上去了? 巨石非常光滑,根本沒有什么落腳點,即使是最好的攀巖高手,也不可能在瞬息之間爬上去。 除非他長了翅膀。